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双曲线      更新:2021-10-16 18:45      字数:4836
  他一定对自己做了什么,施了什么样的念力。
  这样的状况,直到乘务员的到来才得到解脱。他不动声色地把酷拉皮卡手中的空杯拿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都已经喝完了,还紧握着不放。”
  看着库洛洛退回到自己的“区域”,把杯子递给了乘务员,酷拉皮卡刚要松口气,却听见他说:“甩开我,你想都不要想!”
  他低着头,眼神空洞,话却低沉了下来,“把我留在身边吧,对你总是有好处的。”
  剩下的时间,少年缄口不言。库洛洛依然故我地笑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不理不睬。他给酷拉皮卡讲起他到过的城市,遇到的事情,还有看过的书。
  他真的很博学,酷拉皮卡也这么认为,只是那在言语中流露出的孩子气,让人不由得怀疑他真实的年龄。
  库洛洛很享受这一刻,可以把自己与酷拉皮卡分享,他不清楚少年是否在听,只是快乐地讲,也真心地期望,有一天,少年愿意把他的一切与自己分享。
  与他的第一吻
  与他的第一吻
  “订婚?”库洛洛震惊地叫出声来。
  诺斯拉有些诧异,但马上回复过来,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已经在报纸上公开了你这个月底和妮翁订婚的消息。”
  “我不记得自己和谁订过婚约!”库洛洛阴冷的目光从诺斯拉惊愕的脸上转向妮翁,而她正满面春风地看过来。
  妮翁恍若没有听出对方的震怒,转头朝酷拉皮卡似笑非笑,“你能回来,我们真的很开心。”她大大的眼睛愉悦地注视,“你说这样的喜事,库洛洛应不应该接受?”
  酷拉皮卡怎会不知妮翁的意思,但想起飞机上库洛洛的话,他觉得还是两边都不得罪,逃离战场比较好,于是笑着说,“喜事没有人不喜欢。”
  他转向一边仍茫然不知所措的诺斯拉,说,“老板,如果没有事情了,我先下去了。”
  没有等待回答,更没有回头看“那人”一眼,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回到久违的房间,竟有种回家的轻松,酷拉皮卡定定地站在那里深呼了口气。
  几天没有回来,房间的地板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打开窗户,开始细致地打扫。
  也不知他答应了没有?
  头脑中闪现的念头,不外乎与此。即使不停顿地忙碌,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他烦躁地打开CD,把音乐开到了最大。
  努力想一些别的事情转移精力。
  旋律出去执行任务了,最近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小杰和奇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雷欧力上医科大学也有一年了吧?
  到如今最辛苦的好像是自己呢。酷拉皮卡抿抿嘴角,带起苦意的眼梢。
  下次执行任务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中,问题又回到同一个。
  他会不会答应留下来,和妮翁在一起?
  酷拉皮卡把扫帚抛到地上,一头扑进被子里。
  被子好软啊……
  什么都不要想了,这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酷拉皮卡心浮气躁地揉着怀里的被子,侧卧在床,恍惚中身后滑过一阵风来。他想起窗户未关,扭过身,床边正坐了个人。
  他缓缓抬起视线,对上了那双漆色的眼睛,黑黑的,透着阴沉。
  酷拉皮卡说,“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笑,故意曲解,“穿窗户进来的。”
  酷拉皮卡拧眉,“你来找我什么事?”
  “吃晚饭的时间,没见到你,所以过来看看。”
  酷拉皮卡抬头看看窗外,月色正浓,“我只是忘记了时间。今天有点累,睡了一会儿。”
  “……”
  没见他说话,酷拉皮卡又看他。月色下,一抹忧伤在那人的眼底绽开,隐约触动了心。“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他的话有些断续,有些颤抖,“你怎么会有事呢?”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恍惚,话也说得不明不白。
  毫无预警地,他搂住了酷拉皮卡,紧紧地。
  酷拉皮卡在这一刹那,惊得不知所措,两只手拼命地抵在库洛洛的胸前,毫无章法地想把他推开。
  库洛洛纹丝不动。
  风儿有些凉,吹得人禁不住颤抖,温暖透过衣物一层层的传递过来,两颗心跳声相向听闻,不知不觉中已经合而为一。
  他的臂腕很长,足以环住酷拉皮卡的身体,他的怀抱很暖,足以融化寒冷的冰岩。
  房间里的空气开始变得温泽,浮动。
  酷拉皮卡的手依然抵在他的胸前,只是——失去了力量。
  酷拉皮卡的头被牢牢地固在他的肩上,耳边的皮肤触上了他的脸。
  难以言表的感觉,他心平气和地说,“你放开我;如果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将给我听。”
  “……伤心事吗?”
