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1-11-28 20:32      字数:4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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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乎谁喜欢他,他只在乎他喜欢的那个人喜欢谁。可等了这么多年,却依是惘然。
  一个留着BoBo头的年轻女孩子晃了过来,细高的身材,娃娃脸,却带着一个颇为个性的酷酷表情,微扬着头,顾盼之间,那风情,竟有几分像叶沙。
  叶航坐正了身子,上下打量她。而很快,她也发现了他的注视,回眸瞥他,并没什么好脸色。叶航知道,自己现在这一身酒气,疏于修整的邋遢样,怎么看怎么像个落魄酒鬼。
  他敲了敲吧台,跟酒保点了一杯酒,送了过去。
  女孩子出于礼貌过来道谢,三言两语,便留在了叶航身边。女孩子虽年轻,却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再落魄,叶航身上的行头还算是品味十足,而且多看他两眼,杂乱的头发和不羁的胡茬遮掩下,那张面皮也还是相当说得过去的。再加上他给她和她同行的姐妹开酒的豪气,竟也是个出手相当豪放的凯子。
  所以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女孩上了他的途瑞,开进了乾元的停车场。女孩子知道乾元,她之前的男朋友带她来过,只是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又捞到一只金龟。既然如此,她对于他在床上的生涩无序与失控都欣然承受了下来,虽然技术欠佳,嘴里又不知道嘟囔些什么,至少,他身材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有钱。
  叶航一早从宿醉中醒来,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有一阵恍惚。可等女孩转过身,却又是深深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你要多少钱?”叶航冷冷的问。
  女孩摇摇头,“我不要钱,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情。可她如果不要钱,那就是最棘手的麻烦。
  “那不可能。”叶航冷着一张脸。
  女孩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挂在上面的各式挂坠叮当乱响,“我高中还没有毕业,暂时不想上财经杂志的八卦头条。”
  “你在威胁我?”叶航抬手抢过她的手机,冲着墙就摔了过去,落在地上,顿时粉碎。
  女孩没想到他这么绝然,低头蹲在地上哭起来,“我没有想要威胁你,我是怕你会对我不负责任。我今年才高三,我……”
  叶航只觉得头疼欲裂。多年前的一时冲动,他毁了叶沙。他不想因为自己昨夜的一时冲动,又毁了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孩。
  他冲哭泣的女孩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我叫路琳。”
  ☆、第 35 章
  叶航没来得及安排这个惹上手的女孩,一通电话把他招回了公司;提前结束了他的假日。
  厂房着火;连带着未运走的货付之一炬。年前安全检查报告,从原本的“一切符合规定”莫名变成了“电路安全隐患;等待维修”;保险公司因此拒绝付钱。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有可挪用的资金,一切好办。可年节上银行公休;还有人匿名举报叶氏逃税要查账;乱上加乱。叶氏不是什么大公司;资金流动一向固定;没什么闲钱。唯一可以托付的关系突然出国度假联络不上。有风声说叶氏要垮了;客户第一时间跑上门来要求退款,几乎踩跨了叶氏的门槛。
  叶氏从叶建国交到他手里,可以算是一路顺风顺水,发展到今天,虽也遇到过一些小困难,但都是有惊无险。这是第一次,毫无征兆的,从里到外乱成了一团。很明显,有人在其中捣鬼,叶航忙得焦头烂额,不用想,也猜出是谁。
  叶氏是父亲的血汗,是他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叶航有心瞒着,却怎么也没瞒住,老爷子一跤摔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半身不遂。
