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12-21 19:00      字数:4758
  韩坤痛楚纠难状,低语:“我没诚心想甩她,我是想和她结婚的。”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她一个痛快的交代……”德晟嗔怒不止,忽然想起关锦赫对他说的话,要多少开个价……离开她女儿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不然让他无影消失也是有可能的。似有明白,急问:“她老子给了你多少钱?”
  韩坤颓丧垂头,这几年他改名换姓的过着另一种生活,本就觉得憋屈,唯有在喝多的时候才憋不住宣泄曾有的过去,今天有人扒了他的真面目,没法逃避,隐情装事的滋味不好受,还不如解脱了。低沉一叹:“韩坤这名好久没人叫了。”
  韩坤在步入职业登山队之前做小生意,几年晃过去买卖没什么起色倒欠下一笔债务,累计一百多万,买卖也就此黄摊儿,债务还不上,逢年节到处躲着,正沮丧落魄的时候他参加了一个登山选拔赛,以优异的成绩列入职业登山队,这也是他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欣慰之余却万般躁恼,只因纠缠的债务他有可能面临法院起诉。
  成为职业登山者不久后他任聘一个高校的活动做指导带队,也就是在这个高校活动中他遇见了关之茹,旁听侧耳的得知关之茹的父亲就是名豪巨富关锦赫,他像是找到了契机,于是施展雄魅与关之茹接近,关之茹很快上套坠入情网。
  韩坤惬意,能成为关家的夫婿别说那点儿债务就是多少财富也都可以收之于怀。而关之茹的娇柔妩媚也着实让他心动,财富与美人双得,是个再完美不过的事。
  但世事难料,没他想得那么顺。
  关锦赫查了韩坤的底,了晰他家境平常的背景,还知晓他欠下一笔债务,像是洞悉其意,极力反对关之茹与之交往,告诫关之茹别相信这个人,他看中的只是她的地位和钱财,关之茹情深意笃怎会相信。
  她说韩坤在她面前从没有提过钱这个字眼儿,他绝不是唯利是图之人,他干净得像个古希腊战神,登山运动是他唯一的精神之恋,他是倔强的理想主义者,他气质高雅有涵养,在她面前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脏话,没有挑逗过一句污言秽语,他站在山顶对她发誓他爱她,她也爱他,爱他的一切,什么也动摇不了她的感情……
  关锦赫听得惊悚,这丫头让爱蛊惑得大脑缺弦儿了,怎么就这么听信于人!
  关锦赫百般阻挠无济于事,俩人闹得僵持不堪,关之茹任性直言如果关锦赫再干涉她,她就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关锦赫心沉意冷,哀叹心伤。他暗自约见韩坤,想看看到底什么货色的男人让她女儿迷魂不清。
  直门见山对韩坤说:“你和我女儿的事我不同意。”
  韩坤回道:“你不同意没关系,你女儿爱我就够了。”
  关锦赫试探的说:“当然,两情相悦唯有爱情就足够了,我也是知情通理之人,所以也就不再干涉了。”
  韩坤暗自喜悦。
  关锦赫接着又说:“只是关之茹不再是我女儿,我们已经通过话达成意向,她会和你远走高飞,从此和我断绝父女关系,经济上她不会沾染我的一分一毫,当然我也不会给,已经立下字句,免得以后无凭无据闹出事端,这倒也干净利落,不过爱情这事还是要托福秉愿的,所以我只送你们一句话,祝福你们!”
  韩坤愕然,面目呆滞。
  关锦赫目测这人的心思又说:“如果你们分开,事便不会如此,只要你离开她,关之茹还是我女儿,而你也不是一无所获,你会得到相应补偿,这也是我的行事规则。”
  韩坤惊讶,眼珠寻思着转。
  关锦赫紧跟一句:“在一起你一无所获,离开她你可以得到利好,自己选。”
  韩坤马上回问一句:“我能得到多少?”
  就这一句话让关锦赫瞬间哀颓,是为女儿,就这么个货色女儿居然把他看成衷情不变的男神!真是瞎眼。
  关锦赫不露声色说:“你开个数我听听。”
  韩坤回道:“替我还上债务,另外再加一笔款项。”
  “可以,想要多少?”关锦赫痛快应声。
  韩坤琢磨着:“外加500万,这数额对你来说毛毛雨了。”
  关锦赫沉面,冷冷一句:“当然,连根毫毛都不算,你可真是意图深晦。”
  韩坤一丝得意:“都一样,不过别指望你女儿念你好,你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她只信我,绝不会信你,信我离开她只因为你的逼迫。”
  关锦赫不想再见到这人,恨不能马上让他魂飞烟灭,他不想给关之茹留一丝念想,更不想因这事造成怨念伤及父女之情,于是说:“我可以满足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你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什么条件?”
