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17 12:44      字数:4714
  某种程度上都具有波的性质。所以即使是子弹,也是受泊松效应的支配的。罪犯如果也明白这一点——他只消读上几本科普小册子就行了,那么汤姆·诺伊斯会估计到子弹能象光线那样落到圆柱后面中心点的可能性。如果真打死了克蕾丝小姐,他又能用无可争辩的反证来保护自己。他的确迷惑了那些警察,可惜偏偏又遇上了区区在下……”
  “真不错,华生。但是,”福尔摩斯打断了他并叹了口气说,“您简直是在把微观世界和宏观世界混为一谈了。”
  “?”
  “例如您竟敢断言,连子弹都是受泊松效应支配的,说得倒不赖,可惜仅仅适用于诗人,对于刑侦人员来说则绝对不行!我们可以估计一下,对于子弹来讲,出现这种效应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福尔摩斯闭目停顿了一下,华生不满地盯着他,
  “喏,华生,”福尔摩斯又说,“我想这个概率大约只有10的负34次方吧!”
  “我的上帝!”医生的声音有点发怵,“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首先说明只了解物理学史而不了解物理学基本常识并不能给您带来光彩;其次,如果诺伊斯真想要打死圆柱后面的旧情人,那小伙子就得朝圆柱无休止地射击1027年,这比我们这个宇宙存在的寿命还要大十亿个十亿倍!如果我们的小伙子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上帝就得保佑这根圆柱既没被轰塌也没倒坍呢!”
  “福尔摩斯,求求您!……您打哪儿弄来这些天文数字?什么十亿的十亿倍……”
  “亲爱的医生,物理学作为一门定量的科学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在亚里斯多德时代,人们不凭数字而只凭文字便能成为物理学家的,今天可绝对不行。现在回到泊松光斑上来,按照光的微粒说,圆盘在屏幕上所形成的阴影应该是具有理想黑色的理想圆形;而按照光的波动学说,由于光波的衍射作用,在阴影中心会出现一个亮点,但这只有在圆盘的半径小到能和光的波长相比拟时,光斑才会明显。如果您硬要把子弹当作光的话,在中学课本中有个德布罗依公式可以利用,用一个极小的普朗克常数h除以极大的子弹动量mv,这将是一个小得无可比拟的子弹波长。相应的泊松光斑就更小了,而子弹打中光斑的概率就不能不是10的负34次方了。”
  “咦,概率再小,也并不等于零啊,万一那坏蛋真的走了运呢?”华生绝望地嚷道。
  “是的,理论上不排除这一点。但如果真的希望这种运气哪怕只出现一次的话,我们的世界还显得太年轻了一些,这种概率和零事实上并无差别。”福尔摩斯泰然回答说。
  “等等……那高脚酒杯毕竟是碎了,该怎么解释这一点?”华生依然不肯善罢甘休。
  福尔摩斯不慌不忙地打椅子上站起来,把烟斗放回大理石的壁炉上,重新握起了小提琴。
  “我不在现场,”他微笑地说,“如果在的话,我将肯定搜索整个餐厅,看有没有人可能躲在旁边放冷枪……”
  “我知道了!”华生医生喊了起来,“有人可能坐在圆柱的侧面,在别人打赌射击时他也在暗中开了枪,也可能就是个同谋……”
  福尔摩斯没加理会,只是用下巴靠上了小提琴托。
  “幸好没有命中,凶犯也在一片骚乱中逃离了现场。”华生还在回味他的推测,而回答他的只是福尔摩斯刚刚奏出的E小调变奏曲的琴声。这似乎是科学的强音,正在向人们不断地提出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俯冲》作者:詹姆斯·佛兰
  作者简介
  詹姆斯·佛兰现年四十八岁,已做了祖父,往在澳大利亚海岸距阿得雷德三、四英里的地方。他是澳大利亚第一位出版作品的未来派作家,叙述一个陷于绝境的人通过自身努力战胜极其强大的困难的故事。他专事写作三年,《俯冲》是他第一部著名作品。
  他的小世界一定出了问题,他想坐起来,却仿佛被绑在绳床上了。一束灯光在观察窗外闪过,这更加深了他的迷惑,他算出灯光每五秒从窗口闪过一次,随后,他发觉太空站在旋转,正是两倍于地球重力的离心力把他压在绳床上的。
  由于空间站在旋转,日光中的火星不时在观察窗外闪过。由于火星不时把阳光反射进来,斯弟沃特没有看见无声地闪动的警示灯。
  他转头向肩旁的内部通话系统说:“马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点燃反向修正器,制止旋转,否则我们的试验就毁了。”
  从打开的通话器里只传来轻微的嘶嘶声,他以超常的努力从床上跃下,重重地落到地下。他的腿习惯了失重状态,竟一下子弯了下去,他不得不抓住传声器旁的把手。
  “你在吗?见鬼,说话呀!”