  打电话给叶沙,她手机泡水,自然不通。去家里砸门,没有人应。一边是哭哭啼啼的杜红梅守着嘴歪眼斜的父亲,一边是咬在屁股后面想要榨干叶氏最后一丝生命的追债者,叶航两眼一抹黑。
  他知道他再怎么挣扎也无用,有人要往死里整他。他就是那困在盒子里的老鼠,再怎么拚命,也跑不出那个人给他安排的命运。
  那个人做那么多,无非就是想看他慌乱,叶航反而镇定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个男人若真的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自然不屑于修整他。需要如此打击他,就只有一个理由,叶沙没有顺了那个男人的意。叶航狼狈成这样,反而看到了一丝希望。就算事业一落千丈,能够换回她,他也不算亏。
  叶沙对一切一无所知,那天和Ardon大闹了一场,气得他愤愤然甩手走了。她怕Ardon气消之后想想不对味又跑回来,干脆拎了行李在机场随便买了一张机票独自逃亡。她还真猜对了,她前脚刚走,Ardon就又回来了。
  Ardon只是怕自己气头上再伤了她,出去透了透气。谁想到几分钟的时间已经人去楼空,他刚压下去的怒气愤然蒸腾,一股脑全牵怒到叶航身上去了。
  当家里和叶氏鸡飞狗跳的时候,叶沙正在海南的沙滩上享受阳光海水椰子浆,顺便各种SPA各种推拿按摩养养她那差点儿断掉的腰。叶氏闹得再大,也不过N市一条小小新闻。在年节期间一片大好的文化气氛下,远在海南的叶沙无知无觉,舒服安稳的过了三天清静的日子。
  正月初七,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精神抖擞的叶沙带着一身亚热带的阳光回到飘着一点儿小雪的N市,在家放下行李,稍事打扮,就去赴同学会。
  过节的外地人大多回城,N市的大街小巷又忙碌起来,时值饭点儿,环路上依旧是满满当当,出租车走走停停,叶沙在后座偷偷按压自己的腰。
  买了不少的纪念品,行李比去时沉重了许多,以为已经恢复的腰又有些酸痛。叶沙不禁感叹,这男人不来则已,这不过两天,就把她折腾散架了。若换了工作,必须找个俱乐部好好锻炼一下,这么颓废下去,那男人再找她两次,她就直接瘫痪算了。
  呸呸呸,叶沙敲了敲出租车的门,乌鸦嘴,这种话怎么可以成真。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交集。任何。
  出租车师傅以为她等不及了,说:“我也没办法啊。要不你这儿下吧,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这堵着还不定多久呢。”
  “谢谢师傅。”叶沙坐着也是难受,走路还更舒服些,多付了些车资,裹紧了大衣,开门,下车。
  同学聚会定在之前市少年宫的附近,据说饭后还要一起回美术班上课的地方转一圈。这地方也算老城区的一部分,道路翻新还未完成,行人道的旧砖坑坑洼洼,叶沙的高跟鞋好几次差点儿插在里面拔不出来。所以她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慢了许多。即便这样,还是在躲避路上瞎跑的小孩子时,脚下一歪,险些摔倒。
  身边一个男子随手扶了她一下,叶沙点头致谢。那男子却没放手,语气暧昧:“居然把头发剪了。”
  叶沙赶紧抬头,看清来人,嘴巴张得老大。男子围着一条白色羊毛围巾,还是那般水清风扬的清新脱俗,见她惊讶,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叶沙,对吧。长大了,更漂亮了,我看了半天没敢认。”
  叶沙傻傻的呢喃:“风老师……噢,不对不对,洛老师。”
  洛清洋无奈的摇摇头,对她说错了称呼毫不在意。当初很多学生背地里叫他“风清扬”,他虽奇怪自己和那个白胡子老头有何相像,却也从没动过气。
  “来参加聚会的?”洛清洋总算放开了扶着叶沙的手,“一起走吧。”
  又见少年时的偶像,叶沙心中不免雀跃忐忑,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还好洛清洋先问起,“还画画么?”
  叶沙点点头。
  “那就好。我看新闻,你还在国外办了场画展?”
  “你怎么知道?”叶沙惊讶的看着老师,虽然她那个画展因为Ardon找人捧场,当地华人媒体大肆宣传,却也不是什么全球性的新闻,很意外会有人留意。
  洛清洋低头对上叶沙仰望的目光,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当初那么些个学生,我早就看出来你会是不一样的。”
  这样被老师看着,叶沙突然觉得有些脸红,别过头去,却掩不住嘴角荡漾的笑容。
  洛清洋又问:“既然在外面过得不错,怎么回国了呢?”
