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8-14 15:19      字数: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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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知道进展情况,”伯纳德起身说。他为自己问了她而感到高兴。好像有关事情都小心翼翼地而且明智地向他交了底。
  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些。和利安姆在一起,她似乎很幸福。“如果有事我能帮上忙,请告诉我。”目前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你刚刚帮了忙。只是不要声张。至少要过一段时间看看进展怎么样,这之前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伯纳德同意了。和她谈谈就已经帮上忙了。她原来一直害怕自己生活圈子里的人会为之感到恐惧,会一个个惊愕失望得从椅子上跌下来。伯纳德对此事好像感觉非常自然,这让萨莎也感到更自在一些。她暂时还没有打算告诉尤金妮亚,或者办公室等处的其他人。尽管尤金妮亚在他给画廊来电时接过电话,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打她的手机。而且,在相当长时间内,她不打算把事情告诉自己的孩子。她和利安姆在这件事上意见一致,认为这样做比较明智。告诉孩子只会让事情复杂起来,就是目前这样,也有够多的地方需要他们协调和面对的了。不过,一切尚好。这一次。
  接下来的两个周末,利安姆到巴黎来会面。天公作美,他们在一起过得非常开心,兴头十足。他来巴黎的时间里,他们整天都是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朋友也不见。他们有太多的事情想在一起做,而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又太少了。他们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时间,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她的朋友。在平时,他卖力地工作为十二月纽约的画展做准备。她迫不及待地想让世人见识他的作品。他也等不及了,在伦敦画室里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他们在布洛涅森林带着小狗袜子一起散步,她问起他在佛蒙特孩子的情况,她经常问起他们。她总是鼓励他谈起他们。她知道他十分想念孩子。已经有一年没有见了。离婚还在进行当中,将在圣诞节前后最后搞定。贝思对他说过,一旦搞定她就结婚。他说自己在这事上已经心平气和了,萨莎对此也深信不疑。他们俩都在前进。但是,在她看来,孩子还需要他,就像他需要他们一样。需要的程度或许比他自己以为的、或者愿意承认的还要强。在萨莎看来,让贝思管孩子而他不闻不问,这显得太不尽责任了。
  “为什么不在今年夏天过去看看他们呢,利安姆?”她鼓励他说,他扔出了一根棍子让袜子捡回来。他教给它好几招,而它也表明了自己是条可爱的小狗。萨莎为它着迷,并因为它是他送的礼物而更喜欢它。“八月份,我得和孩子们在一起。”到时候他们都有空,她喜爱与他们可能共度的分分秒秒,尤其是和他们一起度假的时光,只是随着孩子的长大,生活越来越繁忙,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拥有真正意义上的重要的另一半,到那时一起度假就根本不可能了。现在是她最后为数不多的机会了,每一年都像是最后一次。“或许今年夏天在我们和自己孩子一起度假之后,我们可以到什么地方去玩玩。”她总是替他安排生活,这有时会惹恼他,有时又会让他开心。他知道她就是这样。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她是个典型的鸡妈妈,他为此而爱她,尤其在她给予他母爱时。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想见我,”利安姆老实地说。他常说他们为他离开这么久而生气,萨莎也为此担过心。他不经常给他们打电话,即使在通话时,对话也很难进行。他们为婚姻的解体而公然指责他。