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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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约束 更新:2021-09-25 11:12 字数:5065
薄晋洲选了家苏扬比较喜欢的店,见彭璐没什么意见,也没问问许笑笑,直接抱着小薄荷走了进去。
彭璐拽了拽苏扬的衣角,向她使了个眼色,却见苏扬耸了耸肩,一副她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样子。
凭心而论,许笑笑完全就是薄晋洲会喜欢的样子,开朗、活泼、长得白白净净。可明明是跟苏扬完全相同的类型,彭璐却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一顿饭的时间,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只有小薄荷在薄晋洲怀里待得安稳,时不时地抿一口薄晋洲盛在勺里的汤,开心地直跳。
苏扬吃饭快,放下筷子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还在吃,她捏了捏彭璐的手,“你们先吃,我去取衣服,马上回来。”
彭璐冲她点了点头,说了句“也行”,冲苏扬摆了摆手。
独自出了餐厅,苏扬直接右拐,顺着电梯下了一层。
她寄存衣服的店离吃放的地方有些远,一路走去,她只顾着往前走,蓦地一侧头,突然看到反光的镜面里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亦步亦趋。
恐惧感袭来,苏扬僵在原地,直到那个人跟了上来,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苏扬,好久不见。”
她定了定神,“你跟踪我?”
却见那人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耸了耸肩,“跟踪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可是跟踪我不是你的工作。”苏扬侧了侧身,准备从他身边绕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几乎是拖着,把她拽到拐角处没人注意的夹缝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扬咬了咬牙,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这半年你不是挺乖的吗?怎么又跟令均接触起来了?这还不够,你不是跟你老公离婚了吗?怎么又在一起吃饭了?”
苏扬觉得像是有一盆冰水浇在了她的头上,漫长的半年里,她以为那个人不会再对她有所戒备,却没想到,没有人找她,是因为她一直深居简出。
“我是我老公离婚了,可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完全避开跟他的接触?”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轻哼一声,“我要保证的,是令均的绝对忠诚和秘密的绝对保守,至于你,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果因为你对令均产生了任何的影响,谁都没办法保你第二次。”
“杀了她,一了百了。”那个人冰冷的话回荡在苏扬的耳边,她甚至还记得他说出这话时自己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的感觉,那是一种自己的生死被别人攥在手心里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苏扬的下唇已经被咬得发白,她横了横心,“既然你一直在监视我,应该知道,薄晋洲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在我和他的身上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说过,令均的事情,我死也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你说过?”他冷笑一声,“你还说过,不会离开堃市。”
“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我离不离开堃市又有什么分别。”苏扬瞪着她的双眸变得通红,她眼看着他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似笑非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退无可退,只能侧开头,任凭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上。汗毛全部立起来的冰冷感再度袭来,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半晌,那人松了她的手腕,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我说过,我要保证的,是令均的绝对忠诚和秘密的绝对保守。出了任何的差错,后果你知道的。”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苏扬双腿发软,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第49章 (49)
回到餐厅;意外的;饭桌上只有薄晋洲和小薄荷两个人。
苏扬把取回来的衣服往沙发的角落一推;“她们人呢?”
薄晋洲抬头看了她一眼,“彭璐去洗手间了;许笑笑被刑警队的人叫走了。”
苏扬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完全抽离出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薄晋洲双眉微蹙,他迅速地起身;在苏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覆在了她的额间。“怎么这么凉?”他干脆站起身来,审视一般地看着她。
“都半年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也过得很好吗?为什么你……”
苏扬话说到一半;被薄晋洲自嘲般的轻笑声打断;“我本来也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我远远地守着你,只要你和小荷好,什么都无所谓。可是昨天你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让我突然觉得,其实你根本就做不到放下我。退一万步,哪怕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了,我不就更没有必要瞻前顾后了不是吗?当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怀里咿咿呀呀的小薄荷,“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动吗?”苏扬冷笑一声,“说得多好听啊,可你还不是跟许笑笑眉来眼去的,顾过我这个前妻的颜面吗?”她冷下心肠,不给薄晋洲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虚伪,那么……恶心。”
薄晋洲张了张嘴,僵在原地。
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小薄荷“嗷呜”了一声,很识时务地伸手要求苏扬抱。
彭璐也回到了饭桌上,见情况不对,她抬手招来服务员。
漫漫时光中,会不会有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以一种坚定的姿态站在自己的身边?
