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7-25 22:25      字数:4704
  傅祥贞等人走得最慢,还在沿着廊檐返回,三人边看边走,笑语嫣嫣,走在后面的墨画突然感觉脚下有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回过头又不见人,正自疑惑,就在前面三岔道上,突然涌出一批人,而傅静贞与贾珺在外侧看得真切,被前面的浩浩荡荡的人马吓得连连后退,堪堪刹住脚步,墨画被两人的动作惊醒,立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傅祥贞,只因傅祥贞走在内侧,不易看清来人,就这么几步上去,很容易与来人相撞。可是就算墨画练武之人身形矫健,哪及刚才闪身所浪费的时间,一手只捞回来空气,傅静贞与贾珺离得远,根本顾不及拉住傅祥贞,傅祥贞早已于来人撞个满怀,脚下踉跄地后退快要跌倒,墨画再次眼明手快上前想要接住傅祥贞,怎奈又是一手空气,狐疑抬眼看时,见自己姑娘被一个丰神俊朗,贵气逼人的男子抱了个满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傅静贞反应得最快,快走过去将姐姐拉扯回来,母鸡护崽似的放在身后,怒瞪偷香窃玉之人,“你干什么!”
  李昶本来眼见自己因慌忙赶路险些将一位赴宴贵女撞到,在愧疚心的趋势下下意识地伸手拉住,无奈缓冲太大,两人忽然抱个满怀。正打算放手表示歉意时,另一个姑娘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责说他!顿时恼怒不已,好看的俊眉纠结在一起,贾珺可是认识这位大爷的,整天板着一张僵尸脸,最是喜怒不定,深浅难辨的,连忙站到两姐妹前面,笑呵呵道:“贾姑娘多谢二皇子搭救之恩。”
  二皇子本来也很喜欢贾珺豪爽大气,耿直爽朗的性格,心想若是这两人是她的朋友,肯定也是心善贤良之辈了,怒气顿消,又想起自己好有要事,摆摆手便步履匆匆地走了,傅祥贞刚才突然被撞一时惊魂未定,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也没看清那男子长得如何,也毫不在意那些,只是拉着傅静贞面对自己,“下次可不许这么粗鲁了。”傅静贞哪里不了解自家姐姐碎碎念的功夫,立即点头满口答应。
  几人同样是在垂花门上了自家马车,因傅祥贞与傅静贞要去襄阳侯府小住,是以是被请到襄阳侯府的华宝盖红绸围马车上,崔夫人因心神不定,与襄阳侯夫人一同坐着等候姑娘们,傅祥贞等人上齐马车后崔夫人分别拉着两人的手,心里才觉得才安稳下来,马车哒哒地驶出了二皇子府。此时已经是酉正,天黑了下来,是以姑娘们没有看到夫人们慌张惨白的脸,但是傅祥贞却感受到崔夫人的颤抖,将另一只手覆上,“母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刘侧妃又做了什么下母亲脸子的事?
  傅静贞与贾珺疑惑不已,为什么刚才二皇子那么反常?为什么二皇子府如此不讲究待客之道,让姑娘们直接在垂花门上车打道回府?襄阳侯夫人知道姑娘们定然疑惑不解,为了宽姑娘们的心,连忙出口解释等回到府上再一一道明。
  ☆、第四十一章
  襄阳侯府的马车才行出扬子街道,却毫无预警地被叫停了,崔夫人还没从刘侧妃惊变回过神来,吃这一叫,且又是自家府里小厮的声音,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都忘记了去询问发生什么事,襄阳侯夫人见崔夫人久久不出声,知其心绪未稳,起身掀帘,探出头问道:“什么事如此惊慌。”朝廷有一规定:凡京师行驶马车马匹,非紧急公务要事,不可疾驰,违令者主从皆鞭笞二十,罚银一百三十两。因此襄阳侯府的马车行驶并不快,但傅府的马车已经先行到贾傅两府分别的岔道,在那里等待崔夫人移步上车。因此好容易返回来的小厮气喘吁吁,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夫人……那被赶出府的……的周进喜家的将府里的马车拦下,叫嚷着要二夫人……给个公道。”小厮因惊慌失措和疾驰奔跑冒出的汗珠从鬓发流下脸颊,一时奇痒难耐,好容易将主要意思表达完,连忙用捋起来的衣袖狠狠地擦了擦。
  因马车掀起了一角,银白的月光映照下,傅祥贞将小厮的一举一动看得真切,心想定然是事态极其紧急了,见母亲犹自心慌,而襄阳侯夫人也是一脸询问地看过来,沉吟片刻,落落开口,“母亲,让女儿过去查看一番,如不好定夺,再遣小厮过来询问。”又怕崔夫人不依,另一只手覆上崔夫人紧握着自己的手,摇晃撒娇,“就当是让女儿历练了。”
  崔夫人听得只是府里的龌蹉,提着的心倏然落下,想着傅祥贞说得没错,也是有心让两姐妹经些事,轻声一笑,“静贞与姐姐一起去吧。”傅静贞自然高兴地点头应允。马车行到离岔道几丈远后停了下来,祥静两姐妹携手刚要一起下车,贾珺突然扯着傅祥贞的衣袂,却是眼巴巴地看向姚夫人,“为什么不要我去,我也想历练呢。”其实是不想与祥静两姐妹分开。这样让她有二桃杀三士的感觉。