贝思对他们说的话,虽然其中没有血淋淋的细节,也足以让他们难受,没有一个孩子肯原谅他。这使得他很难和他们通话,距离也是原因之一。萨莎担心如果他过很久再去见孩子,一切将永远或者说很多年以内都难以挽回。她也就此警告过他。只过了一年,还是有时间的。他的孩子还很小。大儿子十八岁,九月份就要去上大学了,老二,也是个儿子,现在十二岁,女儿刚满六岁。他们都还小,只要他努力,还可以和他们修复关系。而且,她知道他爱他们。说起他们时,他的眼睛里经常含着泪水,说自己想他们。然而,他开始觉得他们是贝思的孩子,而不是他的了。她天天见到他们。他没有。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呢?”萨莎提议说。“你认为贝思会让你把他们带走吗?”她考虑可以把南汉普敦的房子借给他们用,但她不想干涉,而且不知道塔蒂安娜是否有使用的计划。她怀疑她可能会去。两个孩子都喜欢那座房子,那里有他们童年的回忆。那里也有她温馨的回忆。关于他们的,还有亚瑟的。
  “我拿不准让我带走孩子她会怎么想。最近她可不大喜欢我。”从他以前说的话中,萨莎知道在过去的一年中,他给予她的支持十分有限。贝思从未来的丈夫那里得到了帮助,这让利安姆感到尴尬,而且让事情愈发复杂。虽然萨莎预付了利安姆一笔钱,但他自己还得生活,购买颜料和画布。他无力给她寄很多钱。他们俩都希望画展之后情况可以有所改善。然而,现在他的经济情况还是很糟,连带造成贝思的情况也不乐观。二十年来她一直和他为此挣扎,她已经厌倦了。利安姆没有责备她。和新的丈夫在一起她要好得多。他为她感到高兴。而且他也高兴和萨莎在一起。如今,他生活中惟一缺少的就是他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给她和孩子们打电话呢?”萨莎激励说,于是他答应本周内给他们打电话。在通话之后,他给萨莎来电话汇报了自己和贝思的交谈内容。他听起来很开心,并感谢萨莎督促他这样做。
  “她不想让我把他们带走。我也负担不起。但她说我可以去看望他们,如果愿意,也可以带他们出去几天。她父母在她住处附近有一座湖边小屋,她说我可以用。孩子们非常喜欢那里。他们喜欢在那里钓鱼。”对双方来说,这都像个好的解决办法。贝思想让他在当月就去。他们夏天还有其他的计划,打算去加利福尼亚拜访她未来的公公婆婆,然后到大峡谷旅游。
  “听起来太好了,”萨莎说,显得很高兴。“我也正打算和你说说呢。六月下旬我必须在纽约,而且想在那里呆上几周。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道去。我们只要相对小心些,你可以住在我的公寓里。”塔蒂安娜在为自己的生活奔忙,母亲在城里的时候,她很少去看她,也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出现,而且,自从在崔比卡有了自己的住处后也从不到那儿住了。利安姆在那里露面不容易被发现。
  “马上就快办画展了,我也许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休假,但是老天啊,我喜欢这主意。”两个人都觉得这样太棒了。自五月意大利之行后,他们比任何时刻都更思念对方。她思念与他住在一起的感觉。在纽约,他们有很多事好做。“你什么时候去?”
  “大约十天以后。我想在周末问你这件事的。”
  “算上我。我会来的。”他激动起来。
  “要是你可以省出时间的话,我们当月就可以在那里共度一些日子,”萨莎提议说。他们俩都喜欢其中的蕴意。他们的意大利之旅是巨大的成功,希望这次也会是,尽管还是有一点不同,因为萨莎还得工作。“我们可以在纽约过独立纪念日,然后回欧洲。”
  她计划七月在巴黎画廊工作,然后八月与孩子们出去度假。他们准备去圣特洛匹兹,她的孩子们喜欢去那里,为了吸引他们她还包了一条船。他们俩都打算带朋友去,她觉得无所谓。惟一让她感觉不好的是,有三周的时间不能和利安姆在一起。她琢磨能不能邀请他作为“访问艺术家”到船上和他们共度一个周末,但是她还拿不准自己是否能做得到。塔蒂安娜嗅觉灵敏,塞维尔又认识他。再三思量,她想到让塞维尔向他发出邀请,但她不想去碰运气。还有一个明显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也更大,那就是她三个星期见不着利安姆。不过,他们至少可以在六月余下的时间里一起在纽约。
  周末他们谈到这件事时都按捺不住激动。他在纽约、切尔西、崔比卡和索霍都有很多艺术家朋友。她还要带他去很多地方参加很多活动。自从一起回来以后,他再也没有显示出一丝乖僻疯狂的艺术家的秉性,她有信心带他一起出去,尤其是在纽约,她在那里的生活远远没有巴黎那么乏味那么循规蹈矩。他会非常适应纽约的生活。他们俩都为此而期待着。
