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8-21 21:26      字数:4780
  “这正是下官所担心的。”云姬为欧阳玉添酒,“只可惜午休时间有限,不然下官真想和欧阳侍郎长谈一番。”
  管飞翔插话:“云姬不如来工部吧,这样你们随时都可以谈。”
  云姬无语,欧阳玉毫不留情的戳破管飞翔的真实意图:“你不如说是想从云姬这里骗酒喝吧。”
  “下官可只有这一坛百合酿。”云姬马上撇清,“再说又不是我想去哪就能去哪。”
  午休结束,云姬回到户部。
  “你喝酒了?”黄凤珠的口气近乎肯定。
  “是。”云姬大方的承认,“和管尚书与欧阳侍郎一起。”
  黄凤珠的声音变得模糊:“你去休息一下,然后就去府库吧。放心,我不会降低对你的评价的。”
  “十分感谢。”云姬行礼,默默地和衣躺在一旁的长椅上,很快入睡。景柚梨轻轻摇头,低叹:“唉……云姬他们这两天太辛苦了。”
  黄凤珠不以为然:“更辛苦的还在后面,不要忘记那位。”
  “也是。”景柚梨点点头,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一个时辰之后,云姬醒来。迅速的完成了户部的工作就前往府库。秀丽和影月正在讨论作业的内容,见云姬进来,秀丽便问:“云姬,鲁官吏布置的作业你有想法了吗?”
  “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改。”云姬避开话题,“秀丽,我建议你以后要谨慎一些。像公文这种东西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哦。”秀丽点头,似懂非懂。影月上来打圆场:“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工作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这段时间总是忙着补作业……争取元旦多更点……
  ☆、十六
  十六
  是夜,云姬放下手中的笔,看看仍在忙碌的另外三人,悄悄提灯走出府库。珀明抬起头,眼底滑过一抹了然。
  云姬走到一条偏僻却又宽阔的路上,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灯笼小心的安置到一旁,才淡然开口:“都出来吧,跟了我一个月不累吗?”
  十几名下级士兵将云姬包围,云姬笑着抬手解下发带,握在手中:“来吧。”
  “兄弟们,上!”十几个人一齐冲向云姬。柔软的发带在云姬手中却如同钢鞭一般,十余人无一能够接近云姬,很快都被云姬放倒,在地上呻吟着,再也爬不起来。
  一阵掌声突兀的响起,孙陵王从暗处走出来:“真是好身手。”
  云姬将发带系好,这才行礼:“孙兵部尚书,可否请您帮下官将这些人带到刑部?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王城动武,情节恶劣。”
  深夜,因为刑部尚书来俊臣喜欢在夜间工作的缘故,刑部仍然灯火通明。孙陵王帮云姬将那十几个士兵拖进刑部便离开了,来俊臣听到响动后走出来,看到的就是云姬站在一群被打晕的士兵面前。
  “怎么回事?”来俊臣看向地上的士兵,微微皱起眉头。
  云姬行礼:“来尚书,下官在来刑部的路上被这些人袭击,下官就请恰巧路过的孙尚书把他们拖到刑部来了。”
  “你来做什么?”
  “本来下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来尚书,可现在应该变成了报案。”
  “你跟我进来。你们几个先把这些人关进牢里。”来俊臣迅速作出指示。
  “是。”云姬跟着来俊臣走进尚书室。
  来俊臣坐在桌后,拿起毛笔:“今天我心情好,帮你做个笔录。”
  “下官受宠若惊。”云姬语气真诚,眼中有着掩藏极深的笑意。
  “姓名?”来俊臣提笔开始记录。
  云姬十分配合:“红云姬。”
  “年龄?”“十七岁。”
  “监护人?”“吏部尚书红黎深。”
  “说说情况吧。”
  “是。一个月前,下官收到写有错误时间的实习文书,并且在前往集合地点的路上被下级士兵阻拦,所幸及时到达。从那天起,这些下级士兵就一直跟在下官身后监视下官的一举一动。今夜,他们见下官独自一人由府库前来刑部,就在半途现身袭击下官。还说什么‘女人就该在家里老实呆着,干什么非要跑出来做官’之类的话。”
  来俊臣放下笔,看向云姬:“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云姬平静的回答:“这些士兵是受人指使无疑。而这个人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能够接触到并且有机会改动由礼部尚书盖印签发的公文。是礼部的人的可能性极高,并且根据下官这一个月来收集到的情报,这个人已经成为了户部和御史台的目标。”
  “你认为这个人是谁?”来俊臣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云姬笑得更加灿烂:“来尚书,孔子曾困于陈蔡,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来俊臣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严肃,“我想安排你诈死,把事情闹大,以尽快解决。你是否同意?”
