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1-12-10 10:19      字数:4718
  贺焕点点头,冷笑道:“二少爷记性不错,我以为说过的话当放屁,早没影儿了呢。”贺焕怒喝出口。
  古二少一哆嗦,抿着嘴,不敢多说。
  “古默然,你十三岁那年为了替欣然出气,把我姑姑家那两个孩子骗进了冰洞里,我回来只吊了你一夜,再没追究;你十六岁那年,老爷子设宴庆贺你哥回国,你把何家二丫头骗到男厕所恐吓,吓得她三天没敢出房门,为那事儿,你哥数次登门赔礼道歉,听了多少难听的话,可回头只打了你一百板子,之后再没提过;你十八岁的时候,不满意你哥到处相亲,出了多少幺蛾子,每次不是打完你,不到两天就能下地了?回回都比这次后果严重。”
  古默然一脸惊讶的目瞪口呆,有些事情他都已经不记得了,贺表哥却一桩桩一件件记得如此清楚。
  贺焕不理会古二少的痴呆表情,接着说道
  “而且,之后几年,你闯的祸一次比一比出格,但不管怎么折腾,我和你大哥的原则都是一事不二罚,你哥罚完,我不再管。若我动手,你哥不会再罚。所以,看到我要罚你的时候,你一脸的不服气。古默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古二少真的懵了,他不是不知道错了,看到小小那无处下手的伤势时,他已经悔得要死,大老爷们,欺辱那么个小丫头片子,本就上不得台面。可是,可是,至于这么对他吗?全家上下,大哥已经揍了他一顿,而且从老头到欣然、胡伯胡婶,现在是表哥,都把他当成了阶级敌人般,他已经知道错了,小小也好好的了……古二少那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贺焕看着真切,强压下怒火,冷着声音道:“古默然,如果那天大盘山堵车,你们赶不回来呢?”
  古二少浑身一激灵,他带欣然去的大盘山是环绕小半个C城的雪景名胜,向来是人如流水车如龙,他是当天早晨为了躲避正面战场,心血来潮想到的,没想到车开到那时,运气极好,因有外宾来访,当天车辆限行,古家的座驾当然不在限行之列,所以古二少反倒占了外宾的便宜,毫无阻塞的飚了一圈,以至于接到电话回城时也丝毫没有耽误。
  如果,如果赶不回来,小小的手肯定已经废了,欣然呢?小小救了回来,欣然都吸了一下午氧气,如果救不回来。古二少两手逐渐渗出冷汗,他不敢想象欣然的反应。还有老头儿,今早胡伯暗示他,那晚,老头儿抽了半宿的烟,老头儿多久没有抽烟了,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古二少的冷汗慢慢渗出,从看到小小遍体鳞伤那刻起,他只有悔,从未有怕,此时,他是真的怕了。脸色惨白着,讷讷无语的抬起头,呆滞地看着贺老大。
  贺焕细看着他的反应,暗暗松了口气,依旧带着怒气道:“古默然,大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从少时到如今,闯过多少祸,惹过多少麻烦。老爷子可曾说过你一句?不曾!你可知你拍拍屁股走人之后,他替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你回过头数过吗?你只记得他的不好,可曾看过他这些年纵容了你多少次,为你多了多少白头发?好,你对老头儿有怨,那你哥呢?你哥这些年因为你……”坚强如贺焕,却突然沉默,说不下去了。
  古默然已经一头一脸的泪,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心理憋得发慌,比看到小小紫黑的屁股都堵得慌。
  贺焕深吸口气:“秘鲁的事儿,不是大事儿,我特意过去接你,为什么?就为了让你答应我一句,欣然手术之前,不再闯祸,你答应我了没有?”贺焕一字一顿的叱喝道。
