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8-28 17:12      字数:4992
  能活到她这岁数,哪个不是成了精的,根本不会为了一点小小的功劳,把自己搭了进去。
  “嬷嬷可以请人试一试。奴婢这里还有一团剩下的肥皂,可以用来洗手,亦可拿来洗衣服,好不好用,一试便知。”花上雪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早就准备了试用的肥皂,是切下来的肥皂捏成的团团,然后拿了模子拍成四方形的,虽然不多,可至少足够实验之用。
  曹嬷嬷接过花上雪递给她的小块肥皂,对比了色泽与香气,一模一样。这才起了身走出房间,走到了一旁负责浆洗在主子园子里当差的三等丫鬟的衣物堆里,让人选了一套裙子,将肥皂交给对方试用。
  那浆洗的婆子也不多问,曹嬷嬷让她拿来洗衣服就洗衣服,一番搓洗后,这衣服果然比用皂角洗的干净,不但如此,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桃花香,
  看着如此效果的曹嬷嬷此时方才露出一丝喜色,看着花上雪的目光也稍稍有了一丝温度。
  尽管如此,还有洗澡这功能没试过。
  府中的主子们身子娇贵,这负责实验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那些老婆子。
  曹嬷嬷伸手一点,正好点到姚园过来帮忙的粗使丫鬟中,名为小雨的丫头头上。
  初时小雨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让曹嬷嬷点了名,眼眶微红着都快哭了,若非花上雪就在曹嬷嬷身旁,朝她投来安心的笑容,估摸着这会她恐怕就还怕的跪在地上哭起来了。
  “拿着东西去我房里洗澡,洗好后过来给我说说你的感觉。”曹嬷嬷示意之前负责洗衣服的婆子将肥皂块交给了小雨,立马就有人领着她去耳房洗澡。
  花上雪是没兴趣跑去看人洗澡,而曹嬷嬷也是自持身份的人,也不会去,尽管如此,还是让一个嬷嬷在一旁看着,确定小雨是用肥皂洗了澡的。
  约莫小半时辰后,洗了澡,甚至于连头都洗了一遍的小雨从耳房出来。
  脸上还带着红扑扑的诱人光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之余,好似都变得好看多了。
  随着耳房的门打开后,一股香气随着热气飘了出来,让靠的近的人忍不住耸动着鼻子吸了几口,皆是意外之色,然后目光都不由落在那剩余的肥皂团里,目光灼灼。
  曹嬷嬷见到小雨的时候也很意外,靠近些时,那股子清香钻入鼻中,沁人心脾。
  没有劣质胭脂的味道,而是透着自然的香气,再看看用肥皂洗过的发丝乌黑发亮,还有那滑嫩的肌肤更是滴出水般的水润。
  没想到小小一块肥皂居然还有这般神奇的效果,不知不觉中,曹嬷嬷望着花上雪的目光变了。
  “你跟我进来。将剩余的肥皂带上。”
  “是,嬷嬷。”花上雪一见曹嬷嬷这神态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内容她已然能够猜到,不过,她不在意。
  她所求的不过是钱,至于名利,让给曹嬷嬷有何干系。
  “这肥皂确实不错。说说你的条件,要如何才愿意将制作的方法告诉我。”曹嬷嬷一进门,就屏退了闲杂人等,开门见山的对花上雪说出这样的话。
  “嬷嬷,要奴婢的制作方法,奴婢可以理解。不过,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鱼儿上钩,花上雪也开始打太极。
  太急着拉鱼线,恐怕鱼儿还没拉上来,线就断了。
  “说。”
  “嬷嬷可曾想过,若是奴婢将法子告诉了您,若是有人眼红嬷嬷在主子面前出了风头,想法子从嬷嬷这里套出方法,那么嬷嬷能拿到的好处还剩多少?”
