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11-17 19:35      字数:4721
  医诓槐5囊桓銮槿恕?br />
  任红霞在父亲肖虎进去那时起就很长一段时间内坚守坚贞,她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我慢慢煎熬,但是她最终也没能守到最后。肖虎于我18岁时病死于沙洋农场,任红霞去了几天后抱回一个骨灰盒,她肿着眼睛对我说,这是你爸爸,过来拜一下。我看着这个奇形怪状冰冷的骨灰盒,动都没动。我实在不明白,别人的父亲都是鲜活的,可以给儿子带回好吃的,为什么独我的父亲会是一个冰冷的骨灰盒呢?她叫了几次我都不理,最后一次叫我时,我干脆摔门而去。后来,这个骨灰盒就不知所踪了,可能被任红霞藏在什么地方了。1998年的时候,我也被人民政府送到此地劳教一年,此期我向牢友们打听肖虎的情况,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后来李鸣来看我,他有几个同学在此当狱警,李鸣的同学帮我查到肖虎的资料。
  我竟然发现肖虎在服刑期间有五次处分和一次加刑,加刑是因为他企图越狱。最后也不是病死而与更年轻的犯罪分子发生打斗后伤重不治身亡。此后对肖虎的看法有了改变,毕竟这家伙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只是他的智商太低了些。不比我,我劳教一年期间与牢友们建立了深厚的阶段兄弟感情,他们许多人在出狱后都成了我的好帮手。2000年的时候,我挣了钱在九峰山公墓为肖虎买了一块好墓地,以算是让他这一生有了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任红霞与丁盛平的私情大约就在肖虎死后不久开始的,除了我,我发现人们对于任红霞的这种行为多数是同情和理解的。九十年代的人们思想已经很开放了,西方腐朽思潮的冲击之下,许多人已经摒弃了原有的优良传统,包括任红霞。
  我在读高二时,有一天我中途回家拿东西,却发现任红霞的店铺刚打开,丁盛平正一付心满意足又鬼头鬼脑地出来,嘴中还在哼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我冷着脸进屋,任红霞红霞的脸突然如擦过的黑板一样一片空白,她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抓起了课本,就要出门,任红霞结结巴巴地说刚才那个是丁叔叔,他总是来照顾我的生意,刚才我帮他量衣服来着。我嘿地冷笑了一声,为任红霞这个幼稚的谎言感到难过,我突然之间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我很想冲出来砍了那个家伙,但是我只是恨恨地咬自己的嘴唇,为任红霞和我自己感到难过。
  从此后,任红霞竟然不敢与我对视,她再也不能如以前那样对我呼来喝去,说什么话都是用一种低三下气的商量的口气,但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伤心与看不起她。
  此事我对高启说过,高启说你要理解你妈,她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这么多年守寡带大你不容易,她也有需要,需要别人来呵护她。我承认高启的话有道理,但是他却又怎能明白我的心情?许多年后,有一个叫赵媚的女人对我说这是因为你有恋母情结,因为你在内心中一直将母亲当成恋人一样,你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来碰她,包括你的父亲肖老虎也不能。
  当时我极力不承认,赵媚也只是宽容地笑笑,并不反驳我,而将我的头轻轻接在她温暖的胸膛上,这时我方才在心中明白她说的是或许对的。不错,母亲任红霞才是我真正的初恋情人,而活泼好动的祝娟不是。
  任红霞对我说,今天丁主任来就是解决你的就业问题的,你这样长期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丁主任就很威严地说,水生啊,你们家的情况我很了解,你们是属于我们街道办的重点关注对象,家庭困难,你嘛,虽然说没有考上大学,但是并不一定考上大学才有出息是不。他越说我脸越沉,可能是他看到我脸色不好,咂咂嘴又说,我为你呢在街办工厂找一份事做,工资虽然不高,但只要你做好,一个月千吧块还是能挣到的。
  任红霞的表情又是感激又是得意,我对她突然间心生厌恶又是同情,她靠与这个家伙通奸帮儿子找一份破职业有什么值得得意的。我对老丁说:我不去!
