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10-28 17:52      字数:5050
  疑惑着去看了,果然又是周全生。
  向茵茵便有些心虚了,先前一鼓子心气要跟他男耕女织辛苦过日的打算,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就不好再叫他空等了。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全生依旧笑呵呵递给她一包兰花豌豆。
  向茵茵觉着口中发苦,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翻来覆去将家里的丁丁点点的事问了几遍。
  周全生倒不觉得,答得都很利索。
  “前头捉来养的那个小猪崽不知怎么死了。不过我又捉了两个,没花几个钱,这回就放我这边我来养,到时卖了钱,算你和大娘的。”
  “大娘这几天身子好得很,就是念叨你。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呗。”
  “我买了件黑袄子,不过今天不冷,没舍得穿,赶明儿个过来,穿给你看看。”
  向茵茵只能笑着。始终不知怎么跟他说。
  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又来了,带了油纸包着几块核桃酥。
  见着向茵茵不说话,又断断续续将昨天说过的话来说了遍。
  向茵茵更加愧疚,瞧他这性子,等他开口说什么实质性的话,怕是不能了,可是虽然他没说过属意自己的话,自己就不能早早说白了叫他有心理准备么?就自己失点脸面厚着点脸皮说清吧,不带这样耽误人家的事情还受着人家的好的。
  向茵茵低了头说:“周大哥,你不要对我这样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怕会对不住你,你还是,早些另寻个好姑娘吧。”
  “可能这些日子说话行事叫你误会了,只是我俩怕是不可能的。总之,对不住了。”
  向茵茵说完就转身走,她不忍心去看他。
  不敢抬头看人,迎面就撞进一人怀里。向茵茵抬头看时,正是自家男主人,忙扯开脸笑着赔理:“对不住,没撞疼吧?”
  王畏还是冷着脸说:“以后不许再去后院子里会人。”
  向茵茵咕嘟道:“凭什么?当初说好了的。”
  王畏不好说话,因着自已算是受人之托,若是他俩倒是有了什么,回头怎么跟人交待。
  向茵茵自己便说道:“既然这样,你自己跟门婆子说吧。”说完就走。
  生气啊,这人生,莫非真的身不由已咩?
  不过几天,便是小少爷的满月,王畏竟然答应了回老宅办酒席。
  那天一大早,向茵茵便跟春蚕夏萤等府上的并着抱着的小少爷一起过府去。
  向茵茵帮不上忙,也不用帮忙,只抱了小少爷在屋子里呆着。小娃儿现在已经会看人了,向茵茵试着拿红绒球逗他,他的眼珠子已经会偶尔跟着看了,真是个机灵的娃儿。
  差不多将近中午时,春蚕与夏萤跟着刘妈妈抱了孩子去了前头,想来是要叫客人们瞧瞧。
  等入席的鞭炮炸过,小少爷才被送回。向茵茵接过哇哇乱哭的娃儿喂过,又由夏萤帮着忙,自己吃了午饭,才想去歇会,便见着二夫人领着一群人进来。
  二夫人接过娃儿抱着赞道:“瞧瞧我们王家的儿子,长得多么周整喜人啊。杨夫人杨小姐,你们看呢?”
  杨夫人跟着点头称赞,旁人也跟着应和,那杨小姐脸上微微一红。
  “将来我们畴儿的儿子要这也长得这样白白胖胖的就好啰。”说完仍是看那位杨小姐,硬是将人的脸都看红了才算完。
  向茵茵默守在一旁,众人也没怎么将她放在眼里,她安静等耐了许久,终盼得人都走了,才觉清净。
  因着大半天没出去,又才吃了饭汤,便有些内急,跟夏萤说了声,寻出屋子来。
  顺着几间房子走了一会,拐了两弯,才寻着厕室。厕室内昏暗,且内头造型有些吓人,好不容易摸出来的向茵茵只觉脑子不够用了。等转过几间房,更加迷糊了,刚才在哪里拐弯里没拐对啊!这院子,怎么哪哪都差不多,完全辨不出方面来,路痴的人伤不起,方向感不强的人伤不起!