  传声器里还是只有轻微的嘶嘶声,他一路抓着把手,半拖着身子,来到压力门前,门毫不费力地打开了,表明隔壁气压正常。
  联接各舱的小舱里没有人,所有的门都关死了,六扇门旁的灯有三盏亮着,表明这几部分已失去了正常气压。他的同事马克·阿什顿正工作的那间的灯也亮了。不先抽掉中心舱的空气,他无法把这三扇门打开。可用的门只有两扇,一扇通向备件舱,另一扇通向减压舱和外部隔离舱,起居舱里有两个人的用具和一些应急设备,也就是他刚离开的那间。
  斯弟沃特博士进退两难,他不能去控制舱,打开反向调节器,也无法进入实验室或机械舱实施补救措施。那就只有去备件舱,穿戴好太空服和接收器,到外面去看看损失到底有多大。但是他知道得多加小心,免得被离心力甩离太空站。安全索是他安全的惟一保证,使他可以走过空间站的外表。为安全起见,他将选用带喷气动力的太空服,并带上信号指示灯。
  幸运的是,通常为乘员们使用的把手由于梯子旋升数量多了。在失重状态下,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飘向任何一扇他想去的门。但现在,两倍于地球引力的重力使他只能从一个把手爬向另一个把手。他要去的方向是左前方下一个把手。他庆幸自己福星高照,不必往上爬。
  通向备件库的门无声地打开了,斯弟沃特沿墙攀下去,站在透明的地板上。太空服就摆放在对面墙下,很容易拿到,但它的重量却让他吃了一惊。在当时状态下,一件太空服重达三十公斤,加上喷气动力系统,总计五十三公斤。看来他不得不分两次把太空服和动力系统分别弄上去。太空服可以在减压舱里穿好,这样就不必穿着笨重的家伙走过三扇门了。
  把装备搬到减压舱后,他收拢了两条安全索和一个便携式助推火箭。这种火箭又称ABR,通常用来在太空中移动大的部件或改变自动推进的卫星的动力级。用万用接头装好后,它可一次或几次燃烧达二十秒。
  当他在减压舱内穿戴太空服时,忽然想起录像系统。该系统可以从接收端和控制端操纵。把头盔锁上太空服之前,他蹒跚着走到控制板前,把录像选择钮旋到控制端,定在慢速移动方式上,控制舱立即出现在显示屏上。当看到控制中心内的情景时,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微弱的警示灯光中,舱内每寸表面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雪样的东西。当屏幕上出现他朋友蜷曲的尸体时,他暂停了录像机的转动。尸体上也落满了雪状物。他得出结论:空气的突然泄露导致液体汽化和石油化学变化,随之而来的雾随温度下降而结晶,离心力使之降落下来。从实验室那里收不到图像,于是他关掉了录像机。他难过地摇摇头,重新开始穿戴太空服。
  当斯弟祆特刚从减压舱里出来,火星似乎在飞速地绕太空站旋转,他立刻被甩到了安全索的尽头,吊在敝开的门外。他把另一根索连在外面一个把手上,把第一根从减压舱里解下来,连到下一个把手上。然后他把助推火箭从减压舱内拖出来。安装它是十分困难的,但他当务之急得制止或尽可能减慢飞船的旋转。他必须找个合适地点手工安装ABR,并把它点燃。由于他的全部机会系于一索,是否会被扔进太空,只有在以后几秒钟内乞求上帝保佑了。
  他穿着太空服的身影在太空站外甩来甩去,好像一个爱冒险的家伙在干傻事,但实际上,斯弟沃特正在进行一场挽救和修复他惟一的庇护所,不受迫近的毁灭性打击的战斗。有好一阵子他因太兴奋而没发现百分之三十的太空站的舱已严重受损。他装好一条安全索,把另一条换到下一个把手上。尽管进度慢得吓人,他还是宁可多加小心。他可不想被甩进太空里而丧命。
