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10-28 17:53      字数:5013
  拿上钱,她哼着曲一蹦一跳地出了门。整个下午,白雪都是在市图书馆里自习,夕阳西下时她并没去向阳镇,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
  白玲慵懒地靠在许鹏程的怀里,脸上还带此许春意。许鹏程拥着她躺在床上,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喘着粗气。
  “今晚我住这儿,行不行?”他抽出一根烟,白玲替他点着火。“住吧!家里只有我,正好陪陪我,省得我害怕。”
  许鹏程笑着捏了捏白玲的脸,他知道白玲是不简单的女人,他们相好也算强强联合。他和白玲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他开采金船,虽说赚了些钱,可倒是农民出身,在江城算是个睁眼瞎。采沙金,要走很多关系,白玲比他人面熟,几个次见面后,两人便勾搭一块了。最后白玲只象征性的投了点儿钱,便在采金船的股东。
  不过自从白玲加入后,对外疏通关系都由她负责,少了杂七杂八的检查,采金船可以日夜开工,而且开采的范围也……
  想到日过斗金,许鹏程心里美。他是地道的农民,在老家早就盖起了楼房,可在江城还没一个固定的落脚点儿。不是住宾馆,就是夜宿白玲家。
  中午他们二人请人吃饭,陪酒送红包,打好一干大爷之后,便一头扎进白玲家,云里雾里,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天是黑是白。又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来顿烛光晚餐。
  白雪坐在院子里的暗处,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算准时间,轻手轻脚地用钥匙开门,猛地一推门。“妈,我回来了。啊——”
  屋中正着端着盘子的二人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白雪,全然忘了他们身上未着丝缕。在白雪的尖叫声中,他们才想起丢掉盘子,冲回卧室……
  等白玲穿戴好,白雪早已不知去向!
  7算计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黄昏里,白雪的眼前还是晃着两条光光得身体。经历过上一辈子的荒唐,她不敢说清纯懵懂,可亲眼见到自己母亲的……
  强忍住不断从胃肠里上返的酸意,白雪眼底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厌恶。若不偶尔想起上辈子听到父母的一次大吵,白雪也不想到要借机撞破老妈的□。
  他们争吵的具体细节,她不大记得了,只记得事情的起因是他们的床单被烫了一个烟洞,可家里却没有人吸烟。她记起他们争吵的时间,推算时机,安排了刚刚的一幕。纵然早有准备,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算计,白雪并不陌生。当小三的经历并非一帆风顺,她要勾住男人的魂,还要不动声色的打掉一些想要竞争的新人。
  对付男人、女人的手段,白雪都不是个生手,可算计的家人、母亲她还是头一遭。
  重走旧路,还是为自己谋个新人生之间,她选择了后者。纵然是算计自己的妈妈,她也不会停止。
  靠着路边的大树,回想上辈子的种种,白雪咬着嘴唇,狠下心肠,安慰自己都是为了三人更好的活下去,可心底还是会纠结内疚。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雪?”王小燕见到面色雪白的侄女,忍不住惊呼。怔忡一会儿,她才想起拉她进门。“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这小手怎么冰凉冰凉的?”
  “我……”白雪吞吐着说了一个字,便低头任由姑妈王小燕拉着自己在沙上坐下。
  “天都黑了,你怎么没回家?你妈没在家?”自己大哥出差在不家,她是知道的。想到自己那不着四五的嫂子,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你妈……”
  白雪抬手捂住耳朵,顿了好一会儿,才怯懦地问:“小姑……今天晚上……我能住在这吗?”
  “小雪……”王小燕还想再问下去,最后还是犹豫地闭上嘴巴,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小姑搬新家以后,小雪还是头一次来吧?怎么找到的?”