  丁盛平啊一声,僵在那儿,他满以为我们全家人都会感激涕零的,从而可以为他与任红霞继续通奸打下伏笔。但是我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这让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任红霞忙说你这孩子,丁主任可是一翻好意,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我沉默以对,许多年以来我都是习惯了以这种方式对抗她。小时候,我与别的孩子打架,她却总是打我,说我不该不学好,无论我是否有理她都坚持认为打架不是好孩子,每次她打我之后我就是以沉默对抗她。
  她开始哭着说,你要是不学好,会跟老那死鬼老爸一样没有好下场的。我对她说,我不要你操心,我会自己想办法的,然后摔门而出。我能听到屋内任红霞的哭泣声,我想她一定很伤心,这样同时也给了那个丁盛平一个很好的机会。10年后,这个老家伙退休时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曾经引以自豪的头发已经花白秃顶,满面红光的脸也是全是皱纹,天天撑着一根拐杖看人家下棋,还经常被儿媳妇们骂老不正经的东西。总而言之,其晚景凄凉。
  我走在胭脂路与粮道街的交汇处不知何去何从,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这儿已经变得非常繁荣了,到处是蜂拥而至的人流。对于突如其来的明天,人们总是满怀信心却又无所适从。
  我来到高启的饿狼车行,高启正在喝酒,他说你来得正好,等一下我们来出去泡妞,带你去开一下眼界。胡标说肖水生可能还是处男吧。高启说什么可能,绝对是处男。大头说那好今晚我一定帮你找一个小姐破了这金身。
  众人哈哈大笑,接着他们就一起大谈哪个地方的小姐漂亮,胡标拉我一起喝酒,说是喝了酒才有劲,我也不推,来酒必干。高启在我耳边轻轻问你没事吧,要不就别喝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正干了一杯酒,酒呛了喉咙,我剧烈地咳嗽,眼泪也流了出来,一帮混混们就说真是他妈的一个处男,看来也是本世纪最一个了。高启说我们要是破了他的金身,会不会是对不起党对我们多年的教育?胡标说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使他长大成人的。
  我与他们一帮人来到了位于积玉桥的一处小街中,这儿是90年代这一带有名的色情营业区,亮着红暧昧灯光的发廊、歌厅一家接一家,每一家门口都坐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小姐在招揽好色的男人们,一行中有个叫陈大头的家伙新近在这儿开了一家,他对大家说今天我的店开张,小姐都是新招来的,保证让你们满意,而且全场八折酬宾。众人高呼大头万岁。
  其实陈大头这个店并不大,只有一个大厅3间包房,摆着全是很落伍的卡拉OK设备,但是小姐还不少,居然进来了七八个。高启对大头对找一个干净的有经验的小姐来陪水生。
  我在沙发上躺着,只感觉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有人在高声嘶叫,有人在打情骂俏,有人在走来走去,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我的额头抚摸,有一团白花花的肉在眼前晃荡,不知什么时候包房中人声渐消,我的嘴似乎含着什么,有一个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在我嘴中游动。我的身体似乎要着火了,下体被一双手在抚摸着,我感觉到我要喷发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靓仔放松些,再放松些。
  我感觉跌落在无边的黑暗中,身体开始河水漂浮在空中,我可以任意所为,又仿佛赤身裸体被放在火上烘烤,身体中的汁液在沸腾蒸发,然后我突然失去了浮力身体开始无休止地下跌,我想抓着什么不让自己下跌,但是我仿佛是溺水的人只能徒劳地挣扎,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大汗淋漓地醒来,一个体态丰盈面目模糊的女子从我身上起来,她说你怎么这么大劲,都抓痛我了,真是的。她很不高兴地背过身去穿衣服,将肥硕的白花花的屁股对着我。我吓一跳,意识回到了身体中,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悲伤,我开始痛哭,她奇怪地看了一眼骂声神经病匆匆走了。
  我仍在流泪,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所谓男人生生涯吗?这个让我不能再标榜自己是处男的女人我却连她的长相都不记得,这一年我正好19岁。
