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揶揄；叶沙还就来劲了，用肩膀蹭他一下：“没看出来你这么能糊弄长辈。这回你可把事儿闹大了；以后后悔想再甩了我可就难了。你这冲动之下给自己套了个枷；想好怎么摘了么。”
  Ardon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轻轻松了一口气：“如果说；我就没打算摘；你信不信。”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叶沙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话：“说实话，我不信。”
  她不相信Ardon是真的想娶她，她也不相信他真的爱他。他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非得把她留在身边儿不可，为此他能不择手段。至于他玩腻了之后，要怎么甩掉她，根本也不需要理由。叶家连兴师问罪的能力都没有。叶建国说再多护着她的话，也不过是种自我安慰。所以她也没有必要把实话讲给两个老人听。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不一定都要天长地久。没有未来，有个虚幻的泡沫也不错，困在里面自欺欺人。这一点叶沙看得很明白，所以在Ardon求婚的震撼冷静下来之后，她又回到了心理的平衡点。至少家里那边算是踏实了，不会有人再让她去相亲，叶航应该也不会再来烦她，她乐得清静。
  说实话，连Ardon自己都不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做梦一样，他就把自己给卖了，还卖得格外出力气，弄臣一样给二老拍马屁，恐怕叶沙的父母不待见自己。人生在世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这一趟他也不亏，光看那个叶航乱了阵脚几近崩溃的样子，他就分外解恨。最重要的，是叶沙对他的态度。自己今天的失控，真的怕她再次转身逃开。可她没有，不但没有，好像对他的态度比之以往，还更贴近了一些。
  要知道，就算在三年前，她也没开口限制过他在外面花花。带着她出去玩，有别的女人靠近他，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多时候，Ardon都怀疑这个小女人到底对他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就算是在这次相遇之后，床上都滚了这么好些圈儿了。她虽然听话顺从，却总有种疏离感。躺在那里都闭着眼，享受是享受了，却好像并不想知道是谁让她那么美得升天。这也让Ardon有种挫败不安的感觉。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因为洛清洋的几句话，就对她产生怀疑。
  可就现在，她说了一句“我不信”，扭捏的走在他前面，他心里却踏实了。什么约法三章，不过是和他一样，想要留住对方的手段。她没再怪罪他的失控，也没阻止他突发奇想拜见她父母的行为，这样的妥协，他再看不出来，那他就真的枉在女人圈儿里打滚这么多年了。
  Ardon紧走了几步，一把将小女人揽在自己怀里。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叶沙歪着头靠上他的肩膀，“想吃你亲手做的小A三明治。”
  Ardon嘴角抖动，“你挑点儿别的不行么？”
  叶沙佯装生气，抽身要走：“你这是在逼我吃我不想吃的东西么？”
  “好，好。三明治就三明治。”Ardon赶紧把人又搂了回来，塞进自己的车里。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那约法三章答应得太顺溜了。这以后，不会就被这小女人吃死死的了吧。
  …
  “航航，陪我去看花灯。”叶航刚接起电话，路琳那把撒娇的小声音就钻了进来。
  叶航这边刚被Ardon噎得想死，接着又被杜红梅骂了一顿，正郁闷得没出发泄，讲话有好口气就怪了：“你别没事儿干总缠着我行么？”
  路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就是我缠着你了？每次你兴致来了要我跟你做那种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现在轮到我只是要你陪我看看灯，你就不愿意了。合着我就是你一个发泄欲望的玩物，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到一边。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龌龊么？”
