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5      字数:4704
  “妹妹,这事可不能与清儿说,”看着傅静贞疑惑的眼神,耐心地接着说,“如果你的荷包装了隐秘的东西,被人拾了还来,你会相信那个人没有偷偷看么?我们还回去是好事,可是被清儿怀疑,以后交往可不尴尬?”傅静贞听后调换立场,微一思索,立马恍然,不住道点头答应,还直言要提醒贾珺。
  过了一会,又看向傅祥贞,“莫非姐姐偷偷看了?”
  傅祥贞并未回头,掩住了冷然的面孔,“妹妹,不管捡的是信封还是荷包,为了自己不惹麻烦,都要拆开窥看一番以防万一,若不如此,如果那上面写着关于造反,偷情,抑或是暗算你都不知道,就这么还回去,那个掉了东西的人才不会抱着感激地心情感谢你,他想着只会是杀人灭口。”
  说话间已经走到集市入口,喧哗地场面映入眼帘,万福街道虽然临近护城河,却是距离河堤有七十二阔步的距离,也就是三个街道的宽度,而且不管是杂铺还是玩耍的人都没有僭越到那七十二阔步的距离里,都是在万福街道内,该摆摊的摆摊,该逛街的逛街,还有被各色彩灯照映得恍如白昼的万福街,傅祥贞却发现了微许不同,街道旁铺面的柱子大门的油漆鲜亮得如同新刷一般,且具是红的绿的,格外的醒目,白石板的地面也不会因为人多而杂乱,反倒是整洁干净,按说入了秋,护城河周围的树木应是穿上黄衣,落英缤纷了,可灯光隐隐射过去,却是一溜郁郁葱葱,呈冠状撑开的大树,难道是她很少出府,不了解这些街道的样貌?人群中不时有穿着的锦衣卫和五成兵马司的官兵游走,似乎是在维护秩序。
  傅静贞与傅延被这些热闹的场面震慑住了,一双眼睛飘来飘去都不知道看哪里,嘴里不时还发出赞叹声,虽然人多,但是傅府的哥儿姐儿都是围在婆子家丁的中心,是以没有收到推搡之苦。一个丫鬟似是被人群涌来,站在傅祥贞等人面前,为了盖过吵闹的叫卖喧哗声,张口大声说道:“我家夫人姑娘已经在汇天茶馆等候,姑娘们随我前来。”
  众人跟着丫鬟来到那汇天茶馆,在门外时因为人群汹涌没有看清茶馆多大,一进门才发现这茶馆敞亮非常,约有七十来坪,三阔步设一桌,整整齐齐放开的方桌方椅上座无虚席,具是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厅堂上方一排排地掉挂着描绘松鹤、花鸟、财神、如意童子等灯笼,这些灯笼的图案色彩绚丽、缤纷多姿,打眼一瞧都不带重样儿,每一根立柱旁都摆着一个紫檀木有束腰香几,不知焚了什么香,使得茶馆内有些袅袅烟烟,让人如临仙境。
  大厅有两阶通上楼上的阶梯,阶梯紧夹着设了一高台,上面坐着拉着丝竹管乐的乐师拉着靡靡之音,傅祥贞莫明的想起一句话:一篷儿;花天酒地;消磨风月如许。
  众人上了二楼的时候,傅祥贞发现一对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自己,随意扫视,见的却是自得其乐的男男女女,只是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却是在回头不察时,有紧紧地追随过来。好容易走完了三十个台阶,不适的感觉方才消失。
  众人与姜夫人斯见过后,姜夫人拉着文哥儿,“哟,好久不见,长得这么大了,上次我去你家你怎么没在呢?”姜夫人在说话时候,傅祥贞偷偷打量着姜华清,见其脸上扑着厚厚的粉,却也遮不住那憔悴的面容,神情呆板,眼眶隐隐有些肿,姜宓儿就好多了,笑意柔柔地看着姜夫人与傅延,端的是姿性贞娴。
  ☆、第四十八章
  姜夫人又说了一阵话,见傅延只是低着头红着脸,就是不说话,忍不住打趣道:“这么脸皮薄,以后说媳妇了可得怎么办啊。”傅延的脸更红了,一直蔓延到耳朵根,似是要滴出血来,这可不比姐妹拌嘴,可以帮忙说上几句,姜夫人毕竟是长辈,傅祥贞与傅静贞只能呆呆得看着不能插嘴。
  最后,姜夫人拉着傅延坐下,座次倒不僭越,傅延坐在傅祥贞与姜夫人的中间,对面是傅静贞,姜华清与姜宓儿并排坐在傅祥贞的左边,坐定后,茶馆伙计陆陆续续地在桌上摆满了各色茶点果品,每人前面早早的都泡好了盖碗茶,姜夫人嘴皮子停不下,“这八宝茶是刚才在楼上望见你们,吩咐小丫鬟引你们前来后泡上的,如今正是入味的时候,快快喝上暖暖身子,秋分的夜格外的沁凉。”
  看着三人捧起盖碗徐徐喝下,一张小脸也白里透红,姜夫人笑逐颜开,看向傅延问道:“哥儿秋闱考得如何?”傅延嘴巴微张正要回话,姜夫人咯咯笑道:“哎呀,你看我这话问的,这桂榜也是三日后发放,并且哥儿每日苦读,定当写了好文章了。文哥儿也是没赶上好时候,要放在你父亲那辈,甭管什么荫监,举监,例监,都是可以直接做官的……”话到这里见姑娘们都有些面色怪异,霎时想到自己讨论上了朝廷,不免讪讪地闭了嘴,胡扯了些今年灯会办得不比往年热闹的话。
  接着,姜夫人洋洋洒洒地谈论着京中贵女们如今喜爱的头面首饰,女人在一起最爱谈的就是这些,可苦了傅延了,暗暗后悔不该跟来,就算来也是独自来,这样才能优哉游哉的逛个尽兴,只是那样母亲还会允许他出来么?
