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7-25 22:32      字数:4819
  看着她哭,铁尔罕心里也不舒服,别人不知,难道他还不知吗,这王珍出身显赫,从小是怎么娇惯怎么养,众星捧月,人人都当她是眼珠子似的。
  自从有了后来的那遭,被自己亲姐姐所害,亲人也离了,孤苦无依的跟在他身边隐姓埋名,先头为了压下她还生了红帐那件事,她一直咬着牙忍着,今日又遭人作践,以她的性子怎能不难受,只怕是数月来的委屈,今日一并发了出来。
  看着怀里的人这般大哭,铁尔罕心叹,珍儿平日里端着仪态,纵然韵味里有些风情,终究不过十六岁的姑娘家,这样想着,不免心里怜悯起来。
  “好了,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铁尔罕难得的柔声劝道。
  王珍幽幽的抬起头,方才急着将她入水,并未退光衣裳,所以身上还穿了白色里衣,此时已经是近乎透明,还看得到里面粉色的肚兜,一头散发也是湿漉漉的有如海藻一般,脸色也从苍白泛起了微红,卷睫轻动,泛着晶莹剔透,似怨似忿的盯着铁尔罕,边抽泣边道:
  “你。。。混蛋。。。。还说决不亏待我,既然,既然护不了我,当初,当初何苦招惹我。。。即便我死了,倒也好了,也免得如今遭这份罪。”
  铁尔罕并不与她计较,反而抚上她的脸轻轻的摩挲,心疼道:“你气糊涂了,什么死啊活的,我知道这次是我大意,以后再不会了,过会我从我身边里调两个护卫过来保护你,他们直接听令于我,今后就听令于你,任谁的帐他们也不买,你且安心吧。”
  王珍想了想,道:“不够,只这一个夫人已经这生厉害,还指不定有多少厉害的,若是多来几个怎么招架的住,再加两个护卫于我,若是别人再要打来,把我围起来就是。”说着,撩起衣袖,把手臂上被打青的地方露给他看。
  铁尔罕看到,也怒了:“是哪个打的?”
  王珍冷笑道:“那么多人追着我打,我哪里看得到,后背上还隐隐作痛,只怕也青了大片呢,我就算是什么人,不过你身边的一贱妾而已,人家打我,那还不是寻常的很。”
  她说着黯然的低下头,就算都是妾,如乌克拉珠这种以各部公主贵女身份嫁入的,也是贵妾,而王珍这种无权无势的,只能是贱妾。
  铁尔罕心知,若不是隐去她的身份,她也不至如此地步,到底还是亏待了她,她有些不忿,也是应该,回想当初既然说绝不亏待于她,那么就必当给她一个交代。
  王珍折腾了半天,累的实在受不了,身体又虚弱,头也开始发痛,就靠在同比边缘迷糊了起来,想要睡去,铁尔罕便着纳姆为她净了头发和身子,然后抱她到塌上去睡,方才想起汤药没喝,又哄她起来灌了药,才任她睡去。
  纳姆在旁看得惊异,跟在铁尔罕身边数年,没见过亲王如此体贴人的,不免叹服起王珍来,这才多久,便把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王珍毕竟是王家培育出来预备送进后宫战场的,美貌天成,加上后天培养,授以各类技艺,就连男女之事,也受过徐嬷嬷这个老宫人的教导,加之她有两世的记忆,前世虽然不堪,也到底是惯经人事,如果她想拿下一个男人,倒也不难。
  就拿方才来说,相处这段时间,她早已发现铁尔罕吃软不吃硬,所以才不会硬碰硬。
  她悲哭示弱在前,幽愤埋含怨在后,见好就收,绝不拖泥带水,语气中三分娇嗔七分自怜,故意把当初铁尔罕诱她时说的“你若跟着我,我决不亏待你”拿出来作文章,作柔弱,博怜爱,整个一个以弱博强。
  这路数,用在铁尔罕身上效果出奇的好,他早在大政朝初次相遇时就种了前因,后来在王珍身上尝到了滋味。
