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节
作者:交通工具类:沧海一叶舟      更新:2021-08-28 17:14      字数:5010
  就和这天气一样。
  已经七月了啊,庄书晴倒着手指头算了算,止顾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了,应该……好了吧?
  “我就说庄小姐不会叛国,之前和我打赌的人呢,赌约该兑现了吧。”
  “呸,谁和你赌了。我们不都是赌庄小姐不可能叛国吗?”
  “你还别说,我听说之前还有人做了庄。赌庄小姐是不是叛国,赔率是一比零点五。结果大家都投庄小姐未叛国,做庄的人后来干脆跑了,据说现在都还在找人。”
  “晦气,别提了,老子就扔了一两银子进去,人还未找着,本钱都扔水里了。”
  “你才一两,我表兄压了十两进去,也在找人。”
  “……”庄书晴靠在马车内壁上听着,脸上是她不自知的笑意。
  掀起窗帘一角看了看外头,不知是不是感觉出了错,她总觉得今天马车走得格外慢。
  “三子,将那人找出来。”
  “是,小姐放心。”三子看向向左,两人都笑了,这不是他们刻意安排的,不过恰好赶上了,当然能让小姐听到她现在有多得民心,之前几天她虽然不说,可她以为自己不被信任,确实是伤心了的。
  夏热三伏,而中伏又是三伏里最热的。
  这一年尤其热得厉害。
  京都的重建还在继续,到得七月底进入中伏后,中暑的人直线上升,医馆人满为患。
  庄书晴命太医院每天定点发放解暑汤药作用也有限,京都出现大范围的热感,出去走一圈,好像谁都在咳嗽,并且因为天气热火气大,打架斗殴时有发生,治安明显比不得之前。
  最后没办法,庄书晴索性做了个硬性规定,中午的午时和未时两个时辰不得出工,宵禁延后,做工至亥时收工。
  夏天天黑得迟,亥时也就刚刚天黑不久。
  这样一来情况才缓解了。
  现在事情不那么多,庄书晴也开始正式给太医院的御医授课,毫无疑问,本就是外科大夫的刘居安学得最快。
  她现在唯二挂心的就是前线军情,以及止顾的问题是不是解决了。
  军情还能时不时收到奏报,知道现在情况胶着了,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可止顾那里,却是自离开后就没有半点消息。
  她无法不担心,有时候处理事情时突然就会出神想到这事上面去,心就再也静不下来。
  “小姐,您都没吃几口,再吃一点。”宝珠和南珠急得不行,小姐这都成纸片人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勉强又吃了一个点心,最后一口下去就直犯恶心,险些没忍住将吃的那点东西又全吐了。
  苦夏苦夏,还真是苦。
  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抱着一碗用冰冰过的绿豆沙,庄书晴小口小口的喝着,努力让肚子里多点东西。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庄书晴正要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身影静止在门口。
  “啪!”
