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8-14 15:19      字数:4732
  了一声。
  “早上好,睡美人,”他轻柔地说,把她往身边拉近。她慢慢地滚向他身边,眼睛注视着他。两人几乎鼻子碰鼻子了,她觉得他在早上显得比前天晚上还要美。在他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头一沉。她无法相信自己做过的事。看着英俊的他赤身裸体躺在那里,长长的金发披落在肩头,温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胴体,她知道自己昏了头了。
  “这没有发生过,”她坚定地说。但她却起不了身,或让自己离开他。他身上的一切都让她更想要他。
  “不,发生了。”他笑着说,显得对自己非常满意,她觉得自己从未见过比他还漂亮的男人。
  “我们不能这么做,利安姆。这是不可能的。”永远不会有什么不同。他一直都会比她小九岁,不管他多么不在意,她还是为此感到不舒服,何况,他是由她代理的画家。即便拒绝为他做代理,在她眼里,他还是太年轻了。年龄上的差距与其说是他们护照上出生日期的问题,不如说是他的思想状态和孩子气的问题。她不能因为自己做过傻事就拒绝做他的交易商。那样做就成了老傻瓜了。她此时就觉得自己像个老傻瓜。她一直渴望着爱、陪伴、感情,甚至于性。但这都不是她这样做了的理由。她对自己非常生气,甚至有点对他生气。但还没气得要离开床。无论是现在,还是前一天晚上。
  “不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自己想让它不可能。你昨晚这样说过,就在我们第二次做爱前。”
  “我疯了。我祈求暂时的疯狂,”她翻身仰面盯着天花板,避开正面对着他说。仅仅躺在他身边就让她感觉非常好,觉得又像个女人了。但她明白这是她不能再允许自己品尝的禁果。“你不知道这念头有多疯狂吗?”她转过脸看着他问。他的眼睛又绿又大,脸部近乎于完美,但正是那点不完美让他看起来像个男人。他看起来像色情电影里的角色,需要初涉影坛的年轻女星与他同台,而不是她这把年纪的女人。她明白这点,而他不明白,或者是不想明白。她替他们俩认识到了这点。
  “并不疯狂,萨莎。你是个女人,我是个男人。我们互相喜欢,也都很寂寞。我们有同样的兴趣,我们都是为艺术而生。这又有什么错?”
  “都错了。我无论看起来、还是感觉上都老得可以做你妈妈了。你是我儿子的朋友。我做你的交易商。这样怎么能开始?而且,你还爱着你妻子。”昨晚在他把有关贝思和她邪恶的同胞妹妹的事情告诉她后,她对此没有产生过片刻的怀疑。
  “你没有老得看起来像我妈。你光彩照人,而且只比我大九岁。这他妈的又怎么样?我也没在爱着我老婆了。而且她不再是我老婆了。我们就要离婚了。你和我都是自由的、独立的、寂寞要死的过了二十一岁的人了。我觉得可能的。你有什么问题?”他显得有点恼了。
  “我还爱着自己的丈夫,”她忧伤地说,但没有哭。利安姆等了一会儿才回答,并用一个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萨莎,他已经不在了。你还活着,他没有。”昨晚她已经向他们俩充分地证实了这点。“你有权力和别人幸福地在一起。我,或者其他人。不能总是把自己藏起来。这不对头。”
  “不,我能。”她翻过身,背对着他,依然没有起身下床。他看不见她是否在哭,就伸过胳膊搂住她,把她拉到身边。
  “萨莎,我知道这听起来发疯了。我几乎还不认识你,但我想我爱上你了。我觉得自己一生都在等你。”
  “太没有理智了,”她嘟囔着,还是背对着他。然而甚至在她听来,他的话尽管没有理性也还是有对的地方。“我们酒喝得太多了。那不是爱,是酒。”她尽力消解发生过的事情,但既没有说服他,也没有说服她自己。
  “好吧,不管是什么,我还想得到更多。你干吗不让事情就这样下去看看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他祈求她说。
  “接下来又怎么样?”她转过身看着他问,看上去确实在为发生过的事情烦心。“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你需要和你一般岁数的人。我比你大,是你的交易商。我很保守,而你不。我们会成为巴黎的笑柄的。”尤其是在他不穿袜子身着涂色的衬衫参加她出席的聚会时。她是个有名望的人,过着严肃的生活,而利安姆没有。他完全和他自己说的一样,是个画疯子,是塞维尔的朋友。她的孩子如果知道他们的事一定会非常心烦意乱的,就像她现在这样。
  “我不要和我一般岁数的人,萨莎。我想要你。”接着他又沉思了一会儿,又看着她说:“我让你难堪吗?”
