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1-09-25 11:12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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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因为太过专注于下棋所以甚少关注围棋和学习以外的事情,但是如今他有了一些余裕可以接收更多别的知识和信息,却没想到这个“没怎么上过学的”女孩子可以懂的这么多,甚至是一些自然科学的理论知识都可以随口说出很多普通大人都不见得会知道的东西。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吃晚饭,塔矢夫妇在家的时候就两家一块吃,不在家的时候亮就去橘家吃,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橘家的人包括天行非常体贴的经常给他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好让他们的感情快速升温。饭后他与天音有时单独在庭院里散步聊天,偶尔也会由他主动去牵一下手或是拥抱亲吻……塔矢做这些的时候非常生涩,但是天音能感到他并不是不情愿的,所以每次都会很温顺的去配合……
  期间两人对父母为他们购置的住宅达成了一致,在设计公司选定了装修风格和企划后开始着手新房的装修施工,二人在期间的磨合机会增多了很多,偶尔会有分歧,但是很快就会和解。
  有一天清晨他猛地在剧烈的心跳和粘腻感中转醒,猛然意识到不知何时,梦中的那个人变成了橘天音。仿佛那柔软的触感还留在指尖,那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身边一般让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想到再过不久这个梦就能实现,他的心中的洞仿佛就像要被填满一样,让他升起期待。
  婚期接近,一切都准备就绪天音的内心却越来越平静。
  到底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翻遍她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没能找到头绪。
  虽然一些迹象显示她应该是喜欢过藤原佐为的,但凭着残缺的记忆,她并不能确定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要嫁给佐为。从客观理智的角度上分析的话,她觉得更多的是因为对佐为的信赖和各种其他客观原因才会让那时的自己产生嫁给他的想法。那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说对她自身来讲,只要是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对象,嫁谁其实都无所谓吗?呵呵,真是狡猾的人呢。
  爱情是什么?该不会只是某些人类才会产生的幻觉吧?为什么我搜遍以往的记忆碎片都没有体验过类似“爱情”的症状呢?还是说我有想要嫁人的想法时因为太软弱到要去依靠别人才能生活下去?
  与亮的相处和亲昵并不令人讨厌,这样就足够了吧……
  一个一个本不应出现在这个时间段的疑问和犹豫从心底浮起,但接下来要怎么做,她早已有答案。她从一开始没反对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重要的并深爱自己的父母失望。
  这也算是一种觉悟,让天音跟塔矢相处时更加有了一种“视死如归”,“任君采撷”的意味在里面。
  塔矢亮的亲昵一直都是克制的,温柔的,也渐渐地让天音相处时放松了下来,于是二人的婚纱照看起来便很自然,俨然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侣亦或是老夫老妻。
  十月的时候有个新闻,参加职业棋士考试的一位非院生的外部棋手以全胜的战绩通过了职业棋士考试。
  即将要当别人丈夫的塔矢亮也不停的努力成长,终于在他18岁生日前夕在互先对局中胜了他的父亲一次。当时天音也在场,第一次看到塔矢行洋在她面前高兴地有些失态的样子。
  12月14日也就是亮生日那天,两家又聚在一起为刚刚获得棋圣挑战权的小亮庆祝。
  第二天亮带着天音去办理了入籍手续。
  婚礼采用的是神前式。因为橘家和塔矢家大多数都是信奉神道教虽然天音的父母是基督教徒,但因为天音本身不信且未受洗,所以对于确定婚礼仪式的种类并上没有发生分歧。
  因为要限制观礼的宾客人数,所以观礼请柬数量有限因为新婚夫妇的直系亲属不算在宾客内所以总共四十多张宾客请柬明显有些不够用。
  当婚礼当天塔矢亮看到宾客当中有高永夏和洪秀英时非常惊讶,当这个惊讶马上就因为看到穿着白无垢的天音的惊艳所覆盖。
  婚礼是在明治神宫举行的,按照正统的神前式婚礼步骤举行,宾客之间想要畅谈只能等到婚宴的时候,所以虽然看到高永夏和洪秀英持着请柬观礼时疑问满腹的塔矢门下棋士们也只能安耐住想要询问的想法,静待婚礼礼毕。
  而所有人看到新娘随着新郎走进视线时屏住了呼吸。男方的宾客很多都是第一次见这位“塔矢天音”,只道家里为他寻了一位温和贤良的大和抚子式的女子塞给木讷的他,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位让人惊艳的美人……配亮太可惜了——亮的几位无良的师兄和进藤光都如此想着,而难得穿一次黑色西装打着白领带的绪方精次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端详着新娘和面色阴沉的高、洪二人。
