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1-02-17 12:39      字数:4818
  跄后退,直到转身飞奔而去。
  未默怔在那里,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他空洞地望着暗香依依刚刚所站的位置,直到看到地上的匕首……他眼晴由黑转红,浑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好半天,“依依” 二宇方自胸腔中破空而出,声音之凄厉,方圆数里亦闻之色变。
  未默根本无心去追“顾不迷”。他连滚帝爬地跑到悬崖边,跪在暗香依依掉落的地方,手指深深地抠进地里,或许是悲伤过了头,竟不停地用头磕着崖边的石头。
  当慕容逸与顾不迷先后闻声赶到时,崖边的石头上已布满鲜血。
  慕容逸首先赶到,当即伸手咀止未嬷的自残。未默尚有几分湥眩惶罚吹皆洞ソケ平墓瞬幻裕况酚眩挥煞炙低瓶饺菀荩蚬瞬幻猿辶斯ァ?br />
  顾不迷来得十分匆忙,一路上全部用轻功,几乎未曾有半刻停歇,如此才在这个时候赶到了附近。原本目的地是红枫山庄,可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了未默凄厉的叫声,他这才转向来到了此处。而在附近搜寻了一整夜的慕容逸,也是远远听到未默的凄厉叫声赶来此地。
  可未默哪里知道此顾不迷非彼顾不迷,当下眼见仇人出现,悲痛欲绝之下毫无无章法地扑上去一口咬住了顾不迷的肩头。
  顾不迷以为他疯了,扯住他的后颈将他扔出去数丈。
  岂料未默一个跟头翻身站起,明明脚步虚浮头晕眼花,却仍旧发了狂一样再次冲向了顾不迷,嘶声质问:“为什么杀她!”
  未默是在拼命,慕容逸看出了些眉目,中途拦住未默,急声问道:“依依在哪儿?”
  未默一听到暗香依依的名字,顿时流下泪来,一指暗香依依掉落的悬崖边, 哭喊道:“被顾琴魔推下了悬崖,就在那里!”而后再次撕声道,“报仇!我要为她报仇!你别拦我!”未默一把就要推开慕容逸,却被慕容逸再次抓住。
  这一次慕容逸用了很大的手劲,将未默的骨头抓得咯咯作响。未默却浑然不觉,只是狠狠地怒视着顾不迷,好似恨不得扑上去吃了他的肉啃了他的骨。
  慕容逸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们在哪里遇到的顾不迷?他又是如何……如何将她推下去的?”
  未默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是我亲眼看见,他将匕首插入我家依依的胸口,并将她推……不!是踹下山崖!”说到此处,未默疯了一样要挣脱慕容逸的钳制,撕心裂肺地一边挣扎一边怒吼着,“我要为她报仇,为她报仇!”
  未默说此话时,何云端及叶落宫其他弟子相继赶到,而慕容逸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未默未曾放开。
  未默脑门上的血顺着鼻梁流到了脖颈,样子十分凄厉。他怒视着顾不迷,眼中蓄满了憎恨的泪,眼泪流出来时混着血液,好似流下了血泪一般,看着极为恐怖。他凄厉地对顾不迷道:“顾不迷,你总是阻拦我见依依,自诩天下间最爱她, 最护她,可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好吗?
  “你可曾让她笑过?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惹她伤心!还让她千里迢迢去洛阳寻你,要不是为了寻你,她怎么会被抓来这里?!
  “她被关进地牢不见天日时你在哪里?
  “她在红枫山庄被莫见笙那狗娘养的一个一个掰断手指时你在哪里?
  “她受尽苦楚,好不容易被我救出来,却,却被你,一刀……一刀刺入……胸口……”未默说到此处,似感同身受,就连呼吸都几乎停滞,面色苍白得吓人; 下一句话哽在了喉中,竟突然向后跌去。若不是慕容逸及时扯住了他,他这一摔,很可能重创脑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顾不迷不发一语地看着听着,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在天人交战。未默说他杀了暗香依依,显然是无稽之谈!可未默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叩响了他心底最紧绷的那根弦,他几乎无力承受,他几乎已心生恐惧,可是本能地坚信着自己没杀暗香依依,那么暗香依依就一定没死!
