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1-02-17 12:17      字数:4967
  宫青素,也就是宫青竹,依着韩朔的意思靠入他怀里,“这个名字,我记得,你取的。”宫青竹对于自己叫什么不在意,所以当初这个名字还是韩朔帮她取的。
  韩朔抱着宫青竹,笑得十分满足。“没关系,反正以后都喊你夫人就是了。”
  “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自从答应了嫁给韩朔之后,宫青竹就一直照着韩朔希望的称呼喊他。
  韩朔将宫青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她墨色的长发披散开来,清澈的眼眸凝视着韩朔。
  韩朔一笑,垂下头缓缓靠近宫青竹,两人鼻尖贴近,“夫人,每次听你唤我夫君,我都特别开心。”
  这点宫青竹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第一次这么喊他的时候,他高兴的立马抱住自己,紧得差点以为他要勒死自己。如果不是他松手及时,她不敢保证自己袖中的霓裳会不会直接招呼上去。
  她不明白,像韩朔这样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称呼而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原先,她以为韩朔跟她是一类人。现在她却觉得,看不透他。
  “夫人,你又走神了。”其实宫青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未变过,但已经关注了她近六年的韩朔,却能够轻易的看出,自己的娘子又想别的事情去了。
  宫青竹收回思绪,仔细看着眼前的男子。还有一点她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自己有点小动作他都能发现。
  韩朔看出了宫青竹眼中的疑惑,“夫人,那是因为为夫眼中只有你。”
  他低下头,随手将床账放下。
  宫青竹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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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带我去祭拜一下爹娘吧。”一进门,宫青蓝便道。
  “娘子莫急,舟车劳顿,晚饭之后再拜不迟。”萧逸寥寥几句,独自走在前面。
  这一路上,萧逸虽然还像往常那样,时不时的会开玩笑,但她感受得到,那是为了冲淡自己的丧父之痛。所以她很配合的笑着。一路上,马车内的气氛很愉快,虽说也许不是本意,可双方都努力的掩饰着。死者已矣,若不珍惜眼前,还能做什么呢。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廊柱,她也缓步而入,随着他的方向去了。
  “娘子随我来。”
  夜色渐暗,萧逸身着素衣来接宫青蓝。
  宫青蓝也早就换好衣裳,等着萧逸了。
  萧逸伸手递上一件连帽斗篷,“天凉,带上吧。”
  “嗯。”宫青蓝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在祠堂拜祭爹娘牌位?这疑惑她未问出口,一切等萧逸安排。
  萧逸看着宫青蓝的神情,笑了笑。拉起她往正门去。
  二人上了马车。
  约莫两刻钟,马车缓缓停下。
  “王爷,到了。”
  萧逸下车,转身扶宫青蓝下车后,两人一起向园内走去。
  宫青蓝看了一眼立在道旁的石碑,隐约可见‘南陵’二字。莫非是萧家祖坟?
  几个小厮掌着灯,在前面带路。迂回的走过几个路口,来到这个青石砌的碑前。
  宫青蓝注视着石碑,竟是萧王爷与萧王妃的合葬墓。
  “王爷,萧王爷和王妃去的急,老奴操办不周,只立了这简单的石碑。改日老奴再找人雕琢装饰。”俞管家面有愧色。
  “不必了,若是二老尚在,恐怕也不愿如此铺张。”萧逸看了一眼石碑。“已经很好了,二老地下有知,会满意的。”
  萧逸接过小厮递上的香,燃上。
  “俞伯,以后还是唤我‘少爷’。”他回头看向俞管家。
  “是,少爷。”
  他跪在蒲团上,双手持香,恭敬地三拜。随后将那香递于边上的小厮。
  萧逸起身,打算帮宫青蓝燃香。
  “不,夫君,我自己来。”宫青蓝看一眼萧逸,接过那香。
  萧逸勾了勾嘴角,立在碑旁。
  “父母大人在上,望父母大人保佑萧府上下平安……”说罢,宫青蓝叩首。
  萧逸注视着那石碑,他的视线一直停在‘梁月瑶’几个字上。母亲大人始终都不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当年她刚出世的小儿子,已经被她这个夫君,也就是自己这个名‘萧政’的爹杀死了。这个秘密被爹带入了这片森冷的泥土,不会再有人知道。母亲也不会因此痛苦。他明白,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无法想象,若是母亲知道真相,会对自己是何态度。对父亲是何种态度。
  宫青蓝早已上完香,见萧逸迟迟未动,她也不做声的立在他身后。
  那轮缺月挂上天幕,把周围的景色映得更是一片冰冷。
  寒风刺骨,宫青蓝扯了扯斗篷。
  她接过管家手中的连帽斗篷。走上前,轻柔的将那斗篷披在他肩上。伸手缓缓抽出被掩住的乌发,手感顺滑,却透着丝丝凉意。
  “娘子,走吧。”
  “嗯。”宫青蓝转头对俞管家道:“俞伯,回府吧。”
  “不,先不回府。”
  宫青蓝有些疑惑。
  “娘子累么?”
