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1-08-09 08:59      字数:4944
  宁归往来,我还以为你是跟他有私情呢”
  洛青菱抿唇笑了起来,“如今我还小,而且我的确当他是大哥的,你真的是多心了。”她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对了,那个丫鬟是不是我身边的冬梅?”
  “你早就知道了?”赵宝珠吃了一惊,这才开始相信洛青菱似乎是真的没那个心思,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冬梅。据赵福说,他们二人时常会偷偷摸摸的躲着见面,虽说每次见面的时间不长,可是毕竟这事……”
  “我明白,你不必说了……”
  洛青菱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心中已经确定了,宁归此时必然已经跟三皇子搭上线了。
  可是,宁归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他上辈子就在三皇子手里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也知道她是被冬梅背叛才死的,就连宁归自己,也是因为冬梅的算计才被人囚禁了起来。按理说,跌倒了一次就不该在原地跌倒第二次,宁归又不是傻子,怎会在这一辈子还跟三皇子和冬梅那两条毒蛇往来呢?
  不过宁归做事一向有分寸,更是有自己的主意。虽说平日里看来似乎宁归什么都无所谓,不论做什么都可以让她拿主意,而宁归则在后头替她扫除障碍保驾护航,可是如果真的要是他想去做什么了,便是洛青菱说什么也是不管用的。
  更何况,她相信宁归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做出害她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既然宁归不想说,她就不会去问了。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赵宝珠的面上出现了十分兴致盎然的表情。她对着洛青菱眨了眨眼,伸出手指在嘴上虚晃了一下,示意她安静。
  然后便凑到了洛青菱的耳边,低声同她说了起来,“我带你来的这个地方可绝对是个好地方,等等我带你去换件衣裳,你必然会喜欢的”
  这般神秘兮兮的举动倒是把洛青菱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原本赵宝珠拉她出门的时候,就压根没说过要拉她来做什么,如今竟然还要换衣裳。她还没想出来赵宝珠究竟是要带着她做什么,就被赵宝珠给拉下了马车,带她进了一家成衣坊。
  那掌柜的早已经等在了门口,瞧见她们进来,便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姑娘要的衣裳已经在后头备好了,还是那处老屋子,您只管放心去换便是。”
  听见这话,洛青菱似笑非笑的瞥了赵宝珠一眼,“没看出来,你还是常客么?”
  赵宝珠显得得意洋洋的,拉着她便往后头跑,边跑还边扬眉说道:“那是,我好歹也是个女子,自然是喜欢换新衣裳的。”
  结果到了屋子里头,那摆在桌上整整齐齐叠好的两套衣裳拿了起来之后,洛青菱便愣住了。她转过头,捏着那衣裳对着赵宝珠说道:“我早该猜到以你这样的性子,爱穿的究竟是什么衣裳的”
  那正是两套胡服,有着胡服最常见的翻领对襟窄袖的样式,一套火红绣了玄色花样澜边的,一套碧色底边上头套了米白花纹半臂的。赵宝珠毫不客气的拿过那套火红的胡服,对着洛青菱咧嘴一笑,“是你傻,这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我赵大姑娘喜爱什么衣裳的。”
  看着洛青菱没好气的脸,她十分果断的躲到后头去换衣裳了。
  一边换着,她一边提高声音同洛青菱说起了话,“对了,你把头发散下来,待会儿梳个锥髻,因为我们要戴上混脱帽的。还有那透空软锦靴,放在了桌子下头,你应该瞧得见。”
  等赵宝珠换好了衣裳走出来的时候,洛青菱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了。
  她显然是时常穿这些衣裳,穿的很快,腰间已经系上了犀比。这所谓的犀比便是腰带,因了汉人的腰带往往都是织出来的,而胡人的犀比则是皮上打了孔,上头挂上许多物件的,十分不同,系起来十分方便牢固。
  而洛青菱换上的这一身腰间所系上的东西便不甚一样了,她系上的东西名叫腰线。腰间密密打作细折;不计其数;又用红紫帛拈成线横在腰间;紧束突出;采艳好看。二人所穿的都是胡服,而胡之一字所囊盖的地域甚是广阔,所以洛青菱和赵宝珠所穿的衣裳也是不太一样的。
  “来来来,你把头发散下来,我来替你梳。”
  赵宝珠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连她自己的头发都还没弄,便拉着洛青菱要替她梳头发。
  因为先前二人坐的马车先到,又因为赵宝珠吩咐的,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再加上一进店里头,赵宝珠便扯着她跑进屋子,所以到现在,那些坐在后头的丫鬟们都没有来得及赶到这个屋子里头。
  见赵宝珠这般,洛青菱一脸的怀疑,“你这个常年被人伺候的真的会梳头么?你莫要把我的头发一把扯光了罢?”