  直到新郎新娘喝喝三三九度的时候绪方看到高永夏低着头紧咬着牙攥着拳的时候闹钟猛然闪过一道灵光——这个橘天音会不会就是鞠弥?而这个怀疑的想法一出现就觉得虽然气质装扮完全不同,但是越看越觉得像……
  绪方此时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组织婚礼,在他也攥紧拳头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便要拉着新娘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婚礼礼毕了。
  没有人发现在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内殿供奉的神像都纷纷裂开。
  一行人排成两列步行走向附近举行婚宴的酒店。
  待到新娘子穿着花嫁振袖礼服出现致完辞敬完酒后,新郎和新娘径直的走向了长辈席接受祝福。绪方在焦急的同时终于得到了机会先去试探高永夏。
  “高永夏君,好久不见,这次能一起观礼真是让我意外。”
  “绪方桑,好久不见,能见到你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我是亮的师兄,这么多年看着他长大,去观礼理所应当。不知你跟新娘子是什么关系?”
  “我,秀英还有天音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关系很要好。不过她会嫁给一个棋士其实我也很意外啊。”
  “你看,新郎面色一直很平静,一点都看不出结婚该有的喜悦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帮他一把?”
  “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要是告诉他新娘子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鞠弥就是他旁边的那个人,他会有什么表现?”
  高永夏则是脸一抽仿佛看疯子一样看向绪方。
  “你害妄想症了吧,鞠弥长相跟天音差那么多你都会搞混,而且鞠弥现在根本不在日本。在哪……我也不会告诉你,不要再做无谓的试探了。”
  “你!你知道鞠弥在哪?告诉我!”
  “我前一段时间刚见过她呢,还在养病,而且她说过不想见任何其他人,你死心吧。她身边还有她哥哥陪伴,也不劳你操心了。”
  (藤原佐为,若是你看到当年说过要嫁你的悠如今嫁作他人妇表现会不会比这几个人更精彩呢?)
  天行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并不打算参与进去。他的形象和气质与“望月八月”差了太多,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来了。
  因为当初天音坚持要单独搬出去住,所以双方的父母一起出钱给他们在日本棋院会馆附近买了一套还算宽敞的住宅,徒步走到棋院只需要十几分钟,这一点让亮非常的满意。二人的行李早已搬到了新家,他们在婚前一周其实就开始住在了这个新家里,但因为各自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天音为了避免尴尬一直都是不吭声的直接睡客房的。亮虽然有些想法,但是他也不想强迫天音,耐心的等待着婚礼。
  如今婚礼结束,与亲属们从下午聊到晚上,到家后二人都有些紧张。
  “那,那个,亮君,我先去冲个澡,用一下楼下的浴室。”
  “呃……嗯,我知道了,我去用楼上的浴室。”
  二人都有些脸红的落荒而逃了。
  他们都不可能永远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亮洗完后穿着浴袍一直在楼下的客厅坐着,等待天音从浴室里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浴室内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没过几秒浴室门打开唤回了神游的亮。
  他第一次看到她刚洗完澡的样子。一身跟他身上一样的浴袍,蓝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尚未干透却有些蓬松,本有些放松的表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怔愣,仿佛在询问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发呆一般。
  之前的一周,二人基本都是互不干扰的生活着,亮到了晚上会下网络围棋或者一人端坐在棋盘前打谱;天音则是坐在客厅的一角看书或弹钢琴或回到自己的房间“玩电脑”。而此时亮专门等在客厅什么都没干这件事情本身就够天音面红耳赤了。
  “抱……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没关系,我只是想跟你说……今天就不要再睡客房了,回我们的房间睡。”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写的好乱……
  本来打算把这堆内容写成两章,不过为了减少拖拉感缩成了一章,其下场就是觉得好乱好平淡。
  下章洞房花烛夜,咱是拉登关窗帘呢还是煮点螃蟹呢……
  打滚求评~~~!
