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作者:套牢      更新:2021-10-28 17:53      字数:5066
  身后的丹父,这时候也慌张的跟了进来,口中喃喃语道:“丹儿,苦命的——丹儿,忍住——啊!”
  我抱起阿丹,放到软软的榻上。解开阿丹的外罩,羊水早就破了,干涸的痕迹在上面,绘成一缕一缕的图案。
  “阿丹?”握住阿丹的手,我轻声的呼唤。
  “楠儿,对不起,孩子,孩子——我感觉不到孩子了——”阿丹恐惧的说着,差点晕了过去,鲜血像是河水一样,从阿丹的体内流了出来……
  “产公还没有来么?”我怒吼道。回转过来对着阿丹的脸极尽的温柔。“阿丹,深呼吸!深呼吸!”
  “丹儿,苦命的丹儿!”身后的丹父絮絮的苦了起来。
  “主子,产公来了!”刘胜的话在房外响了起来。
  “让产公进来!”我赶紧说道,两个男人进来了,后面还有叶敏之。
  “哥哥,你先出去吧,这里血腥太重!”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两个进来的产公发言了:“男人生子,女人出去!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看着这样的产公,不先进来救人,反倒论起规矩来了。我刚想发怒,叶敏之早一步开口说:“这是这里的风俗,你且忍忍出去吧。”
  看着叶敏之,再看看那两个产公,还有那丹父,都齐齐的望着我,怕是真的有这种恼人的规矩。怕僵持太久,对阿丹不利,我咬咬牙,走了出去。
  几个时辰过去了,屋内是一阵阵惨叫,听到这许久的声音,我浑身发麻,气血攻心。到后来,阿丹的嗓音沙哑,我心中一痛,抬脚踢翻房门,冲了进去。
  我一冲进去,正看见床上阿丹的身子下面,一股红色的血水涌了出来,顿时我整个眼睛都是红的,急怒攻心,胸中一阵翻滚,竟然晕了过去。在昏迷的时刻,我似乎听到了婴孩的哭声……
  “楠儿!”叶敏之上前呼唤着我,好一会儿,我才恢复了神智。
  “孩子——哥哥,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我抓住叶敏之的手,急急的问道。
  “楠儿,”叶敏之有那麽一丝的犹豫,抿了抿嘴说道:“你快去看看阿丹罢。”
  我急着一跃而起,头似乎还有些晕,差点重新跌倒,叶敏之上前扶住我。我上前几步,冲到了阿丹的身边。
  “阿丹——”我温柔的呼唤道。阿丹微弱的张开眼睛,高高隆起的腹部,表示胎儿还在折腾父亲。伸手抚摸着胎儿,已无胎动——看来已经是胎死腹中了。
  “阿丹,是我,我是楠儿!”忍住悲痛,握着阿丹苍白冰凉的手,我大声的喊道。
  “楠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力气了,我要和孩子先走一步了,你多多保重啊。”阿丹渐渐的闭着眼睛。
  “阿丹,不许你闭上眼睛,不许!阿丹,阿丹,我带你回去,做我的夫郎好不好,好不好?阿丹?”我竭力的呼唤阿丹,凄厉的哭喊着,叶敏之和丹父以及两位产公都在抹泪。
  “楠儿,不行的,我没有胸襟,看着你和其他人,我会吃醋——会妒忌——会和他们抢你,恐怕还会做出,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自古以来争宠都是这样——。楠儿,你不要伤心了,其实我这一生,有了你的陪伴的十年,已经知足了。”阿丹抬起他冰凉的手,温柔的抚摸上我的头发,缓缓的说道。
  我猛地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胳膊,阿丹惊讶的看着我,诺诺的说不出话。叶敏之动了一下,还是没有阻止,丹父和两个产公哭泣的双眼,顿时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惧意。
  “阿丹,你快吸,我的血液能够医治百病,你快吸啊!”我催促到,这是剩下的唯一的希望了。
  “楠儿,你不要这样,尽做一些让我心疼的事情。”阿丹剧烈的拒绝着我。
  我不由分说,将鲜血硬是逼着阿丹吸了进去。等待良久,阿丹的气色还是没有好转。看来我的身体的圣果药效已经彻底的透支——再也没有什么奇效了。我现在除了健康一些,怕是和常人无异了。
  “那时候我们在药王谷里,是多么的幸福啊。楠儿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呢!”过了一会儿,阿丹的声音传了来,清晰响亮,一点没有刚才的沙哑,阿丹的脸上也突然红润的起来,异常美丽。
  我心中猛地一痛,知道这是典型的回光返照的现象。
  “阿丹,你真美!”心痛的抚摸着阿丹的脸。
