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5      字数:4709
  ,傅祥贞暗自嗤笑,这个场面怎么那么像镇国公夫人烧死她前的情境呢?
  “文珠文宝,你们出去吧,我有事同你们二夫人说。”两人没想到是大姑娘出声命她们离去,一时愣住了。
  “大姑娘的话你们没听见么!”墨书厉声道。文宝文珠打了个冷战,直觉大姑娘今日来找管二夫人并非善事,文宝心里多添一层难过和疑惑,墨书这是怎么了。两人虽然害怕大姑娘,但是常年弯身在管二夫人的淫威下,不由得转头看向管二夫人,傅祥贞不待管二夫人启唇说话,摆了摆手,后面的粗使婆子立即上来将两人捂着嘴巴压了下去。
  “傅祥贞!你这是做什么!”管二夫人昨夜魔障已使体内燥气加重,津液已伤,原本湿润艳红的菱唇此时泛白干裂,怒吼傅祥贞后,裂开几道口子,渗出些许鲜血来,疼得管二夫人直皱眉。
  傅祥贞看着管二夫人的狼狈样儿,只觉得悦目怡心,冷笑道:“干什么?自然是来还利息的,这些日子你算计得我也够多了,我不还礼一二,怎么显得我们姨甥情深呢?”
  管二夫人被傅祥贞阴毒的目光瞪得背脊发凉,身子不由得轻颤起来,话也说不连贯,“你……你敢……这里还是贾老夫人做主,老夫人不管……如何怀疑我,都容不得你在藏文院对我放肆,还有……老爷……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傅祥贞掩嘴咯咯笑起来,“二夫人这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敢来就不怕被发现,如今不过卯初一刻,丫鬟婆子们辰正才开始当差,那些个看门值夜的今日后就被我打发走了,谁能证明我来过这里呢?即使老太太,夫人闻得风声,你说她们会为你做证么?别忘了你昨晚是怎么算计我的!”
  傅祥贞没有告诉傅府两任主母昨晚的情形,也是为了保护傅府和管府唯一的纽带,贾老夫人太过刚烈,若是知道了,在她没有出事的情况下,还是会将管二夫人责打一顿遣回管府,与管府老死不相往来,管二夫人这条命到不足惜,傅府与管府融洽的局面一旦因此被打破,那么与两府都是有害而无利的,为了族人能顺利补空,想要这些个官员腾出位置的世家只多不少。
  管二夫人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刘夫人就在她身边指挥那些丫头暗卫做事,焉能对昨夜之事没有印象?心知傅祥贞已经安然逃脱,而且还有可能秉着昨晚的把柄,莫非是管大夫人有灵,暗中相助?不过管初绵活得时候她不怕,更遑论死的时候,却是将自己当晚把傅祥贞错看成管大夫人的惊慌失措,疯疯癫癫抛诸脑外,咬着阴森白牙,目光狠狠地慈祥傅祥贞,“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对我做什么,瘦死的骆驼……”
  傅祥贞一个箭步冲到管二夫人面前,一巴掌打断管二夫人将要说下去的话,扯住那杭绸中衣,一指宽的襟上用金线绣的朵朵梅花也被揉得皱巴巴的,傅祥贞因怒生力,而管二夫人身子虚乏,顿时被强扯起来与傅祥贞对视,管二夫人嗤笑,“你竟敢忤逆长辈。”
  “你是哪门子长辈,不过为父母宠爱,平日虚荣,竟敢狠心弑自己的亲姐姐,还丧心病狂,竟不放过自己的亲外甥女,处处使绊子设计,像你这种泯灭人伦的贱妇,我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话音刚落趁着管二夫人虚弱,紧捏其两颊,从腰间解下墨画那把锋利的小刀,手起刀落,动作利索,割下管二夫人一寸长的舌头。
  “啊……”管二夫人疼得厉声尖叫,双眼猛然间瞪大,带着血丝的眼球凸了出来,样子惨烈。看着管二夫人嘴角瞬间涌出来的红稠鲜血,傅祥贞眉开眼笑道,
  “管初柔,当你费尽心机为我制绝子药,处心积虑将我送到镇国公府那个狼窝,苦心极力地让我名节外丧时,我们就没有什么长辈晚辈,姨母外甥的伦理辈分了,唯一牵扯我们的不过是我傅祥贞娘亲被杀的仇恨!”
  管二夫人因断了小截舌头,忍着迅速刺穿全身的疼痛,红着一双美眸,含着鲜血模糊道:“傅祥贞,你别以为逃得过这次就万事大吉了,我还有后招呢。”
  ☆、第五十七章
  “哦……”傅祥贞扬眉,“那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的贱招厉害,还是我的将当土淹埋更胜一筹,”两人的目光靠得极近,双方都能从深沉的瞳仁中看到对方不杀对方不能解恨的厉芒。说完要说的话,傅祥贞轻而易举地将管二夫人推向床内,好像沾染了什么腌臜东西似的拍拍手后,带着一丝舒畅的从藏文院出来,这时才注意到杂草丛生的院门,皱着眉道:“怎么如此萧条,难道是看着祖母屡次软禁就生了懈怠之心了?”