出租车上,小薄荷坐在苏扬的膝盖上,时不时地伸手抓抓她的头发,可不管她使出什么样的招数,苏扬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她不是不知道薄晋洲近些日子以来把许笑笑带在身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是薄晋洲啊,连她都能发现许笑笑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她还是把最刻薄的话用在了他的身上,那个她即使离开了,却依然深爱着的人。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阴冷的话语回响在她的耳边,她突然抓住彭璐的手,痛苦地将小薄荷紧紧地捂在胸前。
“到底怎么了?”彭璐双眉紧蹙,眼看着小薄荷就要哭出声来,急忙把她从苏扬的怀中抱了出来。
苏扬的头已经埋在了膝盖上,她怕冷似的紧紧环住自己的双腿。
彭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恍然发觉,她的汗水已经将发丝浸透。
“苏扬你看着我。”她拽着苏扬死命地想让她直起身来,一天下来心情起起伏伏,苏扬本就已经没了力气,被她一拽,狠狠地摔在了车门上。
“哎哟轻着点儿!”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看到她们的动作,出声劝阻。
彭璐理都没理,眼睛瞪着苏扬,“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苏扬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到彭璐脸上,对视半晌,她的目光渐渐变成央求,“我求求你了,别逼我了好不好?我不能告诉你,我……”
说着,她的眼泪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那个黑夜,冰冷的刀子抵着她的咽喉,她浑身颤抖,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尖利的刀口就会将她刺破。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令均极力地劝阻,她还有没有命活到今天。
泪水越流越多,苏扬突然惨笑起来。
就在刚刚,那种濒死的感觉再度袭来,甚至比前一次还要强烈。
因为这次,令均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因为这次,被危及到的,还有她心尖上那个叫薄晋洲的人。
手机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出租车内压抑的气氛。
苏扬抹了抹眼泪,接起电话。
“喂。”令均的声音隔着手机传了过来,停了片刻,他又出声:“喂?”
苏扬稳了稳情绪,“喂。”
即便如此,她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几乎是立刻,电话那头的令均就从沙发靠背上直起身体。“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苏扬这么说着,眼泪却又流了出来。
须臾,令均开口,“上次不是说彭璐来了吗?她在你旁边吗?”
苏扬本就不想再跟令均说下去,她直接把电话递给彭璐,接过小薄荷,扭头看向窗外。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跟薄晋洲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变成这样了。”
“嗯,行,我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你过来吧。”
彭璐挂断电话,眼眸被屏幕上薄晋洲搂着苏扬抱着小薄荷的照片吸引,她对着手机屏幕婆娑一番,轻叹一口气,把手机递给了苏扬。
“哎,我看薄晋洲对那个女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要是因为这个的话,你真的没必要这么难过。”彭璐试探着说了这么一句,看苏扬还是没什么反应,比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彻底噤声。
司机师傅不住地从后视镜偷瞥苏扬,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像是老公有了外遇,轻叹一口气,他感叹道:“现在这个年头,十个男人八个出轨,你们孩子还那么小,做一切决定可都要慎重啊!”
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苏扬像是没听见一样眸光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半晌,彭璐挤出一个笑容,“师傅您误会了,不过还是谢谢您啊!”
电梯停在六层,“嘀”的一声,门开了。
苏扬左手拎着一个大袋子,右手抱着小薄荷,刚一进门,就见孙阿姨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把小薄荷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买了那么多东西呢?”她探头看了看袋子里满满的婴儿用品,推了推老花镜,“看妈妈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高不高兴?”
“她可高兴了!”彭璐一进门就把袋子搁在了地上,捶了捶腰,“可真是老了,拎这么点儿东西就受不了了。”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歉疚地看向孙阿姨。
却见她似没听到一般,伸手抹了抹小薄荷的嘴,“小家伙在外面是吃东西了吧?”
说到这个,苏扬微微垂了垂眸。
孙阿姨这才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递给彭璐一个询问的眼神。
彭璐撇了撇嘴,用嘴型比划了个“薄晋洲”,又伸手在脸上画了两道波浪线。
孙阿姨心领神会地轻咳一声,“苏扬啊,我有熬的雪梨银耳汤,秋天干燥,容易上火,你跟彭小姐快去洗洗手,两个人都喝一碗。”
彭璐拽着苏扬走向厕所,身后的孙阿姨看着苏扬瘦弱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苏扬和彭璐洗了个手的功夫,沙发上就多了个两个人都熟悉无比的人。
令均身上穿着黑色的套头毛衫,冲俩人歪了歪头,算是打招呼了。
苏扬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去洗个手喝汤。”甩了这么一句话给令均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令均对她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冲着向他歉疚微笑的孙阿姨挥了挥手,“没事儿,我不跟她一般见识。”说着,也拐进了卫生间。
在外面待得时间太长,一回家,小薄荷就睡了过去。
孙阿姨忙着给小薄荷套棉衣服,也进了卧室。没一会儿的功夫,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老友。
彭璐手里端着雪梨银耳汤,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靠,惬意地叹了一口气,“上次咱们三个这么待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她像是在算时间,却又记不清楚。
“两年前吧。”久未出声的苏扬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话刚出口,令均攸地勾了勾唇角。
“可不是,都两年了,时间过得多快。”他拽起手边的抱枕扔向彭璐,“喂,小彭子,还没问过你,被拐卖的那段经历怎么样啊?”
彭璐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这不也活着回来了吗。”
“净瞎说。”苏扬往沙发椅背上靠了靠,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提及往事,三个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令均就眉飞色舞地把自己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向两个人好好吹嘘了一番。
纵然如此,他消失的那一年,他再次出现时躲躲藏藏的样子,甚至是他跟于正则待在一起时嘻嘻哈哈的做派,无一不提醒着苏扬,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记忆中那个目光坚毅,为保她一命不惜以命相抵的人,即便没有消失,可也被他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凭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被他们三个人摊上了,苏扬抽了抽鼻子,撅着嘴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醉一场。”
把所有的举步维艰都抛在脑后,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吗?
听到她的话,令均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屁孩儿,真以为酒能解忧吗?那都是古代的那些醉鬼编出来骗骗寻常老百姓的。”
苏扬撇了撇嘴,大口大口地将自己碗里的汤喝光,抹了抹嘴,“其实,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