  可他并未失去理智一味地固执己见,他自慕容逸手中扯过未默,按住未默的人中,试图让他醒来,继续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讲湥С?br />
  慕容逸遥遥地看着未默方才指过的方向,或许此时只有他相信未默所说的话,也只有他知道,那个人不是顾不迷,那个人是谁。
  此刻未默悲怒攻心再加上早先为救暗香依依耗了许多心力,刚才又用头撞石失血过多,一时竟陷人了重度昏迷。顾不迷如何都唤不醒他,只好转身问慕容逸道:“慕容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慕容逸却似什么都没听见,目无焦距地望着山崖。
  顾不迷这才察觉慕容逸神色有异,当下再无法镇定下去。他猛地揪起慕容逸的衣领,厉声质问:“你清楚暗香依依并非我所杀!莫非你还知道些什么?说!”
  慕容逸眼中已然有泪,却微微扬起了嘴角,硬生生地扯下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转身一步步向悬崖走去。
  大风吹散了他的泪,也吹碎了他的心。
  是他的错,是他太自以为是,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今,无论有多自责心痛,都已无法挽回所发生的一切……
  她真的死了吗?
  她怎么能死了呢?
  忽然被人自后面死死地抱住,不让他再前进半步,耳边听到无数人连声呼唤: “宮主!宫主!……”
  他终于回过神来,缓缓低下头去,怔怔地望着半步之差的万丈悬崖,喃喃自语道:“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暗香依依坠人悬崖时,原本万念俱灰,可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无数奇异景象,如梦似幻,似假还真。
  屋中烛火摇曳,两名男子正在桌前对饮。
  她突然出现在房中,不知怎么自己就到了这里。看着眼前二人背影,暗香依依心头浮上一抹似曾相识之感,绕到正面,立刻认出二人,左边一身蓝衣的是付雅,而右边的那人却是旬宇。
  付雅与旬宇都是前世阿玛为她选夫婿时请来的年轻才俊。付雅锋芒外露,而旬宇则恰恰相反,内敛而知性。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又回到了前世,难道是死后又穿越回来了?可似乎又不太一样。
  她明明站在他们旁边,可付雅与旬宇好似根本未曾察觉她的到来。她低头看向自己,明明感觉自己有手有脚却看起来不正常的透明,猛地一个激灵,难道是自己死后灵魂来到了前世?可为什么竟会来找付雅?她抬手去拍付雅,手掌透体而过,将她吓呆。
  屋中二人举杯相碰,一口饮入杯中酒,烈酒入喉便听旬宇朗声道:“痛快!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这酒不错!”
  闻言,付雅笑道:“京城的酒更不错,西城王家老宇号的醉花酿可比我这粗酒好上许多。你此番来也不说带几坛子给我。”
  旬宇道:“还给你带酒,我能顺利逃出京来已是万幸,哪还有工夫给你带酒。”
  “博尔古家的女儿就那么不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一口气跑了一千多里!”付雅耻笑道。
  旬宇摇了摇头,道:“我又没见过她,怎知她好还是不好,我只是不想就这么娶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罢了。”
  付雅闻言却是一叹,良久方道:“旬宇,我曾经也与你有一样的想法,可现在的我却有些动摇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低声道,“你说,我们若像其他人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地娶妻生子,现如今恐怕儿子都已绕膝承欢了吧。”
  见他忽然惆怅起来,旬宇为他斟满了酒杯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了她吗?”