  古默然已经羞愧的难以自已,脸色从苍白到紫红,自觉比小小此时的屁股颜色都要绚烂。咬着牙,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贺焕叹口气,缓下语气:“默然,你哥这些年背负和承受的东西要多你百倍、千倍,所以他怎么对小小,我不会多言。男人,也需要时间和机会。我相信,他和老爷子都有想明白的那一天。但是,在此之前,如果小小因为你,误残在你哥手上,你对得起这些年他对你的辛苦养育吗?”古默然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想解释什么,半张着嘴,可除了一腔口水,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焕不理他的狼狈模样。接着说道:“古默然,男人行于世,可孤傲、可剑走偏锋、可暂隐锋芒,可退隐于林,但不可无信与愚蠢。你这次的过错,一是承诺与我的,未曾兑现,则为失约。二是,不探明前因,不远虑后果,不审时度势,贸然行事,险些酿成惨剧,则为蠢钝。你可服气?”古二少已经彻底无话可说,呆呆地擦干眼泪,重重地点点头。
  贺焕长舒一口气,轻声道:“小小……身份尴尬,你不认她,偶尔想要难为她,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所以,你设计陷害她,让她伤重至此,你哥那顿算是罚过了,我不会再加罚。待会要罚你的,我已经讲清楚了,你怎么说?”贺焕罚人,向来道理清楚,字字清晰,如有不服,上诉不加刑。
  古默然想要解释,他不会再难为小小,也不会再做可能伤害欣然的事儿,可,话到嘴边,觉得自己承诺的太多了,多到已无话可说。最终,只重重说了句:“我认罚。”
  贺焕终于笑出了声,摸摸他的大头,说道:“去吧,把阿南叫进来。”
  古二少毕竟还有些担当,既然认罚,就不再做无谓之态。再者,此时他心里愧疚、惶恐的要死,阵阵后怕袭来,板子还未上身,已是一身冷汗。他颤巍巍的打开门,蚊子般的叫声了:“阿南。”要不是陈峰南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还真以为自己幻听了呢。陈峰南从走廊另一头跑步进来时,刚才还一身别扭委屈的二少爷已是一脸服帖甘愿的趴在了刑凳上。陈峰南对贺老大的崇拜瞬间上升到了顶点,贺老大就是有方法,比大少爷那连说带骂上脚踹的招数高端多了。默默腹诽完自己的正牌主子,便一脸狗腿地望着喝茶润喉的贺老板,等待指示。贺焕一口喝下半杯凉茶水,才放下杯子,看着惊恐、忐忑趴在凳子上的愣小子,硬下心,吩咐道:“扒了他裤子,大少爷怎么打的小小,给我原样打回去。”
  双打(下)
  陈峰南决定把这一年的薪水都去捐香油钱,给自己攒攒人品,贺老大贴身随行的四个人就歇在前面岗楼客房里,外院的专职护卫都可以组成一加强排,为嘛又是我呀又是我?心里也猜出个大概,让自己这个大少爷的贴身护卫动手,也是变相给大少爷教训,到底支吾一声都不敢,看着把脸埋在胳膊里,满身哆嗦的二少爷,他也哆嗦了。
  贺焕不理会对着“高/潮”的俩人,递过手边的藤鞭,敲了敲沙发扶手。陈峰南罗圈腿般的晃悠着过来,一脸被拍锅贴的表情双手接过,深吸一口气,闭眼咬牙,走到了二少爷身边。蚊子般的哼哼了一句:“二少爷,对不住了。”也不管他二少爷听没听见,伸手握紧古二少的裤腰,一把扒下,随之愣住。
  贺焕也是微微一惊,古二少年前的鞭痕已经好了大半,剩下淡黄色的些微隆起,三天前古大少的板痕,似乎并未消退,一个个的支楞楞的立在屁股上,红紫斑驳,煞是好看。贺焕脸一沉,冷声道:“没有上药?”古二少又是一抖,到底不敢不答,吭吭哧哧道:“忘……忘了。”怎么会忘了,看到小小那屁股,再看看自己这明显放水的屁股,每晚跟俩妹妹挤着睡时,每多看一眼心理的愧疚便多一分。大哥这些天早出晚归,只嘱咐胡伯给他上药,胡伯追着扒他裤子时,他便往俩丫头屋里钻,直嚷嚷上完了上完了,胡伯以为他大了,不好意思再让别人看了,就没多想。
  古默然那小心思,贺焕从小看到大,略一合计,猜出个大概,心里又安慰又气愤。但丝毫不影响他下令行刑,盯着古二少色彩斑斓的屁股,喝到:“打。”
  陈峰南手一抖,一咬牙,挥棍而下,“啪”的一声,落在了古二少的屁股上。没来得及堵住嘴的二少爷,上半身曾九十度蹦了起来,“嗷唔嗷唔”的惨叫数声,吓得陈峰南差点坐地上。倒了血霉的陈侍卫哭丧着脸,亲祖宗,我打你的力气不足大少爷打小小的一半,您老这么个反应,人家很为难呀!
