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6      字数:4690
  听到喜欢的女子的声音,叶知秋心里欢喜不言而喻,收下心中的狂喜,回过头定定地看着红绡,见来人穿着粉色褙子银白袄子,加上那圆润的脸蛋,忽闪忽闪的眼睛,说不出的娇俏灵动。头上飘着是粉色的带子,上一次……是红色,眼神又移至红绡的褙子,原来她头上的发带是根据衣服颜色搭配的啊,这样简约大方不花俏,叶知秋满意地点点头。
  红绡不知道叶知秋心中所想,将手中的提盒放在叶知秋身边空出的地方,掀盖子捧出香喷喷*滚的暖烫,“这位大人救了小女的性命,这一碗汤是小女的心意,请大人笑纳。”她是真的想不出要这个面色黑如锅底的锦衣卫大人说什么,只能表达自己感激之情。
  “报答救命之恩不都是以身相许的吗?”叶知秋接过汤碗,凉凉说道。
  红绡惊讶万分地看着叶知秋,这位官爷,长得一表人才,相貌与自家公子不相上下,还比自家公子添了一份硬朗,又是正七品的锦衣卫,怎么会看上她这个傅府的奴婢,莫不是……开玩笑?叶知秋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开玩笑,若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怎么会毫无顾忌地闯进去救人,我来这里可是有公务的。”要不是她与傅延的关系太过亲密,叶知秋害怕在等下去就与心爱的女人失之交臂了,他才不会说出这番肉麻的话呢。
  红绡不禁看向叶知秋,见对方神情肃穆,眼中似有情丝,红绡心里如烧开的水,热腾不已,一张俏脸也因此红了,“可是……我还奴婢……配不上你的身份……还有我刚才……你也看见了,不是什么清白女儿身。”被*俊俏的男子喜欢,说没有半点高兴,那是矫情,红绡虽然心里有过傅延,但那只是单相思,压抑之后只有主仆之情了,但毕竟是喜欢过的人,所以与傅延接触时,想到曾经的心意,会不好意思,但是此刻,她是真的体会到了情爱的滋味,那是觉得对方就是一辈子依靠的感觉,眼神一旦碰触,会交织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叶知秋想到那个该死的男人便皱眉道:“还没到那一步呢!而且那也不是你自愿的!”之后男子再说什么红绡便听不见了,她只看到那好看的唇瓣张*合,说着自己听不见的话,接着她就落跑了……
  叶知秋本来说回去与傅祥贞说讨她做正头媳妇,并且一辈子不纳妾不要通房,只守着红绡过,还没说到什么时候去提亲,红绡便撒开丫子掉头就跑,叶知秋无奈的笑了一笑,看来是自己太急了。
  ☆、第一百四十章
  傅祥贞不再追究,管寅之后的下场还是很令人同情,管大爷有被打又被踹,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那个献身的计谋成功大房也就落不着好,如今失败了还被连带吃了挂落,心里将管寅等人恨了个底朝天,翌日回府之后立即闹着分房了,管寅自然不同意,狠狠道:“你老爹老妈还没死呢!分什么房!”管大爷冷笑,“不分房?也行!我就把你昨晚的龌蹉宣之天下,别以为三叔公和七叔公为了家族颜面替你保密就高枕无忧了,惹急了我一样给你掀出去!”管寅老婆哭天喊地,“作孽啊,你没事算计人家做什么,子孙都不孝敬你了!遭报应了吧!”管寅还没从昨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被儿子一个威胁,心里满满的都是恨啊!老婆还在身边哭丧,维持管寅理智的最后一根绳‘嘣’的一声断了,一个粗糙的大耳光拍在老妻干巴枯老的脸颊上,“嚎屁!你个无知妇人再多嘴叽歪我就休了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含辛茹苦拉扯大毛用都不管,我们还没死就嚷着分房!”
