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12-21 19:00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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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烟的工夫还没过,定子又跑了回来。
  “晟子,你不是说要回家吗,你要是回家估摸着这张木板床也就没多大用处了,我和兰芳图便宜租了间小民房,操的,那屋子忒简陋了,连张床都没有,我是说……那什么……”
  德晟一下明白,起身离开床:“搬吧,搬走吧。”
  “诶,那成,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挥手进来俩搬运工,嘁哩喀喳把那张床给搬走了。
  德晟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搭在桌面上,托着下巴,思绪飘飞,还没飘几分钟、屁股还没坐热的工夫定子又颠颠地跑了回来。
  德晟皱眉看着这货。
  “晟子,我寻思了好几个来回,你说这屋里光有张床也不像个摆设,怎么的也得有个桌子椅子相配着才有个家样儿呀……”
  德晟明白,立马起身离开桌子椅子。
  “搬吧、搬吧,都搬走。”
  “诶,就等你这句话,不愧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哥们儿,那得嘞……我就搬走了,谢了!”
  俩搬运工七手八脚又把桌子椅子给搬走了。
  德晟看看这间屋子,空荡荡的没了任何摆设,一撇头看到角落里还剩下一个小马扎,这是屋子里仅有的物件了,他屈腿坐在小马扎上,又燃起一支烟。
  刚吸两口定子脸面红光喘着大气又颠了回来。
  “晟子,喜事、大喜事。”
  德晟皱眉吸着烟,喜事?什么喜事跟我有关吗。
  “晟子,兰芳有了。”
  “什么有了?”德晟没明白。
  “操,有了你怎么还不懂!有了就那个……就是有那什么了……”
  德晟忽的明白,面无表情的应声:“哦,挺好、挺好,恭贺喜当爹。”
  定子笑得眼儿眯缝着:“哎呀……都快俩月了,你说兰芳也真能憋着,才刚告诉我,我得紧着带她回我天津老家见见我父母去。”
  “是,应该的,紧着点儿,别等着孩子落地睁眼儿瞧着你俩人拜天地。”
  “操,瞧你说的,那哪成呀!不能够。话说这孩子生下来可长得快着呢,三翻六坐九爬爬,临到一周就能满地跑,这时候的小身子骨正好适合坐在小马扎上……”
  德晟愣眼儿,紧忙起身挪地儿,让出小马扎,半死不活的哼出一声:“拿走。”
  “诶,谢晟哥对未来大侄子的厚爱,那我拿走了,回见您嘞,保重哥们儿。”抄起小马扎没了人影。
  都在按照自己的轨道去向一个方向,只有他还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连个能坐腚的小马扎都没捞着,这次屋里是彻彻底底的空无,再没可坐的地方,他面对窗口站着,看着屋外那棵老槐树的桠枝,茂盛蓬茏,晨阳照着,叶子闪着晶光,挺好看。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他皱着眉不耐烦的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这屋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转过身,愣住,不是定子,是梁文。
  梁文看看屋里:“呵,这屋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德晟不知其意的看着梁文。
  梁文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只说了一句:“这是她给你的。”说完转身走人。
  德晟愣愣的看着信几秒,打开,里面一张纸上关之茹的笔记写着三个字“你赢了”,除此外还有一张个人转账支票,那支票的数额不是300万,而是翻倍的600万。
  德晟呆然,盯着那张支票凝住。
  梁文走出一段来到停车处,开门要上车忽又停住,回头看着那个门面,关上车门,靠着车身燃起一支烟,虚眼儿望着朝霞。
  屋里的德晟还在盯着那张支票,良久,他抬起头,闭目轻声一句:我输了!
  晨阳还那么灿烂,枝桠上的叶子还晶亮的闪着光,他一层层撕碎了那张支票,随手从窗口抛了出去。
  靠在车身吸烟的梁文看到远处那个窗口飞出一团雪花般的东西,走过去,捡起来几片看——是撕碎的支票!
  梁文眉头一挑,淡淡一笑。
  这边,那个人正静静的坐着,问唯亭:“梁文回来了吗?”
  唯亭答:“没有。”
  婚车在外等候,时间差不离,陈东翰春风爽意的进了门。
  化妆师重新给她补好妆,她站起身,随陈东翰出了屋坐进婚车里。
  到了酒店已九点过半,她坐在后堂的休息间,问唯亭:“梁文回来没有?”