  庄书晴看着那个影子丢开碗飞奔出去,直直撞进门口那人的怀里,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庄书晴想,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ps:我知道有读者会觉得,明明庄书晴上辈子也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就能管得了国家大事呢?这个问题我在最开始写这一段的时候就有想过。
  这一段剧情里,不管是地动也好,还是其他,庄书晴用的都是现代的方法,她就是将所有的人力物力都调动起来,稳住局面,只要官员各司其职,不乱了阵脚,有些事不用她去做,他们就能做得很好。
  就像文里我写到过的一段,庄书晴其实是将这个国家当成了一个公司在管,她上辈子好歹也活了三十年,没有坐到高位过,可她的出身决定了她不能是个单纯得什么都不懂的人,她是半工半读的读完大学的,她还在当大夫的时候就背了个大黑锅,以至于连行医都不行,一个人经历过这些,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了解更多的东西。
  我写她监国,是将自己代入进去想过的,我觉得剧情安排得不过分。
  她做得好,是因为她找对了方法,而不是全部遵从古代的方法来,如果一开始她没能稳住官员,肯定不会有后面的效果,人的自私在生死面前会表现得格外淋漓尽致,这是她做得最对的一步。
  另外,白公子终于回来了。
  ☆、198章 归来(2)
  两人都不是情绪特别外放的人,可这一刻,这个拥抱大概是期待了太久,两人在门口抱了很久很久才分开。
  不管是闻讯赶来的温德还是太子都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
  白瞻一把将人抱起来往里走,坐下时也没将人放开,直接放到腿上抱着。
  书晴瘦了很多,脸颊都凹进去了,他心疼,却没有明知故问怎么瘦了这么多,要不是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她不会以女子之身担下这些事。
  她不姓周,她也还没有过门,只因他。
  这样的书晴,他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却被那几个跳梁小丑那般伤害,之前是他太仁慈了。
  一进入中原,他的消息灵通了立刻就知道庄泽良在敌国封爵的消息,哪怕当时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也忍了下来,直奔前线。
  真以为在敌国就安全了?一人敌千军万马是夸张,可从一个地方掳走几个人却费不了多大力气。
  “还没吃饭吧,南珠宝珠,去准备吃的。”
  “是。”
  白瞻抱着她不撒手。
  庄书晴抓住环在她腹部的手号了下脉,带着旺盛生命力的脉象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突破容易吗?”庄书晴不看他,实际上,分开几个月后的相见,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她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可沉默的氛围更让她有些羞意,便起了个安全的话题。
  白瞻将头抵在她肩膀上,这个姿势做这个动作刚刚好,“不难,就是找到那个部落费了点力气。”
  “付出什么代价了?”
  看,这就是他选择的人,从来都知道世上不会有白享的好处。“那边缺茶砖,铁,瓷器。”
  监国这几个月。庄书晴眼界思路已不可同日而语,她不会以为止顾会一次性将东西给他们,怕是会发展为交易,止顾这么厉害,和他同学一门功法的人自然不可能全是庸才。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领导者的。不用刻意去布局。他们就能不动声色的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
  要是止顾有野心,中原三国鼎立的局势一定会打破,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
  可惜,止顾在这方面从来没有野心。
  白瞻用膳都是抱着人进行的,自己吃一口就喂她一口,苦夏的症状好像全部消失了,庄书晴每一口都吃得很香。
  饭后,白瞻还是不放人,执意抱着。
  温德在门外显眼处走了几个来回提醒两人他的存在了。白瞻看不到他,庄书晴却不能将他当不存在。
  温德会过来,自是皇上的意思,做为一个父亲,关心儿子也是应当,她也希望止顾能一直都得到这份关心。
  “你先去给皇上请安。”
  “不急。”
  “你去皇上那里走一趟。我把这几份折子看了。等你那边完事我们就回去。”
  白瞻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你歇一会,几份折子不看周国也亡不了。”
  “一回来就说这话。”庄书晴眼里脸上全是柔软笑意,眉眼间积累下来的疲累好像全因为白瞻的归来而散去了,“快去吧,皇上一直都很担心你。”
  白瞻看了她一会,连续多天日夜赶路而绷紧的身心因为眼前这张笑脸而觉得无比值得,他那般迫不及待的想回来她身边,在她扑过来的那一刻,他就确定了她对他的思念也不比他少。
  回来了,真好。
  摸摸她的脸,白瞻起身离开。
  庄书晴瞪着他的背影摸向自己的脸,她这算是被轻薄了吗?
