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幽雨      更新:2021-11-22 17:17      字数:4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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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说完,没让人插话的机会。
  “妈——”
  邵彤想阻止母亲,还是来不及封她的口。
  “相……相亲?”愣了愣,江未礼还在消化刚才的话。
  终于懂了,但他的心却莫名揪紧了一下。
  江未礼被硬生生提醒,一旦邵彤恋爱结婚、有了对象,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住在一起,他就要变成孤伶伶的一个人。那感觉不只像是失去了一个同居人,还像即将失去心灵上的依靠。
  虽然那是他总有一天会面临的事实。
  “是啊,对方可是知书达礼、温柔婉约,人谦虚又漂亮,打着灯笼也没得找的好女孩,我和你伯父见了不知有多喜欢,就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笨儿子,说什么也不会把握这个难得机会。”
  没理会儿子,邵母一个劲儿埋怨。
  就是太喜欢对方,她和丈夫才会如此积极,不惜引起儿子的反感,也要强迫他去相亲。至少先让他们认识彼此再说。那么好的对象,儿子不把握机会认识,马上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
  那么好的女孩,没有男人见了会不爱,想必儿子也不会例外。
  没错,只要让他们见着面就成了。
  照邵母的说法,对方是那么好的对象,还孤家寡人的邵彤是没有理由拒绝认识。不管会不会变成孤伶伶一个人,为了邵彤将来的幸福,他应该站在邵母那边帮腔。可是,他是怎么了?声音竟出不来……视线在邵彤和邵母之间来回,江未礼想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紧哽着,完全挤不出半句话。
  “那么满意,你们收起来当干女儿不就成了?”干嘛为了他们夫妻的喜好,非要逼他去相亲不可?简直是莫名其妙!”
  邵彤对他父母嘲弄,而后索性拉起江未礼的手,站起来道:“未礼,我们回去了。”
  拉着人往门外走,他不打算给母亲再轰炸未礼的机会。
  他看出了他的不知所措。
  * * *
  一走出门外,邵彤不由得重重吸了口气。
  充满压力的饭,吃得他味如嚼蜡不知滋味如何,只想赶快离开。
  不是乐于当个不肖子,只是对于父母的“要求”,他这回真的无能为力。要他去做他不想做且觉得可笑的事,他做不出来。要是他答应了去相亲,对女方是种侮辱,也是在浪费对方宝贵的时间。
  意识到手里的温暖,邵彤才转向一直沉默的人。
  见他没说话,邵彤忍不住问道:“你什么都不问吗?”早知道未礼对他的事漠不关心,他又何必怕未礼东想西想,防着让他知道这档事。
  啧!真像个蠢蛋。
  “问什么?”江未礼恍惚地反问。
  饭菜吃到一半,留下一桌邵母特地为他们煮的晚餐就走了,这对邵母很不好意思吧!难得陪邵彤回家,他一直很尽力要多吃点东西,好表示捧场。
  “关于我要相亲的事。”果然一点都不在乎,可恶!
  再度体认自己在江未礼心中的分量,邵彤有些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他以为他是为了谁才拒绝相亲,拒绝一天到晚黏上来的爱慕者;过了八年和尚似的“清修生活”,结果老妈要他去相亲,未礼却丝毫没有反应和感觉。
  思索了一会儿,江未礼这才开口问道:“你在气什么?”
  不过是要他去相相亲,又不是相完亲以后,无论对方是不是拥有三十寸的水桶腰,邵家父母都会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要他娶。他需要这么生气吗?反倒是他该感叹,要是邵彤中意那个相亲对象,他就要变成孤伶伶的一个人吧!
  会有损失的明明只有他……
  说到底,他不明白邵彤干嘛一脸怒火,眼睛还瞪那么大。
  好,至少还知道他在生气,未礼总算有些反应了!
  调整呼吸,邵彤要自己冷静下来,“除了吃饭,你刚刚没瞧见任何事发生吗?”
  满桌火药味,只有他还吃得下饭,存心呕死他。
  至少关心一下他嘛!
