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12-04 15:43      字数:4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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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鹏威这一番话,解除了许世友心中的疑惑。他觉得李鹏威是个爽快人,直话直说,不转弯抹角,心里不觉热乎乎的。继而道:
  “李兄,你的好意我理解。但是,这次我们来,就是奉红一军副军长徐向前的命令而来。刺杀孟云清,决心已定。不完成任务,誓不回营!请您把军营内的情况告诉我们吧!”
  李鹏威见许世友志不可夺,不禁敬佩三分,又不禁叹口气道:“我身为勤务官,应该说对孟云清的起居作息明明白白。说起来有苦难言,你们可能不相信,我真的一无所知。最近,孟云清对我封锁消息,把我打入另册,有关机密的事,从不给我讲。”李鹏威说到这里,顿有一事升入心头,又道,“不过有一消息,我可以提供于你,刚才我回来时,碰到孟云清的一名贴身内务兵,既是他的心腹,也是我的嫡系,我问他干什么?他说去给团座孟云清安排今日住宿。听说孟云清对部下放心不过,今夜要在鸳鸯楼宿身。这事只有他的贴身内务兵一人知晓,别人谁也不让知道。本人从不寻花问柳,鸳鸯楼的具体情况我一概不知。如果你们一定要刺杀孟云清,我也不阻拦,只是今夜我和弟兄们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了。记住,两天之内,你们若想逃出新集城,就来找我。第三天,我就不敢吹大话了。”
  许世友等明白,今夜行刺之事就不能指望李鹏威了。不过李兄提供的情报很重要,孟云清要演空城计,其人真是十分狡猾。常言道,孙猴子纵有七十二变,终究不将不露出尾巴。因忧,今夜要行刺,只好另寻别路。许世友当即决定,重回赵家,再找赵老伯计议。想到这里,三人便和李鹏威握手告辞。
  ◎遭遇追捕队。赵老伯当机立断:那就从天窗出去  现在三英雄已回到赵家酒店,坐下来心里在“咚咚咚”疾跳。原来他们在路过谢家客栈的时候,发现一群青年学生在游行示威、闹学潮,为躲过敌人耳目,三英雄尾随队伍前行,当他们穿过长街,来到辛家胡同,突然,那“鸳鸯楼”金字招牌映入罗应怀的眼帘。且看金牌两旁,插了金花,挂上彩球,高高悬在门口。罗应怀向许世友使了个眼色道:“看,这不就是孟云清今夜宿身的鸳鸯楼吗?”
  “。”许世友没有答话,他心里在想,这新集县城这么大,鸳鸯楼是不是独家?他心里不大清楚。这时李铜儿也好像猜透了许兄的心,立时道:“你们停停,待我前去打听打听。”可是放眼长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时值中午,包子正打展,饺子正出锅,一片叫卖声。包子铺前,有个黑大汉,扯着破锣嗓子喊卖瓜子。这时过来一个罗锅老头,买了一斤熟瓜子,放在了帽子里。老头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托着帽子问:“掌柜的,莫不是看差了秤?这是十两,半斤刚多一点!”黑大汉白牙一呲,抖了抖秤盘子说:“我的秤,贼准灵,一铆一戥儿差不了。准是你到那边偷吃了来赖我!”黑大汉不但不认帐,还倒打一耙。老头咽了口唾沫说:“年轻人哪,说话嘴上积点德,我这么大年纪,牙全没了,怎么嚼得动?我这是给孙子捎的。刚才我觉分量差,到那边一称,果真不够秤。”老头唠唠叨叨地争辩着。黑大汉显得不耐烦,只见他两眼一瞪,嘴一呱叽,不干不净的,老头气得浑身打哆嗦。围观人越聚越多。不知情的人暗为老头焦急:哎呀!老大爷,你知道他是谁?新集城镇有名的“横二爷”,又名叫“眼一瞪”。给你分量不够还稀罕?说岔了,揍你一顿也不新奇。这老头儿初次上城,哪晓得这些,手抚帽子,还在和“横二爷”呛口。横二爷见人越围越多,上来了那股地头蛇的歪劲儿,脖子一梗,说道:“大爷,我承认给你少分量了,有什么招?使去!”说罢,抬起腿来,一脚把老头的帽子踢上了天。
  老头“哎哟”一声,倒地呼救。在场的人一个个气得肚皮胀,可谁又敢出头惹这地头蛇!正在这时,人群中挤进一个青年来,不是别人,正是热血青年罗应怀。他个头不高很敦实,一身商人打扮,长得飒飒利利。只见他拾起地上的帽子,往案摊上一放,厉声说道:“我说掌柜的,来,给老头补二斤,少一两也不行!”声音虽不算高,可硬得就像铁碰铁。
  “横二爷”横惯了,岂管这些,心里有气,牛眼一瞪,道:“嗬嗬,二齿挠子划印儿--你算哪一道?吃盐不多,管的闲事不少。大爷做买卖赚大钱,眼红回家点眼药去!”