  最后他终于把ABR装到了对接接头上,并把它对准了旋转的方向。他拧紧万能接头使其固定在需要的方向。ABR里有几块分开的动力块,可分别或任意组合使用,以提供各种所需动力级。博士心算了一下,把动力选择定为四分之一,这样就可以做四次五秒钟的发射了。他希望即使不能制止旋转,至少要把它减慢到太空服上的喷气推进器可以使之完全停止的程度。他把安全索移到靠ABR的一侧,以辟开火焰,然后拉下点火问,他把身体撑在船体上,以抵抗可能的冲击力。
  给火药预热的长寿电池也控制着点火的继电器。十秒钟后,一股金色的火焰和迅即消散的烟从ABR喷射管中射出。随着旋转速度的突然下降,斯弟沃特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但当ABR关闭时,火星仍在绕太空站转动。他重复了发射程序,并在发射后计算了一下转速,太空站旋转已降到八秒了,而助推火箭一半的燃料已用尽了。最后两次发射完了,转速已降至三十四秒。斯弟沃特像拴在线上的气球一样飘来荡去。他把用完的ABR从万能接头上卸下,任其自由落向火星表面。他把自己太空服上的喷气动力器对准所需方向,并短促地发动了几次,太空站几乎完全静止了。他希望太空站的组合轨道调整器可以工作,以使太空站稳定复位。
  他对自己努力的结果很满意,就靠在船体上观赏火星闪亮的红色球面。可是,它怎么有点变形了,不是通常外凸的亮盘,而是呈椭圆形。于是他明白了,太空站已从它固定的向日面轨道上偏移,并正向背日面转过去。这对以日光为动力的太空站来说是致命的,更不要说会失去同地球的光通讯路线了。这个新发现的问题将极大地激励他努力修理损坏的太空站。他解下一条安全索,接到另一条上,长度增加了一倍,加上ABR上留下的一段,他就可以更多地查看圆柱形船体的损失了。越过金属船体的边缘,他看到的景象让心凉了半截。
  一段很长的冰凌沿切线方向从一个巨大的裂缝中刺入船体,正好是实验室总控制舱的联接处。他不顾危险,解开了安全索,用喷气动力飞到了损坏部位。他用脚钩住一个把手,从金属裂缝望进去。冰凌的尖几乎全被坚如岩石的晶体遮盖了。但他在头盔上的灯的照射下,看到废气回收系统的液体在泄漏。如果他能设法进入控制舱,关掉空气循环系统,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尽管修理这部机器要困难得多。而且也存在着太阳会最终融化两层船壳间的冰的可能性,冰已穿透了两层船壁。接近受损系统可没什么好办法。因为最近的把手也有五米远,两层船壁间满是电缆线和锋利的不规则的金属碎片。正在扩大的冰体对抗压外壁和外部硕石防护屏造成了极大地损坏。他没有法子修复船体或补充失去的空气及珍贵的水。
  从外面切个洞进控制室并恢复控制是有可能的,但他也就无法重新密封船体并给各舱充气了。即使控制系统可以工作,他也得从外面绕进控制室,因为没有足够的空气充入中心舱,也就无法从舱内进入控制室。
  惟一可行的途径,在这种形势下,就是从外面割开两舱壁。为把最后损失尽可能减小的需要,他将在损坏的两舱间开一个入口。这意味着外面的洞被封住了,内部的气压立即就可恢复,切割工作比正常速度慢了,因为他无法拿到锁在工具舱里的重装备。他只好从硬件舱里拿出一对小手提式的研磨机。他怀疑电池没电了并且带不起这么大的机器。如果电池暴露在寒气中,要日照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至少,他又处在失重状态下了。因此他可以一点不费力地回到硬件舱那里。为了节省有限的电力,他不得不手工操作把硬件舱的空气抽到太空站内。
  回到站内以前,他飘到巨大的太阳能供热系统和光电板前把它们重新定位,以适应空间站的新角度。这项工作他得经常重复。设法计算空间站要多久才能完全转入火星的阴影中。何况,他没办法在全部电力恢复前把太空站送入更合适的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