  “你会的,”她实话实说,“不过我不会给你这样做的机会。倘若和你出去,我就像个性饥渴的老傻瓜,利安姆。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的。”
  “是的,会是这样。至少你的话对了一半。你是性饥渴的,但你不是傻瓜,不管你是小女人还是老妇人。”
  “不,我是的,”她显得凄惨地说,他吻吻她让她别说话开心起来。她根本开心不起来,但对他的抚摸并非无动于衷,远非如此。不管自己不让这事再发生、或继续下去的决心有多么坚定,她对他的触摸立即就起了反应。他的触摸比她的意志力更强大。她一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甚至和亚瑟——她挚爱了他大半生的人——在一起时也没有。然而正如利安姆指出的,他已经不在了。利安姆在。瞬间,他们的身体又缠绕在一起。再次做爱时她轻轻地发出快意的呻吟。
  当他们气喘吁吁心满意足地躺在对方的胳膊里时,床边的闹钟显示已经十点差一刻了。
  “哦,上帝啊,”看见时间她喊了起来。“塞维尔随时会来的。我得和他吃早饭。”利安姆笑了起来。
  “好的,我最好走人了。”他把自己修长的腿从她身上拿开,起身低头看着她。“我一辈子从没像这样子要过女人。什么时候可以再来?”
  “永远不,”她严厉地说。“早餐后我就去机场。利安姆,我说的是真的。这事必须停止。”然而需要告诉的人正是她自己。她一生中从未感觉这么迷茫这么难以自制。觉得自己正坐在环滑车上向地狱驶去。她只能做最坏的设想,并阻止它发生。她必须控制住自己。“我不会让这事再发生的。”
  “那你真是个傻瓜,”他难受地说。“我不相信你是傻瓜。今晚给你打电话。”
  “利安姆,不要。我想做你的交易商。你是位出色的画家,会有美好的未来。我们为此而努力吧。现在不要危害了你的前程。”
  “你是说如果成了恋人你就不会做我的交易商?如果这样,就让画廊和合同见鬼去吧。对我来说你比它们重要得多。”话说得很强硬,而且他是认真的。
  “你疯了,”她说,起身坐在床上,盯着他看。
  “可能吧。我家里人就这么认为。”他边说边穿上衣服。没时间冲澡了。他知道自己得在塞维尔到来之前离开,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你做决定吧,萨莎,”他说,低头看着她,而她正站在他们缠绵过三次的床边。她一生中最好的三次。但是她不能根据性而做决定。她确实感到自己好像失去了理智。她明白自己必须再把理智找回来,而且要快。
  “不要给我打电话,”她说,竭力说得像是要说到做到。她想说到做到,而且也知道必须这样。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必须结束,甚至在开始前就该结束。“我会为你作品的事联系你的。”
  “我们两件事都可以做,”他理智地说,而她摇摇头,他把她拉到身边和她吻别。她赤裸地站在他身前,为自己和他在一起的舒适感而惊愕。在共进晚餐与他做爱后,她觉得自己仿佛和他相识一生了。与他在一起,她感到特别惬意。
  “不,我们不能两样都做,”她似乎绝望地说。“我不能既是你的交易商又是你的爱人。”她也不想成为他生活中的大龄女人。以前她不会那样做,现在也不想开始。
  他亲亲她,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她站在那儿愣愣地盯着门好一会儿,害怕起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来,她下定决心要在两人之间竖起一堵墙。从那一刻起,她告诫自己说,自己是他的交易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她急急忙忙冲进了淋浴房,出来的时候电话铃正好响了起来。她害怕是利安姆,还好是塞维尔。他正要离开公寓,说五分钟就会到她这儿。
  “好的,亲爱的,”她平静地说,而手却在发抖。“我自己也搞迟了。十五分钟后在大厅见。”
  “你打过电话了吗?”塞维尔好像精神不错。前天晚上他肯定玩得挺开心。想到他要是知道她做过的事会怎么想她这个母亲的时候,她浑身发抖。她觉得自己彻底堕落了。