  叶航一肚子气被她憋在肚子里，东闯西撞，发不出去。他知道在这方面自己理亏，利用一个小女孩去扼杀自己对叶沙的渴望和不甘的却有些变态。但他却无法从这个魔咒里逃脱，他贪恋把路琳当成叶沙那一刻的虚幻带来的兴奋感，那像是一种毒品，明知不能碰，却因为上了瘾，时不时就犯一次，不让他吸食，就会浑身上下难受得想死。
  路琳见他沉默，也不跟他客气：“叶航，我就在你家下面，你不下来，那我不妨就上去拜见一下你的父母。”
  “你怎么知道我家？”叶航赫然，突然想到刚才Ardon的话。虽然Ardon否认路琳是他安排的，但他完全可以利用她制造威胁，自己是得更加小心。路琳缠得他紧，叶航从来没带她来过父母这边的家里，每次都是在自己那间公寓。回家也都是小心翼翼，确保她没有跟踪自己，就是怕她登堂入室，寻他父母的麻烦。
  实话说，像叶航这个年岁，这个身份，哪个男人没有个把情儿在外面。况且，他还是单身，玩玩也算不得什么。但玩则玩已，却不能真的惹上了身。叶航不是冤大头，就算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也不会找路琳这样的。
  路琳那丫头年岁虽小，却已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叶航和她第一次时就发现了，后来更是体会深刻。她比他那经验可算是丰富老道的多，各种花样，各种姿势，浑身上下都是脏手摸花了的痕迹。叶航有时候也觉得她脏，却又舍不得她带来的快乐，男人的劣根性，实实在在的体现出来。
  “想知道又有什么难的。你到底要不要出来，不出来我真上去了。”路琳其实是在虚张声势。她也是偶然在路边发现了叶航的车，并不知道是他家在这边，还是过来走亲访友。打电话来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还真不经吓。她都奇怪了，这么没心眼的男人，怎么能出来做生意这么久居然还没被别人唬弄到光腚。
  路琳仔细注意着周围几个门口，不一会儿，叶航就从对面走了出来。她抿嘴偷笑，被她端了老窝的男人面色黑沉。不过她到不怕，这个男人很容易哄的。
  叶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车前的女孩。穿了一件纯白的羽绒服，腰带掐着她纤细的腰身，下面一条格子百褶裙，两条细白的腿踩在及膝的小羊皮靴子里，正月傍晚的寒风里略有些瑟瑟发抖。
  “你总算是下来了。”路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讲话的声音都因为冷而有些颤，更添一份娇柔，“再不下来，我就冻僵了。”
  叶航冷冷的说：“谁叫你穿这么少。”
  路琳嘟着嘴：“为了配你给我买的靴子啊。”
  昨天偶然经过名牌鞋店，被她死缠烂打的拉进去，撒娇耍赖的拿下的。
  她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充满期待的问他：“好看么？”
  到底是青春无敌，穿什么都透着骨子诱惑的气味。叶航略点了下头，左右瞅了瞅，打开了车门：“先上车吧。”
  暖气开到最大，副驾驶上的女孩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解开了外面的羽绒服，露出上身的白衬衣和深蓝色尖领开衫。路琳今天走的是学院风，配上她脸上精细的裸妆，不得不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清纯粉嫩。
  叶航非常尴尬，总觉得来往的人看进来，都把他当成资助援。交的金主。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而已。
  路琳在座位上舒展着身体，手仿佛有意无意的从叶航脸边擦过，留下一抹淡淡的柑橘清香。叶航问她：“去哪里？”
  路琳装出一幅乖巧的样子：“今天是元宵节，你不在家陪家人，真的没问题么？”
  叶航没有回答。
  路琳还不甘心的问：“上次，你说要带回家的你那个女朋友，没有回来？”
  答案显然是没有，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叫下来。她就是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叶航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回答：“她回来了。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
  路琳不信，看他那反应明显是有□的，“不是女朋友？那你爸为什么紧着叫你带她回家？”
  叶航顿了一下，答道：“她是我妹妹。”
  “哦。”路琳总算松了一口气，嘴角荡开了笑容，又回到原本的话题：“那咱们去看灯吧。”
  ☆、第　50　章
  “……你小时候赶过灯会么？”叶沙靠在Ardon的肩膀上，从手里的糖葫芦上撸了一个山楂下来；含在嘴里；讲话模模糊糊。
  “先别说话了。要么好好吃，要么就扔掉。你也不怕把嗓子眼儿扎了。”Ardon搂着她的腰；用自己的胳膊帮她圈出一快儿空地；随着人流缓缓摇晃着向前。