  罗应怀又道:“既有不平事,就有不平人。今天老子生意也不做了,非捋捋你的弯儿不可!”众人一听,一下子欢呼起来:“好啊!好啊!该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这时,许世友见势不妙,又怕误了大事,心里着急,马上走过来,对罗应怀道,“应怀,人家在前面等咱哩!你怎么在这里耍起了脾气?”许世友说完,又转脸对黑大汉紧接着道:“来,掌柜的,我出钱,给这位老人称二斤!”
  许世友正要从怀里取钱,横二爷大手一横。他何曾受过这份气!当着这么多人,真要草鸡了,往后谁还怕我横二爷。今儿个是一个耳朵的罐子--抡也得抡,不抡也得抡,干脆豁了!“横二爷”鼻孔里“哼”了一声,岂听人劝,抖了抖秤盘子:“今儿个大爷偏不称,小子有种敢折大爷的秤?”说着把秤盘子递了过来。
  且说这时,一个成心呛火,一个蛮不讲理。罗应怀火在心头,气不打一处出,接过秤,回身冲着围观的人晃了晃:“今儿个兄弟爷们见证,这小子实在给人眼里插棒槌,大爷也豁出这百十斤了!”说罢,秤杆一捋,朝膝盖上一磕,“咔嚓!”打成了两截子。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横二爷”大叫一声,一个饿虎扑食,照着罗应怀扑来。罗应怀闪身让过,一招“倒踢紫金冠”,“啪嚓”一声,把个“横二爷”踢个仰面朝天。许世友急忙拦住,示意罗应怀快离开。人群一片喝彩,纷纷向后退去。街上摆摊的开店的都是“横二爷”家的人,一看有人竟敢在老虎嘴里来拔牙,这还了得!只听一声吆喝,便见卖肉的抄刀,饭店的捉勺,呼啦啦蹿出来二三十人。罗应怀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横二爷”一看来了救驾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饿狼般再扑过来。罗应怀并不躲闪,顺势来了个“五羊搅月”,抓住“横二爷”的衣襟,一掌“力劈泰山”,“横二爷”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昏倒在地上。这时,那帮人已三面围了上来,后面是房。许世友道:“快上房!我俩掩护。”罗应怀环视左右,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窗台,窗台下戳着一根扁担。可是,够不着,过不去,也是白搭。眼看着这帮人快到跟前了,只见他回头纵身一跳,“唿”一声上了房。紧跑几步来到窗户上,探身来了个“海底捞针”,把扁担提到了房上,纵身从后面跳了下去。这帮人被许世友、李铜儿拦了一下,岂能拦住,“唿”地追过来,罗应怀抡起扁担,一招“乌龙摆首”,打倒了两个。围观的人暗为罗应怀叫好。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上来一个打一个,上来两个打一双,一连撂倒了十多个。其余的开始草鸡了,只是嘴上狂喊狂叫,身子不敢往前猛扑了。
  “抓住后面的两个,他们是一帮。”突然有人喊叫一声,早有几条汉子向许世友扑过来,抱住了许世友的双臂。许世友轻展双臂,几条大汉被甩出丈远。此时李铜儿也躲过对方的饿虎扑羊。一阵乱步,三人紧紧靠拢。正在这时,街头上的巡逻兵过来,听得报信说是“红一军刺客”,一个个提枪,恶狼般闯出了三四十人。许世友一见不好,不能恋战。于是他们边打边往后退,退着退着,后面又上来了一帮人,狭路相逢。“啊--”许世友大叫一声,抖擞虎威迎了上去,顺手抄出腰刀,来了个“刀劈梅花”,“啪啪啪”三刀,当头三个应声倒地,后面的又涌上来。“快上房!”许世友大喝一声,三好汉晃个虚招,一跺脚,纵身上了一座高房。只见他们撇嘴儿一笑,紧跑几步,飞身下房,往东跑去,转眼无影无踪。
  现在他们已坐到了赵家的酒店里,赵老伯去县府告状还未回来,赵大妈忙给他们准备饭菜。他们三人回顾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还在后怕呢!许世友连声埋怨小兄弟罗应怀,道:“这次全怪你。下不为例,再给我惹是生非,下次执行任务,我再也不挑你!”
