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1-12-10 10:19      字数:4699
  大小姐,对,大小姐。胡伯匆匆的拨通了欣然的手机号,电话接通时,传来古二少郁闷之极的吼叫声:“古欣然,你给我松手,松手,跟谁学的破毛病,敢掐你哥,回家抽你屁股,哎,哎,松手,哎呦,小祖宗,我开车呢。抽我,抽我,祖宗你抽我行了吧……”
  欣然畅快的笑声伴着轻咳声传了过来:“喂,胡伯,俩小时不见,想我啦。”
  胡伯来不及多说,叹口气说:“欣然,哎,耽误你们开心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欣然慢慢静了下来,压抑着吃惊问道:“好的,这就回去,怎么了胡伯?”
  胡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略略的说:“你大哥,在小小房里,嗨,听不到小小的动静,只有鞭子声,我和你胡婶都敲不开门……”话没说完,就听到“叮咚”的电话挂断声。
  古二少一直听着欣然的电话,看她脸色发白,紧张起来:“家里怎么了?咱掉头?”
  欣然不知为何,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使劲儿点着头:“二哥,快,回家,快。”
  古二少慌了,一个大转弯,丝毫不顾车后连成片的喇叭声和喝骂声,一踩油门,奔主路开去,边开车边冷静问道:“欣然不哭,跟二哥说,怎么了?”
  “二哥,快点,我大哥,又打小小了。这回,小小都没动静了。”欣然捂着脸,泣不成声。
  古默然浑身一松,笑骂道:“臭丫头,你要吓死我呀,我以为多大事儿呢。打就打呗,你二哥挨打的时候,怎没见你这么上心。”说完却莫名的心虚。
  欣然擦着不间断的眼泪,抽泣道:“大哥打小小,都往死里打。小小从来不跟我多说,可她屁股上那伤,哪次不是吓死人,肿的那么高,几天都不消肿,不能躺不能趴。小小自从进了咱家,就没有几天能下床。她那屁股几乎天天都是肿着的。我想对她好,开始是因为,她踩了我肚兜一下,就被表哥绑在东配楼打得昏死过去。大哥,大哥下的命令,每三天打五十板子,要敢求饶,就翻倍。要不是,要不是我手术日子定下来了,小小得天天挨板子。我不知道……呜呜,大哥、表哥和爸爸为什么讨厌小小。小小刚来不久,因为屁股上青肿未退,实在受不了了,怕再挨打就躲在了柜子底下,结果,结果,差点被大哥扒光了吊在后山抽,要不是我趁机耍赖,小小可能都没命了。”欣然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古二少似乎在听天方夜谭,胡伯的欲言又止,贺表哥的一脸为难,古二少以为他们是在避尊者讳,怎么,怎么还有这么一出。古隶愤然道:“你不是说她讨喜可爱的很吗?全家上下都喜欢她。爸爸也喜欢她。”
  欣然哭声更大了。
  “爸爸对她和善,是因为她能救我。大哥哪次打小小,爸爸都视而不见。上个月,我缠着小小陪我熬夜,小小死活不同意,可我就爱缠着她,结果,结果爸爸为了教训我,让胡伯打了小小二十板子,关了五天禁闭,小小整整五天没能下床。小小是下人,我是大小姐,所以该教训的人是我,可次次挨打的是她。爸爸和大哥怕我激动,每次小小刚挨完打的时候,都不让我看。可是都过去几天了,小小那屁股上还是青紫一片。二哥,快点,快点吧。大哥大清早支走了爸爸,赶走了我们俩,把小小堵住嘴锁在屋里,不就是准备打死她吗?”
  古默然从小到大闯祸无数,父兄无数次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可他伤好之后还是该干嘛干嘛,从未有过愧疚和后悔,此时,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什么是后悔。
  救火联军
  猛拍房门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古大少继续用刑,这丫头这次真犯到他的线儿了。平时小打小闹,几板子就放过她了,居然想着偷他东西,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逃跑了?如果小小从他手里跑了,古楷轻笑,那他古大少就不用在C城混了。
  不急不慢的藤鞭,三分钟一次,毫不防水的一鞭鞭落下。看着小小半睁着眼睛,渐无反应,慢慢的不再下鞭,松了松手腕,正想倒杯水。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古楷抬头,胡伯和胡婶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口,胡婶眼睛死盯着摊趴在床上,毫无生息的小小。胡伯强自镇定的说道:“大少爷,手机一直响,你看看。”古大少不慌不忙的接过手机,对奔跑过去查探小小鼻息的胡伯胡婶视而不见。
  古大少接完电话回来,看见胡婶抖着双手想要摸一摸小小屁股,却不知如何下手。胡伯看着满屋的狼籍和地上散落的支票和印章,一脸的不可置信。古楷发落人从来不会解释什么,但此时看着老泪纵横的胡婶和一脸痛楚的胡伯,心理居然莫名的有些不好受。于是上前解开了小小嘴里的毛巾,已经被汗水、口水浸透,甩在地上,重重的洒出一条水印。古楷居高临下望着仅存一点意识的小小,冷声问道:“跟胡伯说,是不是你偷的?”