  迟疑了好一会儿,江未礼几度不确定后,终于说出自己瞧见的事:“说真的,你的态度会让你妈很伤心。”被拉出来之前回头一瞥,邵母的表情仿佛受了不小的打击。
  印象中,邵彤不曾如此激烈忤逆过父母的期待。
  拥有独立自我的思考模式,邵彤不是个对父母百依百顺的儿子,从小的表现却很少让他们夫妻失望过,这一点,一直让他们夫妻感到非常骄傲。他能体会他们所受到的震惊不小。
  希望他们别以为邵彤不婚,是受了他的影响反过来怪他就好了。
  邵彤瞪着跟前的人,几乎想一把掐死这个笨蛋。
  倏地,他转身上车。
  * * *
  不死心的邵母,私下来到学校找江未礼。
  “未礼,那牛脾气的孩子我是拿他没法子了,对方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对象,你就帮伯母劝劝他,让他至少见人家一面。事成之后,我会感激你的。”被请到会客室里,本来坐着的邵母站了起来,握着江未礼的手不断请求。
  除了未礼,她已经想不到任何能说动邵彤的人。
  “伯母,如果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帮的。”为难的江未礼一叹,还是无能为力地道:“其实我也算劝过他了,可是他却因此不理我,还三天不和我说话。我想,我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不理你?三天不和你说话?”怎么可能?邵母愣住了。
  没想到儿子因为未礼劝他去相亲,他就生他的气,还气了三天……她很清楚儿子不是小心眼的人,不由得当场心头一颤。
  她还记得,在邵彤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三天两头打电话来找他,也常找上门来,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态度异常亲密,两个人动不动就关在房里老半天。每回她送点心进房间的时候,两人像是刻意保持距离的神色,总带些奇怪的慌张。那时,她只当自己是多心了,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自然就没去多想。如今……
  不,不会吧!
  “关于要他相亲的事,他真的很固执……伯母?”说着,突然见邵母神情不对、眼神慌乱,江未礼主动扶着她回位子上坐下,担心地问:“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他而言,邵母跟自己的母亲没啥两样。
  “呃……”望着江未礼清秀的脸庞,一些纷杂的声音窜进脑海,她不由得想起了这几年来,街坊上那些有关于他的不堪入耳的传闻。
  本来,她只当那些同性恋的流言,是无聊人氏吃饱太闲,任意传出的无稽之谈,现在仔细一想,为什么未礼会搬出家里八年?又为什么每次遇到江家人,同他们说起未礼时,他们总是有些不对劲的模样?她只觉得双腿发软。
  老天爷,可别让她的猜臆成真!
  八年……她让他们同住了八年啊!
  “伯母,我看你真的不舒服,我请校医来给你看看。”
  脑袋乍然清醒,邵母急忙拉住要往外走的人,挤出僵硬的笑容道:“我没事,马上就要走了,你能不能答应伯母再帮我劝劝邵彤?”
  心急之下,她的泪水都浮在眼眶里,随时快掉出来。
  她想,就算她的猜想成了事实,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也只是邵彤单方面陷入。看未礼不甚明白的模样,事情应该是还有得挽救的吧?
  那么,这个忙更是非他来帮不可了。
  “伯母,你先别难过,我会再试着劝邵彤,尽量让他答应去相亲。”见状,手足无措的江未礼立刻答应了下来。
  唉,他可是不会应付长辈的泪水啊!
  点了头,邵母感激地对他笑了,至少江未礼的态度让她觉得很放心。他的态度明确,事情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希望未礼也别奈何不了她儿子的倔强啊!