  赵宝珠冷哼一声,也不反驳,直接按下她在铜镜前头坐着,径自替她梳了起来。
  她这么做,洛青菱也就不好再揶揄她了,省的她真的一生气把自个儿的头发全部扯光了,于是便转了话题,“对了,师姐,你要带我去的地方究竟是哪儿?还得换上胡服?”
  说到这个,赵宝珠的脸上又露出了那般神秘兮兮的笑容,对着镜子里头的洛青菱眨了眨眼。
  “换上胡服也是为了行走方便,要是你穿着襦裙跑那儿去,未免太扎眼了。”
  虽说赵宝珠看似粗心大意的很,可是替洛青菱梳头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三下两下便挽起了一个头型。接着便拿过了一个锦绣混脱帽,替她戴了上去。
  听她这么说,洛青菱已经猜到了一些,“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莫不是十里长街罢?”
  那所谓的十里长街,其实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地方,里头有勾栏瓦市,还有买卖吃食的,更是有杂耍唱戏、斗蟋蟀儿卖鹦哥,下围棋弹棋双陆的,各式各样玩乐的物件儿数不胜数。那十里长街乃是金陵最富盛名的地盘,凡是到了金陵没有去过的,简直都不能说自己来过金陵一趟。
  除去上头说的那些,十里长街附近还有专门供人玩蹴鞠或者打马球的地盘,不论是男是女,有事没事都可以去玩上几盘。旁边还有赛马的馆子,再隔了两条街,就是大量的赌馆酒肆和青楼了。
  赵宝珠愣了一下,便不由得笑了起来,“正是正是,咱们玉姐儿果然是聪慧无比。你生在金陵,居然还没有去过那十里长街,说出去也未免太丢脸了一些。今日我若不带你去瞧上一瞧,那就是我这做师姐的对不住你。日后你想起来,必然是要后悔曾经没有去过十里长街的”
  。
  …
  是我写的很差还是很差还是很差?为冒文会这么冷清?没有人打赏没有人留言,搞的我差点以为这是单机游戏……
  我每天这么双更换来的是这么一个冷清的下场,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116 跟踪
  116 跟踪(加更)
  二人从成衣坊里出来的时候,就骑上了马,并没有继续坐车了。倒也不是骑上马奔驰,只是闲闲的晃荡着,所以后头的丫鬟仆从们也都能跟得上。
  更何况,金陵的大街有固定的车道马道,旁边还有人走的道,若是当街狂奔,只怕不一会儿就要被府衙里的捕快们揪起来了。便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也往往不会做出随意乱撞的事情来,除非是马惊了。
  越是豪门大家的子弟,反而越是能在这些事情上头规矩守礼,倒是那些不上不下的土豪子弟,却往往不顾父老乡亲的情分,在当地作威作福,骑在百姓头上兴风作浪。
  赵宝珠骑得那匹马是黑鬃黑尾的赤色马,名叫红玉骝,马头上戴着的是银色的辔头,也就是俗称的马笼头,也有些人会称之为马嚼子。辔头上还镶嵌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宝石,显得华贵异常。倒也不是赵宝珠爱显摆,只是一般这样的人家所用的这种种物件,都会显得有些华而不实罢了。
  她左手驭马,右手持鞭,显得十分英姿飒爽。赵宝珠回过头看到洛青菱骑马时候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你连骑马都不会,以后走出去可别说你是我赵宝珠的师妹”
  洛青菱瞥了她一眼,抿起唇没有回话,只是努力撑直了身子,想要显得更熟练一些。只可惜,最后显出来的结果,却是愈发的紧张和好笑。
  还没有靠近十里长街,这附近就已经十分的热闹了。各式各样的喧嚣声传入耳中,此起彼伏,绵绵不绝。赵宝珠和洛青菱二人已经翻身下了马,走步进了十里长街。因为这十里长街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摊贩门面,来往的人又多,所以有些拥挤。若是骑着马进去,只怕是动也动不了,反而容易伤人。
  还没走到两步,便听见前头一家店面里头掌声雷动,各式各样的叫好声络绎不绝。