  小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了,屁股像被人生生掀了起来,没有流血的湿润感,满满的都是烈火酷烤的灼痛,手脚却慢慢渗出一丝凉意,在这冰火交加的酷刑折磨中,她已经无法思考什么。嘴被堵着时,她想大喊,自己是有尊严的,士可杀不可辱,我没有偷东西。可是那鞭子一鞭鞭抽下,所有的委屈、愤懑、指责都抵不过那撕心裂肺的皮肉之痛。她不想解释什么了,也无法再解释什么。什么话能让她早点结束痛苦,她就说什么,就是此时让她招供偷印章支票是为了买凶暗杀古老爹,她都认罪。小小想要开口说是,可是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她费劲所有力气,眨了两下眼睛,算是招认了。
  胡婶颤抖着手,看着遍体鳞伤,整个下身惨不忍睹的小小,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捂着嘴哭道:“傻孩子呀,为什么要偷东西呀?胡婶这里有钱,你要用钱跟胡婶说呀,你这孩子,为什么要去偷呀。”捂着脸,哭声难以自抑。胡伯已经傻眼了,作为古宅里少数还保持清醒的人,他一直很冷静的观察着这个孩子,跟她生母完全不同,难得的聪敏剔透,虽小处常有瑕疵,但掩盖不住那份心地纯良。他防备过她的各种反抗,就是没想到她会去偷东西,还是偷大少爷的私人印鉴,这不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嘛。小小的前科胡婶不知道,胡伯却是清楚的,因为扒包和盗窃,在当地派出所都挂号了,要不是年纪小不够判刑,又有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护着,早就被送到少管所了。所以听完古大少爷一番话,也没有多做怀疑。只深深的叹息着,摸了摸小小湿透的小脑袋,已知求情无用,想了又想,对古大少说:“泊然,你父亲年纪大了,给她留一线吧。”
  古楷看着再无一丝反应的小小,老泪纵横的胡伯胡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了?只是稍稍一瞬,便冷静下来,因这种事儿犯他手里的人下场比这丫头惨上百倍,要不是看在老爷子面上,昨晚就直接废了她。看着胡伯胡婶温声道:“我不会要她命,就是让她长足教训,以后再不敢做这事儿。胡伯,帮我把阿南叫进来。”这些年,古家内外虽然是老爷子当家,但是做主的都是大少爷。把小小接回来前,大少爷就跟老爷子报备过,这丫头品行不明,如果小有不妥,他不会多做计较,但一旦有越轨的动作,他不会手软,老爷子是默许了的。
  胡伯知道再谈情面也无用,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便试探道:“会不会有误会,这丫头没有用钱的……”想起小小数钱时那毫不觉寒碜的财迷样儿,说不下去了。“这丫头没那么大胆子,会不会是误拿了?大少爷,如果是冤枉了,补救可就晚了。”能在古楷跟前求情拖延的人不多,古大少一向把胡伯胡婶当亲人,也没有不耐烦,沉声解释道:“昨晚她偷偷摸摸进我书房,被我撞个正着。前些日子在车库晃悠,大概是在准备逃跑路线。支票和印章是在藏她那红包的暗格下面发现的,别人不会知道那个地方。胡伯,虽然……但我也不想冤枉她。而且,她也认了。”胡伯再无什么可说。拍了拍拽着小小冰冷的小手,一脸责怪痛惜的老伴儿,一步一犹豫的起身出门了。
  胡婶看着小小屁股上的伤势,就知道大少爷这次是来真的了。大小姐幼时淘气,二少爷的青春期更是叛逆到了五湖四海,六域八荒,但只有极少数的两三次,大少爷的板子是下得死手,而且打完之后,抱着昏迷过去的弟弟流泪不止。小小整个屁股已经整片黑紫,原来的鞭痕界限也慢慢交融,屁股上硬硬的像盖上了一整块黑紫色砖泥,大腿上的几道鞭痕不逞多让,一个赛一个的突起着。胡婶不知道这有多疼,这孩子……胡婶不知道该埋怨谁,只好无边无着的埋怨道,当初孟庭芳为什么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她挺着肚子要挟老爷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肚子里的女儿将来会遭这种罪?胡婶不知道大少爷要怎么处理小小,她只盼着欣然快点回来,再快点,家里上下只有欣然能劝动大少爷,能留小小半条命也好,偷钱就偷钱吧,要是衣食无忧,谁家的孩子愿意做小偷。