  花上雪淡淡一句话,却是让曹嬷嬷不由皱了眉头。
  她不是笨蛋,怎会想不透其中的弯弯道道,可她很意外为何花上雪这个姚园中,本该是一无是处的小丫头居然会注意到这个。
  曹嬷嬷忽而觉得,李嬷嬷的那种选人的法子也不见得能够物尽所用,若有人刻意隐藏,也同样能够轻易混过去。
  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何花上雪要这样做。
  以她如今表现的谋略,可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在府中主子身旁待了多年的一等丫鬟们。
  曹嬷嬷微微眯了眯眸子,露出一丝危险的眸光。
  “嬷嬷不用多心,奴婢在来之前便有着想要离开王府的打算。这事情当初檀香姐领着奴婢们入了木园时,奴婢就在众人面前问过。也知道,这想要摆脱奴婢的身份,替自己赎身,这银子至少要五十两。可嬷嬷也知道,姚园的丫鬟,哪怕奴婢如今三等丫鬟也不过是八钱的月俸,五十两的赎身银子,还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够集齐。若非偶然间弄出这样东西,又觉得嬷嬷您应该用得上,奴婢也不至于大胆的来找嬷嬷您献宝。所以,嬷嬷您大可放心奴婢的用心,绝对不是要害嬷嬷的人。相反,奴婢只要银子赎身,而这秘方留给奴婢,也好给嬷嬷一个理由。毕竟,物以稀为贵,嬷嬷大可推说是外头的亲戚朋友送来之物,您觉得甚好,想给主子们试试感觉。若是好用,您可以托了人再去购来,不过,这东西嘛,嬷嬷可别忘了说一句,此物制作麻烦,亦是亲戚朋友偶然制出之物。届时,就算有人眼红,也只能干看着,您说对吗?”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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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惊天消息
  “话虽是这样说,可我终究是比较喜欢把东西握在自己的手里头安全点。你不是想要赎身离开王府吗?只要这东西真的能够替我换来好处,我可以帮你拿到卖身契,条件是这东西的配方。”曹嬷嬷的打算无意彻底断了花上雪这条财路。
  这肥皂的制作工艺并不难,可只卖出去五十两银子赎回自己的自由身显然是贱卖了。
  然花上雪也知道,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事情虽好,可她没有任何背景下,再好的东西若是做不到见好就收,等待她的结果唯有死路一条。
  花上雪故作沉思的为难了一会,随后咬牙道:“好,只要嬷嬷能够拿来奴婢的卖身契,让奴婢得了自由身,却又可以在姚园几许当差,只等到奴婢攒够盘缠后离开王府,这制作肥皂的秘诀,奴婢愿意双手奉上。”
  曹嬷嬷眯眼一笑,露出满意之色。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丫头倒是没昏了脑子。卖身契我替你赎回来,另外改成一张雇佣的契约,你何时离开都没问题,我也不让你吃了亏,如何?”
  “奴婢多谢嬷嬷恩典。”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说我拿了你的东西不干活。你先给我准备多几样不同香味的肥皂,至于香精方面,我让人给你送去,只要在主子面前露了脸,得了赏赐,将你赎身后,你再将方子给我。我也好替你转了身份。让你尽快安了心。”
  “多谢嬷嬷体谅。奴婢定然不负嬷嬷所托。”
  “很好。去吧。”曹嬷嬷挥了挥手,花上雪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离开浆洗房时,花上雪原本狂跳的心方才稍稍平复了些许。
  她终究是太嫩了点,幸亏反应得快,不然绝对没她好果子吃。
  王府的水果然不浅,她还是低估了生活在王府中那些女人的能耐。
  一个小小的浆洗房都让她险些折在这地方了,厨房那头看来不能用同样的办法,看来只能打点零散的工。挣点外快就好,断不能乱出风头。
  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
  而曹嬷嬷这边拿到的利益虽然差强人意,可至少,她已经能够让自己不再是一个任人发卖的丫鬟,自由已然能够掌握在手中,剩下的便是小心翼翼的操作,尽量抹去自己在这事里头的关键。
  有了浆洗房这边的教训,花上雪变得低调起来。
  曹嬷嬷让人送来的香精很快到了花上雪的手里头,嗅了嗅那香精的味道。可是比花上雪自己折腾的更加清新怡人,一闻便知不是普通货色,至少留香的时间更加长久。
  添加这些入肥皂里头。却是更能够发挥肥皂的作用。
  给曹嬷嬷准备的肥皂分为三六九等。最次的用来巴结那些在主子们跟前当差的丫鬟们的,中等的是结交府中红人,例如那些一等丫鬟,通房丫鬟之类的,至于最高级的那种,自然是讨好主子们。亦可给主子们当了礼物送人,涨涨面子之用。