  “改名更姓从此消失地球……”
  韩坤惊愕,他没想到关锦赫出手如此毒辣。
  关锦赫湟痪洌骸盎购臀医蔡跫阃宋夜亟鹾帐鞘裁慈恕!蓖寰裕骸凹傧ё鼙日嫦浚次倚宰尤媚闼槭臼朗羌偃菀撞还氖拢荒钗遗湍阌泄敲匆欢危伊榇笠辶裟阋惶跣∶!?br />
  韩坤震惧得一抖,血液凝冻。
  “你这等货色在关家当条看门狗都不配,还想穿堂入室的装人样简直是妄想,离我女儿远点儿,你再敢招惹她一下,我就让你真的坠入山崖,不会让你再开口说出一句话。”
  到此为止韩坤只剩下顺从听命,唯一让他痛楚的是他丢掉了登山事业。
  关锦赫在女儿面前假装转念答应婚事,背地里派人行事,买通媒体制造韩坤死亡的假新闻,权策臂腕,轻松搞定结局。
  关之茹不知内情,喜悦筹备婚事,等待韩坤登山回来一同步入幸福殿堂,当得知韩坤不幸遇难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她悲痛欲绝身心憔悴,关锦赫看着心疼,女儿居然为一个利欲熏心的男人如此痴情,这专情性子真是随了她妈,悲叹!
  关锦赫本想着人死消失就是彻底的断念,不久后关之茹便会忘记此人,恢复正常情绪,却没想到她念情如一,几年来独守一身始终不肯移情别恋,像失恋的瘀伤久久不得愈合,关锦赫骇然,这有别他的设定,无计可出。
  关锦赫替韩坤还清债务,放言事完之后再给附加数额,而事成之后关锦赫只给了20万,而不是协定的500万,撂下话:“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粪土垃圾,你这样的蠢货怎么能配得上我女儿,一毛都不值当的,20万是我关锦赫的仁怀善意,给你个本,把握好了没准儿还可以立个业,再不自量力就是自作找死,到时候我就会让你彻底消失,连假名都不存在。”
  事已逐成,韩坤愤惧,却不敢弄出聒噪,只能哑巴窝火自受一切。但好歹他落下20万,他用这钱接连投资做生意,却一直没什么大起色,直到去年他结识一个药材商,开始做黑市药材生意,轮到今日他始终没逃过庸碌无为的命运,甚感失意。
  德晟震惊,骂出一句:“你他妈就为钱把她的感情给卖了!”
  韩坤不耐烦:“我也是没辙,正当着最难的时候,法院因债务要起诉我。”颓气的燃起一支烟:“关之茹还不错,有点儿矫情和小脾气我都能受着,还算好唬弄,可关锦赫太厉害,太有手腕,不好唬弄,真他妈狠毒,有钱就是好,能随意摆弄人的生死……”
  德晟嗔怒,拎起他脖领子拽着离地。韩坤无防备,受惊,烟头掉在地上,挣搏着:“干嘛……你、你干什么……”
  “你拿她当什么,啊?你他妈还装好人的给她留下一句念想!混账……你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德晟怒言。
  “告诉她我就一分钱落不着。”脖领子卡着喉咙,双手挣吧,断着气儿的叫:“放开、放手……”
  德晟死拽着不放,瞠目瞪着,气得脸湛青。
  韩坤紧着说:“我、我不欠她什么,她愿意,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为她我也付出了体力和感情,要不是她我也不会丢了登山职业,怎么的……不该得到补偿吗……”
  德晟想一拳头砸上去,瞠目忍着,拎着脖领子一把扔出去,这家伙翻倒桌旁,蹬着腿起身,惊目。
  “你欠她的,欠她的感情,她一直都想着你,你他妈装死几年她都当你活着,你拿那个一毛都不值的破碗哄她玩儿,她却当宝贝一样的存着,碎了还放床头供着……你个货怎么不去死,真他妈该去死!”德晟难耐而出,暴怒。
  韩坤傻站着,愣语:“这、这丫头也太……太弱智了,还真不像关锦赫的女儿,一点儿精明基因都没传承……”
  德晟又想揍他,可他心骨哀凉,无心泄怒,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轮到这会儿再动怒又有何用,只想找回点儿安慰,说:“难道你对她就没点儿真的,她还是一个人,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就因为你这王八蛋……你怎么能、怎么能没点儿感觉……”
  韩坤衰然一笑:“什么真不真的,捞着实惠才是真的,早看透了,感情都他妈得有本钱做抵押。”厌烦得又燃起一支烟:“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快三岁了,我对她也没什么感觉了,也不想有什么可能,没兴趣,她老子坑我一回已经够受的了……”
  德晟无心再听,多说都是废话,吐出一句:“你真该被摔死。”扭头走。
  韩坤身后一声:“你喜欢她?”