  “我不累,我怕夫君站久了受风寒。”
  “好。”萧逸牵起宫青蓝,显得有些愉快。
  萧逸的笑,永远像是没有心机的孩子,让人不得不相信。
  “俞伯,老地方。”
  随着萧逸这一句,马车开动,向萧逸口中的‘老地方’行着。
  宫青蓝有些意外,要是往常,萧逸肯定已经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早早回府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柔若,可今日他却连这一步也省了。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不得不看的秘密?宫青蓝不由得好奇。
  “少爷。”俞管家示意到地方了。
  萧逸轻快的下车,宫青蓝随后跟上。
  看着眼前的景物,宫青蓝略微有些失望,确实与她想象的‘秘密地点’有些不同,因为它太平常了,更像是街巷边随处可见的荷塘。
  读出了宫青蓝的想法,萧逸引着她向湖的对岸走去。宫青蓝打量着眼前的湖,它很小,硬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湖中的小桥了。湖面上烟雾缭绕,那桥不似实景。
  “娘子,来。”萧逸拽起她。这才拉回了宫青蓝的注意力。
  刚向前行了两步,萧逸就停下,“娘子别动。”
  萧逸这一句,倒是把宫青蓝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忙止步。
  看着宫青蓝,萧逸轻笑出声。
  “夫君你又笑我。”
  “不敢不敢。”萧逸一脸无辜,依旧勾着唇角。
  “好了,闭上眼睛。”
  宫青蓝未多问,配合的闭上了。
  “嗯,可以睁开了。”萧逸扣住宫青蓝的肩膀道。
  宫青蓝睁开眼睛,还是那个湖面,有何不同?再定睛一看,似乎少了点什么。对了,湖上的桥呢?!
  宫青蓝瞪大眼睛,刚想上前一步,却被萧逸止住。
  “诶?娘子,只许站在这里看,不许动。”
  “怎么?莫非这站的位置还有蹊跷?”话一出口,宫青蓝愣住了。她突然忆起自己幼时看的一个故事,里面似乎就有这么一座桥,每个月的几天里,它都会消失掉,相传是被天神借去铺路了。现在想来,这故事确实可笑的很。不过她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色倒是真的。
  “如何。”萧逸淡淡吐出一句。
  宫青蓝头次切身感受到,并非‘眼见为实’。如同自己看萧逸,亦或是萧逸眼中的自己。
  “很美。”良久,宫青蓝道出一句。
  “过了今夜,就要等下月初八才能见了。”
  回头看,萧逸已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注视着那如镜的湖面。
  宫青蓝也走过去,要在他边上坐下。
  萧逸突然想起什么,抬手示意宫青蓝等等,偏头道:“长安,取两个软垫来。”
  待宫青蓝坐下,两人就这么面对着云烟雾缭的湖面,没有言语。
  “娘子。”
  “嗯?”
  “看着我。”
  这让宫青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顺从的转过身,注视着他。后者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只认真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却笑起来。
  “夫君还笑得出来。”宫青蓝不带语气,问出这么一句。
  “只是想看看娘子的心里,有没有为夫。”说着,萧逸将双手搭过她的肩,在后颈交叠,头抵着她的肩窝。
  宫青蓝平静的问出一句,“夫君看出了什么。”
  “娘子的眸子,美极了。”萧逸声音很低。
  话一出口,便被桐树的曳摆声湮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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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宫青蓝端着姜汤,推开书房的门。
  “这么晚,娘子还没歇息。”萧逸将先前看得书合上,放进旁边的屉子里。
  “喏。”宫青蓝将托盘放在桌上。
  “这些琐事,让丫头们来就好了。真是劳烦娘子了。”嗅出是姜汤,萧逸来了兴趣。
  “莫不是娘子亲手熬的?”
