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5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1-07-17 08:12      字数:4847
  逆。融谓金吾将军邢济曰:今城中草草,关外近寇凭凌,若何?”济曰:“我金吾,天
  子押衙,死生随之,安能自脱?”融曰:“有一人,足下见之自当知,纵不出城亦无
  虑。”乃引以见珍。济奏之,乃令御史中丞敬羽讯之。珍赐死。其同谋右武卫将军窦如
  玢、试都水使者崔昌、右羽林军大将军刘从谏、蔚州长镇将硃融、右卫将军胡冽、直司
  天台通玄院高抱素、右司御率府率魏兆、内侍省内谒者监王道成等九人,特宜斩决。试
  太子洗马兼知司天台冬官正事赵非熊、陈王府长史陈闳、楚州司马张昂、右武卫兵曹焦
  自荣、前凤翔府郿县主簿李屺、国子监广文进士张奂等六人,特宜决杀。驸马都尉薛履
  谦预逆谋,宜赐自尽。乃以济兼桂州都督、侍御史,充桂管防御都使。左散骑常侍张镐
  坐与交通,贬辰州司户。郑繇者,郑州荥阳人,北齐吏部尚书述五代孙也。工五言诗。
  开元初,范为岐州刺史,繇为长史,范失白鹰,繇为《失白鹰诗》,当时以为绝唱。后
  为湖州刺史。子审亦善诗咏,乾元中任袁州刺史。
  惠宣太子业,睿宗第五子也。本名隆业,后单名业。垂拱三年,封赵王,开府置官
  属。长寿二年,随例却入閤,改封中山郡王,累授都水使者,寻又改封彭城郡王。神龙
  元年,加赐实封二百户,通前五百户。景龙二年,兼陈州别驾。银青光禄大夫、太仆少
  卿,别驾如故。睿宗即位,进封薛王,加封满一千户,拜秘书监,兼右羽林大将军。俄
  转宗正卿。睿宗以业好学而授秘书监。及玄宗诛萧至忠、岑羲等,业以翊从之功,加实
  封通旧为五千户。开元初,历太子少保、同泾豳卫虢等州刺史。八年,迁太子太保。
  初,业母早终,从母贤妃亲鞠养之。至是,迎贤妃出就外宅,事之甚谨。业同母妹
  淮阳、凉国二公主亦早卒,业抚爱其子,逾于己子。上以业孝友,特加亲爱。业尝疾病,
  上亲为祈祷,及愈,车驾幸其第,置酒宴乐,更为初生之欢。玄宗赋诗曰:“昔见漳滨
  卧,言将人事违。今逢诞庆日,犹谓学仙归。棠棣花重满,鸰原鸟再飞。”其恩意如此。
  十三年,上尝不豫,业妃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私议休咎。事发,玄宗令杖
  杀韦宾,左迁皇甫恂为锦州刺史。妃惶惧,降服待罪,业亦不敢入谒。上遽令召之,业
  至阶下,逡巡请罪。上降阶就执其手曰:“吾若有心猜阻兄弟者,天地神明,所共咎
  罪。”乃欢宴久之。仍慰谕妃,令复其位。二十一年,业进拜司徒。二十二年正月,薨,
  册赠惠宣太子,陪葬桥陵。有子十一人。
  瑗乐安郡王,易宗正卿、荥阳郡王,琄封嗣薛王,珍嗣岐王。琄为金紫光禄大夫、
  鸿胪卿同正员。天宝五载,坐舅刑部尚书韦坚为右相李林甫所构,贬夷陵郡别驾长任。
  母随琄,竟以忧死。七载,琄于夜郎安置,后移南浦郡。十四载,安禄山反,赴于西京。
  隋王隆悌,睿宗第六子也。初封汝南郡王。长安初,拜尚乘直长。早薨。睿宗践极,
  追封隋王,赠荆州大都督。无子。
  史臣曰:夫得天下而治者,其道舒而有变;让天下而退者,其道卷而常存。何者?