  正想着不管了,随便走吧,碰着个人就问路就是了。
  只是一时也遇不着什么人。男主人这个院子里因他搬出去了,本就只留一下婆子看着打扫,现下就算小宅子的人都过来了,也都分发到各处去干活了,是以这院子里现在空荡得很。
  不过向茵茵不急。就这么大个院子,还能走不出去了不成。
  只是意外地,她在一间房门前听着一丝极为奇怪的声音,压抑的□,还有粗粗的喘息,呃,这是在内头在演H片啊。
  向茵茵心里一激动,差点喊了出来。这这这,谁啊,也太大胆了些。
  “春华妹子,你真好。”一个男人声音说着。
  向茵茵本就挪不动脚了,听了这几个字,震得差点摔地上,勉强抱住自己风中凌乱的胳膊,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这也太吓人了。
  那声音有些像王畏的,向茵茵觉得自己龌龊,脑子中都在描绘两人交叠的情景了,只是她知道,像是像,却绝不是他。
  主人的声音更冷更醇更沙质些吧?
  向茵茵觉得自己内心着实强大,八卦心态抵过了害羞,竟然想接着听下去。
  于是便听了到了女人的哀求声:“畴表哥,你别这样,你轻…些。”
  向茵茵听到了椅子挪动声,脑补了两人的场地和姿势,表示佩服,这个什么畴表哥,应是二夫人的儿子吧?
  “不怕啊,这院子里本就没人,这会子都才吃过,更没有过来的……”
  又是椅子脚碰地的声音……
  向茵茵乱摸一阵,到底寻回了屋子,爬回榻上时,只觉脸上火热,胸口狂跳得痛,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闭眼镇静躺了好一会,才醒来。
  却见丽娘愁眉不展地坐在床边一个四脚小鼓凳上,便扯了笑,问:“你今日怎么了,可是没抢着糖吃?”
  丽娘都要跺脚,说:“才不是,大哥跟我说,家里乱得不像样子了,两个嫂子天天吵架,三哥跟……一个姑娘肚子大了,人家都吵上门来了,说要一百两银子的彩礼。大哥都生病了,可我娘还是要留在这,硬是不肯回去。”
  向茵茵愕然听这家的事,先前心里那一些难堪早丢得影儿都不见了,听了丽娘的话,细细想了想,竟然想到了自己身上来,竟然发现了自己的生机希望来。
  向茵茵对这一天的收获颇为得意。
  忍了一天。第二天早起,打听得王畏没有出门,便将孩子安顿好,托了夏萤照看着,来找他。
  王畏那时也不过整理些后绪的活儿,见了小厮说向奶妈求见,他便停了笔皱了眉来看门口。
  见着门口背口站着的一个纤细娇弱的身影,心里一阵不舒服。
  待见着向茵茵那张脸,又不免没好气来,淡淡问:“有事?”
  向茵茵笑说:“嘿嘿,我瞧着这几天你被府上杂事折腾得头疼,便替您想了些法子,估摸着可以一次帮您解决掉所有麻烦。”
  “不过呢,等我我帮了您,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帮我给你那个林家的什么兄弟带个信过去,就说我实在不愿再回那边府上过活了,求他放过我罢。”
  17 第十六章
  王畏极为轻蔑看了她一眼,淡然没好气说:“不用,我自有法子处理,且,你的事我根本没法子帮忙,别人家的事,我不便插手。”
  向茵茵一股作气的心便无奈地蔫了下去,是啊,自个家里的一点点破事儿,谁还真没法子了不成,左不过是个拉不拉得下脸与舍不舍得些本钱的事儿,且深受其害的是他自己,要清静自已院子的需求和手段,面前这男人肯定比自己强多了。
  “不过,你既然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什么,说来听听。但是,家越兄虽说看起来性子随和,但凡事都自已有主意,旁人一点也左右不了,我只能说,以后若是有难处了,我可以帮你。”
  向茵茵不高兴,撇嘴道:“丽娘说她三哥,与村里姑娘越了位,人家姑娘家里打上门来了,说要送一百两还是五十两的彩礼再风风光光将姑娘娶了才算好,不然就要打断他的腿。”
  其实应当说的是打折他的第三条腿,向茵茵没好意思说。
  王畏点头:“哦。”默了一会道:“不止这一桩吧?”
