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1-11-28 20:32      字数:4748
  每个男人,这一生也许会喜欢不止一个女人。但只有一个女人,让你想要不顾一切,甚至背叛这个世界,都在所不辞。那才是真的爱情。
  不到十岁的叶航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可他无处去问。但让他为了小妹妹而不管每天在家里偷偷哭的母亲,他做不到。父亲说不会不要他们,每天的生活都和之前一样,父亲依旧很疼他,依旧会在下班的路上给母亲买鲜花。他虽然不懂母亲哭是为什么,但他知道母亲的痛苦是为了谁。
  叶航再没为叶沙打过一次架。继而发展到他带头欺负她,花样百出,甚至轮不到别人出手。叶沙起初是讶异的,连哭带闹的质问叶航,为什么不再保护她。他伸手按住她的额头,手臂伸直,她的拳打脚踢都够不着他。他对她说,看,我身材比你高,手脚比你长,好像我就理所当然要保护你。可这世上靠谁也靠不住,唯一不变的只有靠自己,你不想被欺负那就要变得更强。如果你注定要受伤,注定要流泪,我只允许,你是因为我。
  “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叶航放下手,拣起因为叶沙的争夺而掉在地上的塑料袋,“没有哪个正经人家喜欢抽烟喝酒穿洞纹身的媳妇。离Kelvin远点儿,我不想叶家的生意和那么复杂的人搞在一起。你好自为之。”
  叶航拉开阳台门,风吹过叶沙的头发,丝丝缕缕钻进骨头缝,针扎一般的疼。他把他这一年份的话都跟她说了,寥寥几句,已经足够提醒她现在是跟谁姓。
  她还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对象,谈场恋爱。怎么就忘了此年此景,自己不过是他叶航的一枚棋子。
  X的,他当她还是七年前那个小女孩么,她的生活,现在哪儿轮的着他指手画脚。
  ☆、第5章
  叶航离开之后,叶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想了些什么,只记得想得脑仁儿发疼。这个时候迫切的需要一根烟,刚探身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便想起来早没了存货,而新买的烟已经被叶航带走,她又懒得再出门。
  就像每个孤单醒来的夜晚,想要找个怀抱依靠,却发现孤枕难眠,而她刚燃起的恋爱欲望,就被叶航浇了一桶冷水,嘶啦嘶啦的嘣着火星儿。
  没有烟,叶沙这一晚过得无比辛苦。可当她忍着头痛一大早赶到学校,面对的依旧是空荡荡的教室。
  叶沙回国之后,叶建国就托人帮她找了一份美术老师的工作。母亲是很满意的,在杜红梅眼里,女孩子当老师大概是最稳当妥贴的职业。不过在高中里当美术老师,也大概是最鸡肋的职位了。现在哪个学校不以高考为唯一目标,连体育课都经常被占用,更别说最最“不务正业”的美术课了。
  而因为各种原因,这些非正业的科目依旧留在学生们的课程表里。出于一个学校的门面考虑,美术教室的设备器材到也很是齐全。但只有刚入学的高一学生真的上美术课,还经常被任课老师借去讲卷子。叶沙乐得轻闲,自己躲在自己的伊甸园里,想干什么干什么。
  叶沙平日里和其他老师没有什么交情,这样的游手好闲还照样领工资,总是让人嫉妒的。大家连面子都不用给她留,各种声音传上去,想不听都难。校长欠叶建国人情,主任却没有。思来想去,为了平息老师的怨言,便委派给了叶沙一个班主任的工作。
  那个班,不提也罢。总有一些学生是放在哪里都不招人待见的,就算四中这种重点高中也是一样。而出于各种原因,学校又不能把这些麻烦都转嫁到社会上去,于是,每届的高三就有了这么个特别的班。
  高三十二班的出勤率很低。甚至有时候坐在教室里的还不一定就是四中的学生。她都懒得点名,得过且过。主任给她的底线就是,守着这群孩子没病没灾的混到毕业。
  相对于满满一屋子的人,她倒更适应这样被放鸽子。她便可以躲回美术教室打个盹,补个觉。
  多媒体教学楼里面少有人来,除非上面视察或者国外姐妹校的学生过来参观,才会有精挑细选的学生来摆个样子占用音乐教师,电脑教室和美术教室。平时用来睡觉打瞌睡是再好不过。叶沙清干净了工作台,脱了大衣垫在上面,踢了高跟鞋,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出租屋。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熟悉的喘息和低吼。手握在门把手上,掌心冰凉。
  只需稍稍用力,她便可以推开门闯进去。