  崔夫人失笑,这外甥女还真是个活宝呢。而祥静两姐妹已是无奈笑出声来,姚夫人轻捏女儿圆润的脸颊,“你妹妹们处理的自家私事,你却是不好同行的。”崔夫人知道姚夫人没有与傅府生分的意思,只是怕涉及傅府府内阴损,外姓的贾珺去了太过尴尬。贾珺听了母亲的话也忽的明白了自己要求很不合理,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将脸掩到母亲背后,周围的人都被贾珺的憨态可掬给逗得发笑起来。
  两人下车后远远便看见一男一女在于傅府家丁拉扯,那男的力气很大,已将阻拦自己的四个小厮甩开,却不是去帮助已被两个小厮反手压跪在地的女人,而是疾步往马车冲去,口里咆哮着,“你这贱货,害得我与我娘生不如死,我要掐死你。”只是还没接近冲出五六步,又被三个小厮及时赶来扯住了,傅祥贞看着这些尽职尽责的家丁护卫,心下点头,即使里面没人,让一个陌生男子闯进傅府的女眷马车,却是有碍傅府声誉的。
  因崔夫人派遣了几个得力粗壮的仆妇,再加上的傅府马车有十个随行的家丁,是以傅祥贞与傅静贞看到这等场面也不惊慌害怕,扶着丫鬟的手快步走去,约有五六尺时,跪坐在地的女人余光觉得右方有一群浩浩荡荡的人影,猛地侧头,见傅府的两位小主子带着一群仆妇丫鬟来势汹汹,吓得尖叫出声,“大财快跑!就在周进喜家的出声提醒自己的儿子时,走在最后面的墨画趁人不防将一个小石子精准地击打周大财的右腿上,周大财只觉得全身一阵麻疼,再是无力反抗,双腿一弯便跪在地上。
  周进喜家的惊讶地看着突然无力的儿子,老于世故的怎会不知随姑娘们一起来的有练家子,惶恐绝望直冲脑门,簌簌发抖地趴在地上,周大财也是被那石子打得气焰顿消,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时战战兢兢无所适从,任由家丁门用赶马的缰绳将自己绑着。傅静贞是很几了这对欺恩背主的贱奴,冷笑道:“这是怎么,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好意思来讨要公道了?”
  管二夫人没有被逼出来,反倒是傅祥贞这报仇的来了。周进喜家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原来她自从被贾老夫人赶出来后,是天天残羹冷炙,褴褛衣裳,这让在管府与傅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她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且她鞭笞过的臀部因没有多余的银钱请医上药而日益腐烂,还长了虫蛆!悲愤之下,与儿子商量好以为管二夫人保密为由索取几百两安置费。
  无奈管二夫人一个深宅内妇,轻易不出府门,母子两好容易打听得二皇子府有宴,想着管二夫人在傅府地位超群必会赴宴,她们才在必经傅府的路道守着,此时接近宵禁,路上难得有人,不过赖皮的他们也不怕有行人,人越多他们的把柄更能奏效!只是如今的情形却是让他们有种大大失策的绝望。
  傅静贞见这讨人厌的母子俩傻傻呆呆地,也不再多嘴质问责说,看向傅祥贞道:“姐姐,何不将他们交到官府,竟敢趁着夜阑人静袭击旧主,更何况他们还是贱籍,单凭这以下犯上,官府就会从重发落。”
  傅静贞的话引得周进喜家的背脊发凉,那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裤子活活打死的啊,又痛苦又毫无尊严,她不要!猛地摇了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趴到傅祥贞脚下,也不敢去碰那精巧的绣花鞋,只是匍匐在地上,唔咽道:“大姑娘,奴婢是鬼迷了心窍,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又怕不够诚意打动傅祥贞,砰砰大力地磕在石板上,不一会儿,石板上就印上血迹了,在清冷的月光下尤其可怖。
  面对曾经想害自己身败名裂的人,傅祥贞自问不是圣母,是以肯定是要其以命相抵!眸中狠戾闪过,面上却是嫣然一笑,“妹妹说得没错,这等恶仆,如不依法处置,还不知道要如何祸害人。”
  周进喜家的绝望地停止磕头,抬首看向傅祥贞,那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的一双铜铃眼格外恕2蹲派碜樱脸鲎詈笠徽磐跖疲肮媚铮抑蓝蛉恕?br />
  傅祥贞听得周进喜家的这一开口,不禁灵光乍现,冷冷道:“你若想死得难看就尽管绕舌头。”周进喜家的被那冷冽如冰的话语给震住了,将那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又细细思索傅祥贞的话,虽然傅祥贞的语气冷淡,言语决绝,她却是听出了一线生机。一双暗淡的眼睛顿时神采飞扬,激动地以额头咚咚地撞了几下地板,
  “大姑娘放心,奴婢定当不会让大姑娘失望的!”周大财好奇地看着周进喜家的,他们命都不保了,为什么娘亲还那么欢欣鼓舞地磕头保证呢?
