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1-12-16 18:14      字数:4792
  可不知是对方画的太投入,还是嫌弃小餐馆里食物不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还把汤汁弄到了胸前的睡衣上。
  苏咏瑶说过,段先生从头到
  脚的全部衣物都是在意大利工厂量身订制的,连内裤都有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尺寸,所以,想必这睡衣也是价值连城。
  要不,她拿去干洗?干洗男人的睡衣?恐怕又要遭来邻居的非议了。
  “你把衣服脱下来一下,脏了。”曾予尔指着他胸前那一块。
  段景修停下笔,抬头看着她,墨色的眼瞳染上笑意,黑的深不见底。
  他的里面什么都没穿,曾予尔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下看到他赤。裸的上身,有些不自在。
  “我去给你取件新的,嗯,这件怎么办?”以前都是付嫂来公寓取段景修的衣服回去处理,顺便每次再拿些新的过来,这样周而复始,除了几件段景修似乎特别偏爱的,几乎没有重复的样式。
  段景修耸耸肩:“随便吧。”语风一顿,“你……不会介意帮我洗一下吧。”
  “……不会。”曾予尔低头答应完了,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一会儿,意外地看到他肩膀上有一块青蓝色的东西,好奇地歪着头慢慢踱步到他的背后,才发现原来他的右肩上刺了一块儿刺青——Kelly,一个女孩的英文名。
  曾予尔收拾好碗筷,给段景修拿了件干净整洁的衬衫,整个下午坐在床上看着段景修的背影心不在焉,Kelly是谁?前女友?她忽然记起在林海和邹慧婚礼上见到那个漂亮的甜点师,她是Kelly吗?
  夜幕降临,段景修伸展手臂,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回头把一个崭新的作业本递到她的面前:“还在生气吗?”
  曾予尔抬眼,接过来,来回不可置信地翻,整整十二幅解剖图,他临摹了整整一天,终于全部完成,甚至比之前她画的精细多了。
  她愕然得说不出话,没有大喜过望,而是心口酸酸的,被一股难言的情愫充斥:“你是不是学过绘画啊?”
  段景修看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小的时候跟着……别人学过一些。”
  “你的手……”曾予尔从床上起身,拨开他宽大的手掌望了望,指尖有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细小的伤口,“这……”
  段景修无所谓笑笑,抽回去,迎面抱住她的腰,额头互相抵着:“告诉我,还生气吗?是不是还认为我不顾你的感受?不尊重你?嗯?”
  曾予尔撅了撅嘴,小声地抽搭。
  “总是怀疑你和佟亦……是我不对,但,你们每天都见面,我不担心、不怀疑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不轻易向别人道歉,是因为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嘴上说对不起,而是怎么弥补,把对别人的伤害减少到最低。”
  曾予尔没好气说:“是么?我以为你是天生霸道的人。”
  自从看到那刺青,她的胸口就像压了一颗巨石,为什么以前那么多次的赤诚相
  见她从来没留意过他肩膀上居然刺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曾予尔很轻,段景修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坐进椅子里,供认不讳道:“如果你那么为我定义,我也不反对,因为我只对……我认为值得的人才会那么做,就像你……”
  说着他撩起她的衣襟,手钻进去,另只手压着她的背,让她倾身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曾予尔从最开始的被操纵,到后来的被蛊惑,渐渐抱住他的颈,辗转吸允他的唇瓣,胸前白皙的傲挺逐渐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紧视她,眼里燃烧着骇人的渴望,无所顾忌地把新完成的作业本用力扔到桌上,抓住她的一只乳满满放进嘴里,舔。舐允弄起来,曾予尔一声嘤咛,熟悉的酥。痒浑身乱窜,背向后躲,他用手臂紧紧箍住,放出腰下暴胀的事物,扯掉她的裤子,一鼓作气对准挤了进去。
  曾予尔蜷缩着身子,他仍然不肯放过她的柔软,下边彻彻底底地深入,上边被抛的很高。水泽声混合吞咽与呻吟,女人难以抑制的短促的叫声,让一室陷入迷乱与旖旎。
  不是第一次被放到椅子里做,但,是第一次用这么别扭的姿势,她的双腿并拢,放在一侧,段景修拖着她的臀,上上下下地颠弄,口里的热气呼在她胸前的红樱。
  用新鲜的姿势在大亮的灯光下,曾予尔体会到了另一种刺激而亢奋,迷蒙的眼看向掩好的窗帘,心下一松,转头看着男人脸上沉醉惑人的表情,眼底涌出酸楚,伸手解开他的衬衫,手指探进去,一点点剥开,无比认真的端详他健硕而蓄满力量的身体,最后忙忙碌碌地用力撕扯!