  叶沙半路突发奇想的要来看灯会。Ardon不喜欢来这么多人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汗味，劣质香水味；难闻的体味；纸烧糊了的呛味；油腻腻的食物味。可叶沙非要拉他来；好说歹说也没劝动。Ardon差点儿强制性把她扛起来塞进车里。可她再次提醒他；约法三章第一条，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答应她的时候真是欠考虑，这不就等于说，她想怎样就怎样，他想怎样，只要她不想，就没法怎样么。这一条也太丧权辱国了。回去得好好跟她商量一下修改条例，这样□可不行。
  灯会虽说是要买票入场，主办方却完全没有考虑场地能容纳多少人的问题。满满当当的像在煮饺子，根本也看不到什么。几辆花灯彩车的上半部分在人头之上闪动着各种俗气诡异的灯光。Ardon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可看的，可他得陪着她，否则他不放心。
  “小的时候，每年我妈妈都会带我赶灯会。那会儿，我猜灯谜可厉害呢，每次都能拿一堆奖品回家。后来有一年，在护城河那桥上，因为人多，出现了踩踏事件。真是挤，挤得都喘不过气来。我个子小，叶叔叔怕我被挤丢，就把我提溜起来，从人头上面递给了一个站在桥栏杆上指挥现场的警察手里。后来我妈挤掉了一只鞋子，叶航被挤丢了。叶叔叔还跑去管理处找人。说是地上躺了一排尸体，等着人认领……”
  叶沙絮絮叨叨一路了。自从她家出来，半路去吃了顿牛肉面，转到这灯会，她就没停过。她好像急着要把自己过去的点滴都一古脑讲给Ardon听。Ardon也没说什么，就默默听着，偶尔插两句话。
  他挺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三年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叶沙从来没跟他说起过自己的家境，背景，童年。那时候他也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享用她的身体她的激情。
  可去了叶沙家这么一趟，她好像突然就把自己打开了，恨不得一古脑的都涌现在他面前。她说得越多，他就越想知道她经历过的一切。那是他未曾同她经历过的时光，他像条贪吃的蛇，一口一口的把她的过去也吞揽入腹。他要她，完完全全的，自生命的起点至终点，一点儿也不想放过。
  这种渴望来的莫名其妙，却排山倒海。对于Ardon来说，从未有过。便是这样拥挤的地方，他都觉得感恩。因为这样，他和她才贴得更近，毫无罅隙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把他俩往一块儿推。
  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那宠爱的姿态让人羡慕也更让人嫉妒。那两道嫉妒的目光那么凌厉，Ardon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抬头，穿过人群，向那边看去。
  叶沙个子矮，什么也看不到。但她感觉到了Ardon身上骤然升腾的杀气和腰上勒紧的手臂。
  “怎么了？”她冲着Ardon目光的方向张望着：“看到谁了？”
  “没什么。”Ardon低头冲她微笑：“看够了么？咱们回家吧。”
  叶沙指着那边的一条横幅：“好像有卖糖瓜的。我想去买一包。”
  “小年儿都过了一个月了，买那个干嘛。”
  叶沙冲他眨着眼睛：“我想吃。”
  Ardon拉着她离开，咬着她耳朵说：“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小孩子。你男人耐心有限，你再这样任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哥。”小丫头冷不防跳到眼前，路遥这才收回视线，“琳子？你怎么来了。”
  路琳拉过一边面无表情的木桩子，“哥，这是我男朋友，叶航。航航，这是我亲哥，路遥。”
  叶航对这样的介绍不太认同，略皱了皱眉毛。摊子后面的男人身材高大，披着一件绿军大衣，里面是略显的发黑的白围裙。
  路遥略弯了腰，才越过摊子的招牌灯箱下看清楚叶航的面貌，脸色显然不好，可还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哥，怎么样，今天忙贝，你看这人山人海的，我给你找的这机会不错吧。这可是打破了脑袋才能挤进来的摊位……”
  路琳在那里跟她哥卖乖，叶航的注意力不禁飘到旁边的花灯上面去。十几年前的记忆翻涌而来。那一次，他差一点儿就丢了小命，就为了在人群中找寻突然不见的叶沙。他没看到父亲把叶沙举出了人海，一味的想要留在原地，心怀恐惧，在大人们的腿间寻觅那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多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