  这时,傅祥贞以事情处理好为由让傅静贞先返回襄阳侯府的马车,顺便通知崔夫人事情已经处理好,可以移架来这边动身回府了。傅静贞眨眨澄澈的眼睛,询问姐姐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傅祥贞着笑说快到宵禁了,如此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傅静贞方依言而行,傅静贞将那一堆仆妇丫鬟带走后,傅祥贞将墨画唤到身边,低低地说着将自己的计划,墨画练武之人,耳力极好,傅祥贞虽然说得极低极沉,也将那交待如数记在心下了。
  交代完毕,襄阳侯府的马车正好缓缓到达,崔夫人也听得傅静贞说了处置结果是明日送官法办,自然没有意见,如果是她来解决,也会是这么个处置法,只因现今虽然是夜深人静,可在她们没有到达处理前,打道回府的各个贵人也听到了周进喜家的吵闹,一些涉及府内的言语自然也略听些去了,如果他们傅府私自解决,倒显得不光明磊落。
  且送到官府的话,有道是官官相护,更何况是这样的贱民,定然是一棍打死,也省得他们傅府亲自行刑,有违阴德。
  崔夫人下了车,拉着两姐妹重复侯府规矩,这一举动可是惹起民怨了,襄阳侯夫人咯咯一笑,“自家人哪那么多规矩啊,妹妹快别如此生分了。”
  傅静贞也是皱眉不耐,直嘟嘴说从早上出发就唠叨了七八遍,她与姐姐倒背如流都成了。崔夫人今日也是又惊又怒又吓的,早已身心疲惫,只是两姐妹第一次离开她那么久,一时又是不舍又是不放心才会禁不住多念叨几句。
  见众人这样说,也笑笑着扶着两姐妹的手上了车,领着八个仆妇,十来个家丁走了。两姐妹望着崔夫人的马车行走后才上了襄阳侯府的马车,贾珺见两姐妹终于上来,连忙唤两人分别坐到她左边右边,两边胳膊闲不住的将两人揽住,眼睛眯成一条线,
  “这下好了,终于又可以与妹妹们促膝长谈了。”
  刘侧妃被张侧妃陷害流产的事,傅静贞是回到襄阳侯府,姚夫人架不住女儿穷追猛打死乞白赖地询问,从头至尾细细解说才有所耳闻的,不觉明白过来为什么二皇子那么慌张失态,刘侧妃、张侧妃、钟侧妃为什么不出来送客,心中惊觉这皇权争夺太过残忍血腥,在她所了解中,只要牵扯皇家,无一不沾着鲜血,像是前世为了得到一本信函而放火烧死她们主仆无人,如今更是直接夺取一个无辜的生命,虽然她不喜欢张侧妃的飞扬跋扈,可是也怜惜那还没来得及降临人世的小小生命。
  傅祥贞敏感地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张侧妃为人八面玲珑,既然做了,还能轻而易举的将把柄露出来,让一个小小的丫鬟抓住?
  第二日,京师就沸沸腾腾的传开了刘侧妃流产的事,还一传就是好几个版本,一说张侧妃不满刘侧妃恃宠而骄,气焰嚣张,愤然下虎狼之药将成型的男胎给打了下来,一说二皇子妃眼见刘侧妃因子地位水涨船高,直逼她的正妃之位,借着病病歪歪的身子不出喜宴,而暗地里害其流产。
  甚至还有刘侧妃诊出其怀的是女胎,因而学那武则天为争宠爱构陷姐妹而将自己将胎儿流下的谣言,只是武则天杀的是几个月大的女婴,刘侧妃则直接在肚子里就以毒处之,比武则天更狠,因大家都不知道是男是女,二皇子不是更怀恨府里的妻妾,转而更怜惜并一心一意专宠刘侧妃?
  三个版本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