  贺焕微垂下眼,恍若未闻,随即冷冷地盯着陈峰南,倒霉的陈侍卫哭丧着脸,一咬牙一跺脚,寻着板痕轻的地方第二鞭再次落下。古二少都能叫出个花来:“嗷啊嗷,啊嗷啊,嘎嘎嘎,吼吼吼……嗷唔……”“表哥,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没有比我更错的啦。”TNND,这是什么刑具呀,怎么跟撕裂一层皮似的,NND,小小那臭丫头到底挨了多少下呀,才两下,古二少就已经撑不住了。这一鞭子比他哥十板子都厉害呀。古二少再也绷不住,伸手过去使劲儿揉着屁股。
  贺焕看着桌案上的湿毛巾,本想就算了,结果这小子还敢回手去揉,规矩全忘了!贺焕冷喝道:“古默然,要给你重新立遍规矩吗?”古二少一声没有,忙把手塞进了嘴里,再不敢动了。
  陈峰南看着满脑门子冷汗,异常乖巧的古二少,仿佛在看外星人。抬眼偷瞄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贺老大,再不敢磨蹭,尽量缩着手劲儿,再打了一鞭子。这次古二少直接滚到地上去了,屁股上沙丘般的鼓起了三条紫楞,虽不及小小紫黑色的硬块吓人,但打在原来的板痕上也很疼呀,很疼呀,很疼呀。
  古二少深知贺焕的规矩,不敢再磨蹭,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刑凳。贺焕前倾着身子,眼不眨的直盯着古默然的一举一动。见他逐渐平复下来,便抬头看了陈峰南一眼,倒了大霉的陈侍卫哪敢耽搁,心中默念了一万遍“我对不起你呀我最美的二少爷”,又一鞭子披头砸下,跟古大少下死手的手劲儿相比,陈侍卫的力道不足其一半,这一鞭子都是四分力都不到,贺焕却看也不看左右翻滚,嘴里喋喋不休的古默然,只淡淡的对陈峰南说道:“你家大少爷什么力度,你比我清楚,如果你没劲儿了,我就叫甲一上来。”陈峰南二话没有,又一鞭子狠狠砸下,开玩笑,甲一可是全国搏击冠军,一鞭子下去,不带出肉末那是对他职业生涯的侮辱。古二少这回是真崩溃啦,再也顾不得贺老大的规矩,两只爪子仿佛要粘在屁股上,使劲儿的揉搓着,嘴里嘟囔个不停:“表哥呀,表哥呀,我错啦,我错啦,过年啦,春节啦,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听话,你说什么话我都听呀……啊啊啊啊啊,别打啦,嗷嗷嗷嗷。”贺焕听着这台词儿耳熟,看着古二少慢慢肿起的第五道檩子,皱了皱眉头。
  屋里陈峰南喘气儿都不敢出声,贺焕本就呼吸匀长,所以整个书房就听到古二少杀猪般的变奏曲,极其悠扬动听,婉转不绝。在缠绵悱恻的古二氏哼唧声中,门口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耗子偷油般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是这把吗?你确定?”
  “好像是吧,上回胡婶……就是这个……”
  “不是怎么办?表哥就听到啦。”
  “大小姐,不是就换,再墨迹,你哥就被打死了。”
  “没事,表哥从来都不打死他,钥匙要错了,表哥就打你啦。”
  “哦,那咱俩还是再看看吧,要不试试这大的?”
  陈峰南憋笑憋得脸色涨红,险些背过气去。贺焕微翘着嘴角,低头喝起茶来。
  小姐俩又就钥匙大小长短争论了数十句,门锁上终于想起了“咯咯吱吱”的开锁声,陈峰南已经快憋死了,看着古二少一脸“有妹如此,不如去死”嫌弃至极的表情,深表同情。
  贺焕已经喝掉半杯茶,门锁才“吧嗒”一声打开,屋里仨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房门慢慢被推开,沿着门缝,一上一下两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一样的心虚忐忑,一样的苍白病弱。上面那个一脸的祈求讨好,下面那个一身的别扭惊恐,贺焕再硬的心也酸软了。
  故意绷紧了脸,轻斥道:“进来。”哎呦一声,古大小姐动作太快,险些压扁了蹲在下面的病号。小小被挤得吧唧跪在了地上,欣然一急,忙蹲下看她的手,鄙视道:“就不能看着点,笨手笨脚的。”古大小姐一脸的嫌弃。
  “要不是你这么胖,我能摔吗?”小小一脸埋怨。
  “我胖吗?我有胡伯胖吗?胡伯上次扇了你屁股两哥大巴掌,怎没见你摔了。”大小姐从不甘示弱。
  “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学狗叫学得不像,我能笑得把胡伯招来吗?”小小揭短不偿命。
  “你怎么教我的?你那是狗叫吗?要不你是那么教我,我能叫成猪动静吗?”古大小姐急了,胡婶笑话了她一个星期,长这么大就没那么丢脸过。
  “真没常识,叫的连猪狗都不如……哎呦,说不过就动手,……哎呦”小小抱着屁股原地乱蹦。
  陈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