  何必呢,叶沙,就算不开门,你也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可门还是开了,走进去,却不是自己的卧室。酒店里单调而整齐划一的圆形脚桌和靠背椅上丢着散落的衣服,地上有一双呈逃跑姿态的高跟鞋。床上白色的床单高高突起,肉虫般前后蠕动,黑色的长发如海藻纠结在枕头上,女人的一支手无助得冲着叶沙伸过来,像是向她求救。
  叶沙听见自己的叫喊卡在喉咙,发出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的声音,上边的男人缓缓地转过头,在还没有看清他面目的时候,她已挣扎着醒了过来。
  叶沙坐在工作台上面,急速的喘息着。内心深处撺涌出的恐惧和悲愤如潮水般退却回那个原本已经封闭的壳,只留下背上潮湿冰凉的汗水。
  她又坐了一会儿,发现男人的喘息和女人呻。吟的声音从梦里延伸了出来,恍然就在耳边。她跳下工作台,轻手轻脚的摸了出去。
  声音来自隔壁的影音教室,那是个小型电影院式的阶梯教室,墙壁都做了隔音处理,平时就算在里面放枪战片,外面也是听不到的。寻欢的人们大概太过于专注,没有关好那扇厚重的门。
  叶沙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可又感觉无比尴尬。无论是偷情的老师还是尝禁果的学生,她都不想多管闲事。站在走廊里踌躇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听壁角好像也一样的龌龊,不如回美术教室里穿了鞋子去班里巡视一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刚转身,不提防撞到一个人身上,“咚”的一声闷响,额头仿佛跟堵墙亲密接触,一阵眩晕。在她张嘴尖叫之前,一只手已经捂了过来。
  “老师,是我。”乔杰一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地说。
  乔杰一,父母都是体校的老师,小学五年级得过全国武术比赛少年组亚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嘉奖,只有一长串的大过小过,成绩倒不至于很差,但因高考前打架斗殴伤人,服刑六个月。现在是高三重读,所以被分到高三十二。
  他除了是叶沙的学生,还是叶沙的追求者之一。
  十九岁的阳光少年,刚出狱,留着非常短的寸头,露出饱满的额头,肤色略深,但却有一张颇为秀气的脸,一双仿佛不该出现在男人脸上的鹿眼,水润灵动。很聪明的孩子,为了要到叶沙的电话,甚至在大马路上和朋友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乔杰一搂着叶沙转了半圈,闪进了旁边一扇开着的门里。
  “你在这儿干吗?”叶沙深吸一口气,看着乔杰一关上了门,从亮处突然进到这个密封空间,眼前几乎一片黑暗,耳边是衣服摩擦发出的轻微的悉嗦,空气中有浓重的尘土味道。
  “嘘。”乔杰一在黑暗里摸索着,把叶沙拉到他身边,然后双手扶着她的头,专向一个特定的方向,“看热闹贝。”
  那个方向应该是有一扇许久没有擦拭过的玻璃,对面有昏暗的光线,却大多都被尘土隔绝了,不仔细看都几乎注意不到。
  乔杰一伸手过去抹了两把,那景象终于清晰了些许。
  叶沙只瞅了一眼,就猜到他们所在的小空间应该是个放映室。因为影音教室本就不大,只能容纳三四十人,这个放映室更是只有一个人转身的余地。如今乔杰一紧贴着她,她的身体还是能碰到身后的放映台。伸手去摸,有一些凸起的按钮和凹陷下去的调音槽,上面有厚厚的尘土,已经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影音教室传来的声音不如在楼道里听着那么清晰,闷闷得不知从哪里钻进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和一个男学生挤在这样一个地方偷看别人做。爱,简直是荒唐至极。
  “无聊。”她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想要从放映台的狭小方寸挤到门口去。乔杰一倒也没拦她,只是低声问:“叶老师,你不想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他们是谁关我什么事?”叶沙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角。早上的头痛还未缓解,这一下又添了硬伤。
  乔杰一百无聊赖的叹了一口气,“我看您在楼道里听得津津有味,还以为您很感兴趣呢。”
  叶沙确定在黑暗里没人看得到她又羞又气涨红的脸,“谁津津有味了?”