  飞龙在天,舒也;亢龙有悔,变也。让皇帝守无咎于或跃,利终吉于劳谦,其用有光,
  其闻莫朽。惠庄、惠文、惠宣、隋王等,或守常而获免,终保皇枝;或过望而包羞,竟
  尘青史。略阳公信魁伟之状,起图谋之心,福善祸淫,宜哉不令。
  赞曰:谦而受益,让以成贤。唐属之美,宪得其先。长不居震,刚不乘乾。让之大
  者,胡可比焉。捴、范已降,同气连枝。性习何远,非革即睽。有善有恶,祸福不欺。
  列伟第四十六
  ○姚崇 宋璟
  姚崇,本名元崇,陕州硖石人也。父善意,贞观中,任帯荻级健T缥⒕赐炖桑?br />
  应下笔成章举,授濮州司仓,五迁夏官郎中。时契丹寇陷河北数州,兵机填委,元崇剖
  析若流,皆有条贯。则天甚奇之,超迁夏官侍郎,又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圣历初,则天谓侍臣曰:“往者周兴、来俊臣等推勘诏狱,朝臣递相牵引,咸承反
  逆,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亲问,皆得手状,承引不虚,
  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近日周兴、来俊臣死后,更无闻有反逆者,然则以前就戮者,
  不有冤滥耶?”元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是枉酷自诬而死。告者
  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不自保,何敢
  辄有动摇?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赖上天降灵,
  圣情发寤,诛锄凶竖,朝廷乂安。今日已后,臣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
  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收掌,不须推问。若后有征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
  罪。”则天大悦曰:“以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
  其日,遣中使送银千两以赐元崇。
  时突厥叱利元崇构逆,则天不欲元崇与之同名,乃改为元之。俄迁凤阁侍郎,依旧
  知政事。
  长安四年,元之以母老,表请解职侍养,言甚哀切,则天难违其意,拜相王府长史,
  罢知政事,俾获其养。其月,又令元之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元之上言:
  “臣事相王,知兵马不便。臣非惜死,恐不益相王。”则天深然其言,改为春官尚书。
  是时,张易之请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苦诉,元之断停,易之屡以为言,
  元之终不纳。由是为易之所谮,改为司仆卿,知政事如故,使充灵武道大总管。
  神龙元年,张柬之、桓彦范等谋诛易之兄弟,适会元之自军还都,遂预谋,以功封
  梁县侯,赐实封二百户。则天移居上阳宫,中宗率百官就閤起居,王公已下皆欣跃称庆,
  元之独呜咽流涕。彦范、柬之谓元之曰:“今日岂是啼泣时!恐公祸从此始。”元之曰:
  “事则天岁久,乍此辞违,情发于衷,非忍所得。昨预公诛凶逆者,是臣子之常道,岂
  敢言功;今辞违旧主悲泣者,亦臣子之终节,缘此获罪,实所甘心。”无几,出为亳州
  刺史,转常州刺史。
  睿宗即位,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寻迁中书令。时玄宗在东宫,太平公
  主干预朝政,宋王成器为闲厩使,岐王范、薛王业皆掌禁兵,外议以为不便。元之同侍
  中宋璟密奏请令公主往就东都,出成器等诸王为刺史,以息人心。睿宗以告公主,公主
  大怒。玄宗乃上疏以元之、璟等离间兄弟,请加罪,乃贬元之为申州刺史。再转扬州长
  史、淮南按察使,为政简肃,人吏立碑纪德。俄除同州刺史。先天二年,玄宗讲武在新
  丰驿,召元之代郭元振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复迁紫微令。避开元尊号,又改
  名崇,进封梁国公。固辞实封,乃停其旧封,特赐新封一百户。
  先是,中宗时,公主外戚皆奏请度人为僧尼,亦有出私财造寺者,富户强丁,皆经
  营避役,远近充满。至是,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于心。佛图澄最贤,无益于全赵;
  罗什多艺,不救于亡秦。何充、苻融,皆遭败灭;齐襄、梁武,未免灾殃。但发心慈悲,
  行事利益,使苍生安乐,即是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令坏正法?”上纳其言,令有司隐
  括僧徒,以伪滥还俗者万二千余人。
  开元四年,山东蝗虫大起,崇奏曰:“《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又