  段景修不免惊愕,下一刻嘴角满意地上弯,却看曾予尔出其不意地吻上他的肩膀,一下下吸嘬,手摸到了他后肩上的刺青,模糊说:“这个人是谁?”
  曾予尔模仿老师的笔记给自己批改了十几张作业,最后壮着胆子把作业本上交给课代表。
  下课大毛和二毛过来无不讶异地问她:“诶,你那本完全就是新的啊。”
  曾予尔向周围扫了一圈,心虚地磕磕巴巴:“呃,没,没有啊,就是原来那本。”
  原来这么容易被看出来,万一真的被发现,会不会倒扣她的学分?
  出了第一教学楼,二毛揪着曾予尔的衣袖,把倚着那辆显眼的黑色商务车、站在学校小路最显眼的位置上的段景修指给她看,好吧,他的目的一定就是为了显眼!
  视线交汇,曾予尔躲了一下。
  昨晚,段景修并没回答她Kelly是谁,而是沉默地加速结束那场也许会酣畅淋漓的欢爱。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
  诉她,段景修一定还对Kelly怀有一丝留恋的残念,不然他不会等到两人刚刚做过安静下来后,就选择迅速起身离开她的身边。
  听到门被锁上,曾予尔起身拉开窗帘,心中霍然如被掏空,月光冰凉,见证了他们夜夜在身体上的契合,可这种感情始终无法见到更加温暖的阳光,像是蒸馏的水汽,转身的瞬间,已经无声无息地消逝。
  曾予尔站在原地不动,段景修掐断叼在唇边的香烟,扔进拐角处金属色的垃圾箱,走过来。
  二毛杵杵曾予尔,小声说:“你男朋友过来了。”
  大毛向来敏感,猜到这俩人可能是闹别扭,对二毛使了个眼色:“那个,二毛,我知道有家水煮鱼特好吃,我们今天中午去吃吧,怎么样?”
  “哦哦。”二毛准确接收,两人在段景修没走过来之前先闪身逃掉。
  曾予尔阻止都来不及,追出去两步,恰好被段景修横着的胳膊阻拦。
  段景修和声细语问:“作业交上去了吗,顺利吗?”
  曾予尔卷着被冻通红的手指:“唔……不知道,到现在为止应该还没发现那本作业有问题。”
  段景修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耐心对待曾予尔这个小家伙,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的可怜样,都心有不忍。他握住她的手,揣进羊绒大衣的侧兜里:“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有可能成为导致你期末成绩很糟糕的元凶,对不对?”
  曾予尔听不进去段景修的话,随着他的脚步先上车。
  她昨晚辗转难眠,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她不再担心作业作假被惩罚,而只是迫切想知道那个地位重要到可以刻进他身体的女人会是谁。
  老杨不在,还是只有她和段景修,车子启动,穿过校园和车水马龙的市街区,来到“帝国”一间十分安静的温泉包间。
  服务生接过她的大衣,不会儿便先端来一套紫砂茶具,低头面带训练有素地微笑耐心沏茶,茶的清香幽甜溢满鼻间,阳光透进来照在脸上,让舒服的想冬眠。
  服务生出去后,段景修做了个手势:“不知道你喜欢喝哪种,先尝尝龙井。”
  曾予尔听他客气的语气,也拘谨起来:“你……你不用刻意带我来你的地方。”
  段景修只是淡淡地笑着看她。
  曾予尔尝一口,苦中带甘,茶香流连,应当是上等的好茶。
  “还不错?”段景修问,眸底在阳光下更加明亮,让人睁不开眼。
  曾予尔点点头,嘴角渗出笑意,有个画面浮现在眼前,低头涩然说:“这个味道让我想起我小的时候,爸爸经常喝的茶,因为每天要上课嗓子经常发紧,他把烟戒掉了,用喝茶来代替,这个味道挺像的。”
  段景修唇边含笑,拿起手机,拨通
  供销部经理的电话:“确定这批,具体数字你和于经理商量决定,之后报给苏秘书。”
  曾予尔满脸吃惊,他却毫无压力地低头细细尝,忽然抬头笑眯眯说:“你的品位还不错。”
  茶快凉了,两人默默相看,一直未讲话,直到段景修让苏咏瑶把她连夜从弗洛伦萨工厂现取回来的礼物送到两人面前。
  “过来。”段景修目光温柔,声音也柔软得令曾予尔无法拒绝,她起身来到男人面前,他捧起她的脸轻吻了一下,“转过去。”
  曾予尔心如擂鼓,忐忑地缓慢转身,段景修把盒子里的蓝宝石吊坠取出来,挂在她白而柔滑的颈间,握着她的肩膀再让她面对自己,满意点头:“很适合你。”
  曾予尔用手摸了摸,仍有些反应不及,鼓鼓腮帮,跑去从自己包里拿出小镜子,一睹吊坠的真面目。
  只一眼,曾予尔就被它深深吸引,代表尊贵忧郁的蓝宝石嵌在镂空设计的铂金外缘内,呈现的是3D立体效果,设计巧妙,做工精密完美,她的目光甚至无法从这上移开,不解地看向段景修。
  “仔细看,这是什么?”他指着铂金外圈的图案,笑得格外温暖迷人。
  “是……小鱼?”