  向茵茵红了脸,怪不好意思,说:“春华姑娘,像是与令堂弟,私定终身了。而二夫人,似乎与杨家谈得差不多了,怕是要定下来了。”
  好在汉语词汇量丰富,本来一桩极不好开口的事,因着这四个字,竟然说清了,向茵茵都想要长舒口气了。
  王畏听了,面上鄹然寒冷,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戾气爬上他的脸,向茵茵看着极为害怕,觉得自己大概是犯傻了,这人面上不说,到底是青梅竹马,只是被父辈棒打鸳鸯了,说不定他心里怎么个想头呢,嘴上不说,说不定他婶子送了这么个美人儿过来,他心里正乐呵不行呢,自己兜地一声浇一桶凉水上去,他岂会不迁怒于自己?
  向茵茵默默退出来。
  听着身后茶盏摔地上的声音,向茵茵觉得,自己怕是踩人尾巴上了。
  王畏起身合了帐本子,叫人去请自家小舅子到饭厅。
  自已当初那样不愿娶那个妻子,是因为十分稀奇她那一家子人的,家里穷得底朝天了,除了老大有些志气脾气生倔外,一个个都不知死只会活地吃喝玩乐耍赖皮。
  结婚他将那个小屋子里的几个人打听得清清楚楚。
  老大婆一个人带大这许多孩子,想想也是个利害的,最能与人缠打,遇事绝不吃亏的,有时也颇得豁得出去脸皮子。
  老二头脑简单愚钝,做事不太想结果,很会被人哄骗,经常将屋子东西搬挪出去典当了换些小钱儿,说是要去做买卖什么的,而后与人吃喝一顿回来,脸皮也厚,回家被人质问时,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被打骂多次后依旧如故。
  老三性子急躁冲动,也不笨,本性里倒有几分好的,只是很容易被人鼓动。本以为长得懂事会好些,却越来越变本加厉。
  两个儿女一样的温顺软弱不爱说话。
  王畏不喜欢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且他们身上的那些特质,在王家与他们家联姻之后,愈发明显恼人起来。
  他坐在小饭厅边上等着,见着三人进来,笑着起身请三人坐下。
  秦家老大有些拘束,脸上有些过意不去看着他,说:“刚才妹夫你的管家给我们备好了怪马车,我去看了,他又搬了好些布匹银子在上面,我们哪敢要那许多,我叫他赶快搬下来,他只是不肯,要不你去跟他说说吧。”
  老二老三本来就看不惯他们兄长这样不识趣,听了话,只差要站起来了,老二笑嘻嘻说:“妹夫一片心意,值什么,咱们顺道搬回去了,给母亲妹子侄子侄女们做几套过冬的衣服也好。”
  王畏淡淡笑说:“就是这个理,大哥莫嫌弃就是了。”
  秦家老大脸涨得红红的,嘴里要说什么,却到底没说,抬手谢了谢王畏,有些丧气的样子垂下头去。
  王畏看着几人,老大羞惭,老二高兴,老三却还是苦愁个脸。
  他又开口说道:“过不久我便又要出门各地去做买卖,只怕以后便与几位舅舅见面的机会少了,刚才那些东西是给家里老人小孩的,我另有薄礼送给各位舅舅。”
  三人听了,又面色各异。秦老大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妹子不在了,他与自己的关系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只是要给些好处打发他们罢了。
  老二本来知道得了钱物,就在高兴,这会听说还有,更加高兴,昨夜宿醉后的红红眼睛,更加红了。
  老三听了,也是脸色大好,觉得希望在前。
  “我听说,大舅爷家的盛哥儿年纪虽小却极会读书,特意托人在你们那边寻了个有名的学堂,这是我写的荐信,大舅爷带回去后,便叫盛哥儿收拾了过去罢,我已叫友人预付了三年学资与食宿费。”
  对面三人听了,又一阵脸色变化。老二听了颇有些失望,老三倒跟着乐了一乐,看看大哥。秦家大哥面上还是呆怔的,却已有喜悦显在眼里,顿了一下才接过王畏手中的信封,心里很不安地坐回来,不知如何是好。
  “我替大哥谢谢妹夫了。”老二看自己哥哥不上道,忙笑着替他致谢。
  王畏说:“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帮忙理是应当,我也另有一桩事与二哥商量。”
  “哦,什么事妹夫只管说?”老二一向笑脸迎人。
  “这样,我有一些朋友这两年出海走商颇有收获,便常劝我一起出去,便我这边又有些琐事离不开,便去不了,二舅爷是个活泛人,我倒想着正好可以走一趟。不知道二舅爷愿不愿意?”
  秦家老二听了很高兴,心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