  姜夫人嘴不停地说到一半,突然招了招手,仆从中走来一个身穿红比甲银白袄的丫鬟,手中捧着黑漆扁盒,姜夫人一打开,四个金嵌珠宝蝴蝶簪赫然出现,在斑斓的灯光下尤其闪耀,姜夫人一脸得瑟,“这是会芳阁新出的式样,最近的姑娘们都喜欢带这样鲜艳的,你们也不怕带了重样儿,虽然都是蝴蝶簪,但是镶嵌的工艺,材料颜色都不一样,这四支是特别预定做的,却不会与人撞上,也应了京城的潮流。”
  话里透的意思却是要送给她们两人,两姐妹一番羞涩腼腆,姜夫人一番竭力相劝,最后簪子还是分别带上四人都头上。
  着实尴尬的是,一通话下来,姜华清都是面色淡淡,偶尔勉强地笑起来,倒是比哭还难看,众人故意忽略姜华清煞风景的脸色,其乐融融地谈笑风生。傅静贞免不得心下思忖,难道是找不着那封信?心里难受得紧,只是姐姐说了那封信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是还上了,以后不好交往,哎,这也怨不得她们姐妹,过几天就好了罢。
  傅祥贞可不这么想,信掉了是难受,可是信上也没署名署姓,就算被不怀好意的人捡了去也惹不出什么风波,而且是在二皇子府掉的,不管是二皇子府的人,还是参加宴席的人,都是有头有脸身份贵重,那样最重体面的人肯定是将那封藏着儿女情丝的荷包信纸毁尸灭迹,她看姜华清是为情诗里那个愿早成双的男儿愁的吧。
  傅祥贞冷笑着想到了赵长平,这两人难道在更早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如果真是这样,怪不得前世姜华清会恨她了,只是她何其无辜,不过是她姨母的一片私心,她却要承受好姐妹的无辜构陷。一时间前世的怨恨充满整个胸腔,一双眼眸怨火凛烈!一直暗地观察傅祥贞的姜宓儿吓了一跳,那双眼睛好可怕,就像是……是地狱的厉鬼来索命!
  管二夫人与傅敏贞来到万福街,在一座客栈门前停轿,在轿中附耳交待几句,“我都打听好了,傅祥贞如今与姜府夫人们在汇天茶馆,你就以肚子疼为由将她引到这元和客栈,讨个房间,到时我自有主张。”傅敏贞点点头,领着一个丫鬟下去按照管二夫人说的做去了。管二夫人见人走远,领着文金文银走到客栈的后门,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厢房,原来刘夫人早就在里面等候了。
  刘夫人正在喝茶,见人一来,急忙相迎,阴狠的目光随意的扫向文金,文金虽然低垂眼帘,却仍是余光瞧见了,心里陡凉,刘夫人佯怒看着管二夫人道:“你可来了,我正想着快办完事,看望侧妃一番呢。”说话间眼光又不由自主瞟到文金脸上,见其恭敬地低着头,神色不明,朝管二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文银虽然鲁直,却不是傻子,这么看着,又听管二夫人略略与她说过,心里已经是猜着约莫在今晚动手了,心里莫名有些苍凉,虽然与文金相交不深,毕竟是一同服侍二夫人多年,心内哀叹道:谁让你做背主的勾当呢。
  管二夫人收到眼神,只是要按计划行事了,轻了轻喉咙,庄重地说道:“文金,如今我要派你一件事。”文金听了,恭恭敬敬地走到管二夫人身边,仍是低着头,将眼底的惶恐怨恨掩在黑暗中,大拇指的指甲也狠狠地刺着掌心的*,生怕自己一把持不住,就瘫软在地上,她文金不是傻子,自己参与了刘侧妃假孕事件后,管二夫人对她的态度便是似是而非,她知道自己必然是那飞鸟尽后的良弓,狡兔死后的走狗了,只是没想到就在今晚这么快。
  待掌心有股温热的疼痛的感觉,文金方才压抑住体内乱窜的怨念和恐惧,镇静地回道:“文金听候二夫人吩咐。”管二夫人也不在啰嗦,拍了拍手,屋内走出四个黑衣蒙面的男人,皆是肌肉结实,身形挺拔,文银一看就知道有武功在身,别说四个,就是一个自己也较量不过,
