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1-02-17 12:16      字数: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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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知道阿水却对送来的奶…头视而不见,努力挣扎着小身子,仰着脖子看半夏。黑白分明的大眼,不染尘世的清澈,全心信赖地偎依在半夏柔软的胸前,半响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
  半夏忽然鼻子一酸,伸出手摸了摸她幼滑的脸颊,口中喃喃地道:“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我怎么办?”
  阿水眨着清亮的眸子,发出“阿噗阿布”的声音,肥嫩的小胖手开始去够半夏的鼻子。她最近对人的脸很感兴趣,其中尤为感兴趣的是鼻子。
  阿诺默默地走到半夏身边,稚气的声音却透出和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成熟:“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的。你看,现在大火熄灭了,大家一定都能平安回来的。”
  半夏低首看了眼阿诺,勉强笑了下,点头说:“你说得对,下雪了,火灭了,咱望族人注定是受到神庙庇佑的,你无末叔叔自然也会平安归来。”
  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她心里那越来越浓的不安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从山上方向过来两个人影,大家不顾地上的泥滑,纷纷迎上去,却见是两个族中小伙子抬着一只受伤的野狼。于是妇孺老人都过去询问这山上的情景,两个小伙子见大家都围过来,便将所见到的情景一一告知。
  半夏也看到了那只受伤的狼,忙过去看时,只觉得此狼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要知道无末能在众多长相类似的野狼中认出具体某一只,那是因为他曾长年生长在狼群中,对于半夏来说,此狼彼狼,实在并无区别。
  虽说认不出,但半夏见这只狼伤得极重,忙对那两个小伙子道:“把它抬到我家,我回去救它!”
  两个小伙子赶紧应命,继续抬了那大狼去半夏家去。半夏将阿水递给阿诺先抱着,自己则匆忙赶回去,提前准备为野狼治伤的药草了。
  一番忙碌后,终于将那火烧得伤敷上草药,把那被刀剑刺中的伤包扎起来。这时候野狼也昏沉沉醒来,睁开狼眸看了眼半夏,顿时身子紧绷,发出类似人类不屑的哼声的声音。
  半夏正低头为收拾治疗过后的瓶瓶罐罐,此时见到这野狼这般对自己,不由得纳闷:“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这狼是万没想到半夏竟然感觉出什么,忙低下头眯眼继续作沉睡状。
  半夏眼睛一转,疑惑道:“难不成你就是那只当日守着牙牙草的狼?”
  野狼听了这话,猛地睁开双眼,小心地看了眼半夏。
  半夏原本心里沉重得紧,如今见了狼的这般情态,竟然心情放松了几分,笑着问道:“你果然是那只狼了,当日我强要牙牙草,倒是连累了你,实在是对不住呢。”
  野狼凝视着半夏,片刻后傲娇地把脸扭向一旁,低伏在那里闭眸养神了。
  半夏将瓶罐收起,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就会舒服了。”说着便关上柴门出去了。
  出来后,只见院子里相邻们都围着那两个族中小伙子,继续打听山中情况,此时她们见半夏出来,皆停止了说话。
  半夏心中诧异,忽然之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了上来,手筋仿佛被人抽了那么一下,有种颤巍巍的疼。
  她走过去,从阿诺怀中接过试图跳跃的阿水,温声对那两个小伙子道:“有什么事,你们但说无妨。”
  两个小伙子对视一眼,其中那个向来老实的忙道:“半夏,你别担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他摸了摸脑袋,为难地说:“就是我们找不到族长了。”说完他忙不迭地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啊,又没看到什么尸首,就是找不见了。”
  这话说得极为粗糙,惹得旁边一个女人家纷纷白眼相向:“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说得那叫什么,尸首?太难听了!”小伙子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下,自己退下去了。
  众人忙过来安慰半夏:“我听说十一叔已经派人到处找了呢,你放心,这是咱望族的族长,大家一定能找到的。”
  半夏并不欲让人担心,当下也勉强笑道:“说的是。”可是到底心里担忧,总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一旁的木娃是一直沉默的,如今她也抬起头看过来,眸子里闪过忧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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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时分;山上的男人们传下来消息,无末依然没找到。这个消息传来时,半夏脸上白了几分,拿着药罐的手再次仿佛抽筋一般隐隐的疼。
  院子里,女人们围在一起,面色也都担忧起来;其中野花娘子提议道:“现在外面火灭了;雨雪也停了,左右咱们在家里也无事;不如也一起上山;帮着找找?”