  前面说过,王珍的身子是精养出来的,但凡是品过味的,就会变得挑嘴,跟吃过珍馐美味再吃吃粗茶淡饭必会觉得索然无味是一样的道理,无怪铁尔罕回府之后一到晚上就腻味在王珍房里。
  铁尔罕对王珍上了心,就不会放过对她使坏的人,看到她身上的伤,更不会善了,所以从王珍院子里出来,就直接上了乌克拉珠的院子。
  乌克拉珠的出身很好,不好轻易动她,况且她的骄纵有些也是铁尔罕刻意培养的,用来牵制他的王妃——马兰珠。
  这事闹得这么大,马兰珠却不出面,可见乌克拉珠又给当枪使了。
  马兰珠和乌克拉珠,即是表姐妹又是情敌,她们做闺女的时候也很相熟,但毕竟出自两个不同的部族,有些利害关系的角度也不同,但是这次,铁尔罕头回没有考虑那么多,他想的是,如果不教训一下乌克拉珠,那么今天的事情指不定哪天还会发生,到时候他若没来得及回来相救,王珍岂不是要死在她们手上,便是杀鸡儆猴也不能善了。
  于是第二天就传来乌克拉珠房里的人全部都换了。
  铁尔罕审了半晚上,查出了究竟是那几个动手打了人,便砍了右手,流放到泰息城去,对于这帮人来说,流放到泰息城比死还可怕,这里头多是乌克拉珠从娘家带来的旧人,其中还有她的乳母,乌克拉珠为她的乳母哀求不止,可是铁尔罕无动于衷。
  到最后王妃马兰珠总算是出来求情了,可铁尔罕讽道:
  “先前你躲在了哪里?现在出来做好人,若是你提点一点,她也不至于落到这样地步,这里头你最没有资格为她说话。”噎的马兰珠半天没有话说。
  而其他在场围观的人,也打了板子送到军营里做苦力。
  这无疑是打了乌克拉珠的脸面,拔了她的爪牙,这招太狠了,新来伺候她的,全是铁尔罕亲自挑的老实的,此事之后,乌克拉珠对王珍更是恨之入骨,可是身边又没得力的,王珍又有四个护卫护着,再动她是难上加难。
  作者有话要说:雁过留声
  人过留名
  谢谢大家支个声,泪谢
  第三十四章
  现在都知道王珍是亲王的心尖儿,谁也不敢再招惹她,乌克拉珠自己失了脸面,她满腹委屈,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她,外人管不了,与王妃虽是姐妹,却一向面和心不合,也拉不下脸找她哭诉,但是她不找王妃,王妃却来找她,好言好语一番安慰之后,也是忧心忡忡。
  “拉珠,哎,你这么年轻,模样也是最好的,先前亲王最是宠爱你了,你怎么那时没能怀上孩子呢?我们女人是茶杯,男人是茶壶,一个茶壶肯定是要配多个茶杯的,也没什么好争得,要我说,孩子才是关键呢。”
  孩子是乌克拉珠的痛事,她眼睛都红了,坐在榻上,拉扯着手帕,恨不得把手帕绞断似得,道:
  “哪里是我不想生,可是轮得到我想不想吗?我每月都去拜月神庙,从来不骑马乘车,都是一脚一脚走去的,就是希望月神看在我虔诚的份上,能赐给我一个孩子,我这般想为他生个孩子,他却为了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野女人如此对我,叫我心里怎么好过。”说着哭了起来。
  马兰珠走到她跟前,轻轻揽住她,语气颇为同情:
  “姐姐明白,可有什么能是长长久久的呢,只要孩子在,这份情分才真是散不了,老了之后,才有依靠,姐姐是过来人,我现在只劝你,别再跟亲王较劲,柔顺一些,寻着机会就怀个孩子吧。”
  “可是那女人霸占着亲王不让我们近身,我着实气不过,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能够有的?”乌克拉珠恨声道。
  王妃心里暗暗升起快意,当初你得宠时,可想到过别人?可曾让我们近过身?