  想必他二人已喝了许多,付雅此时已醉眼迷蒙,叹道:“忘?如何忘得了,恐怕这辈子也忘不了了。她那么决绝地将箭刺入胸口,那一幕,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
  旬宇静静地看着付雅,付雅已经醉了,一臂支头,目光迷离,却还是不停地饮酒,“她那么自私,只顾自己,她那么伤害自己,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痛,又怎知在乎她的人心里会有多痛。这样不识大体不懂事又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其实……不应该喜欢。”他轻笑,微露几分讥讽之意,又喝了一杯,摇了摇头继续道,“可不知为何,初见她时便被她莫名地吸引……”他幽幽地望着杯中酒,怅然道,“感情这东西其实毫无道理可言。”
  “你还是喜欢她。”旬宇微露感伤。
  二人不再互相碰杯,只是默默地各喝各的,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儿旬宇也有了醉意。
  付雅边喝边笑着摇头,又是三杯酒下肚,越发口齿不湥У嘏淖叛畹募绨蛐Φ溃骸澳悴恢溃迥昵凹剿啄镜哪且豢蹋倚乜诿频煤盟蒲沽丝榇笫罚蘼廴绾闻Χ及岵欢膊蛔撸粼诰┏堑拿恳惶煳叶蓟畹貌煌纯欤晕抑鞫氲骼吹奖吖刈な亍N迥辏丫迥辏以谡饪嗪兀咳绽锓绱等丈梗怀〕≌檀蛳吕矗吡松溃垂吡吮鹄耄ソバ盐蛎靼琢艘桓龅览怼K⒉恢摇⒍遥乙亩魉涣耍摹移涫蹈闷穑锤静幌嘈盼矣校阒缆穑克静幌嘈盼矣校∑涫滴矣兴胍亩鳎矣械模≈皇撬恍牛恢遥〔欢遥「话摇彼档酱舜λ丈狭搜劬Γ僬隹保椒⒚蓵o了几分。他口齿不湥У丶绦档溃骸八涫底钌担直娌粶'自己心里爱的是谁。她要的东西,只想那人给予。其实我也有的,我也有的……”
  “她要什么?”旬宇幽幽问道。
  付雅哈哈大笑起来,又突兀地止住了笑声,缓缓道:“她要一生一世唯一的爱。”说完,他又笑了起来,直笑到声有哽咽,“她知道我有,她也知道我能给,可她爱的不是我,所以她装作不知道,所以……她也非我心中想要的那个懂我、知我的女子。我们都错了,都错了。”付雅伏趴在了桌案上。
  旬宇幽幽地望着他,忽然一笑,又饮下一杯烈酒,幽幽叹息了一声,怅然笑道:“若有来世,你还愿与她相遇吗?”
  付雅趴在桌案上,使劲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不见也罢,不见也罢……”
  旬宇醉眼迷蒙地望着远处,黯然道:“我还湥С丶堑蒙惺楦峭恚愕募缥乙徊缴涑觯A了舒什兰。尚书大人当场属意你,她的目光也被你吸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是你知道吗?付雅,我……”他似说不下去,连饮了三大杯才舌头打结地继续说下去,“我,我……若有来生,你不去见她,我倒要去见一见的。”
  付雅摇了摇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旬宇的话,趴在桌案上、连酒杯都已拿不起来了。
  旬宇看着眼前摇晃的酒杯,喃喃口语道:“来世,我希望能当一位剑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惩凶除恶仗供江湖!”
  付雅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起身子大声道:“恐怕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剑客吧!”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倒在了桌案上不省人事了。
  旬宇闻言酒气冲头,大声瓣驳道:“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来生如果我能遇到她,我一定会保护她!至少……至少……不让她那么年轻便香消玉殒。”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亦伏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暗香依依怔怔地看着旬宇,脑海中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她伸出手轻轻地碰在他肩头,刹那间,她看到了大哥,他是大哥,他竟然是莫七落!
  场景忽然变换,抬眼间竟看到了荒草无尽,日暮夕阳。
  这又是哪里?她四下里张望,远远地看到山坡上坐着一个人,她朝着那人跑了过去,渐渐地看湥Я四侨说拇┳糯虬纾袷敲晒抛笆?br />
  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又是谁?她快步走到那人面前,看了一会儿那人的脸,突然反应过来面前之人竟是舒什兰!
  那个曾经全身是伤也要背着她回家,那个被她咬了便扬言要娶到她的蒙古王子舒什兰。
  秋日,他一人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哀戚。
  他留起了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原本有些湥愕牧常鋈艘脖涞糜趾谟肿常胗∠笾械乃嗖钌踉叮压址讲琶荒芙铣觥?br />
  秋天万物凋零,草原矮草枯黄,可草原的夕阳却是全天下最美的,金灿灿,耀眼而温暖。
  故友相见,她难免心生感伤,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便悄然坐在了他的旁边,与他共赏这宁静温暖的夕阳西落。
  良久,他仍旧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她侧目望去,见他神色凄婉,眼中竟然隐有泪光。
  她正在揣摩舒什兰为何如此悲伤便听身后传来马蹄声,两个蒙古壮汉先后骑马来到近前,看到好什兰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拜道:“王爷。”
  舒什兰闻声抬头,瞥了那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