  唯亭答:“还没有。”
  酒店外的宽阔草坪上搭着似童话般的婚台,铺着长长的白色甬道,两边绸沙飘舞,花团锦簇,参加婚礼的来宾陆续到场,陈东翰身着礼服,潇洒风逸,胸操胜券,今天他要领着那个人站在这个婚台上完成他人生的第一道规划。
  关锦赫和于岚迎早就来候着,来宾都已落座,关锦赫看看时间,还差一刻十点,问手下:“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就绪,就等着十点开始仪式。”
  关锦赫又问:“之茹呢?”
  “她在酒店休息间等着呢。”
  关锦赫点头,一会儿他将牵着女儿的手走过那条白色甬道把女儿送到婚台上,完成他做为一个父亲的责任。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女儿出嫁的时候父亲会心酸,会吝啬的不想将女儿的手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
  关锦赫似有体会般,心头忽然一颤,隐隐的抽搐一下,我的女儿要出嫁了、我的女儿要离开我了、我的女儿要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我的女儿会不会幸福、我的女儿真爱着谁、我的女儿会不会受委屈……就在这一瞬息间他心头挤进千回百折的滋味,翻江倒海般不能平复。
  几近十点,关之茹又问:“梁文回来没?”
  “还、还没有。”唯亭不得已的回答。
  她面无波澜的坐着,直眼望着墙上的一副挂画,无思无感般,时不时看看桌上的手机,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有唯亭知道她在等什么。
  时间到,宾客守候,主持人到位,陈东翰踩上婚台,等候她的新娘走过甬道来到他的面前。
  关锦赫吩咐:“叫之茹出来吧。”
  随后有人进屋通知。
  关之茹回一句:“马上。”仍坐着不动,转过头看向唯亭,还没张嘴,唯亭回一句:“还没回来。”
  时间过时,宾客交头张望,婚台上的陈东翰皱眉,看看时间,怎么回事?也该出场了。
  关锦赫再次让人催促,那人回报:“之茹说马上就到。”
  唯亭轻声说:“时间都过了,人都等着呢,要不……”
  她垂下眼帘,站起身,往外走,还没出门,梁文气喘着推门跑进来。
  她盯着梁文等他开口。
  梁文从兜里掏出几片碎纸放到她手里说:“这就是结果。”
  她看着那些碎纸片,瞬间眼目莹光,急声问:“我的车在哪儿?”
  “在西门。”梁文说着把车钥匙递过去。
  她拿着车钥匙往外跑,被唯亭拉住:“走后门。”
  梁文和唯亭跟着她从后门跑到西门的停车处,她拉开车门,又转身回来,摘下那条项链对唯亭说:“还给陈东翰,替我说声抱歉。”
  唯亭把她的包递过去:“拿好了,路上小心。”
  她急迫的坐进车里,打火开车拐上路面,向着那个地方飞奔而去。而她的手机去忘在了休息间里。
  唯亭望着消失的车影,叹出一句:“原来这才是结局!”
  梁文回道:“这结局怎么样,尽兴吗?”
  唯亭眼睛潮湿,对梁文微笑,轻声:“闹市口街上新开了一个茶庄,要不要去尝一杯?”
  梁文温暖一笑:“好。”牵起她的手,食指相扣。
  关锦赫久等不见人出来,转身亲自去叫,推开门不见女儿的踪影,惊呆。
  来宾交头接耳,陈东翰站在台上开始焦躁,回身吩咐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人回来报告说休息间里没人,哪也找不到关之茹的人影。
  陈东翰大惊失色,冲下婚台,刚走几步,被人截住,那人接唯亭之手交给他那个宝石项链,陈东翰铁青着脸:“怎么回事这是?”
  那人支吾:“说是……关之茹让转交给你的。”
  陈东翰愣住:“什么意思?她说什么了?”