  “是,队长,你批评得对。”小囤子也感到后怕,若不是队长从中相救,化险为夷,恐怕后果难以想象。
  说话间,赵大妈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并嘱咐他们三人趁热快吃。三人也不客气。等他们吃了饭,赵老伯从县府回来了。一进屋,他便告诉他们说:“门外有狗,你们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三人为之一惊。
  “有什么事情,你们快讲?然后想法快离开这里,不然夜长梦多,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赵老伯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赵大妈在赵老伯眼色下,赶忙到外面望风声。
  “官司我已打到了县府,刘大人甚为恼火,他声明要和孟云清论个高低,讲个输赢。我的情况就这么多,你们快说吧!”赵老伯催促着。
  “长话短说吧。”许世友开言道,“李鹏威那里我们已去过,他提供绝密情报是,孟云清今晚夜宿鸳鸯楼。”
  “鸳鸯楼?”赵老伯也为之一惊,道,“据我匆匆打听,昨夜他宿身北军营,今夜要在南军营。这人狡猾得很,不在军营,倒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此情报可能是真。不过他军营内也乱了套。你们还有什么要说?”
  “我们要问,那个鸳鸯楼是不是在辛家胡同?”
  “对,全城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我们今夜要举事,鸳鸯楼内老伯您有没有内线人物?”
  “说起来,我不怕同志们笑话,我倒有一位不争气的女儿,已经两年不和她来往了。今年过年,她来了一次,我把她轰走了。”
  赵老伯的这个女儿,名叫赵梦香,原是一个无有父母的孤儿,三岁被赵老伯收养,十七岁离家出走,到了鸳鸯楼,后来,赵老伯打听到了她的去处。鸳鸯楼实际是座妓院,这哪是人去的地方!赵老伯、赵大妈亲自去了一趟,要她回家。姑娘抵死不回,就这样不欢而散。后来赵老伯又听说她自己作主,改换新名,去了原来养父的赵姓,改从自己的曹姓,叫了曹梦香。为此事,赵老伯一气之下躺了半个月。事隔三年,姑娘有所回心转意,再来认养父养母,二老伤心透了,不理这个茬。姑娘哭着走后,二老又感到不该这般对待女儿。
  且说赵老伯提到女儿之事实在伤心。大局为重,岂计个人恩怨。赵老伯又道:“眼下,如果你们需要梦香帮忙,我可以写一纸条,作一介绍。”
  “太好了!”许世友道。
  赵老伯回到桌前,急忙草拟一信稿,交给许世友道:“如没有什么事,那就快从后院离开。”这时赵大妈探风回来道:“门外和院子四周已被封锁,出不去了!”
  “那就从天窗出去!”赵老伯当机立断。
  且说门外这狗不是别人,正是高成龙带领的卫兵追捕队。他们按照自己的追捕重点,早把赵老伯的家警戒了起来,四周已派了兵。许世友三人进了赵家,他们已盯上了。如今单等许世友三人出来,束手就擒。声称要活的不要死的。
  敌人的算盘总是靠红军拨拉。屋内留天窗是南方房子的一大特征,既可采光又可通风。在战争年代里,它又成了革命同志的救命窗。且说许世友三好汉靠着屋内的家什和赵老伯的肩膀,揭开了屋顶上方的“救命窗”,“噌噌噌”,跳出了房,顷刻间上了房顶,这时天近黄昏,落日的晚霞,宛如鲜艳夺目的彩缎,装饰着碧蓝的天空,和青山绿水媲美,映衬出春天的风光。
  三人俯身沿屋顶而行,他们看得清下面敌人的哨兵。这哨兵只是端枪平瞅四方,并不上看。再说这哨兵都是雇佣来的兵,端人碗受人管。平时端枪站岗、执行公务,靠它吃喝,是傻子才那么认真哩!有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且说许世友三人行至屋顶处,只见赵老伯的房顶与另一家房顶相隔三米多。
  许世友大手一挥,暗道:“跳过去。”说话间,三人一个鱼跃,“噌噌噌”,跳上了另一房顶,落房无声,片瓦不碎。接着又连跃几个房顶,躲过追捕队哨兵的耳目,顷刻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行刺孟云清,许世友大闹鸳鸯楼
  吃过晚饭,孟云清对属下士兵声称今夜在南军营休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