  管老婆子一向惧夫,刚才还是被儿子的威胁吓怕了才鼓了勇气指责夫君,被打了一个耳光,吃了一番斥责之后,虽然还止不住哭泣,但是也不敢围着管寅哭爹喊娘了,只躲到一边发着抖流着泪。管大爷对于老娘被打无动于衷,“逞够威风了?亲爹,别说我不孝敬你,分房也不是一时就分得了的,我现在给你时间列章程,两日。”管大爷伸出两个指头,“两日之后要是还不把我该得到的给我,你就等着满天下传你的流言蜚语吧!届时族里为了名声一定将你除族!就是死了你也是不干净的孤魂野鬼。”管寅闻言惊慌交错下一个踉跄晕了过去,大呼小叫、一番闹腾才散了。
  管二爷被叶知秋一脚踢得断了肋骨,伤了脑子,以后的吃喝拉撒都还要人伺候,甭提什么起床说话了,闹分家的时候,二房的也就是管二媳妇、管庭温和管香君在场,老弱妇孺的一点发言权都没有。管庭温恨自己的祖父,要不是他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也不会落得整日担心名声损坏、父亲卧床不起——虽然很大程度上是父亲自己的责任,所以在大伯出声忤逆祖父的时候没有出声帮衬。
  管大媳妇看了看抽抽搭搭的管二媳妇、依偎在管二媳妇身上的管香君、面无表情小身子骨弱不禁风的管庭温,心下百转千回,原先还羡慕他们二房要有大造化,如今大造化却要应在我们身上了,也是傅管两府姻缘不断,情分丝连,管府两房相争今后竟然与傅府有了牵扯,此是后话,暂时按下不表。
  有了管寅引起的一夜惊情,锦衣卫益发的提高警惕,管寅这个事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他们锦衣卫也不是有多畏惧兵部尚书,只是龌蹉活生生的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了,这让自尊心很高的锦衣卫很难接受,于是原本八分警醒提高了四分,现在是十二分的警醒!管府也太平地过了一晚,管寅无法再搞怪,也没有捣乱的人来泼狗血、扯白幡或者是晾尸。
  鸡还没叫,傅祥贞等人简单的洗漱一番,一行人也不用早膳,与管氏两位叔公告辞后顶着黑乎乎的夜色便走了,马车里,傅祥贞看了一眼红绡俏红的脸蛋,要不是马车里有傅敏贞、水痕和傅延这些‘外人’,她早就抵挡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询问她与那位叶大人说了什么,这事要是真成了,她的房里也就少了一人,得让红绡多留几副‘常用’的方子下来,比如强效蒙汗药、无敌撩情散、盖世解毒剂什么的,既能害人也能保命。
  傅延的目光也若有似无地梭巡至红绡身上,若不是红绡还沉沦在与叶知秋含情脉脉的表白,老早就发现那没有半点技术的偷窥。在角门的时候,傅祥贞等人一下马车便见于保林立在角门一边,“怎么了?平日忙里忙外的于管事在迎接我吗?”傅祥贞打着玩笑说道。于保林忧心忡忡,“姑娘,你快去西园看看吧,老爷今日一个大早就与夫人吵了起来,奴婢们不敢上前去劝架,又怕老夫人听见,老奴本来想去管府找您的,正好碰着你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傅祥贞等人心里咯噔一下,都知道约莫是因为管二夫人发丧的事,这个女人是她前世今生最恨的人,没有之一。当然不会费心思去关注丧事如何办,没想到父亲对其痴绝对,不仅表现在管二夫人生前——为了管二夫人冷落母亲十五年之久,还表现在其死后——三番四次教唆母亲给一个妾侍办丧事设灵堂!傅祥贞仰望仍是雾蒙蒙的天空,我怎么舍得让你得逞呢,管初柔,你害死了我娘亲,害了我前生,今生也没有放过我,作恶多端两世,难道你以为能安然入傅氏或者是管氏的祖坟吗?
  崔夫人泪痕满面,形容凄惨,身边的两个丫鬟看着自家夫人被老爷步步紧逼,一时敢怒不敢言。傅霖只觉得满世界的人与自己作对,高恒不愿意招供,他又不能用刑,以免甘肃来人‘检验’证据时有话反驳,这件事一拖就是两个多月没有结果;还有半个月前兵部召集共计一千万两的物资半道上被截取了将近六百万两,这留下的四百万两分两批分别安然送去了甘肃和南地,但也只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饷银是够分了,但是药材冬衣粮草这些民生必需品根本就不够,物资凭空没有了,至今仍没有将嫌犯逮着,连点线索都抓不到,朝野震惊皇上震怒。各地战点物资不够、士兵受苦、这一桩桩一件件将傅霖压得喘不过气来。
  更令人气愤的是,京师开始流传谣言说这些物资是他故意派人窃取的,目的就是将更多的药材粮草分给襄阳侯统领的五十五卫所兵将,傅霖不管如何能言善道,在朝廷上也抵不过新任刑部尚书顾岳砷的一番话,“这些物资饷银分成虚实五个路线护送,对这些计划极其了解的只有皇上、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和光禄寺卿三人,就连护送的侍卫都不知道自己送的是真金还是石头,所以最有理由最有能力去计划截取物资的只有兵部尚书!”
