第 30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12-30 16:53      字数:4746
  白枫一把扯下压在洛洛身上的人,抬手就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洛洛因为失去了支撑,慢慢地滑到地上,苏文快走过去,稳住了洛洛的身子把她扶好。洛洛看到苏文后,咯咯地笑了起来,说:“苏文,怎么又是你?”
  苏文把嘴角扯了两下,勉强地向洛洛扯出了一个笑容。再看着那个被白枫一拳揍趴在地上的男人,在心里默默默哀。白枫自小是跟他一起学习防身术的,但苏文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看过白枫动拳头了,苏文没想到白枫的拳头还是这么具有杀伤力,想自己等一下都不知道会不会挨他一顿揍。
  洛洛顺着苏文的目光看到了白枫,对白枫招了招手,说:“哟!小白你也在这里,把秦桑也叫来,我们一起去喝酒。”
  白枫拉起洛洛的手,看都不看那个还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的男人就往酒吧外面走。在白枫凌厉的目光下,苏文哄着拖着把洛洛拉上了后座。洛洛坐在车上也不安分,东倒西歪,到处乱摸。而白枫则一路飙车,苏文觉得他的性命堪忧。
  苏文一把抓住洛洛的手,从裤袋里拿出那个正在不停震动的手机,原来是他的女友秦桑打来的,但苏文只是叫了一句秦桑就被洛洛挣出来的手抢了电话。洛洛抓住苏文的电话在大喊大叫地对秦桑说:“秦桑,我告诉你,今天苏文他去了酒吧了哦!”
  苏文被洛洛对秦桑说的话弄得面如死灰,接着白枫一个急刹,冷冷地对后座的苏文说:“苏文,你下车。”苏文如获大赦,拿着手机,夹着尾巴,逃命似的滚下了车。苏文走后,在后座上的洛洛变得安分了许多,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白枫最后在颜宅前停了车,扯开后座的门把洛洛猛地拉下车。洛洛脚步虚浮,顺着白枫的力道在他后面跟着。也许是白枫嫌洛洛走得慢,猛地一个转身把洛洛横抱进屋。洛洛没有了刚才的乖张,乖乖地缩在白枫的怀里,但白枫却越来越生气。
  白枫把洛洛放到浴缸里,打开水龙头,湿了一条毛巾往洛洛的嘴上擦,白枫冷冷地问:“是不是每一个男人吻你,你都会像刚才那样环着?是不是每一个男人抱你,你都会像刚才那样缩着?”白枫丢下毛巾,说:“你在这里洗干净了再出来。”
  洛洛伸手拉着白枫,笑着说:“原来你是在吃醋,那么需不需要我补偿你?”洛洛从浴缸里跨了出来,在白枫面前把衣服脱掉。白枫向后退了一步,说:“洛洛,你现在不清醒,不要随便地做一些错事。”
  洛洛抓住了白枫的手,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不清醒?还是你像何言一样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你不会去碰?”
  白枫把洛洛脱掉的衣服搭在洛洛的身上,遮住了她外露的皮肤,白枫说:“洛洛,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乖乖地去洗澡,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明天再谈?我胡思乱想?”洛洛对上了白枫的眼睛,“那么白枫先生,请问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把真相告诉我?免得我在这里胡思乱想!”
  白枫怔了怔,问:“洛洛,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洛洛冷哼了一声,“一年为期,你和我假结婚。白先生,在这十一个月里真的是辛苦你了,你扮演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丈夫,你累么?”
  白枫抓住洛洛的手臂,说:“洛洛你什么事情都知道了?”白枫尽量平服着洛洛的心情说:“洛洛你先冷静点,你听我的解释。”
  “解释?那么我知道的都是真的了。”白枫的话压垮了洛洛最后的理智,洛洛挣开白枫的手,泪流满面:“那么白先生请你告诉我,当年的枫哥哥到底有多讨厌那个叫颜洛的小女孩?你之前在摩天轮里跟我说的你对我不曾变过是信口雌黄还是逢场作戏?你为我设计的那一间木屋你有没有真正想过要和我一起搬进去住?”
  面对洛洛的质问,白枫哑口无言。洛洛接着说:“白枫,你究竟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是不是在美国过得无聊了,想回来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那个失忆的女孩像从前一样对你千依百顺,然后在到手了之后再狠狠把她推开?”