  白雪一怔,她竟忘记了重生前她从来没有来过小姑家。“听我爸讲过大概的位置……又问了邻居……”
  王小燕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深想。她更好奇白雪究竟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白玲又做了什么?“正好你姑父值班,小雪正好留下来,给小姑作伴。”
  对于大嫂白玲,王小燕更多是不屑。他们兄妹或多或少得沾了白玲的光,从农村出来成为一个城里人,可一想到大嫂名满江城的声誉,恨不能立刻让大哥同她离婚,找个好女人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每次见到大哥,王小燕仿佛看到他头上顶着不知多少顶绿油油的帽子。大哥为他们付出太多……
  王小燕和白玲互相看不顺眼,连累她同白雪的关系也只能用冷淡形容。不过侄女能找上她,王小燕心里倒有几分心慰。大哥对小雪如珠如宝,坚持同白玲的婚姻,多半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如果小雪站到大哥一边,那一切都会改观。
  躺在小姑家松软的床上,白雪紧闭着眼睛,想到早一点儿入睡。可她的脑子却被是要爆炸的垃圾桶,太多的东西一起挤上来。两辈子经历的人、事都不停地在她脑子里晃。
  是、非,她自己也分不清!找上小姑,也是她有意为之。故意卖一个破绽给小姑,等于是将老妈的把柄亲自送上门。如果这颗地雷再响,父母可怜的婚姻将会走到尽头。
  她不想再走从前的老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跌跌撞撞。重活一回,她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同样可以成功、堂堂正正的活着。
  算计亲人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可事到临头,她也不会手软!
  清晨,白雪顶着黑眼圈离开小姑家,坐上去向阳镇的早班车。坐在旧公交车的噪声、颠簸中,道路两边是金灿灿的稻田,满是稻香的清新空气让白雪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过去她忽略太多,是时候睁开眼睛细细品味一路的风光。“太姥姥,小雪来看你了!”
  胡大妮又往白雪的碗里夹了菜,“多吃点儿,看这小脸儿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白雪抬一笑,接着又开始大块朵颐,想开了,她的胃口也变好。
  胡大妮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得给她夹菜。直到白雪放下筷子,满足地用手摸索肚皮,她才起身收拾。
  白雪将她拦住,利落地收好一切,才又坐回太姥姥身边。没等她开口讲笑话,哄老人家开心,胡大妮先开口:“小雪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没事!”白雪尴尬地挤出一抹笑,“想太姥姥了,就来了。”
  轻轻抚上白雪眼下的青黑,胡大妮一阵心痛。“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多愁事,每天有爹娘、大哥宠着,还有个比自己小的弟弟可以欺负……哪象你?只孤孤单单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等你长大了,父母都老了,遇到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太姥姥……”白雪扑进她怀里,泪水终于还是涌出眼眶流下来。
  胡大妮轻叹一声,摸着白雪乌黑的头。“你妈还不如小雪懂事……好好的一个家,却不知道珍惜,作死!”
  “太姥姥,别担心,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再说无论他们怎么样,太姥姥永远是小雪的太姥姥!”白雪怕她生气上火,悄悄地抹去眼泪安慰她。
  “对!小雪到什么时候都是太姥姥的心肝儿!”胡大妮抱着白雪哈哈大笑,“至于你妈妈,随她去吧!”
  白雪搂了太姥姥撒着娇,直哄得老太太笑逐颜开,才算放下心。
  胡大妮经历丰富,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事,盯着她的小脸,愈觉着小雪贴心。想到自己年岁大了,有些事情怕是要提前准备好。
  “小雪,跟太姥姥进屋。”说着胡大妮拉着白雪进了里屋,坐到炕延上,扶着木箱子上了炕。
  “要取什么东西,让我帮你。”白雪扶住老太太。
  “没事。”胡大妮掏出钥匙,打开炕上颇有历史的木箱,从里面翻找了许久,才从里面捧出一个样式精美的木盒子,看样式象是手饰盒子。
  “太姥姥,这是……”
  胡大妮坐到炕上,用袖子来回在木盒子上擦了又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8翻了
  白雪惊讶地看着上辈子从未见过的盒子,开始猜想上辈子这盒子会落到谁手。
  随着胡大妮打开盒子,里面的珠光宝气闪花了白雪的眼,惹得她再度睁大眼。“没想到太姥姥还是个富婆!”
