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7-17 07:57      字数: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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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路延伸到了山崖下,向雷找到了一片平地。不宽,只有十几丈的方圆。崖顶很高,天黑里可看不到顶,崖下这平地上的的乱石有很多,可就没有路,向雷真的是走丢路了。
  “唉……”他叹了口气,“路都找不到,那就先坐下歇着吧。大不了明天再走。”他也不去讲究干不干净,他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了,见到侧边黑黝黝的一块人形的石头,便把包袱信手抛了上去。
  “嗯……”一声微弱的呻吟吓得向雷蹦起来,双手一伸,便噼啪地缠出火蛇来。一照前面,乖乖,那包袱哪是放在石头上,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向雷忙把手按在了地上,这是他试过了,这样很快就可以把手上的火蛇送走。一会儿之后,他确信手上不会带杀人的威力后,便去看那个人。
  向雷用火石点燃一条松枝后,照亮了那个人,啊,是个白眉白须的老人。他浑身浴血,衣衫破碎,象是从高崖上落下的,手里还握住一把断刀不放,伤口的血还在缓缓的渗出。向雷伸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下,还有一丝热气。
  向雷也明白,这老人命在旦夕,但他也无能为力。他从包袱中摸出一只水葫芦,灌水给老人喝。昏迷中老人还会喝,几口之后,口中一阵嚅动,向雷便把一只自己舍不得吃的馍撕开了泡水喂他。
  很快,老人吃完了,眼还是没睁开,向雷探得他的气息粗了许多,看来还有救。向雷便解开包袱撕开一件自己也舍不得穿的衣服给老人包扎伤口。幸好老人的伤口中的血自己在凝住,不困难了。他先从四肢包起,一步步地包到躯干,虽是包得很难看,却不会让伤口再裂开来。
  卟嗒,一只小布袋从老人的怀中跌出来。向雷拾起,沉得很,解开一看,是一袋金锞子,约摸有百十两。虽然向雷已因缺钱而乞讨了几日,可他也不是贪心之辈,圣贤书也读了这么多,什么叫做非份之财不应取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想也不想就把钱袋放还老人的怀里。
  老人的眼忽然睁开来:“这个你拿去吧!”
  向雷吓了一大跳,旋即喜道:“啊,你醒了。”
  老人吃力地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孩子,你不是等闲之辈啊。包袱抛到时,我就醒了,只是我不出声而已,想不到我挂了一世恶名,到头来,还是有善心的人救我。”
  听到老人在长远赞他是不是等闲之辈,还是个善心人,向雷摇摇头,“我也不是好人呢,只能算是一个灾祸星,和我一起的人已经死光啦。老爷爷,等你伤好之后我就走。”
  老人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然后苦涩地笑道:“孩子,我这伤好不了啦!”
  向雷安慰说:“怎么会呢?你不会死的。”
  “死是死不掉的,只是我是从山崖顶上落下的,已跌断了腰骨,就是伤好了也没法子站起来啦!”老人苦笑。
  向雷听了只是说:“不要气馁,我现在扶你下山。总得找个医生给治下,没准能好。”
  老人摇摇头说:“这倒不用,你还小,扶不动我的,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把身边的断刀递过去。“你去砍两条带杈的树枝来。”
  这老人当真硬朗,受了这么重的伤,仍仗了两支木拐一立而,一弹一弹地下山去了。向雷在后面跟都跟得得好生吃力。
  很快,他们转过山坳,见到一点星星般的灯光,哦,这里山下有个小镇。镇中的一个大户人家还有灯光,其它的都是一片黑了。
  进入了小镇,没发现竟然没有一家客栈,无奈之下,他们寄住进了一户百姓人家中。看到伤得那么重,那户主倒是很快地腾出一房间来,给二人宿一宿。
  借到一间客房安顿下来后,老人用一块炭在一张纸开了一个药方叫向雷去抓。
  向雷一个人户主的指引方向点着火把去找到了药店,这是一家只有半丈宽的小门面。向雷拍药店的门,掌柜的刚睡下,掌着油灯还在扣着衣服来开的门。
  在看了向雷递过来的药方后,掌柜的问:“小兄弟,你家有人受了伤?”