  洛洛扯下白枫搭在自己肩上的衣服,抓住白枫的手往她的身上贴,洛洛问:“你究竟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上床?”洛洛伸手解开白枫的衣服。“你跟我妈妈的约定取消了,还剩下一个月,你没有那个本事让我恢复记忆。”
  白枫推开洛洛的手,看着那不断从洛洛眼角里流下来的眼泪,顿时失了方寸,白枫说:“洛洛,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洛洛用手盖住自己的耳朵,哭得歇斯底里:“白枫,你给我滚,你给我立刻滚出去!”白枫真的如洛洛所说的慢慢地离开了房间,洛洛慢慢地擦着自己的眼泪,但刚擦掉一些,另外一些又快速地掉落下来,洛洛最后由着它,让它慢慢风干。
  屋外依然是夜凉如水,点点星光点缀着如墨的夜空。洛洛想只有斯嘉丽那个傻瓜才会说”tomorrow is another day”这样的傻话,在这破碎的夜晚,明天的到来只会使她的日子变得更加破碎。洛洛宁愿明天不要来临,洛洛情愿在这萧条的夜晚里呆着,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用面对明天那令人绝望的恐惧。
  白枫并没有离开,他在大门外挨着车门,站了一夜。
  第二天,白枫走进了洛洛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像昨晚一样胡乱地堆放着,不同的是洛洛此刻正乖乖地躺在床上睡着。白枫坐上了洛洛的床沿想伸手摸一下洛洛的眉眼。但洛洛感受到床的凹陷,猛地睁开了眼睛,白枫的手堪堪地停留在洛洛的眼前。
  洛洛把在她眼前的白枫完全当成是空气,自顾自地走到衣柜前脱掉她身上的睡衣再换上衣服,走进了套间里面洗漱。洛洛没有想过在白枫憔悴的脸下所掩盖的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白枫是抱着怎么样的勇气才敢再次站在她的面前。
  洛洛整理完毕之后走出了颜宅,在大门口里,白枫挡在洛洛面前,问:“洛洛,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洛洛没有理会白枫,绕过他走到她先前预约好的车上。白枫并没有恼,开着车亦步亦趋地跟在洛洛的车后。
  洛洛从车上下来,想走进她面前的一间酒吧。白枫跑过来拉着洛洛的手,说:“洛洛,你不要进去这种地方,你生气可以打我,但是你不要再进这种地方了。”洛洛挣开白枫的手,走了进去。
  破碎的童话(下)
  早上的酒吧并没有晚上的热闹,只有三两个员工在那里擦拭着地板和桌椅。他们见到有客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问洛洛需要些什么。洛洛坐在吧台上埋头喝着酒,一杯FANTASTIC LEMAN,一杯MIMOSA,喝得又快又急,也不怕她会吐。白枫走过来按着洛洛的酒杯,洛洛手腕一个巧劲,把酒全部洒在白枫的衬衣上,白枫的胸口湿了一大片,洛洛转手就拿起另一杯酒喝下。
  等秦桑和苏文赶到的时候,洛洛已经喝掉了大半瓶酒。秦桑到吧台里拉着洛洛,苏文则在后面陪着白枫。
  秦桑看着吧台上的空酒杯,对洛洛说:“你丫傻了,喝这么多的酒?”接着秦桑眼眶一红,说:“洛洛你以前是怎么说我的,一有事情就往酒吧里跑,比胆小鬼还不如,那么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洛洛又喝了一口酒,摇摇头,说:“秦桑,我跟你是不同的。你当时来酒吧喝酒是因为伤心,但是我是因为开心。”接着洛洛笑了两声,说:“你觉得我现在不开心么?”
  秦桑看着洛洛发白的脸说:“白枫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洛洛,你听一下他的解释吧。”
  洛洛摇头,说:“这怎么会是他做错事,他在我妈面前可是一个老好人,正浪费着自己宝贵的时间来打救我,我也觉得是我对不起他,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惹人笑话。”
  秦桑见自己的劝说无效,也跟着洛洛喝起酒来。洛洛毕竟是不常喝酒,昨晚酒宿刚醒,今天又空腹在这里喝了一个早上。秦桑扶着洛洛到洗手间里催吐,两个女孩歪歪扭扭地在酒吧里走着。白枫见状想上去扶,但洛洛见到白枫之后却连连后退,秦桑朝白枫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跟上来。
  洛洛朝马桶里一阵干呕,吐出了一堆发黄的酒水,秦桑在一旁扶着她。洛洛对秦桑说:“秦桑我是不是很没用。以前就算你在酒吧里喝得再多,也不会像我今天这般狼狈。”洛洛又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说:“我真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但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苏文见白枫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问白枫说:“你跟洛洛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在昨晚一气之下对她施行家暴,使她今天又来酒吧买醉?”