  她把头挤过头,仔细观看。里面除了几副样式老旧的金镯子、金项链和镶嵌宝石、翡翠的金戒子,还有几副玉镯子、坠子。
  胡大妮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玉坠子,握在手心好一久儿,才又摊开。“只有这盒子和这坠子是娘留给我的,其他的……”
  白雪熟知太姥姥的身世,知道她省去的后半句指什么。“这是弥乐佛?”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玉佛是我娘给我求的。”胡大妮将玉佛挂到白雪的脖子上,左右端详了一会儿,笑着点头。“给小雪戴正合适。”
  “这太贵重了!”从指尖传来的触感,白雪大约能猜出它的价值。虽说喜欢,却感到受之有愧。
  “太姥姥给的,小雪只管收着。有句话不是说:长都赐,莫敢辞吗。”胡大妮看一眼盒子里的东西,轻轻地合,将盒子递到白雪的手上。
  盒子重得乎白雪想象,一时手软,差点脱手。“好重!”
  “当然重了,饰下面是二十根金条。”
  “金条?”白雪吓得将盒子紧紧地抱进怀里,“太姥姥!”
  胡大妮却笑得前仰后合,“瞧把小雪吓得……不偷不抢怕啥?”
  “可这……”二十根金条,也太多了吧?白雪被这份从天而降的大饼砸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未等二人再说什么,就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胡大妮飞快进抓起白雪放在一边的书包,从她怀里夺下盒子塞进书包,动作迅得象个年轻人。
  “姥姥,小雪来这儿的吗?”人未到,白玲的声音先传进来。
  “在这儿呢!”胡大妮冲着外头喊了一句,回头又低声嘱咐白雪:“这盒子的事,千万不能跟你妈讲!这是太姥姥留给你的,跟谁也不能说!”
  白雪傻傻地抱着书包,一时忘了反应。被胡大妮拉了一把,才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满脸担扰的白玲跑进屋子,见到女儿就安坐在胡大妮身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想到从昨晚一直找到近中午,一股邪火撞上心头,紧走几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胡大妮拉过白雪,她的巴掌打在了白雪的肩膀上。
  “干什么你?”胡大妮瞪着白玲,将白雪紧紧地抱在怀里。“小雪做错啥了?一进门,抬手就打,你就是这么当妈的?”
  白玲被噎了个结实,想到昨天生的一幕,气势明显短了一大截。偷眼看老太太的神色,不象知道底细的样子。“一声不吭就跑到这儿,我找了一夜。”
  白雪干脆把脸埋进老太太的怀里,一言不。
  胡大妮狠狠地剜了一眼白玲,低下头细声细说:“小雪,以后可不敢再这样了,若真有个万一,叫太姥姥可怎么活?”
  白雪默默地点了点头,三人陷入一阵静默里,连午饭都吃得没什么味道。
  背着重重的书包,白雪不情愿得跟在白玲身后回家。走在前面的白玲同样别扭,让女儿撞破自己的丑事,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儿相处。
  两人沉默地走着,直到坐上车,白玲才想着打破沉默。“小雪……嗯……昨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诉你爸……”
  白雪盯着窗外的风景,对白玲的确话没做半点回应。
  “大人的事儿,你还不懂……”白玲再接再厉,“如果我和爸爸离婚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应在车窗玻璃上白雪的脸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她未不是十三岁无知小女生,凭几句就可以吓破胆。
  白玲见她还是不言语,只当自己已经把女儿吓唬住了,紧张的心也算放下了,却不知道女儿早就埋了地雷。
  她不怕王成文吵架离婚,只是离婚的女人名声总不大好,对她多少有些影响。白玲知道自己的名声比千疮百孔的破麻袋好不了多少,可让她丢掉这块遮羞布又有点舍不得。
  “紧紧地抱着书包,又从太姥姥淘到什么。”白玲没话找话,“什么不值的破烂,又被你当成宝贝了?”
  白雪神经一跳,却还是不肯接话,不过抱着书包的手又紧了紧。
  白氏母女又在尴尬的静默里过了三天,王成文出差回来,未等他回家小妹王小燕先找上他。“小燕,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就晚了!”王小燕忿忿地在大哥办公桌前坐下,“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