  “或许,”星期天早上相拥躺在床上之时,她说,“我们可以在汉普顿的房子里过几天。那里很漂亮,我很喜欢那儿。”亚瑟去世后这一年零八个月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太痛苦了。或许现在会有所不同。
  “我喜欢汉普顿,”利安姆随口说,又接着谈起了和他的孩子到湖边的事。有时候,他没有在听。有时候,他只是个孩子。有时候,他又需要一切都围绕他而且只关于他自己。她知道他这样不是针对个人的,也不表明他不爱她。她现在理解了。他就是这样。从没有人把他当个孩子似的聆听。现在他有萨莎在意他的每一句话。他为此而爱她。“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佛蒙特,”他在床上翻过身鼻子对鼻子地看着她说。他们刚刚的缠绵和平常一样甜蜜,而且好像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好了,不过,她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他们一开始时就是那么美妙。
  “你需要和孩子单独相处,和他们再次熟悉起来,”她理智地说。他知道她说得对。去见孩子对他来说是有些神圣的。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为他离开这么长时间而生气。只有六岁的夏洛特对要见到爸爸激动得不得了。他几天前和他们通过话。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了。有时候,他只是忘了。贝思总是为他编造理由,为他隐瞒做父亲的失职之处,但是她不愿再这样做了。他还得忍受与她未婚夫的对比,那个人就在他们身边而且照顾着他们。因此,利安姆由于自己一年的缺席而受到沉重打击。现在他得认真做一些事情来修补与他们的关系,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渴望着去承担责任。同时,也在为六月可以在纽约和萨莎共度时光而激动不已。
  “你和我去看扬基棒球赛吗,萨莎?”他问道,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咧嘴笑开了。看起来像个等不及要去野营的小孩。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在理性范畴以内的。我也得工作。但是我想我们可以两件事同时做,工作玩乐两不误。我还想让你看看将来举办画展的地方。”
  “嗯……”他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你让我觉得像国王。”
  “这是好事。”她偎依在他身边对他笑着说。有时候他让她感觉像女王。有时候他又让她感觉像太后。
  第十一章
  周五晚上,利安姆飞到巴黎,星期天早上他们一起从巴黎飞往纽约。她为他买的机票,两人肩并肩地坐在一等舱里。他看上去像生日会上的孩子,尽情享受起机上的服务。鱼子酱、香槟,他吃完了自己的午餐还把她那份吃了一大半,然后将座椅放倒成床,给自己盖上羽绒被睡了个午觉。他甚至换上了睡衣,有一阵子,还把塑料袋当帽子戴到头上,活脱脱地是以前不讲规矩的样子。他看了两部电影,吃了一份小吃,摆弄了化妆品盒里的每一样东西,还邀请萨莎与他一同参加了浴室里的高空俱乐部在一英里以上高空做爱者假想的高空俱乐部。。
  “我想下次飞行的时候,可以给你服点镇静剂。”她在拒绝了进入高空俱乐部的要求后,笑容可掬地对他说道。“我们让塞维尔服过一次,因为他总是像小孩子似的晕机。他对药物有对抗反应,就像失控的飞机引擎那样发癫。我从没见过孩子像那样亢奋。那以后,我们就让他在飞机上吐,直到后来克服了这毛病。”但是,她从未见过有人像利安姆这么享受飞行,或者这样不绝口地表示赞赏。他从飞机起飞直到降落一直不停地感谢她。
  “我一直以为用膝盖护着耳朵坐着,让邻座的胳膊顶着我的胸是正常的事情。这儿可他妈的强得多了,”他欣喜若狂地说,一边又恢复座位把腿伸到外面。
  在纽约过海关的时候,他还是兴头十足,见到什么人都打招呼。和平常一样,他和所有的乘务员都成了朋友,萨莎认识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他们也因为以前她坐过航班而认识她。他对海关检查官直呼其名,在萨莎安排车和司机之时,又和飞机场的搬运工吹起了棒球。“精力旺盛”这个词形容不了他。不过,总体上来说,在那里他就是高兴、感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