  肥皂的受欢迎度与花上雪预料的一模一样,原本负责浆洗房事物的曹嬷嬷因此大大提升了身份,去了静琉园当差。
  静琉园是什么地方花上雪一知半解,只知道那里住着的是位年轻的姑娘。大伙都叫她琴姑娘,据闻琴姑娘今年十四岁。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知书达理之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亦是精通一二,是老王妃跟前的红人,甚至于有传闻,这位琴姑娘是要给二公子当侧妃的,至于其中真伪,反正王府里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传着传着也就变了味,谁也无法认真的追究真伪。
  不过,对于这位琴姑娘,府里的态度还是巴结的。
  毕竟,人家也算是老王妃跟前的红人,得罪不得。
  曹嬷嬷能够利用花上雪的自制肥皂,讨了这位琴姑娘的欢心,地位自是水涨船高,据闻很快就要调离浆洗房入那静琉园当差,虽然同样是个小管事,浆洗房与静琉园的小管事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正因为看到了其中的好处,这曹嬷嬷倒也爽快的拿了钱替花上雪将她的卖身契拿了回来,毕竟上头还有她被强迫按下的指印,就算不是自愿,可也有据为证,再加之宣王府的影响力,结果可想而知。
  此物拿了回来,再加之随之替换的雇佣性质的契约文书,花上雪从毫无自由,能够被主子们随意打卖的丫鬟,变成了雇佣的关系,虽然依旧在府中当差,可至少没人能够将她随意打杀而不负责任。
  虽然工钱没变,可至少不用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提心吊胆,只要她没做错事,府里的任何人都无权处置她。
  舍弃了肥皂,不,如今应该算是香皂才对,舍弃香皂的利益,替自己换取一个自由与一份工作,花上雪也不觉得是亏本的买卖。
  自由得了保证,那么剩下的便是想法子挣钱,然后打探九月与姜云闲的消息。
  而想要打探消息,钱是个硬伤。
  哪怕此刻得了自由也好,没钱的人依旧是伤不起。
  一个月八钱的月俸对于花家村的来说是笔不小的收入,可对于西京城的百姓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百姓家一个月的收入,算不得什么。
  因着雇佣的关系,花上雪若想出府也比较容易,尤其在她闲暇之余跑来厨房这边帮忙后,出府更加容易。
  毕竟,王府的采买并非靠着别人送了菜进来就好,而是要派人到集市上采买到最新鲜的食材才行。能够送入府的食材,都是府上的人亲手操办,从不假借府外之人的手送进来。
  这也是花上雪在厨房打零工时才知道的规矩,而这样的规矩乃是王府一直以来的规矩,防的就是被外人借此机会利用来对付王府的人,不愧是常年打仗,靠着军功稳稳坐在宣王这个位置上的西州霸主。
  安国先安家,家里的事情不出纰漏,在外行军打仗的主人自然就可以心无旁骛。在一些人事上,宣王府的谨慎从丫鬟的选入上就可以看出其中的谨慎。
  每月里,花上雪都用自己攒下的钱,那处一半,交给齐飞这位侍卫队长帮忙着寻找姜云闲与九月的心中。
  因着最初的顾虑,而并未显露出任何绘画天赋的花上雪,只能用只字片语的方式,形容着二人的容貌,托齐飞找人帮忙打探下,西京城最近望来的人中是否有类似容貌的人在寻找她的踪影。
  花上雪也知道自己能给的钱不多,因此也不报太大的希望能够在这西京城找到二人。只是存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理赌上一把罢了。
  当然,也不会傻傻的将钱全部投注在里头,而是存了一些,为以后离开王府做打算。
  转眼之间,夏日来临,七月的天热的人有些难受,呼出的气都觉得热气腾腾。
  可正是这样一个季节里,塔沙国被灭,日天城化作一片废墟,自此之后再无塔沙国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兰陵国,让所有百姓的心都为之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花上雪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不过四个月的时间,塔沙国竟是如同那少年说的那般成了真。
  若是没有当初一次意外的被俘虏,然后见到这个少年,她与姜云闲三个人,恐怕就会在这个大变故之中葬身吧。
  就不知道去了塔沙国的姜云闲是否安好,他是否在塔沙国被灭之前就逃出来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花上雪一晚上都没睡好,而与她同样失眠的还有兰陵国的军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