  “如果来尚书肯将您的棺材借给下官的话,下官同意。”云姬开出条件。
  来俊臣脸色一变:“除了这个条件,别的我都答应你。”
  “真的?”云姬两眼放光。
  “真的。”来俊臣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云姬灿烂的笑容让来俊臣后背发凉:“那就请您连续十日在白天工作吧。这样人们也会认为这件案子十分重要。”
  “我同意。”来俊臣咬牙同意,“这段时间你就委屈一下,住在刑部大牢里吧。”
  “是。”云姬点头答应,“只希望刑部的人不会走漏风声。”
  来俊臣保证:“这点你可以放心。对了,我对外宣布你是因中毒及遇袭而亡,没有问题吧?”
  “虽然比较丢人,但还是可以接受。”云姬沉默半响,回答。
  来俊臣起身,“我带你去刑部大牢,你就住在我的隔壁好了。其他的事情会有人替你安排。”
  云姬转身跟着来俊臣向外走:“下官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好戏即将拉开大幕……
  ☆、十七
  十七
  就这样,云姬就在刑部大牢住了下来,来俊臣还体贴的为她准备了被褥和纸笔。
  第二天,随着来俊臣破天荒的出席朝会,红云姬“被害”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朝廷。
  朝会结束后,吏部、户部、工部的三位尚书拦住准备回去睡觉的刑部尚书。黎深首先发难:“来俊臣,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默两秒,“不对,应该说红云姬她在哪?”
  凤珠拉住黎深:“黎深,不要激动。”
  飞翔看向俊臣:“说吧,你把她藏到哪了?”
  来俊臣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小吏站在一旁,“什么事?”
  小吏行礼:“来尚书,主上请您过去。主上还说若是几位尚书愿意的话也可以同往。”
  执务室中,刘辉、双花与四位尚书表情严肃。刘辉清清嗓子:“咳,来尚书,请向在场的众位说明一下真相。”
  “昨夜,进士红云姬在前往刑部的途中遇袭,所幸没有受伤。据她所说,袭击她的十几名下级士兵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跟踪她,在昨夜终于抓住了机会。”来俊臣简要说明。
  绛攸代替众人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请问来尚书大人,红进士现在在哪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刑部大牢。”来俊臣表情不变,“这是臣答应她在白天工作的条件。”说完,与几位同期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辉很惊讶:“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三?”
  “是。”楸瑛点头,“因为这个,‘红云姬’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
  其他几人轻轻点头,一脸“深有同感”的表情。这让刘辉很好奇,但随即压抑住:“既然如此,红进士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来尚书。孤会命人准备一座离宫供她沐浴之用。其他一切照常。”
  “遵旨。”六人一起回应,四位尚书随即告退。
  刘辉这才问绛攸:“云姬是怎么说服红尚书和管尚书的?”
  “这个嘛……应该不能是说服吧……”绛攸犹豫着,选择合适的措辞:“用秀丽的态度引诱黎深大人,又拿红家秘制百合酿与管尚书交易。据说昨天中午管尚书与欧阳侍郎才和云姬一起把百合酿喝了。”
  刘辉喃喃:“孤也想喝百合酿……绛攸,你能拿到吗?”