  叶沙含糊其辞,“月还是故乡圆啊。”
  当初朱丽安也极力留她,她就是想尽快离开那个伤心地,拒绝了。可怎想,躲回来,那个男人还是找到了她。早知如此,还真不如留在国外,至少,没有叶航这个麻烦。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叶沙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在老师面前提广告公司的事,“之前在中学做美术老师,最近,在找工作。”
  “在找工作?那你有没有兴趣,去我的艺廊工作?”
  聚会之后,洛清洋带叶沙去了自己的艺廊。
  叶沙不禁感叹,有些时候,缘分这种东西,也许真的是默默存在着的。
  洛清洋的艺廊,竟就开在之前Kelvin带她去吃日餐的那个二战兵工厂的建筑物里面。想来这种地方租户不多,艺廊占了一大间的旧厂房,也没有装修,光秃秃的水泥墙,硬朗的铁窗,空中悬挂的管灯,配上各种匪夷所思的画作,雕塑和艺术品,倒有种别样的另类。偶尔有来旁边馆子里吃饭的有钱人,顺脚儿溜达过来看看,倒还能卖出去一件两件,勉强维持艺廊的运作。
  纯搞艺术没有什么油水,洛清洋也没有家,就整日住在艺廊里和二战冤魂以及一些不得志的艺术家为伍。就叶沙看,这些艺术家还不如二战冤魂靠谱呢。
  AK的辞呈已经email给人事部了,她真心不想和Ardon他们有任何瓜葛,连租的房子也退了,连夜搬来洛清洋的艺廊,帮他想法子,怎么能把这些所谓艺术家的作品发扬光大。
  一张窄窄的木床,白色床单,躲在简陋的屏风之后。叶沙想,辗转多年,哪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倒真的过上了所谓艺术家的生活。
  Ardon没预料到这个小女人的心居然硬到这种程度。叶氏天翻地覆,她继父倒下住院,她居然连面都没露。忍不住去她家里突袭了两次,竟发现她趁他不在连行李都拿走了。租屋中介因为休假,过了好几天才通知他说租客付了违约金。Kelvin那边已经收到她的辞呈。她这么喜爱的一份工作,原本干得热火朝天的,说放手就放手了。Ardon不免好奇,对这个女人来说,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
  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免滑稽。使再多的手段,如果对手不在乎,就像打进虚无里的拳头,空留无处发泄的怒气。等她来求他,是Ardon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觉得如果这样等下去,她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来搭理他了。
  找人去调查她的行踪,知道她去了一趟海南,除此之外竟也毫无消息。她的东西不多,租的地方都是他找人买好的家具物品,她走的时候只打包了自己的随身衣物,连搬家公司都没请。这个小女人居然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就如三年半前一样。
  若三年半前,他还可以去学校里堵她,而现在,他就只有她的亲人这一条路可以寻。
  叶航坐在Ardon对面,被他折腾得如此狼狈不堪,可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却依旧闪着一丝他不愿去解读的光芒。
  “你找不到她了?”叶航反问,看着Ardon铁青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Ardon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把揪住叶航的衣领,“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把她交出来,我保证你叶氏没有事。”
  叶氏这次麻烦果然是他从中捣鬼。叶航看着Ardon,不发一言。若他说他不知道叶沙在哪里,这个男人也一定不信。何况叶航喜欢看Ardon现在无助慌张的样子,虽然西装革履仪表堂堂,遮住了他受伤的手臂和腿脚,但这个男人的心中已经是比叶航外表现在看起来更甚的狼狈。
  “我~不~告~诉~你~”叶航一个字一个字的的吐在Ardon越见扭曲的脸上。
  Ardon一拳打过来,却因为腿脚不灵便,被叶航堪堪躲过。
  “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么?你以为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握得住她么?别傻了。你就算逼得了她跟你上。床,你又逼得了她爱你么?你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真情么?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第 36 章
  什么是爱?什么是真情?这些都是Ardon曾经极为不屑的东西。他兴致所至,他要;他获得;他享用,他抛弃。周而复始。这就是他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
  这是第一次;他抛不下。无论是不甘心还是想要报复;原因并不重要。他想要这个女人,想得浑身的骨头都疼;想得快要爆炸,想得失去理智做出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傻事。
  和她短暂的重逢;加深并确定了他的这种渴求。她是他的一味药引;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