  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此并除蝗之义也。虫既
  解畏人,易为驱逐。又苗稼皆有地主,救护必不辞劳。蝗既解飞,夜必赴火,夜中设火,
  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时山东百姓皆烧香礼拜,设祭祈恩,眼看食苗,手不
  敢近。自古有讨除不得者,只是人不用命,但使齐心戮力,必是可除。”乃遣御史分道
  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执奏曰:“蝗是天灾,自宜修德。刘聪时除既不得,为害更深。”
  仍拒御史,不肯应命。崇大怒,牒报若水曰:“刘聪伪主,德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
  胜德。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今坐看食苗,何忍不救,
  因以饥馑,将何自安?幸勿迟回,自招悔吝。”若水乃行焚瘗之法,获蝗一十四万石,
  投汴渠流下者不可胜纪。时朝廷喧议,皆以驱蝗为不便,上闻之,复以问崇。崇曰:
  “庸儒执文,不识通变。凡事有违经而合道者,亦有反道而适权者。昔魏时山东有蝗伤
  稼,缘小忍不除,致使苗稼总尽,人至相食;后秦时有蝗,禾稼及草木俱尽,牛马至相
  啖毛。今山东蝗虫所在流满,仍极繁息,实所稀闻。河北、河南,无多贮积,倘不收获,
  岂免流离,事系安危,不可胶柱。纵使除之不尽,犹胜养以成灾。陛下好生恶杀,此事
  请不烦出敕,乞容臣出牒处分。若除不得,臣在身官爵,并请削除。”上许之。黄门监
  卢怀慎谓崇曰:“蝗是天灾,岂可制以人事?外议咸以为非。又杀虫太多,有伤和气。
  今犹可复,请公思之。”崇曰:“楚王吞蛭,厥疾用瘳;叔敖杀蛇,其福乃降。赵宣至
  贤也,恨用其犬;孔丘将圣也,不爱其羊。皆志在安人,思不失礼。今蝗虫极盛,驱除
  可得,若其纵食,所在皆空。山东百姓,岂宜饿杀!此事崇已面经奏定讫,请公勿复为
  言。若救人杀虫,因缘致祸,崇请独受,义不仰关。”怀慎既庶事曲从,竟亦不敢逆崇
  之意,蝗因此亦渐止息。
  是时,上初即位,务修德政,军国庶务,多访于崇,同时宰相卢怀慎、源乾曜等,
  但唯诺而已。崇独当重任,明于吏道,断割不滞。然纵其子光禄少卿彝、宗正少卿异广
  引宾客,受纳馈遗,由是为时所讥。时有中书主书赵诲为崇所亲信,受蕃人珍遗,事发,
  上亲加鞫问,下狱处死。崇结奏其罪,复营救之,上由是不悦。其冬,曲赦京城,敕文
  时标诲名,令决杖一百,配流岭南。崇自是忧惧,频面陈避相位,荐宋璟皆获进见。有
  人于洛水中获自代。俄授开府仪同三司,罢知政事。
  居月余,玄宗将幸东都,而太庙屋坏,上召宋璟、苏颋问其故,璟等奏言:“陛下
  三年之制未毕,诚不可行幸。凡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陛下宜增崇大道,以答天意,
  且停幸东都。”上又召崇问曰:“朕临发京邑,太庙无故崩坏,恐神灵诫以东行不便
  耶?”崇对曰:“太庙殿本是苻坚时所造,隋文帝创立新都,移宇文朝故殿造此庙,国
  家又因隋氏旧制,岁月滋深,朽蠹而毁。山有朽坏,尚不免崩,既久来枯木,合将摧折,
  偶与行期相会,不是缘行乃崩。且四海为家,两京相接,陛下以关中不甚丰熟,转运又
  有劳费,所以为人行幸,岂是无事烦劳?东都百司已作供拟,不可失信于天下。以臣愚
  见,旧庙既朽烂,不堪修理,望移神主于太极殿安置,更改造新庙,以申诚敬。车驾依
  前径发。”上曰:“卿言正合朕意。”赐绢二百匹,令所司奉七庙神主于太极殿,改新
  庙,车驾乃幸东都。因令崇五日一参,仍入閤供奉,甚承恩遇。后又除太子少保,以疾
  不拜。九年薨,年七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献。
  璟崇先分其田园,令诸子侄各守其分,仍为遗令以诫子孙,其略曰:
  古人云:富贵者,人之怨也。贵则神忌其满,人恶其上;富则鬼瞰其室,虏利其财。
  自开辟已来,书籍所载,德薄任重而能寿考无咎者,未之有也。故范蠡、疏广之辈,知
  止足之分,前史多之。况吾才不逮古人,而久窃荣宠,位逾高而益惧,恩弥厚而增忧。
  往在中书,遘疾虚惫,虽终匪懈,而诸务多阙。荐贤自代,屡有诚祈,人欲天从,竟蒙
  哀允。优游园沼,放浪形骸,人生一代,斯亦足矣。田巴云:“百年之期,未有能至。”
  王逸少云:“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诚哉此言。
  比见诸达官身亡以后,子孙既失覆廕,多至贫寒,斗尺之间,参商是竞。岂唯自玷,
  乃更辱先,无论曲直,俱受嗤毁。庄田水碾,既众有之,递相推倚,或致荒废。陆贾、
  石苞,皆古之贤达也,所以预为定分,将以绝其后争,吾静思之,深所叹服。
  昔孔子亚圣,母墓毁而不修;梁鸿至贤,父亡席卷而葬。昔杨震、赵咨、卢植、张
  奂,皆当代英达,通识今古,咸有遗言,属以薄葬。或濯衣时服,或单帛幅巾,知真魂
  去身,贵于速朽,子孙皆遵成命,迄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