  绛攸毫不留情的用书敲上刘辉的头:“不要做梦了!百合酿是黎深大人的宝贝,谁都不许动。云姬那坛是百合夫人做主给的,黎深大人才没有找云姬的麻烦。”
  “唔……”刘辉揉揉头,“楸瑛和绛攸去看看秀丽他们吧,先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是。”双花转身离开。
  礼部,蔡尚书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一直坐在尚书室内想着什么,甚至忘记了再去找秀丽和影月的麻烦。鲁官吏还是像往常一样工作,只是脸色更加阴沉。
  而秀丽、影月和珀明从双花闪闪烁烁、只言片语的叙述中,推断出云姬还活着的信息,便放下心来继续奋斗。这让刘辉等人十分安心。
  外界的鸡飞狗跳,云姬似乎毫不知情,在刑部大牢里奋笔疾书。洁白的纸上,抬头赫然两个大字:遗书。
  “今将以女子之身参加国试,自知前路多艰,性命堪忧。若有幸得中,必竭尽全力,以死报国。唯望云姬之死可换寸土安宁,不负红家之名。”
  这短短几十字的遗书一由刑部传出,很快就在朝中人尽皆知,要求严惩凶手的呼声越来越高。
  来俊臣来到牢中:“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么贤明的高官呢,结果只是个新科进士。”
  “唉?效果这么好啊,早知道就多写点了。”云姬貌似意犹未尽,“看来下官这一个月来四处跑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你大概是这些年来最受欢迎的杂役了。”来俊臣一笑,“我知道一块好的墓地,非常适合你,绝对会让你每天都数着手指头,期待着哪天才能进入墓穴里的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可是很认真的,”
  云姬完美的笑容似乎出现了裂痕:“多谢来尚书好意,下官今年才十七岁,暂时还用不到墓地。”
  “是吗?”来俊臣转身离开,“王的首席女官珠翠为你安排了一座离宫,有本事避开所有人的话你可以到那里去沐浴。”
  “下官明白了。”云姬目送来俊臣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又要结束了啊……
  ☆、十八
  十八
  在云姬“死后”的半个月,恢复了夜间工作的来俊臣通知了云姬一个消息:“某人质疑红秀丽与你在国试中用不正当手段及第,要求你们返还进士头衔。红黎深作为你们的监护人被软禁。明日正午将举行针对你们的进士资格审查大会。”
  “审查一个死人?他还挺能干。”云姬不屑的撇嘴。
  来俊臣被云姬逗得笑出声来:“哈,其实你可以打扮成幽灵出现在审查大会上,他会毫不犹豫的承认自己的罪行。”
  “陛下没有任何表示吗?”云姬恢复完美的笑容。
  “城下半数机能陷入瘫痪,王大概已经被请愿书掩埋了吧。”来俊臣盯住云姬的眼睛:“红家还真是大手笔啊,那位应该已经十分慌张了。”
  “白痴。”云姬低声咒骂,“不知道玖琅大人在贵阳吗?居然一举招惹整个红家。”
  来俊臣无语,良久,挤出一句:“王已经取消了对你的审查。”便转身离开。
  云姬笑着:“来尚书,下官来刑部一游,能否拿点纪念品啊?”来俊臣身子一僵,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云姬趁早晨人少时溜到离宫沐浴,换上进士服时突然意识到黎深就自发“软禁”于此,不禁脸色发白,加快了动作。
  果然,影出现在云姬面前:“宗主大人让你去见他。”云姬默默点头,跟着影来到黎深面前,单膝下跪:“宗主大人。”
  “你的主君面临危险,你却安然呆在这里吗?”黎深的声音降至冰点。
  云姬十分平静:“秀丽小姐踏进了官场,不可能一直和在下同处一个部门,她需要学会自己处理危机。只有这样才能在朝廷中存活。在下存在于朝中的意义只是为秀丽小姐维护道路。”
  黎深打开扇子:“维护道路?”
  “是。任何方面、任何手段,只要在下还在朝中,秀丽小姐就不会被逼辞官。”云姬面无表情。
  “希望你不要忘记这句话。”黎深发话:“起来吧。”
  云姬起身,默默站在黎深身后。这时,鲁官吏从门外走进来,见到云姬时严肃的脸上似乎有些惊讶的神色。
  “您请坐。”黎深举止优雅的倾倒茶壶,同时望着眼前的人窃笑起来:“您那时,就算对我也是毫不手下留情,重挫了我的锐气。”
  鲁官吏难得皱眉:“……您的锐气没有那么脆弱到足以被我重挫,红尚书大人,请问您要在这里待多久……”
  “待到我高兴为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