  德晟背身停住。
  韩坤冷言一句:“关之茹施点儿小恩就上套,不难搞定,你还是多下工夫怎么搞定她老子才是正事。”
  德晟无言走出门。
  他坐上回城的长途,一路春日风景正浓,绿原遍野,可这景儿背离他的情绪,阳光让他周身躁意,脑子里迂回不停的闪现她的样貌,撒疯无礼、嬉笑怒骂、娇柔顺服……还有哭,她的哽咽和眼角的泪……德晟闭目锁眉,心口哀痛一声:傻丫头……我的傻妞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失恋伤恸
  她眼掠着车外的风景说:“好天儿,风都是软的。”打开车窗,软风吹拂面庞,她情致一笑:“瞅见没,这时候的绿最新鲜,过这节气颜色就不招人了。”
  他不语的开车,她继续一人宣情:“萧萧花絮晚,菲菲红素清。说的正在理,不冷不热正是好时候。”转过头看那位:“诶,怎么不说话?”
  他回道:“听你说呢。”
  “呵,怎么不贫了,什么时候变深沉了。”
  他一笑:“贫是要投心情的,不然贫不出水平。”
  她讥笑:“就你那水平,三句话不离本行,多好的景致也得让你的秽语污染了。”
  他又一笑:“这也叫水平,一般人做不到。”
  “你就自得其乐吧,涵养这东西还是需要一点儿节操了,就像这风景,指不上你和我有同悟,是不是?”她瞥眼看他,漫不经心的聊闲。
  他心里塞满别的,无心聊贫,回问:“那谁能和你同悟?”
  她轻叹一声,目光虚远:“有一次去东北那边登了一座野山,那山不是旅游点儿,连条路都找不着,没点儿专业技能的指定犯懵,正是七月的天儿可山顶冻得人发抖,瞭远一望半山腰全都是盛开的杜鹃,火红火红的,都是野生的,扎得人眼睛都红了,烧得心里都暖和了,这景儿一般人可看不到。”
  他轻声问:“你一个人?”
  “当然不,有人和我同感同悟,甭管什么景儿能有人一起共赏才算恰到好处。”她虚目的望着窗外,神志却已飘到以往片段,她心爱的人脱掉上衣围住她的身体,问她冷吗、问她这地儿美不美、问她爱不爱他。她说只要有他在就别无所求。
  他知道她说的是谁,闭眼心沉,莫言不语,不知该不该戳破真相让她脱离精神幻象,是击溃虚影画面回到现实?还是仁慈已对将留恋让她永远存着?想了几个来回,脱不出口,只低沉回一句:“景儿再美也过时了,不如看看眼前的,实惠。”
  她听不出弦外之意,接话:“可不,这节气的景儿也不错,诶,紫竹院的紫藤应该是正开的时候,指定满树上都挂着呢,特好看。”
  他露出笑模样:“你要是想看哪天我带你去。”
  “这周日吧,周日下午我有空。”她兴致的笑。
  几日来因为要成立登山运动品公司的事宜关之茹与陈东翰频频见面,每次碰面除工作外关之茹别无其他聊词。
  陈东翰气胀不得宣,自从上次没能得心思就一直不爽,更让他憋气的是德晟,陈东翰压根就没把这小子放在眼里,本就是个无底无靠无任何背景的北漂,和这么一个人对瓷相碰都觉得失身份似的,可那小子的嘚瑟劲儿着实让他窝火,只因是关之茹的司机便不敢太造次,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怕不当再引来关之茹的怨责,忍小失也不能伤了大局,要整治也得是背地里找机会。
  在关之茹面前陈东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