  自乌克拉珠嫁门后,亲王待她也是很好,一个月里到有二十天晚是跟她在一起,只要亲王进了别人的房,她就指桑骂槐不肯饶人,直到后来梅雅初进门的时候才对她稍微淡了些。
  只是梅雅是个身体一贯不好的,尤其是生孩子之后,身子越发差了,所以她虽然得了些怜爱,却也不专房,以她的身子骨可承不起铁尔罕的太多宠爱,终归还是乌克拉珠的宠爱重些,可即便是这样,乌克拉珠还是明里暗里对梅雅多有整治,往往只有在她身上来红的时候才肯让旁人近亲王的身,后来梅雅没多久就死了。
  马兰珠那颗曾经也火热过的心,早就被时光浇灭了。
  她知道铁尔罕当初娶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性格最为合适,但是她却是真心的爱慕过这个伟岸英武的男人,把他视为生命力最重要的部分。
  随着时间过去,她的心变得伤痕累累,眼看女人最美好的年华过去,心爱的人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只要自己的儿子在,那么她的位置就在。
  马兰珠安慰的拍拍乌克拉珠的肩膀,缓声道:
  “说来,是不能怪你。。。可是怎么办呢。。。对了,你的姐姐是汗后,能在王宫那么多女人中屹立不倒,也许她有些降服男人的办法,你。。。何不请教一下她?总得赶紧有个孩子才是正经呀。”
  乌克拉珠站了起来,点点头:“嗯,说的没错,我明日就。。。不,现在就去找她。”
  马兰珠笑了,也跟着点点头,眯得弯弯的眼里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幽暗。
  大域王族每年都要举办一次丹东盛会,邀请各部族长及其家眷参加,地点离鹰城不远处,位于克尔纳草原上一块叫丹东的山群附近。丹东盛会含有盛宴与狩猎于一身,目标是促进王族与各部族情谊联络,同时也是大域贵族的相亲集会。
  今年的丹东盛会就举行在王珍入府的两个月后,以往铁尔罕与其几位夫人都有参加,铁尔罕早已打听过,王珍在大政时,总是养在深闺,除那次御前祝寿外,很少露面,而大域认识她的,也就当时在场的自己和马祜刺,而马祜刺也是他的人,故此放下心来,请了人来教王珍一些大域的贵族礼仪,并做了几套上好的衣裳,预备带她同去。
  忙了一天的铁尔罕,晚间来了王珍的院子,王珍正倚在窗前,一边在蜡烛下动着针线,一边轻声哼唱着歌儿,心情颇好的样子。
  铁尔罕听着新鲜,就驻足听了一会。
  王珍从 “长亭外,古道边”哼到“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又哼到“明月几时有”,后来唱到一些杂七杂八的现代歌曲,不过大多只会场□的几句,而且通常都是前世一些电视剧火热时,大街小巷都会放的那种影视插曲,正到又转到:“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篷
  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
  好象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
  抬起头,王珍看到铁尔罕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一红,如果是个现代人,自然听得出刚才她唱得乱七八糟,有些歌词不记得了还是自己乱编的,不过对于铁尔罕来说,倒是新鲜有趣。
  “珍儿唱的挺好,怎么停了?”铁尔罕明知故问。
  王珍一笑,预备扳回场子,随即转身去拿柜子上放的古琴,王珍这个院子,原先是空的,除了柜子寝具座椅,其他都是新置的,也是铁尔罕想到她也算是系出名门,就寻摸了些琴棋书画之物,一并置在她房里。
  王珍在木塌上端端正正坐好,好琴放在跟前,撇了一眼立在旁边的铁尔罕,就弹了曲《月满西楼》。她乐器里专长的是笛子,但到底是大户之家出来的,抚琴勉强也能上得了台面;相信唬弄这个塞外亲王是够了的。
  这首李清照的名词,当初王瑶把它弹出来,可是满城轰动呢。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归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假如跟前站得是个喜诗词的,一定会激动的催胸顿足道:“好词!好意境!”;假如跟前站着的是个善乐的,一定会动容的望而兴叹:“好曲!动心扉!;假如跟前站着的是个多情的;说不准还会欲语泪先流,然后扶住跟前的人深情款款道,心肝儿,我心里也有你。
  那么铁尔罕是哪种呢?
  铁尔罕点点头:“还不错,不过不嫌悲了些么?我还是喜欢方才唱姑娘的那段。”
  姑娘。。。王珍嫌恶的扫了他一眼。
  〃呵呵,我们大域人都比较实际,没你们政人那么多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