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7-12 22:10      字数:4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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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仞明白温乐阳的意思,绷着脸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把种子弹入泥土,当然算不得养着魔胎,不过,要是有人布下法阵,刻意凝化山阴戾气供养魔胎,这份做作,自然不能算天地造化!”
  金猴子千突然动了起来,围着妖塔大坑开始蹦蹦跳跳的开始兜圈子,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传进所有人地耳朵:“我本来也有些奇怪,这里是末头窟的中心所在,即便当年的木灵消散,也是灵秀宝地,哪里来的山阴寒戾。不过时隔千年万载,还以为沧海变化,山势的格局有了什么改变。”
  木灵之地变成寒山阴眼,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千仞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刚才确认时辰已过天劫却未至,这才融会贯通,整件事也彻了,那个养魔胎的人,虽然没移动句芒种的位置,但是改变了这里的情势,把山阴戾气引了过来。
  其他人还在思索,何小沙已经悚然而惊:“有人改了大山的格局?变了这里的风水?”
  何家传人精通各种江湖术,对风水乌青也有些了解,大概听懂了千地意思,风水荟萃了山形水势浑然天成,可不是用几块砖头摆出来,难能说改就改,除非动手的人,既精通乌青之术,又有移山填海之能。
  “要接引大山戾气,也未必非得开山破土!”千仞说着,猛地刹住了脚步,冷笑了一声:“就是这里了!”随即双手十指交叉,做了一个体前驱的姿势,结在一起地掌心飞快的在地面上按了按,在他一按之下,看似结实地地面爆出了一声好像瓷器崩裂的脆响。
  跟着千仞跟前地地面上,迅速的长出了一层龟裂细纹,好像有生命似地向着四周迅速蔓延,一直散成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正圆。
  猴子跳出了圈子,沉声提醒其他人:“小心看仔细了!”
  龟裂结成正圆之后,不再向外扩散,但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劈里啪啦的叠叠轻响里,不停的把圈子里的山石泥土搅散、冲裂,眼看着那一片山脊越来越细碎,一层层的松动着,直到十几分钟之后,龟裂圈子里的泥土全部变成了最细密的粉,比着最好的面粉还要均匀细碎上不知道多少倍!
  几缕山峰轻扬掠过,齑粉转眼四散纷飞,只在留下了一个圆溜溜的大坑。
  千仞冷笑着:“养魔胎地人,在这里种下了一个法阵,法阵运转不息,这华山中的寒戾就会被不停的引过来,久而久之凝成了山阴的玄武吞天之势。”
  一群人都围拢到圆坑边缘,其下大约十几米的深处横着一块巨大青玉,上面刻画着一副日月星辰图,另外间杂着几个怪里怪气的符篆,看上去根本既没有法力远转,更谈不上宝气氤氲,和普通地大石碑比起来,也是质地平滑些。
  小沙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长大了嘴巴想辩驳,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千仞的耐心倒不错,不紧不慢的给他解释:“乌青之术辨识阴阳、指点灵犀,说穿了就是参研山势水形与天地灵元之间的关系,不过天地灵元在运转之间,可不单单依着山水的形痕。”
  千越说越来精神,眼神已经变得清澈而深邃,但是脸上还是痴痴呆呆的傻猴子模样:“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莫不带有浩然巨力,小到花草荣枯、大到四季转乘,轻到滴水溅落、重到汪洋潮汐,每一样都是被日、月、星辰之力催动的!华山里的灵元,又何尝不是如此!山水之势不变,日月轮转却变了,你所谓的风水自然也就变了!”
  何小沙哪听过这种说法,在愣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当然会影响地球…那个天地。但是这些都是亘古恒定,从不曾变化地东西,风水的算法自然也是在设定了这些固定不变的条件后才能推衍的!”说着,满脸不服气的冷笑道:“照着你的说法,养魔胎的人,是用这块石板改了天星运转的那些时间、距离之类的规律?这…这也太……
  温树林一直在直着耳朵听着他们说话,情不自禁地替小沙接道:“太扯了!”
  温乐阳嘿嘿的笑着,修改山形水势来改变风水就已经不靠谱了,按着猴子千仞的说法,竟然是通过法阵改变星辰的运转,温乐阳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能猜得到,还别说太阳怎么着,就是地球转着转着突然停下了一秒中,那巨大的惯性就足以把整片大海全部兜上陆地。
  囡囡看着两个大小伙子外加一个老头子把猴子围起来满脸不服气
  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把千挡在了身后。
  千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虽然明知道他是个见识通天的远古修士,可是看到猴子摇头任谁都会觉得可笑:“当然不是改不是变,而是借!这是修习日月之力、星辰之威的道法,莫说你们不懂,就是我也只是听说过一些皮毛!这座法阵并不是破坏了日月轮转的规律,而是借来日月星辰之力,改变了华山中灵元的流转,把这座木灵之地生生变成了山之阴眼!”
  莫说温乐阳等人,就连苌狸都听得目瞪口呆:“布下这座法阵,饲养魔胎地人到底是谁?”通过一座法阵接引日月之力,来改变天地灵元运行,这样的法术连听都没听说过。
  温乐阳心里打了个突,隐约想起来当初在徙尔小镇下遇到猴子千仞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大仇人孔弩儿参习地是天地之法,悟的是日月交叠星辰移转之力。
  “孔弩儿!”果然,猴子从口中吐出已经被他嚼碎了咬烂了地三个字,之后又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如果不是他,又有谁能找到这枚句芒种地所在,又有谁能这么小的一座法阵偷换了大山地灵秀!嘿,他的长相、说过的话、他参习的功法、他刻撰的字迹、他一切的一切,我一时一刻可也不敢忘记!”