  可为什么被轻薄了还这么高兴呢?简直心里都长出花来了。
  屋外,三子一脸喜意的看着公子,几个月来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周知肖也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白瞻出来连忙上前见礼,“白哥哥。”
  白瞻一眼就看出周知肖的改变巨大,六指也成了五指,再加上穿着打扮上已不是普通皇子作派,不用谁和他说什么他就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局势了。
  看样子书晴是选择了他。
  他不关心谁坐那个位置,他只关心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以后是不是会对书晴和他心存忌惮,一旦心里埋下了这个引子,以后必定不得安生。
  好在周知肖现在看着还不错,眼睛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唔,更可能是因为书晴教得好。
  “不错。”
  丢下这没头没脑的两个字,白瞻便往主殿走去。
  周知肖在原地咧开了嘴。
  他想他一定真的进步了很多才能得到白哥哥这一声表扬,恩,从今天起每天都要多看半个时辰书。
  龙床上,皇帝正拽着脖子看向门口,听到脚步声后忙轻咳一声坐正,只是眼神里还是带出了喜意和期待。
  国家安稳,儿子也好好儿的回来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在父亲的眼里,依旧高大挺拔的儿子跨过门槛,没有那些个虚礼,径自在锦凳上坐下喊了声父亲。
  明明是不规矩极了,可皇帝就是觉得高兴,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都好了?”
  “好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白瞻直奔主题,“庄泽良叛国的事书晴不好处理,父亲打算如何?”
  皇帝瞪他,对他就连句问候都没有,媳妇的事倒是半点不耽误,“我现在万事不管,问我有何用,书晴……”
  本想说书晴想如何便如何,可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就知道这话说不得,皇帝叹了口气,道:“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她,这事她怎么做都不妥,也只能放任传言越传越烈,既然你回来了,便由你去处理了吧,反正你白公子的名头好用得很,好事者也将这事安不到书晴头上去。”
  “我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还问我!”
  “我想要父亲一个态度,要是书晴做了这许多还不能得到父亲的维护,我会替她不值。”然后就会做一些让你不那么高兴的事。
  “现在会替她不值的人可不少。”皇帝笑了一句,“算着日子她已经脱孝了吧,赶紧将人娶进门来,那个位置不能给她,给她一场盛大的典礼却是合规矩的。”
  白瞻真就认真想了起来,“温德,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
  “诶,是,老奴这就去。”
  皇帝看着温德的背影笑骂道:“看看他这殷勤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侍候书晴的。”
  只剩两人的屋内默契的沉默了一下,再说事时笑意便敛起来了,“你知道了吧,书晴挑了老六,你的意思呢?”
  “书晴挑哪个就是哪个,她不会看错人。”
  “是啊,没有看错人,在之前我都不知道软软弱弱的老六竟然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本性里的软最后会掣肘他,外戚章家也不是能让人省心的家族,以后未必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既然知道是绊脚石,提前搬开就是,何惧。”白瞻冷笑,“要是外戚都对付不了,再有外敌他该如何?你们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一直管着这些,会让书晴放弃她喜欢的医术,困在这京都随时准备接手烂摊子吧?别做梦了,只要书晴觉得周知肖能当大任了,扶着他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们的责任便是尽了,小小一个京都,你知道困不住我。”
  “在京都也可以开医馆……”
  果然不出他预料,父亲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白瞻冷冷的逼视他,“父亲,不要太过份。”
  皇帝无奈,他就知道这事只要摊开了一定没得谈。
  “如果一直要将书晴束缚在这京都以备不时之需,还要另外立一个皇帝做什么,直接让她坐那个位置就是,拿江山做聘礼,勉强也能拿得出手。”
  “瞻儿……”
  白瞻起身,“父亲,不要让书晴厌了你,厌了这个皇宫,若是哪天她不愿意再来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一回来就给他添堵,皇帝气结,挥手赶人,“赶紧走,没一句好听话。”
  走到门口,白瞻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道:“周知肖比你想像的要聪明,你别小看了他。”
  至少,他心里有再多想法,在知道不适合透露出来的时候能藏得很紧,虽然瞒不过他。
  书晴这样的女子,吸引得人动心实在是太过容易的事。
  可是,他不容许。
  皇宫的宫殿还在建,地动过后庄书晴至今仍在仪天殿的偏殿处事。
  白瞻进去的时候她正好批阅完最后一份折子,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
  抬头看到他进去,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这么快就谈完了?”
  “恩,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