  其他女人听了纷纷点头:“说得是呢;这上古山这么大;就凭那群男人怎么找得过来,一定是要咱们一起上山去看看的,人多了,走到的地方也多啊。”这下真是一呼百应,纷纷抱着娃拿着棍子就要上山去,好不热闹。
  这下可苦了岩,他是被留下来安抚照顾这群老弱妇孺的,在火被熄灭后,他就派手下那群人也上山去了。如今他一个大男人家身陷这群女人堆中,顿时头疼不已。
  他又没有大哥那样的威严说一句话镇住这群女人,更何况这群胡闹的女人中还有自己的娘子多珲呢。
  他为难地看着多珲,呐呐地道:“你不要跟着瞎起哄,这都是什么时候,还净是添乱。”
  多珲却不以为然,滔滔而谈:“这怎么是添乱呢,你说我们一起上山去找,是妨碍了你们的事呢,还是有什么危险呢?难不成你们是怕晚上回来没饭吃?这个不怕,我们留下人给你们准备伙食就是。”
  老妈妈抬眼皮望了望自己这个一向木讷的儿子:“多珲说得是,让多珲她们上山去吧,我们这些老人家虽然已经干不了什么活儿,可是做个饭还是可以的。至于那些带着小娃儿的阿妈们,也留下来,帮着做饭。”
  就连老妈妈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反对什么,岩也只好苦笑一声:“那你们去吧。”
  半夏替那只野狼换了药后,又重新包扎了伤口。野狼低伏在那里望着半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末不在,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意思。
  处理完伤口,她伸手抚了抚它的皮毛,柔声道:“当日是我们对你不住,如今能为你一下治伤,也算是表达一下当日的歉意。我这就要上山去找无末了,你这个伤口自己小心些会好的,你上山回到狼群中去吧。”
  当半夏提到狼群时,野狼眼中露出了哀戚的神色,想来它的众多狼兄弟都葬身火海中了。
  告别了这只野狼,半夏走出房间,来到阿诺身边,望着在阿诺怀中熟睡的阿水,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这才对阿诺道:“阿诺,我也要上山去,你在家照顾好阿水。如果她饿了,就先喂她吃煮烂的粟米粥。”
  阿诺点头:“我知道的。”往日半夏如何照顾阿水,他都在一旁打下手,独自照顾阿水是没问题的。
  交代完阿诺,半夏走向众人:“你们说的话我刚才都听见了,谢谢各位的好意,今日个无末不见了,我也要亲自上山去找。”
  岩一听这个,越发头大,可是半夏是他的后辈媳妇儿,他这个做长辈的男性倒是不好说啥,只好以眼睛拼命示意多珲说点什么。
  多珲何尝不知道,自家那个老男人就是个寡言的主儿,当下只好出来道:“半夏,你在家等着吧,你还有阿水要照顾呢。”
  半夏摇头:“没事的,我傍晚时分就回来,阿水很乖,不过半天的功夫,她跟着阿诺可以的。”
  多珲见半夏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当山上的费见到这群娘子军上山时,颇吃了一惊,眉头皱得厉害,不过他想着这些女人家倒是可以一起帮着找,也不再说什么,便让三愣子将娘子军们按照之前的规矩分为数组,讲明了规矩,分批寻找。
  如此到了傍晚时分,依然不见人影,大家面上都焦虑起来,半夏心中越发不安。可是眼看着天黑了,阿水在家要吃奶了,她这么久不见了自己,也许会哭了。半夏虽然挂念无末的安危,可是总不能置女儿于不顾,也只好下山去了。
  半夏急切回到家里时,远远便听到阿水扯着嗓子在哭喊,忙推开柴门进入,却见忍冬在一旁抱着石蛋儿,叹息不已。而可怜的阿水呢,正两只小肥爪贪婪地抱着阿诺的脸,小嘴在他脸上胡乱寻找,只因为能找到熟悉的奶…头,甚至还不死心地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对着阿诺的脸舔起来。阿诺是一脸无奈,被舔得整张脸都是口水。
  恰在此时,半夏忽然回来了,阿水先是一愣,然后忽然松开抱着乱啃的阿诺,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大嚎起来,一边嚎着一边向半夏的方向使劲,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半夏忙接过阿水,搂在怀里,又进屋给她喂奶。她看来确实是饿极了的,逮住奶…头狠命地吸吮了好一阵。半响后,她像是吃了个大半饱,便不再那么急切,嘴里一边啯着,一边时不时停下来抬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看半夏,那样子像是确认半夏是还在的。