  洛青菱还在好奇,赵宝珠便已经扯着她往里头钻了,害的原本就十分艰难的跟着她们的几个丫鬟心急如焚,却不敢大声喊叫,只得也跟着艰难的往人群里头钻。
  在洛青菱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赵宝珠带着她左边扭一下,右边钻一下的,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人群的里头。
  钻进来了之后,这才发现众人围着的正是斗蛐蛐儿。
  大韵朝野内外自兴朝开始,就已然大兴斗蟋蟀之风。斗蟋蟀已不限于京师,也不限于贵族。市民,乃至僧尼也雅好此戏,并将“万金之资付于一啄”。正是所谓——底事清闲爱小虫,重价得来藏玉城。交恶皆因争异性,不惜搏斗逞英雄。
  七月中旬则有蛐蛐儿,贵者可值数金。有白麻头、黄麻头、蟹胲青、琵琶翅、梅花翅、竹节须之别,以其能战斗也。上等蟋蟀,均系主人不惜重金购得,名虫必用青白色泥罐贮之。蛐蛐罐还十分有讲究,有永乐官窑、赵子玉、淡园主人、静轩主人、红澄浆、白澄浆之别,佳者数十金一对。
  早年间斗蛐蛐儿以二十四罐为一棹,斗之前,要先比较蟋蟀的个头大小,同一等级的即大小相当的才放入一盆决斗。两条体重相等的雄性蟋蟀一旦移进斗盆,相遇后即互相厮杀。输赢亦有赌注,单看赌家赌大赌小,一般来说都为数斤月饼或水果等小物,主要在求一乐。
  可也有大笔买卖的赌家,那便是一掷千金的豪富,寻常人难以赌的起的。那来往一次的赌资,便足矣让寻常百姓家里吃上三年的了。
  这里头的一场,便是赌注寻常的一场。那两边的赌资各自摆好,显得有些寒酸,尽管如此,那场中的气氛依然十分热烈高昂。
  洛青菱十分不懂,拉着赵宝珠问了起来,“这斗蟋蟀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不如出去吃点好吃的,也比在这人挤人的好。”
  还没等赵宝珠翻她白眼,旁边便有人替她这么做了。几个汉子瞥了洛青菱一眼,许是见她是小姑娘,所以说话还算比较客气,不过那话中的不屑却是十分明显的,“这虽没到斗蛐蛐儿的时候,可如今咱们大韵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论是贫贱富贵的,有谁不爱斗上两斗?谁要是真的半点儿都不懂,那可就真是说出去会惹人笑的。”
  似是说的兴致上来了,他指着那正中的两只蟋蟀说了起来。
  “这斗蛐蛐儿有的是讲究,要无四病,这四病指的是仰头、卷须、练牙、踢腿四样;外观颜色上头也有尊卑之分,俗话说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他指了指左边的那只蛐蛐儿,显得十分笃定的样子,“就这么看下来,这左边的必然会赢,不论是品相还是精气神儿比右边的那只好得多了”
  洛青菱听的一头雾水,原本就不爱看这些,所以那汉子说的愈多,她便愈发的觉得无趣了起来。
  那斗蛐蛐儿一开始,赵宝珠眼珠子都直了,跟着身边的那群粗汉一块儿喊叫了起来。洛青菱原本想拉着她一块儿出去的,可是见她这样,似乎是有心拉也拉不动了。于是洛青菱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一声,自个儿从原路回去找那些没跟上来的丫鬟们。
  她拉了拉赵宝珠的衣袖,说了去意,赵宝珠似是过于集中在了斗蛐蛐儿上头,只是挥了挥手,便随她去了。
  洛青菱有些无奈的瘪了瘪嘴,按照赵宝珠进来时候走的路又打算钻回去。
  只是人毕竟不是石头,总是会动的,更何况在这样群情激动的情况之下,想要寻找到原本来时的路径似乎是难上加难了。更何况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这般钻来钻去的,十分容易引起他人不满,所以洛青菱在艰难钻出来之后,发现自己似乎站着的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四处望去,满满都是人头,可却偏偏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孔。
  洛青菱心中开始有些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