  白枫说:“洛洛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苏文惊了一下,说:“你跟她妈妈不是把这件事情瞒得个滴水不漏么?洛洛她是怎么知道的?”苏文对白枫说的事情感到很诧异,虽然他曾经叫白枫把那一切都告诉洛洛,但他也知道,这需要一个时机。洛洛在这一个不恰当的时候知道了这一件事情,也难怪她会做出这样的一些事情来。
  白枫看着慢慢走回吧台的洛洛,说:“我也不知道洛洛为什么会知道了这一件事情,她现在让我很担心。”
  苏文问:“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而且你明明就……”
  白枫明白苏文未说出口的话,他明明就已经告诉了洛洛的妈妈想要继续跟洛洛过这样的生活,明明就打算和洛洛一起搬到那一间属于他们的木屋,明明就想跟洛洛一直走下去,明明就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但洛洛她现在知道了一切,却没有他可以插手的余地,事情已经变得如此的不可挽回。
  洛洛最后醉倒在吧台上,白枫把洛洛抱了下来,轻轻地把她放进车里。秦桑她不无担心地看着洛洛,对白枫说:“小白,你凡事都让一下洛洛。洛洛她经不起折腾,有什么事情她都堆到心里面去,等她清醒了之后,你们好好谈谈。”
  白枫朝秦桑点头,苏文拉着秦桑的手离开。白枫开着车,不时向后看着躺在座椅上昏睡的洛洛,想他自己也知道洛洛她经不起折腾,而他也不想折腾她。但是,洛洛你能乖一点,慢慢地听我解释么?
  白枫小心翼翼地把洛洛放在床上,扭了一条热毛巾,轻轻地为洛洛擦拭着,就像是对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就算是无尽的温柔也是粗暴的。白枫打点完毕,在床沿上挨了一夜。
  洛洛在第二天早上幽幽地醒来,她没有了前晚的暴躁和昨天的冷漠。她对着白枫的双眸说:“白枫,前两天真的是对不起了,我没有那个资格朝你大吼大叫。”
  白枫关切地看着洛洛,抓住洛洛的手问:“洛洛,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么?”
  洛洛淡淡地抽出她的手,说:“白先生,我的一切与你无关,你能离开我的房间么?”
  白枫的眼里写满了迫切,白枫说:“洛洛,我可以向你解释的。”
  洛洛说:“白先生,我可以听你的解释,但是你要给我几天时间,让我自己好好想清楚了之后你再来说。现在,你可以离开么?”
  白枫终于离开了洛洛的床,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白枫的手放在门把上,但又缩了回来,白枫对洛洛说:“洛洛,你能答应我你在这几天里会好好地呆着,不再喝酒么?”
  洛洛两眼空洞地看着白枫,眼角又一次留下了眼泪,说:“白先生,我答应你,你现在马上走!”
  白枫看着洛洛的泪痕,把房间的门关上。白枫走出了颜宅,外面一片阳光灿烂,8月正是G市最炎热的月份。白枫看到洛洛流泪,并不是不心痛,他想两步跨回床上,把洛洛拥在怀里,对她说洛洛别哭,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帮你撑着。但是捅破洛洛那一片天的人,不正是他自己么?白枫看到洛洛有如受伤的小兽一样哭噎着,自己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给她。
  白枫的内心独白:
  在差不多一年前,妈妈跟我说她有一个朋友想让我帮她一个忙。我对那一位阿姨是有印象的,她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在自己小的时候,我经常到她的家里玩。她有一个跟屁虫似的女儿,整天都追在我后面叫枫哥哥,但是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叫做颜洛。在我12岁的那一年,我终于摆脱了她,因为我移民了。
  我和阿姨通了一通电话,我的确不知道自己能帮她什么忙,但那位阿姨的态度恳切,她想我帮一下她的女儿——颜洛。她说颜洛在她8岁的那一年里遇到了一场车祸,失去了她以前的所有的记忆。她失忆的这一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她的性格开始变得极端,她严重地缺乏安全感,她伪装自我,爱胡思乱想。
  在一开始我并没有答应她,毕竟一年这一个时限说长不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