  在他最难过最烦扰的时候,管二夫人去了,他的心痛他的无奈有谁还可以了解?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给初柔一个完美的后事,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崔氏还因妒与他计较,“你要是不做,我就休了你这个妒妇!”崔夫人闻言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泪无力流出,只感觉到心底的冰凉,而傅霖仍自不放弃,厉眸鄙视崔夫人,“要不是必须你出面才能将初柔的遗体移回傅氏祖坟,你以为我会这般软硬兼施的威胁你吗?”傅氏一族最见不得男人插手内宅事务,傅霖还处在朝廷的风口浪尖上,更不能出面将管初柔的遗体移回到傅氏祖坟下葬,只有崔夫人这个主母修函一封:管氏初柔性秉柔顺、为长姐遗留女以嫡女尊入傅府为妾氏,含辛茹苦,疼爱无所不至,傅府嫡长女祥贞因此长大成人,并聪灵敏慧,受皇上褒奖,荣祖宗之光,皇室垂爱,赐婚豫亲王府,凡此种种后福均乃此女功劳,此女子集尊雅贤惠与一身,天妒红颜,无辜横死管府,为纪念管氏英贤,特恳请族长以原配之礼下葬此女。
  “该说什么我都已经写好在素笺上,”傅霖将手中的一封信函安放在崔夫人身边的小案几,“你想通了便投去,想不通……我就休了你,让下一任继室帮投!”崔夫人心内酸楚,“老爷,你不用休了妾身,这般对你名声不好,且让妾身以妒自请下堂。”崔夫人怒火攻心,理智犹在,见傅霖冥顽不灵,心里已经失望透顶,想着女儿们已经安然有了婆家,就算来了继室也会顾虑出嫁女不会明着暗着谋算傅延,只要两个姐姐帮衬,府里的资产不要了有如何。
  “你……”傅霖气得发抖,看着崔夫人淡定地端坐在椅子上,竟有想上前将其掐死地冲动,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好……好……我现在才知你是这般的妒性成狂,不过是为了昔日姐妹的身后事连名声也不顾了,我瞧着你意也决,傅府强留不住,我现在就去写休书,你拿了便走!”
  崔夫人冷笑道:“老爷慎言,妾身唯一的姐妹叫管氏初绵,早在十五年前便去了,也是按照主母的规制下的葬。”傅霖额间青筋爆突,想是怒火已到达顶峰,两步走到崔夫人面前伸手便紧紧钳住了崔夫人细长的脖颈,崔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雪纹、敛秋慌了,傅霖是傅府的主子,两人不敢上前阻止,只慌忙跪在傅霖腿边,“老爷……求你放放手吧,若是想打想杀冲奴婢来,老爷……求你了。”傅霖赤红着眼睛死死看着面目仍自淡然的崔夫人,“你还是不服气啊!”说着话时已经大力将雪纹敛秋两人踢到在一边,丫鬟哪里还有心情顾着身上的疼痛,又爬到了傅霖退边跪恳求,傅霖再次用力踢到,如此三番举动,手间的力道仍没有因为分心而放松,眼看崔夫人庄重的面目已经扭曲得不像话,且慢慢地发了黑,傅祥贞等人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傅延眼看这样的光景,目眦欲裂,大步流星上前将傅霖拉了下来,傅霖没有防备,傅延又是在怒气冲冲下使了力气,一个踉跄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傅祥贞傅敏贞急忙上前去给崔夫人抚背顺气,红绡也察言观色一番,见崔夫人只是脖子间有瘀伤、一时喘不过气,放心地倒了碗热茶来伺候崔夫人喝下,崔夫人咳嗽了一会,安下胸间的喘动后喝了几大口热茶才镇定如常了,“你对管初柔真是爱得深啊,为了死去的管初柔,竟然官职名声信念都不要了,就为了害你女儿的管初柔!”崔夫人本来觉得好笑,但是关乎自己心爱的男子,自己疼爱的女儿,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傅霖闻言心中怒火愈发炽烈,“血口喷人!要陷害祥贞的是你!初柔冰清玉洁高贵典雅,才不会做这些龌蹉事!”傅延死死在后面抱着自己的父亲,只是刚才是傅霖没有留神,傅延自己看见母亲被拎着致命的颈项一时发狠才得了逞,狠力用尽,现在又被傅霖压了一道,十四岁的男孩早已四肢瘫软力不能支,傅霖随意一挣脱便摆脱了傅延的禁锢,一个起身又想要上前掐住崔夫人,看着面红耳赤如同罗刹的父亲,傅敏贞止不住的浑身战栗,一下躲到了崔夫人身后,敛秋和雪纹赶紧上前挡在崔夫人面前,聪明的红绡则是拔腿跑去找贾老夫人,她知道老人家身子不好,见了这事身子更不好,只是傅府上下也只有老夫人能治得住老爷,延福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