  见了女儿这样的情态,半夏心中酸楚,想着在山上生死不知的无末,又焦急万分。
  在半夏家曾经出现过的那只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问起阿诺,阿诺也不曾见,想来是自己伤情恢复后便自己上山去了。而在山上的族人还在搜寻,他们渐渐把搜索范围扩大,甚至在那些大火烧过的禁地附近也找了起来。禁地附近,烧糊的动物肉体混杂着冰冷的雨雪的味道,在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发生过的残局。
  费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他远眺着禁地深处,只是如今大雪覆盖,不知道这火曾经烧到过哪里,狼族的伤亡又是如何?
  他如今深知望族人世代受着狼族的庇护,相互依存其势为唇舌,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势必不能独存。如此大的祸事,为何这禁地附近却不见一只狼出没?费对狼族了解并不多,他无法判断狼族如今处于什么境地。心中最可怕的猜想便是,难道狼族被这场大火烧得几乎灭族?逃出来的竟然只有那么一只烧了一半的野狼吗?
  想着这些,费感到越发头疼。他从少年时候自己那一胎所出的亲妹子亡故后,便一直有这头疼的毛病。最近这些时日过于劳累几乎每夜头疼不得安眠,是以才向上人要了能让人安睡的药酒。那药酒倒是极为灵验的,喝上一两口便一夜无忧。费想到这里,又回头扫了眼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子,不由得越发头疼。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贪嘴不说,还把那酒给族人喝,竟然酿成如此祸事!
  费咬了咬牙,默默地忍受着筋脉仿佛在窜动的太阳穴传来的剧痛。父亲将望族的一切交到了无末的手中,可是却同时也把无末交到了自己手中。
  无末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他一定要找到无末。
  就在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时,一个族人匆忙跑过来汇报道:“十一叔,不好了,找不到木娃了。”
  现在天色实在晚了,费正打算让女人们下山去,是以先将女人们聚集在一起清点人数。此时听到这个,他皱眉,沉声道:“刚才是谁和木娃在一起?”
  族人汇报说:“是银娘几个人,她们说木娃中间要去小解,她们便在一旁等着,木娃钻进了旁边的树丛,可是等了半天不见木娃出来,进去找时,却没有木娃的踪迹。”
  费点头:“好,现在带我去木娃失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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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娃失踪的消息传到山下,大家又增加了担心。听说费带人搜查了半响,也不见木娃的踪迹。多珲万没想到无末没找到,还赔进去了女儿,于是慌得不肯下山,说是晚上要在山上一起找,可是费怎么允许呢,硬是让人把她带下来了。
  这事听到半夏心里,自然又添了心事,这晚上阿水却开始闹了起来,哭着死活不睡,小手紧紧拉着半夏的衣服不放开。半夏原本就忧心烦躁,如今孩子这么一闹,更是心酸。好不容易将阿水哄睡了,自己躺在那里,根本睡不着。若是她有翅膀,真恨不得飞到山上去找她的无末。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亮,懒懒地下炕,打算去做饭,却见阿诺已经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粟米粥:“婶,你先吃些吧。今天你留在家里照顾阿水,我也跟着大家伙上山去找吧。”
  半夏望着小阿诺懂事的样子,鼻子一酸,就要落泪,不过她强自忍下,点头说:“好,你代婶婶上山去找吧。”
  这一天,阿诺也跟着上山了,可是还是毫无所获。这对于木娃的娘家婆家,还有半夏来说,真是折磨和煎熬。木娃的公婆更是大哭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