  “什么电话?”她问,有些走神的样子。“噢……是的……那些……当然……我有点搞迟了。一会儿见。”她挂上电话坐到床上,身子还在发抖。她做了疯狂的事情。但是疯狂即将到此为止。她是个理智的人,利安姆只不过是个行为出格的大男孩,而且一辈子都在致力于不让自己长大。为了更让自己警醒,她提醒自己说,他和妻子的同胞妹妹通过奸。这可算不上是对他的道德和判断力的肯定。不管他长得多漂亮,他的行为都像个不负责任的孩子,而且竟以此洋洋得意。她的举止也像个不负责任的孩子,她对自己说。在这件事上她得是成年人。利安姆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把自己带往伦敦的东西都塞进一个包里,然后匆匆忙忙地穿衣、梳头、化妆。十五分钟后,她来到了大厅,儿子也正好走进来,一副年轻帅气的模样。他走路的样子、满怀的自信和穿衣打扮的方式让她立即想起了利安姆。他们的生活方式、态度和行为都是当代的。两个年轻疯狂的孩子。
  “你看上去很开心,”塞维尔显得开心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你把头发披下来。很漂亮,妈妈。”她恐惧地意识到自己忘记把头发梳上去了。她急急忙忙的,照镜子时竟然没有注意到。对她和塞维尔来说,这都明显地表明有些东西不同了。她把头发披下来非常有风韵,是时间把它们扎上去了,保持原来的样子。
  “哦,谢谢。我太匆忙了。”
  “你应该常常这样披着头发。和利安姆的晚餐怎么样?”
  “很好……有趣……不……实际上,不……他有点可笑,不是吗?他没穿袜子没系鞋带就来了,还穿着自己涂鸦的衬衫。”如果在塞维尔面前取笑他,她或许会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但是在说这话之时,她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他人不错。见鬼,妈妈,你另外几个画家看上去就差多了,”塞维尔耸耸肩说,而她则想起来自己从未和他们当中有谁睡过觉。然而,利安姆与众不同。他们当中从来没有人让她有那样的感觉,哪怕只是从房间的另一头看着他。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她就感到他们之间的引力,当时她对自己说那是幻觉。她曾企图否认这种感觉,但做不到。事实表明,这远非幻觉。而更糟的是,感觉如此真实。
  他们在大厅用早餐。她喝了点茶,盯着盘子里的烤饼出神。她吃不下,也不饿。塞维尔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还有她那份。他饿极了。
  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们没谈起什么特别的事情。她起身去机场,他向她挥挥手,她却在想当天他会不会见到利安姆,利安姆会怎么说。如果他向儿子透露一丁点,她都会把他给杀了的。不过,她相信他不会那么做。他不是卑鄙小人也没有恶意,只是就他那年纪来说显得过于不负责任和年轻了。太年轻了。他不像她、甚至也不像他自己的年纪那样大,而是好像与塞维尔一样大。在去机场的路上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坐在那儿凝视着有他签名的合同,在亨利酒吧匆匆签好后,他曾一时冲动想把它给撕了。然而,她不会对他做这种事的。他把两份合同都还过来了,她提醒自己到巴黎时把他的那份寄给他。他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她,但世界上没什么能诱使她给他打电话。她没有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他。也没有给他家里的电话号码。他有的只是巴黎画廊的号码,她祈祷他不会打电话给她。如果打了,她会把他的电话转给其他人接。其他什么人都行。但就不能是她。她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想。他那深沉、温柔而性感的低音让她心烦意乱。起初她还没有注意到这点。但在此刻,她喜爱他的声音,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的一切,只是除了他的行为。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