  “她、她就说了句对不起。”
  陈东翰明知其意,嗔怒,一脚踹翻旁边的花篮,扯下领结,穿过来宾走了出去,他的这一道人生规划在最后的时刻意外崩盘。
  新娘不见,后备人员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片骚动。
  关锦赫沉着气不语,于岚贤达的宽慰:“之茹也大了,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有些事不能强求的,何不顺着她,别再伤了感情。”
  于岚有自己的心思,她和关锦赫生的儿子在国外念书,关家的这笔财权富利早晚得有个名正继承的人,如果陈东翰这么精明势力的人要是成为关家夫婿,势必要造成什么威胁,容不得今后要有争端,没能完婚正合她的意。
  关锦赫沉默,想起梁晋臣临终的最后一句话:世间情长顺意自然,不必强求,有个人能真心对待,就该往好里珍惜着,不然多情反被多情误。
  关锦赫轻声一叹,说出一句:“随她去吧。”
  德晟走出屋子,抬头看着那个招牌,良久,低下头,转身欲要走。
  巷子里过来一个骑着三轮收废品的中年男人,德晟招呼一声:“喂,大哥,这个牌子要吗,要就卸下来拿走吧。”
  那男人抬头看看说:“那字体是亚克力塑胶,这材料当废品回收也有个价儿呢。”
  德晟回句:“我不要钱,你要就拿走吧。”
  中年男人乐了:“那谢谢了。”又问:“怎么不干了?”
  “不干了,离开北京,回老家。”
  “你老家哪的?”
  “内蒙。”
  “哟,老乡呀!我也是内蒙的。”男人见着亲人般欣喜,耐不住多聊:“我在北京待了好几年了,哪地方也不比自己的家好呀,我俩孩子都在北京念大学,为了孩子我和他妈也跟着来北京打工找活儿,要不然也不会到这地方。”
  德晟感触般一叹:“不容易,你有福啊。”
  “哎!有啥福呀,都是为了孩子,话说能留在一个地方只因有惦记的人。”
  德晟心一沉,回句:“不聊了,我得赶火车。”
  那人正开着车在路上疾驰,她望着前方,正迎着晨光中最艳丽的朝阳,照得脸色红润,目光莹亮的闪着光,急切追逐着那缕眩惑心神的旭日晨阳。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上你,我从来没想到会与你相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爱上你。可是——
  “那天的潭色湖的确是个桥段,可我从没想过要做个大义勇为的英雄角色,我救你只是怕你淹着、怕你冻着、或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我撒你一身香槟没想过要撩起什么情趣,我只是为了戏谑你,我想看你狼狈的样儿,我只想单纯的挑逗起事端和你斗一场,可是结果适得其反。你屹立在飞花的酒液之中,没有一丝噪嚷,你的面容那么娴静,你的眼睛那么迷人,纯美得像个仙子。我的心神一下被你凝住,唯剩下一个念头,我想抱住你。”
  她在夹缝的车流中飞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堵塞,拔不开速度,她急按着喇叭,渐渐的寸步难行堵成一片,她急切的张望,想找个缝隙穿出去……
  “那天我做的那道披露腹心的菜不是想糊弄你的口味,我从来没有想要敷衍你,哪怕是一道菜,我是真想让你尝尝它的味道,因为那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那天是我28岁的生日,披露腹心是我最爱吃的菜,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只想和你一起分享。
  “我是在使尽手段约会你,因为我们有个限期,有个限定的时间,我不想错过,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和你待一会儿,我知道限期一过再没有这样的理由能和你在一起。
  “没错,我想拥有你,想和你上床,想抱着你正儿八经的亲你,想让你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融在我心里,哪怕是一天,只要有这样的一天属于我,我都会觉得此生无憾。”
  车挤成一排,堵着一条长龙,久久没能畅通,她开门下车,托起婚纱的裙摆沿着路边的绿化带狂奔。
  那道风景吸去了众人目光,从车窗里攒动着伸出无数个脑袋。
  奔跑的新娘!快看……有一个新娘在奔跑……
  “我用围巾围住你的腰,不是故装样子体贴你。那条围巾是我妈用自家的羊毛织成的,在我们那地方有个风俗,就是如果喜欢哪个姑娘,一定想着法子用自家羊毛织的围巾围在她身上,这样她就会成为你的女人了。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能把围巾围在你的身上。那天晚上我失眠,很久才睡着,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披着围巾对我笑。
  “下雪的那天你把我吓坏了,像你这样手把不好的迷糊蛋就不该逞能,那天我的心都拧巴了,我不是怕担责任,我是怕你消失,怕见不到你,怕你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我受不了,死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