  向雷想了下回答说是,还问:“掌柜,你也会看伤吗?不如你去看看吧。”
  掌柜的眼一直没离开过手中这个药方,象要把这个药方记到心里去,听向雷这么问,就摇摇头:“唔,开这方子的人的医术比我高明多了,我去有什么用?我给你抓药。”
  向雷抓了药回去,一路上在想,这老人到底是什么人呢?看他的样子伤是好不了。我是留下照顾他还是继续走呢?
  还未做出决定向雷就已回到了住处,老人吩咐着向雷把各种药分别研磨,生火煎汤地怎么怎么去做。向雷好奇地照办了。向户主借来家什,忙到三更左右才忙完。老人挣扎着起来把两碗药喝了下去。又叫向雷用水把研好的药粉用开水调开,糊在伤口上,再包扎好。
  到包扎好,已是四更天了,老人在包扎时已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向雷也累坏了,顾不得收拾药罐碗钵了,和衣在老人身边躺下,不一会就睡得沉沉了。
  一觉醒来,已是红日西偏,申牌时分了。看看老人,还睡得死人似的。向雷饿不过,出去问主人家讨了一海碗饭淘汤进房来,自顾自先吃了。
  吃完了饭,向雷决出去走走,也不叫醒老人,他知道伤者是要多睡觉休息的,就自己出去好了。这是一个小集市,向雷是从喧攘都会城市开封洛阳来的,觉得这里未免太冷清。
  无聊地在一眼看得到头的街上转着,正不知如打发时间,向雷见到两个挎刀背剑的汉子从山路上走进镇来。向雷感到一丝亲切,因为他想起了不久前才遇到的好心人马飞,也是这样的江湖汉子。所以,他主动地迎了上去,作出一付要搭讪的样子。
  那两个汉子一个瘦削阴沉,另一个微胖且和善的用眼扫了一下向雷,故作亲切地问他:“小兄弟,你是这里的人吗?”
  向雷摇摇头“我是开封府的人,今日路过。”
  那汉子失望地叹口气:“哦,这么就不打扰了。”
  向雷觉得他象要问什么,于是抬头仰望他:“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
  那个瘦削的汉子冷冷地说:“咱们是来找一个老魔头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向雷奇怪问:“魔头?是什么东西?”
  和善的汉子解释说:“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浑身是血的……”
  向雷心中一跳,这不是那老人吗?那瘦削的汉子见向雷的面色有异问:“小孩儿,你有见过他吗?这可是个大恶……”话未说完,叫那和善的汉子在后腰上掐了一把,正好让向雷看在眼里,那瘦削汉子忙改口:“是咱们的好朋友,听说他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受了伤。”
  向雷见前言不对后语,疑心顿起,这两人的口气不同,一个似乎要对老人不利,另一个却制止他,说是老人的朋友,这可不对劲儿。
  眼睛一转向雷便打定主意:“我可不曾见过这样的人。”说罢回头就走。
  两个汉子对望一眼:“这小子使诈,没说真话。”
  “跟着他。”
  向雷也知道这时如果回去找老人,定让这两汉子寻个正着。于是直走过宿处,走到了镇外,两人果然远远地跟来了。镇外有条清溪,水流甚急,向雷坐在石上玩水,两个汉子则在下游不远水边坐下。
  向雷和他们耗上了,岂知这两个汉子很有耐性,眼见太阳在缓缓下山了,向雷不禁焦躁起来。“怎样才可以摆脱这两个人?”向雷盘算,“自己绝走不过两个大人,但天黑下来,老人醒来不见我会急的。最好是把这两人放翻。可是我一个小孩又怎能放翻两条大汉?”
  看着流淌的溪水,向雷灵机一动:“用火蛇!在火蛇窜入水中时,小鱼会死,大鱼只不过昏迷。人比鱼大得多,大不了昏倒一会儿吧,死不了的。现在只须把二人引下水便成。”'
  向雷见两条汉子在下游水边闲谈,有了主意。他偷偷地解下一件衣服,向溪流中一抛,跳起来:“啊呀,我的衣服叫水给冲走了。”顺水追下。
  两个汉子也跳起来,向雷对二人叫道:“叔叔,帮帮忙,捞一下。”两个汉子摇摇头,都走到了水边。向雷双手一伸火蛇已缠上了双手。
  衣服顺水漂下,瘦汉见伸手不及,向水中踏出一步,向雷及时把左手往水中一伸,瘦汉一激灵,未叫出声便一头栽了下水,砰碰一声水花溅起老高。
  另一个惊叫一声下水去拉人。向雷就等着他下水,右手往水中一伸,“咕咚”这汉子也倒进水中。向雷得意一笑,衣服也不要了,拍拍手跑回去找老人了。
  老人还在沉睡不醒,向雷忙摇醒他。老人很烦地睁开眼:“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我要好好休息吗?”