  “姑娘,二夫人蛇蝎心肠,就应该受此报应。”墨画掷地有声道。
  傅祥贞看着一脸愤慨的墨画,嘴角的勾着温和的笑容,“你这笨蛋,管二夫人不管对我做过什么龌蹉,为了傅府和管府的名声,都是不能对外说的,所以明面上她是什么错都没有的,而且又是外祖父家的亲姨母,我们如此做不是惹人是非么?”
  “傅府深宅大院的,管二夫人又是居在最后一层院子,有哪个看了去呢。”虽然异常激动,可因为昨夜与文银真可谓拼死一战,是以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加上那张略微惨白的小脸,让人看了不免生怜惜之情。
  要照平时,墨书肯定得一通好说,今日却是存着不舍之情,语气轻柔道:“傅府奴仆统共五十来个,人多口杂,指不定就被哪个碎嘴的丫鬟婆子出去采买或探亲的时候说出去了,要不有句话怎么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老夫人才用二夫人身体不适为由将二夫人软禁在此,只是被那些自以为是的管事婆子看成是失宠傅府长辈,轻贱了二夫人。”
  三人私底下叨叨了些话后,傅祥贞叫来管丫头管事于保林家的沉声吩咐,“二夫人常年身体虚弱,经常光顾这傅府上下众所周知,何奈文珠文宝这两个丫鬟,杖着自己是伺候久了的,有了脸面的就偷奸耍滑,二夫人慈悲一样的人,不舍得惩罚,我身为亲外甥女,自然要替二夫人主持公道。”
  “文宝文珠两人也都十四五了,你就每人给五两银子作为日后的陪嫁打发回家去罢,还有提前知会王六婆,挑选六个老实勤力的丫鬟,明日卯正我过目一番便可派来藏文院,这二夫人院里也该整理打扫了,今日午时我吩咐墨琴来查视,若还是这等杂乱腌臜的……”幽幽地看着于保林家的,“你这管事想来也不甚称职。”
  大姑娘不论是分派活,还是对付周进喜家的冤枉都是精明干练举止沉稳,这个于保林家的早就眼见为实,而这时的傅祥贞又是疾言厉色,怎敢推诿,应声答应不跌。
  碧汀阁向来是傅府最寂静的地方,因惦念着要去宫中赴宴,傅静贞不似平常般让丫头们连哄带骗的拽起来,在卯初就自己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跻着鞋,叫了声,“兰芝?”不见有人答应,迷迷糊糊地自己倒茶喝解渴,兰芝正去东厢房打热水回来给傅静贞准备洗漱,一进屋便见傅静贞站在圆桌前仰头咕噜咕噜地喝着茶水,忍不住笑道,
  “哟,我们家的三姑娘可会自己起来了。”话毕,已经将金属制纹花盆放在梳妆台的束腰几案上,接着从铜镜下的格子里取出呈有香皂小匣子打开,放在梳妆台上,再拿出用绢布包裹的刷子并一个小银盒,取出刷子在打开的银盒上轻轻一刷,刷子上便掺上了伴有淡雅茉莉香的白色黏物,递给喝完茶水舒服叹气的傅静贞,傅静贞接上放进嘴里努力地洁净一口小白牙,兰芝又从放着热水盆的几案下方拿起一个黑釉碗,倒上些温水递上,看着那呆呆的样子忍不住道,
  “姑娘都十四了,以后可别迷迷糊糊的,你看大姑娘一*一日精明,就算不能越过大姑娘,也不能让人……”傅静贞正洗涤口里的白沫,听不见兰芝小下去的话,将污水吐到热水盆旁边的空盆后,不免扭头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兰芝面色一滞,有些讪讪,那样似是挑拨离间的话是不敢再说第二遍,可是夫人将三姑娘交给她,还说……以后让自己做姑爷的姨娘,替三姑娘看住别的莺莺燕燕,那么自己以后的荣辱也将于三姑娘休戚相关。
  她当然有义务也有私心要提醒三姑娘一些事,她冷眼瞧着大姑娘越来越会做人,特别是崔夫人生病那几日,她从跟随三姑娘一起管家的石榴口中得知,大姑娘才是真真正正把持府中事物的主子,三姑娘不过跟着应声罢了,长此以往,三姑娘在府中的地位不是越来越低?越低不是会影响以后说亲?