  ☆、番外:后来的悠
  天气阴沉的夏日午后,天边偶有雷光闪动。
  室内有位穿着素朴,美丽却有些枯瘦的女子对着精致的庭院端坐,手中握着一卷书。庭院内蝉鸣声不绝于耳。
  “梓静殿下,贺茂明大人求见。”有个小沙弥在不远处轻声通报了一下,试图唤来女子的注意。
  女子沉静的目光些微闪动,涣散的瞳孔缓慢聚焦,总算是对外界产生了些许反应。
  她抬起头轻声的对他说:“知道了,请告诉明大人我马上就过去。”
  声音小的快被蝉鸣声盖过,但好在这个小沙弥习惯了她这种音量早已竖着耳朵聆听指示,听清后对她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悠仁在仁和寺出家修行通过门主考核后,她的师父为她取了“梓静”这个号。这个号发音与“死生”完全相同,他师父也看出她对红尘已无所恋,希望能用名字的言灵帮她获得重生。
  自此她便不准别人称呼她的讳,只准称呼她的号,以此来让自己彻底忘却前尘往事。
  仁和寺是皇家寺院,总会有皇室成员在此出家,门主亦为皇族长辈。因此皇族在此出家可以享受很多便利和特殊待遇,例如随侍可以一直在旁侍候,生活方面也可以不用自己动手;衣着随意,亦可穿宫廷服饰在寺内走动;随时可以差遣牛马车代步出门;若是尚有政务缠身,还可以在寺内处理工作之类。但是这些优待梓静从来都没有去享受过。她穿着朴素便于劳动的衣服,把头发松松的扎成一个马尾,自己的院落全部都由自己整理打扫,外出不管多远都是徒步行走,所领受食物亦跟寺内的普通僧侣们没有两样。
  若不是她独自居住在一个大院落内,大多数人会误认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年后她的过去已经没什么人会想起或提及,由于过于低调,宫里曾经认识她的人也快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近几年才崭露头角的天才阴阳师贺茂明在阴阳术和天文观测占卜方面有疑问请教阴阳寮的首席也就是安倍晴明时,倚老卖老有些犯懒的晴明把她这个“天才徒弟”介绍给了他。于是在她为数不多的访客当中贺茂明成了最常出现的人之一。
  “梓静大人,好久不见。这次来是想求助一下关于……”
  (哎……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知道何为含蓄何为婉转,上来就直入主题……该说不愧是尚未元服的十六岁少年吗?)梓静有些无奈。
  “梓静大人,您有在听吗?”发觉对方在走神,贺茂明的语气和神情变得有些不快。
  “明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希望在下协助您除去大内里出现的邪物是吗?”
  “是的。”知道对方有在听,并没有走神后贺茂明面色缓和了一些。
  “不过,在下这等卑贱的身份并不适合出现在那里,阴阳寮中应该也有擅长此道的高手。恕在下无能为力。”
  “通行方面由我安排,所以不用担心。其他人要是能帮得上忙的话我辈就不用跑到这里来特意烦请您来帮忙了。”
  “若是这件事非常棘手的话请晴明师父来帮忙吧。大内里并不是贫尼这等人能踏足的地域。”梓静正坐着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表示歉意再度拒绝了他的请求。
  “晴明大人最近身体不适,正卧病在家。大内里的邪物已经造成了很多灾害,正如刚才所说连天皇陛下在有结界和宝物护体的情况下都受到了影响……”贺茂明发现梓静直到刚才还面色坚决的拒绝他的表情,在听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