  耳边传来笑声,低郁的,压抑的,不可遏制的。酷拉皮卡闭上眼睛,犹如掩耳盗铃,好像这样就可以听不到那令人心揪的笑。
  库洛洛移开了些,双手禁锢着酷拉皮卡的肩,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描绘,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酷拉皮卡忽地睁开双眼,震动地睁大了眼睛。
  唇上的触觉是那么的敏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形状,开始的蜻蜓点水不足以满足那人,他的吻沿绵地掠过唇上的每一处香郁。
  那人的睫毛直接映入眼帘,没想到竟然这么密,被泪水打湿了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轻轻颤动,象极了沾露的薄翼,透着孩子的脆弱和稚气。
  酷拉皮卡愣在那里,不知反抗,直到对方的舌触上他的贝齿。他扬起手,正要甩上去——库洛洛一手抓住了它,说,“怎么,还想打我?!”
  酷拉皮卡恨恨地看着他。
  “这是第三次了!”他的怒气充斥眉宇间,抓着对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你知道吗……”他的话竟然说不完整,前前后后重复着。“你知道吗?”
  把酷拉皮卡的手放在胸膛上,他的眼雾了,红了,“你打在身体上,疼的却是心;心里还在疼,对你却要笑。明明心里很疼,很难受……你不知道吗……这颗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掏出来给你看,酷拉皮卡!”
  一声酷拉皮卡说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像是抽空了全部的力量,少年身形晃动,不知为何,竟很不下心肠。
  库洛洛捧起他的脸庞,与他一起跪坐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栏,落在身上,影子斑驳错致。
  他的头抵着他的头,半晌无语。
  良久,酷拉皮卡说,“其实,妮翁挺好的。”
  库洛洛坐直身体,鼓起腮,生气地眼睛也很灵动,“到现在还气我?!”
  酷拉皮卡试探性地询问,有些心虚地垂下头,“你不打算和她订婚?”
  库洛洛呵呵地笑,一点也不体恤地探头看他的表情,“你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你——吃醋了!”
  酷拉皮卡委屈地扭过脸,嘟起了嘴,眼睛蒙上了水雾,打算在他说下句话时就凝结滑落。
  库洛洛搂住他,身体与身体之间密不透风,轻柔的话拂过他的脸,像是在哄着情人,安抚他的心,“不要哭,不要哭,即使吃醋也不代表你喜欢我啊,所以酷拉皮卡,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什么都没有做。”
  眼泪最终没能忍住的陨落,酷拉皮卡环上了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大声的哭出声音,毫无顾忌的,像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正像Albatross说的那样,他们的路还有很长
  小酷心里的这一关不过,是万万不可的
  新任务之前后
  新任务之前后
  那人安心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脸无害的笑。窗明几净,月光洒了一地的银辉,他的眼睛好像黑珍珠弧线上的一抹匀光,睫毛浓密地勾阑,勾出重重的阴影与夜色混合,魅惑得很。
  酷拉皮卡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库洛洛咧嘴笑,露出齐整的牙齿,“和你一起睡。”
  酷拉皮卡黑了张脸,“不行!”
  他现在后悔极了,几天前一个不留神在那人面前落了泪,结果他就有了理由,美名其曰:不能撇下小孩子一个人没人照看。
  那天晚上库洛洛很自觉的睡沙发,搞得自己反而很不好意思。
  谁想竟然看错了他的狼子野心!!