  傅静贞见自己等了许久兰芝犹自发愣,而且那张小脸也由白转红在转白,纳闷道:“这是怎么了,平日里碧汀阁你最是爽利的,怎么今日就支支吾吾了。”
  “以前姑娘不是与大姑娘不亲吗,怎么这半个月来就粘糊的跟一个人似的,做了新的菜色会跑到蒹葭阁,绣工进步了也会跑去蒹葭阁,与崔夫人一言不合也会跑到蒹葭阁,你这样掏心掏肺,大姑娘呢?须知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你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三姑娘,你也不小了,得多长些心眼子,莫要叫大姑娘给算计了去,总之就是凡事要小心。”兰芝咬牙将心里的话冲口而出。
  兰芝的口气有些冲,但傅静贞并不以为意,母亲说过兰芝年长自己三岁,如今已经是十七了,本来就是个内敛又聪明的性子,加上在贾老夫人处磨练了三年,更是眼光独到,看事精准,重要的是她不是家生子,母亲与她说过兰芝的家乡惹上洪水,家里只有她一人独活下来,这么乖巧懂事又清白无牵挂的丫鬟是最适合做心腹。是以,虽然对兰芝的话不以为然,但也不会厉言驳斥。
  稍微愣了一下后,笑得有些勉强,“我以前与大姐姐不亲那是因为大姐姐除了管二夫人和祖母外,对谁都是爱答不理,我性格马虎大咧,也不至于是那等爱热恋贴冷屁股的人,你看看大姐姐现在不是变了很多么?至少我有做的错的地方,大姐姐都会尽力纠正,言语上也是中听中肯的,在外面有了好吃的也忘不了我,连贾姑娘也羡慕我呢。”
  傅静贞隐瞒下来的是她之所以和大姐姐迅速打成一片,是因为她们之前根本没什么特别大的纠葛,当然除了那次娘亲因大姐姐被锁在祠堂除外,但也是大姐姐将娘亲救了出来,说到底不过是管二夫人的阴谋罢了,与大姐姐何干?
  兰芝皱眉道:“那些表面上对你好的才是最危险,最能趁你不妨备的时候使心作计陷害你得趣。”
  “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驳斥兰芝的话后,快速喝水冲口,放下漱杯牙刷,夺步跑出去了,兰芝虽然自视甚高,但拉扯姑娘这么明显的以下犯上还是不敢做的,只在原地跺脚叹气,
  “真是太鲁莽了!哪有些大家闺秀的品性呢?”
  傅祥贞回到蒹葭阁,墨书在抱夏外侍弄花草边看门子,屋子里只有墨画墨琴红绡,傅祥贞吩咐墨琴道:“还记得昨天日我逛灯会前吩咐你包好的首饰么?”
  墨琴点点头,“按姑娘说的包好了,放在嵌螺钿的立柜里。”
  傅祥贞听后打量了一眼墨画,哎,这丫头伤得很是厉害,虽然红绡说无碍,可是那惨白无血色的小脸,委实让人心疼,转向墨琴,“你将那些东西取出来,过了辰正各个店铺开门,找间当铺死当了,换些银子出来,那些头面玉饰加起来十几样,都是官家间人情往来的稀罕货,定然能换个七八百两,”说道这里眉间一皱,“墨琴可会看银子?别被那些当铺老油条给骗了,换了些成色差,斤两不足的回来。”
  墨琴疑惑,这些东西是姑娘从小到大收的人情,她查了蒹葭阁的账册,这些金银头面玉饰不知为什么没有入账,即使拿去当了,傅府长辈忽然问起来也无碍。只是为何要那么多的银子?看着傅祥贞一脸坚决,只能道:“姑娘放心,奴婢在老太太屋里也学过查看银子成色,至于斤两缺少,徽商开的当铺都是遍布各地,最是讲诚信的,每当称银子时,都会将戥子拿到窗口给顾客查看,奴婢在老太太屋里是负责发放月钱的,拿戥子将近两年,自是非常熟悉,不会瞧错。”
  “换回银子后接着拿到崇和街道的会芳阁,找那掌柜,一手交银一手交货,换回红玛瑙。”说这话时,从袖笼里取出一张印有两个指印的契书,墨琴双手接过,张开一看,但见上面云:天启二十七年八月十三日,傅左副都府大姑娘与会芳阁掌柜顾凯签订字据一份,约从傅府姑娘交与定金三十两,五日后来购回价值八百五十两红玛瑙一副,届时银货两讫,返还定金,双方有一方毁约,无论原因,毁约者,按照货物原价十倍,八千五百两银子赔偿。
  交待清楚,傅祥贞正想与红绡再说几句话,墨书便在外嚷到,“三姑娘怎么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大,明显是为提醒傅祥贞的。墨琴一听,赶紧将红绡推入西暖阁,傅祥贞觉得奇怪,如今不过卯初三刻,这素日爱睡懒觉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