  “不,是夏桑熬好了的,我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给夫君送一碗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我是怕我的厨艺夫君不喜欢。”
  “为夫不是说过么。只要是娘子做的,我都喜欢。”他看向宫青蓝,眼里带着一抹异色。
  宫青蓝面上挂着笑,目不斜视的从釉彩煲中一勺一勺盛着姜汤。一时间,屋内香气四溢。
  “夫君趁热喝吧。”宫青蓝递过那碗。
  萧逸眯了眯桃花眼,便将那碗姜汤一饮而尽。
  “累了一天了,娘子先歇着吧,为夫稍后就睡。”
  “好。”对于萧逸的事,她从不多问。她明白,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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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长陌递给楚潇潇一个纸包,楚潇潇接过,突然愣住。这香气……莫不是……
  她快速拆开纸包,山楂白莲酥!
  “长陌哥?”她惊诧的看向夏长陌。
  “城南开了一家糕饼店,就挂着苷枝会上街角那家店的牌子呢,你尝尝看,是一家么?”
  印象中,她甚至觉得夏长陌是第一次主动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她心里暖暖的,努力眨了眨眼睛,迫不及待的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嗯!就是这个!!”楚潇潇含混不清的道。
  得到楚潇潇的肯定,他带上漫不经心的笑。记忆中,至从试武大会出事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没想到这一包酥饼就能有这样的效果。也许越是伤痛的时候,人就越容易满足。
  “长陌哥,你吃么?”楚潇潇试探性的问。小时候只有自己偏好这个口味,家里的其他孩子都不喜欢,所以她也不确定夏长陌是不是喜欢这个。
  夏长陌拿起一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看着夏长陌,楚潇潇有些惊讶,竟有人跟自己一样受得了这酸味。能跟长陌哥一起吃这美味,她说不出的满足,今晚她想忘掉一切烦恼,只是美美的吃一顿都好。
  昆虫的鸣叫渐渐稀了,池塘里的莲蓬垂着头,饱满的摇摇欲坠。
  “长陌哥,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被罚抄诗文么?”
  “记得,你帮我抄的。”夏长陌回的不紧不慢。
  “呵,没想到你还记着呢。”楚潇潇突然有些自豪,想不到这么一个凡事洒脱的名门之后还会记得这些陈年琐事。
  “以为你对我特别优待,抄了那文章。”夏长陌伸手再拿一块递给楚潇潇。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以前也遇到过这般献殷勤的女子。但那时刚到宫家,看你那么积极地代我罚抄,以为又是一个对我一见钟情的女子。”
  “噗!”楚潇潇一个没忍住。
  夏长陌递上茶杯。
  “咳咳……咳……”楚潇潇猛咽两口茶。没料到夏长陌竟然也会说笑!
  “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跟小孩子似的。”
  “喂!是你说笑话害我的!”
  “我后来才注意到,是因为你成绩优异,所以才自愿帮别人抄写,无论是谁。”
  “那是,我是第一嘛。”楚潇潇重拾当年那份骄傲。
  “所以,那时我一直想知道,并没有人和你争第一,为何还要如此用功。”
  “那是因为……”楚潇潇正想补充,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也许因为是宫家的外姓小姐,所以凡事都想争第一,凡事都努力成为第一,这些无非是想得到更多关注。确实她成功了,这些成功,让她能一直保有着那份属于楚潇潇的骄傲。
  “莫非是本小姐让你决心改邪归正?”楚潇潇记得夏长陌刚来宫家的时候,对凡事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后来却无端端的表现好了一段时间。
  “那是觉得你很有趣。”夏长陌淡淡说出。
  楚潇潇瞥了一眼夏长陌。
  “所以……那次罚抄之后的酥饼是你送的?”不知联想到什么,楚潇潇这么没原由的窜出一句。
  夏长陌但笑不语。
  从小,在楚潇潇心里,夏长陌一直是个孤傲的少爷。有时候她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很像,都有着怕被伤害,而摆出的骄傲。她曾想要接近他了解他,但在那之前就已经被自己的傲气说服了。今天一下子听到夏长陌说了这么多话,楚潇潇说不出的开心,仿佛多年来,她终于离他近了些。
  “夏少爷,夏少爷!”
  “什么事?”楚潇潇原本不错的心情,突然被这慌急的叫声给打落。现在的她,特别怕听到这样的声音。
  夏长陌一手搭在楚潇潇肩上,示意她不要慌。
  “夏少爷!加急信件,是从边境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