  “这四人会带你去执行我的命令,办的是什么事,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话刚说完,其中一个人健步走来,食指与中指并拢,快速地在文金的点了一下,文金只觉得全身迅速僵硬,动弹不得。接着这个男人将文金倒挂在自己肩膀上,打开窗户,与那三人一起稳步轻身而去。
  管二夫人看了明显愣住的文银,声音冷冷,“还不快处去守着。”文银打了个激灵,躬身退出。
  刘夫人面色不虞,口气不耐,“做什么那么麻烦,直接叫上那四个人出来点上*就可。”刘夫人是在抱怨管二夫人浪费时间同一个将死之人说话。
  管二夫人知道刘夫人是雷厉风行惯了的,不喜欢有把握的事还那么弯弯绕绕地解决,但是文金可不是普通人,笑了一笑,“姐姐,我是那无缘无故做事的人?我这婢子精通医理,若是不先与她说话卸下她的心房,一把*撒过来,你那四个武艺精湛的武师也不是对手。”两人有商量了如何对付傅祥贞。
  “我原是想着由姐姐引出傅祥贞不好,一来是傅祥贞未必上钩,二来出了事,姐姐难辞其咎。这不,傅敏贞那个蠢货就自己撞上来了,替我们充当这个东风。”原来两人在回傅府前计划在八月十五晚上将傅祥贞引到元和客栈,用春药让傅祥贞与人*。接着一同前来的姜夫人发现,且在节日里,这客栈的人尤其多,不怕傅祥贞不被人看了去,到时候傅府的姑娘们也会因为傅祥贞而名节毁尽,文哥儿也不会被禁止走仕途,傅老爷肯定会被皇上以教女无方降职或是罢官,他们傅府就算是毁了。
  墨画与墨书已经将周进喜家的送去庄子安顿下来,两人一起坐在马车外,一人拿着一根缰绳,哒哒地赶着马儿,墨画心里那个堵啊,这两个人当初做的那些勾当,差点毁了她家大姑娘的名声,如今大姑娘却仇将恩抱,不仅吃穿用度安排好,还派给周进喜家看佃户的好活,给了一亩三分地给周大财种庄家!气死她也!看那两人小人得志的样儿!
  墨书看着愣头愣脑的墨画义愤填膺的傻样,嘿嘿傻笑了一会才解释道:“姑娘自然是念着那周进喜家的有用才会如此安顿,须知雪中送炭结下来的善缘最得人心,周进喜家的还不事事听从姑娘安排使唤了。”
  两人正磨嘴着嘴皮子,墨画忽然警醒地拦住墨书,机灵的墨书与墨画迅速地拉紧缰绳,马儿本来走得也不快,是以没有扬蹄长嘶,倏然就安静地停下来了。幽幽的月色下,两人看见四个男子将一个女子从肩膀上放下,因树木掩映着,距离也有些远,那四个背着文金的男子没有发现墨书墨画两人。
  好啊!天子脚下,竟敢行这些拐掳良家女子的勾当!江湖出身的墨画一颗豪情万丈的雄心火烧般的沸腾起来,赶紧磨拳擦掌,将要一跃起,打抱不平,墨书一惊,迅速扯住墨画,一双眼睛伶俐有神,嘴巴只做形状并未出声,“你打得过他们么,别到时候连你一块给收拾了,慢慢看着,从长计议。”八月十五的月色明朗,墨画看得真切,理解了墨书的意思,转头看那四个男子,身姿挺拔,刚才半空跃下的速度极快,想来就是武艺高强之辈。一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那四个男子犹自不知有两人在窥看着,其中一个三角眼看了看平躺在地上的文金,虽然不是什么名姝美色,但那莹白小脸上的双双眉黛,盈盈秋水,还有裹在布衣下的玲珑身段也是格外的诱人,*熏心地说道:“大哥,这婊子怎么处置?”说这话的时候,围在黑布下的一张嘴吧嗒吧嗒的,似是在舔留下来的口水。文金虽未经人事,却也是怀着一副弯弯绕绕的肠子,听出了这话不怀好意,一时惊慌失措忧心如焚,想挣扎着起来逃跑,却是全身无力,急得眼眶蓄满了泪水。
  另一个稍微矮小的男子猥琐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