  第二天醒来时,酷拉皮卡的尖叫声传到了九霄云外,又折了回来。
  库洛洛不知夜里什么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床,而且、而且还未着片缕。他揽着他的腰,他枕着他的胸膛。
  尽管,他胸前的红樱很诱人,尽管他皮肤的润滑现在仍可以回味的出来……也不排除自己当时的确有了那么点绮念,但是真的只是一点点、点点。
  酷拉皮卡挥挥头,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提醒自己,还是眼前的要紧。
  自从那天起,库洛洛每天晚上都往这里跑,还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说是“和酷拉皮卡睡习惯了,改不了了。”
  其实也就睡了一晚而已!
  更加让人不能容忍的是,这家伙完全没有什么节操感,每次来这里必定已经换上了浴袍,而且还是那种松散敞襟的,把他颀长优美的身躯、平滑紧致的胸腹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有什么好卖弄的!酷拉皮卡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偏偏眼睛向那儿飞去。
  其实和男人一起睡也不算什么,考猎人执照的时候,和小杰、雷欧力风餐露宿也很正常。
  只是,只要一想到他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嘴角有意无意扬起的弧度,就有一种羊如虎口的坏感,全身泛起恶寒。
  这两天都是在这样的对峙中度过的,酷拉皮卡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库洛洛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让步。
  不幸的是酷拉皮卡一般熬上两个小时就睡眼惺忪,云里雾里了,然后很干脆地栽倒在了床上,如此就给了库洛洛可趁之机。
  库洛洛也是吃一涧长一智,每次都等酷拉皮卡躺下了再睡,醒之前离开,酷拉皮卡也只能当作不知。
  早上醒来,酷拉皮卡无可奈何地顶着熊猫眼,两眼聚集了太阳一般的光热妄想刺穿那个正在沙发上怡然自得的罪魁祸首,却又不得不感叹:他到底有着怎么的精神力?!
  妮翁给了下一个任务,酷拉皮卡终于可以摆脱目前这种焦灼的困境了,暗暗松了口气。
  妮翁和库洛洛的事情,他并没有问,几次到了口边又吞了下去。
  不关自己的事,我上什么心哪!
  他觉得首要的事,还是完成任务。妮翁讨厌自己,似乎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这件事让他隐隐有些不安。在妮翁的面前,原本欢快的气氛立刻消沉下来,畅所欲言总要变为缄口不语,甚至刻意保持与库洛洛的距离。
  有些事情,心里不愿承认,行动做出来的时候让人又无话可说。
  这是一个平穷的小镇,干燥的气候是沙尘暴时有发生的原因之一。酷拉皮卡坐在人力车上,张望着周围凉薄的建筑和潦倒的人群。楼瓦的角落,凡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似乎都聚集了落泊的人。他们多数看起来很瘦弱,眼睛凹陷了下去,惊恐地望着外来人。战争把这里的人们拖入了无底的深渊,疾病、土匪更是不断困扰着这片土地。
  库洛洛拿着妮翁写的字条,火红眼拥有者的地址:基圩镇努华路241号。他说,“这里已经被战火毁的不成样子,门牌号之类的早就看不出来了。”
  酷拉皮卡睹物伤情,心痛地皱眉。
  即使是路名,也只是估计着在这一片。他们下车付了钱,一群饥饿的孩子马上聚拢了起来,伸出满是泥沙的破磁碗。酷拉皮卡摇头,说,“我们没有吃的。”
  语言不通,那些孩子仍是不依不饶地跟着他们,酷拉皮卡抬头问库洛洛,“你带钱了吧,给他们些钱吧。”
  库洛洛无奈地看着这位老好人,眼睛指向拐角处的藏匿的男子,“这些孩子都是人贩子弄来骗人钱财的,你给了他们,就会来更多的。”他一把拉住冲动的酷拉皮卡,“他们和土匪是一伙的,强出头的话你还怎么找‘东西’?俗话说的好,‘强龙难压低头蛇’。”
  乞讨的孩子越聚越多,酷拉皮卡眼角瞥见一个同样瘦弱的孩子。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簇拥过来,只是淡淡地一扫而过,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
  像是受了心灵的蛊惑,酷拉皮卡拨开人群冲了出去,朝着那个男孩的方向。库洛洛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