  身为母亲,她只能乐观地祈祷了。
  04
  把邵母的交代放在心上,江未礼一直在找寻适当的时机。
  终于,他们的生活像是回到常轨,邵彤对他的态度又和往常一样,不再像前些日子老摆张爱理不理的脸色。他觉得是可以试探的时候了,便在晚饭后搁下每天例行要改的作业簿,主动和邵彤聊天。
  再不聊,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每天打电话到学校给他的邵母交代。
  “都三十岁了,一直都是单身,你不会不满现状吗?”观察着邵彤的神情,江未礼小心翼翼,在一段聊天后随口般问起。
  这八年来,他的勇气不知被磨到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把重点问出口,终于松了口气的江未礼都快为自己喝采了。
  自从邵彤在大学毕业那年和情人分手后,江未礼就没见邵彤有过新的交往对象。印象中,大学时代的邵彤一反高中时期,身边男男女女的对象从未间歇过。
  直到和他一起搬出来住,那些情史成了一段段尘封的记忆。
  就他所知,邵彤这八年来的感情生活,始终是片空白。
  从来不曾说出口,可是他这阵子的确开始有些在意,邵彤是不是为了陪他这个死党,所以杜绝了所有的恋爱机会?虽然这些年来,他的确是因为有了邵彤的陪伴,才能走出苗继 去世的阴霾。
  可他无意拖住邵彤,成为他感情生活里的绊脚石。
  邵彤陪他八年也够久了吧!
  “单身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并非没有对象,只是选择单身;一种是没有对象,非得选择单身。”邵彤沉着地望着江未礼,带些不明情绪淡淡地问:“既然我是有得选择的前者,有何好不满现状?”
  人要知足是不?尚未人老色衰,不管是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他都还是相当热门的选择。如果这样还有所不满,怕哪天不被雷劈了。
  对于目前的生活模式,他并不想特意去改变。
  “有得选择你却不去选择,跟没有选择不是一样?”若非如此,邵母也不用费尽心机替他安排相亲,只怕他终生不娶。
  会到学校去找他帮忙,邵母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吧!  既然如此,他只好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沉默地凝视着江未礼,邵彤一字一句清楚道:“善用时间的人可以做很多事,我们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选择?”他在暗示着,在他们上班后分开的八、九个小时里,已经够他去做很多事或做很多选择。
  的确,光是中午休息的时候,让他去开房间都够了。
  问题在于他想不想、有没有那个兴趣和仰慕他的人在一起耗时间而已。
  听见邵彤的话,江未礼几乎藏不住小小的惊喘。
  总是被蒙着黑布的心灵,骤然间洒进刺目的光线,强烈得让他睁不开眼的心有些难受,只想逃进更阴暗的角落里去。
  埋得愈深愈好,让他不用去面对所有未知的恐惧。
  虽然不愿面对,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如果是这样,你应该去和伯母说清楚,别让她以为你对谈恋爱完全没有兴趣。”
  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好像在刨他自己的心一样。
  “我家里的事不用你管,那些和你无关。”看样子,是老妈偷偷找未礼说了什么,他才会穷极无聊管起他的闲事。
  自己都顾不好了,还揽下母亲无理的请求管他。
  “是吗?”江未礼无法否认,邵彤的说法让他感到受伤。
  “就算我想让你管,除了增加你的负担以外,到头来你还不是管不了。”自嘲地扯嘴一笑,邵彤在停顿几秒之后,突地问:“你呢?都三十几了,苗继 也死了七、八年,你不能永远都沉浸于他死去的伤痛中,不肯和别人交往吧?”
  明知是禁忌话题,邵彤还是狠下心揭开陈旧的伤疤。
  该是时候了,他要未礼开始面对现实。尽管他不说话,既然说起这个话题,邵彤还是幽幽直视着他,提醒着他和自己同年,于是又补上一句:“这年头可没人会替你立贞节牌坊了。”
  这次家里为他安排的相亲事件,让邵彤下了重大决心,不再任凭江未礼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用行尸走肉的态度活着,哀悼着那永远不会复活的死人。
  未礼受到了伤害,他何尝不是?
  只是伤痕不同罢了。
  “他又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须臾,脸色刷白的江未礼,在几度调整翻搅的情绪之后,还是佯装着镇定的神态反驳。
  藏不了心痛的感觉,至少必须在表面上假装若无其事。
  他不要邵彤以为,他还放不掉沉重的过去。
  “那你说,你这七、八年来的表现,跟行尸走肉有何两样?”邵彤一个深呼吸,禁不住眯着冰寒的黑眸,严厉质问。
  他一直在等,等着江未礼走出阴霾。
  等了八年还不见成果,难免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一个巧字,让他们打从幼稚园就系下了不解之缘,当起同班同学直到大学毕业,加上毕业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