  “是啊,你总算找到自己了。”
  ☆、宁愿
  收到吊坠的三天里;曾予尔只有在段景修送给她的那天象征性地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老杨把她从别墅送到学校的路途中,她便悄悄摘了下来。
  阳光下,蓝宝石映衬铂金闪着迷离醉人的光,微微眯眸;绮丽的色彩撞入眼瞳,让人如同置身在光影的世界中;美得那么不真实。
  多漂亮的东西,可惜美好的事物永远不属于她。
  她将它好好保管;妥善收藏,等着有一天再还给段景修。
  曾予尔知道,也许这么不识相的做法会触怒段先生;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天因为这个吊坠来找她的竟是段景修的母亲——段怡心。
  和段怡心并排坐在车后座,曾予尔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手脚都不知摆在哪里好。
  “曾小姐,别紧张,我只是请你去喝杯咖啡聊聊天。”
  段怡心有着一张立体精致的脸,黑色的发黑色的瞳仁,皮肤白皙,笑的时候眼角有几条浅浅的鱼尾纹,曾予尔想,段景修的混血儿血统一定是来自他的母亲身上。
  尽管听得出段怡心的语气在尽力和善,也挡不住她眼神中的锐利和洞穿力,这大概就是曾予尔从见到她的那一瞬就心生怯怯的地方。
  曾予尔牵强地点点头,不明就里。
  聊天?据她所知,段怡心现在应该在美国修身养性,而不是飞跃太平洋来到异国接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去聊天?
  两人落座在咖啡店里一个角落,段怡心把紫貂披肩动作轻盈地拿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她半响,开门见山说:“Patrick没有向我提过你,是我自己找来的,你刚才在车上是不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曾予尔手里握紧咖啡杯:“我……是的。”
  段怡心一笑,目光柔和:“真是个单纯的孩子。Patrick喜欢上你,我真的很讶异。”
  单纯?孩子?对她来说,似乎并不像夸奖。
  段怡心维持着笑容:“不知道曾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哦,我听说……你母亲是‘海宁’老板林先生的新婚太太?”
  曾予尔眼神闪烁,顿几秒,涩涩扯了个笑:“嗯。我爸爸妈妈不到一年前离婚了,妈妈嫁给林先生,爸爸还在原来的单位工作。”
  段怡心边听,边喝口咖啡,点头称赞说:“我欣赏你的坦白……我也希望你能对我坦白更多。你爱Patrick吗?”
  曾予尔愣了愣,第一个让她面对她和段景修之间感情瓜葛的不是段景修,不是自己,竟然是段怡心?
  爱?她对段景修是爱吗?她在他身边,不是怕、就是恨,会有爱吗……她答不上来。
  段怡心见她神色怅惘,缓缓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仿佛想起了遥远的往事,沉声说:“自从我把Patric
  k从孤儿院接出来,他对我不但没有小时候那般的依赖和信任,反而更加生疏。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事,他宁愿永远藏在心里,也不会把它暴露出来向任何人坦诚,他越长大,越成熟,越有自己的个性和主见,我就会觉得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我这个母亲当的很失败,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
  曾予尔抬眼望向段怡心,发现她鬓角有几根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