  “那你怎么不去打断他们?”乔杰一的声音近在耳边,年轻男孩清晨洗漱用的竹叶牙膏的清香一阵阵飘过来。
  “老师,学校不应该是个神圣的地方么?怎么可以让他们这样胡来?”他的手带着某种情绪,轻轻掠过她的腰侧,却没有停留,撑在了叶沙身后的调音台上。
  叶沙向后倾着身子,想要躲开在黑暗中散发着异样热度的男孩的身体,“的确不应该胡来。那你这算是什么?”
  “老师,我怎么了?”乔杰一的声音很无辜,“您不会以为,我是要对您怎么样吧。”
  他都快扑到她身上了,还不算怎么样?这个年岁的男孩子正是最冲动的,不要说他们两个在这样窄小的空间贴得这么近,加上耳边还有一浪高过一浪听着好像快要接近尾声的背景音,换作是哪个正常男人,都应该有点儿反应吧。
  “既然没怎么样,那就让开一点儿。”叶沙想要推开他,但手摸出去的姿势怎么看都有点儿暧昧,她干脆用了些力气,在他胸口垂了一拳。
  乔杰一闷哼了一声,叶沙正担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却听见他压低声音的笑。
  “老师,您不会还是处吧。”
  耳边此起彼伏的背景音搞得叶沙开始神志不清,回嘴都没过脑子,“你丫才是处,你一辈子处,你子孙后代都是处。”
  乔杰一乐不可支,“这好像有点儿困难。如果我一辈子处,哪儿来的子孙后代?”
  教室里的声音突然哑然而止,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一个人影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
  叶沙伸手去摸门把手,被乔杰一拦住,“你这样一开门,我们就在明处了。”
  被人家反抓她跟男学生躲小黑屋,有理也说不清。况且也不知道下面那两人到底是谁。
  乔杰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个小手电的钥匙链,他低头寻摸了两下,按下几个按钮。
  “小心眼睛。”
  ☆、第6章
  叶沙反应慢了半拍,强烈的光从放映室直直打了出去,把两个慌张的身影映在白色的幕布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这是她在视神经极度刺激下最后看到的景象,匆匆一闪之后,就剩一片茫茫。
  手腕一紧,有人拉着她向外狂奔。鼻端又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有些模糊而熟悉的走廊在眼前摇晃,像曝光过度的照片。
  叶沙想抽回手,但他紧抓着不放。她一边跟着他跑,一边用另一只手揉眼睛,嘴里还不忘叫着:“我的高跟鞋,我的高跟鞋还在美术教室。”
  “站这里别动。”乔杰一放开了她的手腕。叶沙眯着眼,看那个仿佛发着光的背影快速的跑开,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叶沙看不太清,踩了几次也踩不进鞋子里。乔杰一停下来听了听,低声说:“主任出来了。”
  他弯腰捡起叶沙的高跟鞋,顺便向前一捞,把叶沙扛在肩膀上。
  叶沙暂时分不清天上地下,不敢轻易自己翻下来,又不敢大叫,一边用手捶他的背,一边小声抱怨:“放我下来,乔杰一,你放我下来。”
  他们是从高三十二班那边偏僻的楼梯跑上的教学楼。好在全校的学生都在上早自习,班主任都在教室,而任课老师还都没来。
  叶沙也不知道这一路有没有被人看见。她躲进厕所,穿好了鞋子,整理了颠乱的头发,掸掉了衣服上明显的灰尘,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稳定下来。
  另她惊讶的是,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如自己想的那般生气,而嘴角,甚至挂着一抹不合时宜的微笑。
  年轻男孩的血性是会传染的,叶沙听见耳边回荡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事。她应该疯狂的年纪,一人漂泊在外,因为不愿接受家里的帮助而整日为生计奔波。如今竟越活越回去了,被个小男生扛在肩上满学校乱跑。这下在他面前是彻底摆不出老师的架子了。
  回到高三十二班的教室,乔杰一已经摸了一本英文书在装模作样的晨读。见叶沙进来,一个劲儿冲她挤眼睛。叶沙拿起讲台上的班级日志,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