  向雷小声地说:“老爷爷,有两个人来找你了,还挎着大刀宝剑呢!”
  老人大一吃惊,旋即恨恨地说:“他们果然不肯放过我,人在哪儿?”
  向雷咧嘴一乐:“我知道他们会对你不怀好意,所以没带来。”
  老人哼了一声:“只怕他们早就跟来了,就在门外吧。”
  向雷得意地道:“他们让我给弄晕在溪水里了,绝对跟不过来。”说着说出他的方法。
  “嗯,好聪明的孩子,你还有这能力,真让人惊讶啊!”老人摸摸向雷的头说:“不过,你知道吗?在水中人是不会晕很久的,他们很快就会再找来,咱们这就得避避去。”
  向雷有着着急地问:“可是你身上有伤。”
  老人淡淡一笑说:“这点伤倒是不碍的,你去请主人家买十斤烙饼,三十个馒头,再买三斤牛肉干和一斤酒回来。快去。”
  接过老头儿给他一锭银子,向雷很快便去了回来,挎个沉甸甸包裹,老头儿把双拐一撑跳起来。“嘿嘿,咱们走吧!”
  两人摸黑沿山道向西北走了十余里。老头说:“好了,你累了吧孩子?”
  向雷喘着气,“不累。”其实他背了两包袱有十余斤已经累了。
  “别硬撑了孩子,我晓得你累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老头儿径直离开山道走进一片林子,向雷跟了进去,两人便坐在了一棵树下,老头儿要了张饼便吃开了,两人还没吃晚饭呢。
  刚吃饱要上路,远远传来了脚步声。老头儿示意不要吱声,只听得三个人脚步从东而来,又走过去到西边。
  老头儿待去远了小声对向雷说:“孩子,这些人追来了。看来晚上咱们还得赶路。你怕不怕累?”
  向雷小声地说:“不怕,不过这些人怎么要害你呢?”
  老头儿嘿嘿笑了一声,于是说:“我就告诉你我的故事吧。”
  向雷跳起来说:“好,咱还是边走边说。”
  第三章 杀星
  “我老儿姓柏,名槐影。江湖上称我是鬼影魔王。”老头儿一边走一边说,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向雷紧着步子跟上,一边接口道:“姓柏?原来是柏大爷呐。”
  那柏老儿接着说:“唔,年青时我是一个商人。走南闯北,一向顺利。可二十五岁那年,我办了一车珠宝,这是我毕生家产祖业之财,我打算在做完这一场后,便不再为商,回到家乡重修祠堂娶妻传宗接代了。”
  向雷天真地说:“哦?柏大爷那趟货必定很值钱。”
  “乖孩子,那趟货足有二十万两银子的本钱,若成功,倒可净嫌个五十万两的。可惜,可惜。”柏老儿叹息了一声说:“这趟走得太大了。竟惹得黑道上的群盗蠢蠢欲动。”
  向雷仰首望天,扶着柏老儿边走边说:“什么是黑道,是强盗吗?”见到柏老儿点头肯定了,又问:“可是柏老爷不可能不带上棒头的吧,这个我爸爸小时候也告诉我的。”
  “孩子,你倒聪明的紧。”柏老儿眼中渐渐绽出怒火来,眉峰渐渐地扭在一起,“可是这回我请了两个棒头从洛阳直下湘南。要桐柏山下果然让强盗拦上了。
  我知那两个棒头出身山西太原的铁刀门,是身手一流的好手,决不致于不济事。却不料三两十合便败下阵来。群盗便拥了过来。我见不妙便打马逃命,给盗匪射着了两箭。好容易逃了五十里得了性命。却发现丢了盘缠。”
  向雷呀了一声:“柏老爷那你怎么办?你还有伤呀。”
  柏老儿笑了一下:“我还有匹马呀。我挨到人家,便卖了马请郎中治了伤。之后去报官。”
  向雷嗤了一声:“官府的人才不敢去惹强盗。”
  柏老儿长叹一口气:“可我当时气急昏了头,你这孩子都看得出的事我却不去想。半月下来,我的盘缠尽了,却依然毫无着落。我终于落泊无比,沦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