  “那天,你也夸我了呢,你也说我好美,楠儿——你也很美!”阿丹迷蒙的看着我温柔的说道,脸上更加的红润,手依然放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抚摸。
  “楠儿,你看看,谷里的风光多么的美啊,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们一起快乐的采药,给人治病,幸福的生活着,还有一双女儿,多可爱啊!”阿丹说着,脸上竟然散发了红色的光辉,出奇的绚丽。
  我知道阿丹已经弥留之际,他实际看不见了,这些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我那宝贝的一双女儿,她们叫什么名字呢?楠儿,她们叫什么名字啊?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记得了?”阿丹有些着急的探头问道。
  我抱住阿丹,头倚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哄着道:“是啊,谷里好美啊,看你生的——好可爱的女儿啊,她叫凤天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贝。阿丹,你看花丛中,你笑的好美!我真的喜欢阿丹,一直都很喜欢这样快乐、幸福的阿丹——”
  阿丹甜蜜的笑了,唇吻在笑容中持续——固定——抚摸着我的手突然停住,耷拉了下来……我心猛的一痛,凄厉喊道:“阿丹——阿丹啊——阿丹——”
  阿丹再也无法呼应,伊人逝去矣。一阵晕眩袭来,我顿时昏厥过去了……
  第五卷 凤舞苍穹 报仇
  时间仿若回到了——幼时五六岁的光景;
  那时候,每天都和阿丹在一起的日子,一起守候克服剧毒……
  在被师父魔鬼的训练,一起学习……
  我偷偷的传授阿丹武艺和医术……
  一起出谷历练……
  还有分离的岁月里……
  失去阿丹后,我才发现我思念着那个,在我幼时无私陪伴我的阿丹,那是我完整的十年岁月……
  还有那弥留之际那灿烂魅力的笑容和动人心魄的憧憬……
  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所有的这些记忆被我反复的翻阅,被我永永远远珍藏在内心深处……
  《伤情》——悼怀阿丹
  清明时节泪纷纷,伊人芳逝断了魂。
  借问心伤何处诉,携把纸钱燃在坟。
  心中吟诵着这首诗句,我放纵自己和阿丹的记忆里,反复的畅游,不愿醒来……
  “陛下……陛下……回来……”
  “楠儿……楠儿……回来吧,回来吧……”
  “洪琪……洪琪……你回来,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呢……”
  好多好多的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呼唤着……良久都不愿放弃……
  这经久不息的一声声的呼唤,终于将我拉了回来,挣扎半天,还是醒转了过来。
  睁开眼睛,眼珠苦涩难当,眼皮沉重如山,视线模糊一片。
  闭上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了一下,再重新睁开,眼睛才舒服了些,可以看清楚人影了。发现青姚和叶敏之守候在身边,双眼红红的,显得格外的晶亮。
  看见青姚,我就知道林慧之也来了,当初临走的时候,我将青姚给了林慧之照顾。
  林慧之能够来到这里,就表示她已经做好了安排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稍微安慰了些。我要害死阿丹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陛下,你终于愿意醒了,”青姚惊喜的说道,脸上还有些新旧交替的泪痕。
  “青姚,什么时辰了?”我软软的问道,阿丹父子一起的离世,给我的心灵造成的重伤,还没有缓过来,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
  “第二天的黄昏了,陛下昏迷了两天了。谷里的大师姐来过了,交代我们一直不停的呼唤你——陛下——”两行清泪从青姚眼睛里滑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见青姚如此伤怀,我转移目标,问道。
  “昨天中午,我们来到就见到陛下躺在这里,陛下你可吓坏我了——”青姚哭着说道。
  “不要哭,你去通知林将军来吧。”我随口吩咐道。
  青姚听到我的命令,并没有立刻起身,神色犹豫了些,有谨慎的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狠着心,出去了。
  我疑惑了一下,青姚的态度。莫非青姚和林慧之有了过节?想想也不太可能,摇了摇头,叫了声:“哥哥——!”