  三位于武昌火车站附近的武泰闸菜蔬批发市场是武昌最大的一个蔬菜批发市场,有着数百万人口的大武汉,每天消耗的各种蔬菜数量惊人,本地的蔬菜产量根本不可能供应,因而从各地来的满载各色蔬菜鱼肉的大型货车每天都在此排起长龙,然而在此地分销,再批发给城区各个市场的菜贩们,送上千家万户的餐桌。而这就是这个永远嘈杂与臭哄哄的市场在一进一出之间每年约有数亿元的成交额,于是各色人等在此上演他们的悲喜人生。
  1995年底,刚刚高中毕业的我走进了这个市场,那时我只是一个小鱼贩子的帮工。
  我通过一个熟人介绍到此地打工,老板是姓赵,老赵长得如同一只特大号的胖头鱼,瘦小的身体上顶着一个篮球样大小的脑袋,而他的嘴巴则仿佛是被武林高手一刀砍下去似的,一直裂到耳根之下。因此市场上人们送他外号“赵大嘴”或者胖头鱼。老赵的摊点就是经营鱼类批发的,将外地来的鱼收下转手批发给小鱼贩们,从中赚取差价。整个市场都是乱哄哄的,人来人往,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味,但是老赵说别看乱哄哄的,这一行的道道深着呢,要学着点。
  忙碌通常都是在半夜开始的,每天半夜满载鲜货的大车便进城来了,将整个市场塞得严严实实,人声沸腾,灯火通明。一般来说都是直接找老客户,有一些简单的讨价还价,然后是过秤,一些在依靠市场为生的苦力会来下货,有一些会送到冷库,更多的是直接摆在门面房中,凌晨时分就会有小贩子会或者是酒店的采购来进货了。
  我的工作就是负责记每秤的数目,然后盯着搬运工将一些鱼运到冷库中。一天下来我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腥臭味,就连毛汗中都有鱼腥味渗出来。我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我暂时没有别的事做,而且老赵说给我一月1000块,我想无论如何也得干满一个月才说。
  凌晨时,会有一些大的酒店和鱼贩子来进货,这个时候是最忙的,因为来进货的人多。到了上午9点左右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了,这个时候老赵会在店后的床上睡觉。今天也是如此,当时我正在看报纸,一个与我差不多年龄的家伙施施然地走进店来,他身材高大壮实,左臂纹着一只虎头,目光凶狠。我说请问你要什么样的鱼。
  他拎起俩条草鱼又扔下,凶狠地对我说:你新来的么?连老子都不认得!这鱼还有没有更大一点的。
  我就知道是遇到混混了,混混们都这样,身上纹着难看的纹身,故意穿得很怪,以此来为自己壮胆,其实真正的杀人不见血的枪手们往往看起来都很善良老实,比如后来我认识的一个叫蒋文武的杀手,从不多话,阴冷沉静,他出手麻利,绝不留后患,如同一名技艺高超的外科医生。而眼前这种纹身的混混,往往只是那些卖东西不给钱的欺负老实人的低级混混。当然,混混也是在成长的,这个家伙后来就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大混混。
  我说没了,要大的明天赶早来。
  他说操,老赵呢,老子跟他说的要留两条大的,怎么不给老子留,你去把他找来。
  我不紧不慢地说他在后面,你自己去喊他。
  他目光凶狠地盯着我,我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没想到他竟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个小卵子的,还怕我偷鱼么,告诉你我叫胡东风,听说过吗?”
  我摇头,他有些失望,说那么胡一刀听说过么。
  我说当然知道,古龙武侠小说中的人物。
  他呸一声说,真是他妈的没文化,不是古龙,是金庸的小说,难怪出来贩鱼的,告诉你,卖鱼跟混黑社会一样是需要文化的,告诉你,我就是胡一刀。
  我忍住笑,想不到他居然还读过金庸,不过那时的混混都看金庸。他用左手握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在我眼前晃一晃,然后停住伸出大拇指向自己指了三下,又说:新来的小子,这个市场的治安归我管,懂不。
  我佯装哦一声,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他,他们这个团伙中是以歪嘴为核心的,胡东风只能算是一个骨干成员。
  后来歪嘴团伙跨杆后,胡东风就成了我手下最为得力的一个兄弟,他能打,一旦打起架来就不要命地狠,声名远播武汉三镇,但他却有一样却是别的混混们所没有的优秀品质,那就是绝不会轻易出手打人。他只读到初中毕业,熟读金庸武侠,大侠萧峰与胡一刀是他的偶像,他认为做混混就是做侠客,大侠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老赵从后面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