  胡伯在门外晃悠了两圈,又给欣然打了一个加急电话,才磨磨蹭蹭的叫来了当值的陈峰南,陈峰南一脸迷惑,他只负责古大少暗地里的一些事儿,老爷子的家务事儿不是他的分担区呀。胡伯不好明说,暗示道,无论大少爷吩咐做什么,能拖就拖。陈峰南差点给胡伯跪下,胡老爹,小胡是您亲儿子,我也是您看大的呀?大少爷的命令,谁敢借故拖延,我奉命打人的时候,一拳没打到位,大少爷事后都会让我自己对着自己补上一拳。您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嘛……
  胡伯不理会陈峰南的哀嚎抱怨,跟遛狗似的,带着陈峰南慢慢悠悠往小小房间磨蹭,但客厅就那么大,没几分钟就走到了。陈峰南深知窥得主家隐私乃大大的不详,于是进到人女孩子家闺房后,便目不斜视,直愣愣的盯着端坐沙发上喝果汁的古大少,静待命令。古大少看着把小小脑袋揽在腿上,一下下摸着她小脸的胡婶,又看着早已人事不知的小小,早前的暴怒已经平静下来。怎么处理?古大少心里清楚,就算彻底废了她,老爷子也不会多说,但是,需要到那一步吗?贺焕的话这几天一直在他耳边晃悠:“别跟老爷子走到那一步,老爷子正当壮年,却完全放权给你,甘居幕后,既是信任,也因愧疚。也许,等咱们有了孩子,才能真正理解为父之心。”虽然古大少知道他的孩子贺焕是生不出来的,但这些话却像咒语似的,时不时的摧残他自认早已铜墙铁壁的心。深吸口气,算了,留她半条命吧,对陈峰南说:“把这丫头带到后头,废了她左手,别见血。”胡婶呜呜的哭声见大,胡伯又是怅然又是难过,大少爷能留余地已经是极限了,可这孩子……嗨,欣然怎么还没回来?
  陈峰南利落地答应了一声,内心哀嚎,谁他妈再让他替班,他阉了谁,好死不死的大过年摊上这活儿,倒霉到家了!上回当人工扳手掰栏杆之后,古大小姐就借着劳军的机会明示暗示过自己,要是小小在他手里伤了,她就去找她陈叔叔告状。想起自家老头儿每次见到欣然那心肝肉的模样,嗷嗷嗷,陈峰南好想撞墙,大哥说要打,大姐说要救,小弟好难做呀!心理翻江倒海,脚下却不敢停,更不敢在大少眼眼皮子底下跟胡伯玩对眼儿。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床边,看着这半裸的小丫头,寻思着这该怎么带走呀?
  古二少差点把车头扎进客厅里,抱起不能跑的古大小姐飞奔进屋时,正看着陈峰南扛着一面条状黑紫色的半裸人体,迈着小碎步向后楼飘去。
  灭火
  小小眼睛紧闭,浑身仿佛就像蒸发的水蒸气一般,除了热浪就是麻木,所有人的话都能听见,却进不到脑子里,恍恍惚惚听到古大少说要废了她左手。小小没有恐惧,没有绝望,也不害怕疼痛,而是很认真的在逼自己思考,没有左手,阿晗还会要自己吗?会吧,那年摔坏了腿,阿晗把自己抱在怀里守了七天七夜,连去厕所都是阿晗给脱裤子穿裤子擦屁股,阿晗给自己脱裤子的手法极其熟练,也难怪,从小打她光屁股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怎么会不熟练。哦,如果没有手呢,阿晗也会高兴吧,再打她屁股的时候,自己就挡不住了。小小居然想笑,阿晗不会嫌弃的,阿晗不嫌弃,那就废吧。
  小小晃晃悠悠的好像被人扛在肩上,越走越颠簸,意识越来越不清楚,突然被一阵踩到狗尾巴的尖叫声震得耳膜一痛,好熟悉呀,哦,是古大小姐,上回自己热血上涌想要试试掐人屁股是什么感觉,就趁她睡觉,偷偷的拧了一下,古大小姐就是这种惨叫,反倒惹得胡伯进来拍了她屁股好几下。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