  叶敏之在我醒来的瞬间,已经知道了。他默默的看着我吩咐青姚,面如冠玉的脸峡,神情严肃。
  “哥哥,我要动手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冷冷静的说道。
  “格——杀——勿——论——!”四个冷冰冰的几个字铿锵有力的砸在地上,每个字,都是一个大坑。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哥哥,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请你看场好戏——”
  叶敏之仔细的端详了我一下,唇角竟然扯出了一丝笑容,潇洒的转身出去了。
  我的眼睛随着他的背影,飘了出去,黄昏金黄的光芒落在叶敏之的身上,竟然形成一圈黄色的光晕,使叶敏之的背影显得更加的高贵、孤独。
  “隆玉,出来吧!”我对着隐藏在床角布幔后的一抹身影说道。
  布幔轻动,真的走出来一抹身影。其实刚才我只是直觉的猜测,没有想到真的是——隆玉。
  “隆玉,”我边伸出手,边叫道,对于隆玉,我莫名的依恋她——即使现在的身份是他,也没有降低我对他的依赖。
  隆玉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轻声责怪道:“醒了,就休息一下,等你精神些再说罢。”
  原来隆玉真的知道,我叫住他,要说些什么内容。我心中一暖,拉过隆玉的手问道:“伤,好些了罢。”
  阿丹的离去,使我对于身边的人,更加的珍惜起来,看着隆玉,我认真的问道。
  “好了些,我的内力恢复了七成,现在外伤不要紧了,你不要担心我,先休息一下罢。”隆玉对我少有的温顺的说道。
  我轻轻点点头,说:“隆玉,你也累了,先去休息罢,我吩咐一些事情后,自然就休息了。”
  隆玉看见我依从他的建议,舒心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手背,出去了。
  我刚刚合上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和阿丹在脑海里缱绻,门外就响起了青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陛下!林将军到!——”。
  我腾的坐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传——!”
  “陛下!”林慧之大步迈了进来,一脸的沉静,利落的跪地请安。青姚随后也跟了进来。
  “如何?”我开口询问道。
  林慧之看看身边的青姚,欲言又止。
  “青姚,你下去端两杯热茶上来吧。”我吩咐道。
  青姚的脸微微的愣了一下,看向林慧之的眼神,充满了不满。眼睛转向我,看着我坚定的样子,咬了咬嘴唇,出去了,临走眼睛还撇了林慧之一眼。
  林慧之从刚开始进门,一直到青姚出门,眼睛一直跟随在他身上,尤其是青姚临走的一撇眼,林慧之竟然不由得笑了起来。
  “慧之,说说情况罢。”我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林慧之,谈起了正题。
  谈到正事,林慧之一脸的肃穆,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布帛,在我面前一一展开。
  我认真的看着布帛,原来上面是铃胧国的地图全貌,每个城镇上面都插上了红色的标志——那是我和林慧之秘密安排的策略,包括京城共五十六座城池,如今全部都被我控制了。
  我心中一喜,说道:“慧之,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好啊!”我大声说道:“回国后,朕要好好的奖赏你!”
  “陛下,臣不要什么其他的赏赐,臣可不可以……”林慧之忽然扭捏了起来。
  “说罢!你想要什么?”看着林慧之这样,想起刚才林慧之的神态,莫非——,我心中似乎有数了。
  “陛下,请饶恕臣死罪!”林慧之忽然跪在面前坚定的说道。
  看到林慧之如此,如今我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了林慧之的小九九。缓缓的问道:“慧之,先起来吧,有什么就尽管说说,让朕也好知道你的要求不是?”
  “陛下,臣想问一下,青姚是不是陛下“特殊”的贴身侍人——”林慧之犹犹豫豫的说问道,脸也微微的泛红,与战场冷酷睿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只是普通的贴身侍人,刚刚随驾伺候,不就——搁在你那里了嘛!”看着这样的林慧之,我觉得很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