  千仞的话再明白不过,石塔下的魔胎,是孔弩儿刻意饲养的。
  温乐阳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有证据了,魔胎是人养的,杀了不算毁造化,自己这也算‘渡劫成功’了,他这一天里提心吊胆,遗书写了快半本,爹妈、爷爷、大伯、两个待嫁的小媳妇甚至不说不做蚩毛纠二娘刘正等人有留言,现在突然没事了,惊喜安慰有之,另外还有一种蓄满全力的一拳砸进了空气里那种空空荡荡的不舒服。
  狸喃喃的念叨了几遍‘孔弩儿’这个名字,明秀的眸子中充满了妖仙本能般的警惕:“这个孔弩儿……到底是什么人啊!”
  温乐阳蹉跎了一会,跟着又想起来一件事:“孔弩儿害你,难道…就是要用句芒种养魔胎?”
  要把句芒种养成魔胎,就要想办法把种子里的仙根灵元去掉,孔弩儿选了千仞当抽水机,倒也说得过去。
  千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养魔胎和末头窟的存亡没有一点关系,可他把我封入金猴子,是为了割断我和末头窟之间的联系,继而保住这片被催发的木行之地。孔弩儿应该还是要用末头窟来炼制他说的法宝,至于他为什么要养这个魔胎,我还想不透!”
  魔胎不是宠物,养大了就是魔,根本不会听话,更不会认主。
  从魔胎死了之后,裹环就开始忙活着适应新身体,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腔:“那个孔弩儿养下了句芒种没错,但是他可没想把句芒种养成魔胎!句芒种里的魔障是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自己找到老子的分身,才得到命火孕成了胎形。依着孔弩儿的势力和手段,想要帮句芒种找来命火易如反掌!”说完,裹环又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后来句芒种里的魔障化成魔胎,恐怕那个孔弩儿也想不到!”
  猴子千仞恍然大悟,用力点了点头:“孔弩儿搞什么鬼,就养下个句芒种,又不让它成形……”
  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孔弩儿本人才能回答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了天劫,看看天色已经东方大亮,小沙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行装,准备骑着温乐阳往神女峰上赶了。
  这时候苌狸突然望向锥子,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以前是被人杀了,抽掉了元神炼成的天锥?”
  锥子的眼中怒气一闪寂灭,神情变成了温乐阳最熟悉不过的那种怯怯:“你揭这些,不怕我伤心么?”
  温乐阳心里苦笑,不明白师祖奶奶怎么又发难了,赶忙挡在了两个妖仙中间,锥子现在的表情楚楚到了极点,她这副模样,就是要杀人了。
  不料苌狸没像平时那样继续嘲讽下去,而是挥了挥手,目光里没有一丝敌意:“没心思跟你打架,你现在能想起多少?我只想问你,有没有想起来,当初抽走你元神的,到底是人还是仙魔?”
  锥子凄惨的笑了:“他的样子模糊的很,但是……应该是人!如果是神仙施法,我又哪能保住前生的记忆!”
  抹去记忆或者封印记忆,靠得是法术,但是归根结底拼的是力量。按照锥子现在的实力推断,既然锥子的记忆是被封印而不是彻底抹去,那就说明对方虽然强过她,但是绝不会到仙佛那般的境界。
  点头继续笑道:“黑白岛上九根天锥,都是被人炼制而成的,那镇压九头怪物的,估计也不是什么远古大神吧!”
  锥子的双眉皱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要等我记忆恢复才能知道,算来算去,我原来以为的生身父母,才是仇人!”苌狸霍然发出一阵愉悦之极的笑声,锥子再也忍不住,叱喝一声荡起一片冰锥就砸了过去。
  哎哟一声,一边躲避着锥子的神通,一边忙不迭的摆手:“别打别打,我不是笑你!我笑得是压在我头上的天谴,和杀魔障一样,断碎天锥放走柳相跟本就没有天劫。”
  这份惊喜来的实在太过意外了,以至于温乐阳呆立当场,彻底懵了。
  “因为有人刻意饲养句芒种,即便它化成魔胎,温乐阳杀死它也没有天劫!”裹环在石塔中一字一顿的沉声说:“凝练天锥的是修士,黑白岛布下镇妖大阵的也是修士。镇压九头怪物的是人,不是天!就算我们打碎天锥破了修士的阵法,帮着九头怪物重返人间也算不上逆天行事!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天劫!”
  囡囡小五嚼着口香糖,满脸的无所谓,奶声奶气的问裹环:天劫没有了?那月票还有不……
  第四卷 风波恶 第四十六章 … 大吵
  狸的头上没有天劫?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消息,但是随着几个见识广博的妖仙不断深入的分析,这种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
  先前无论是裹环、锥子,甚至猫妖苌狸都先入为主,和杀掉魔胎一样,只当放出柳相的罪魁祸首一定会引来天谴,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概念和盐一定是咸的、火一定是热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去深究过。
  直到此刻温乐阳的天谴未至,狸等人才在无意中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最初的惊喜渐渐冷却,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欢欣鼓舞,而是空落落的窒闷!没有天劫,又何必千辛万苦的对付孽魂,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复活天锥?
  师祖爷两千年前的布置,掠落和拓斜两位师祖以及后人弟子的前仆后继,在还不能最终确定的真相面前,竟然是一场笑话!
  温乐阳不敢把自己心里的压抑表达出来,还在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和眼神中亮晶晶的神采。
  一眼就看穿了他,缓步走到他面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我……”只一个字,泪水毫无征兆的涌出了她的眼眶。
  “我试出了他的心意,可是却…却把他给弄丢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说着,狸微微颤抖着,把螓首轻轻搭在了温乐阳的肩膀上,如梦呓般的低吟:“他到底,在哪里啊……”
  温乐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的伸出手想拍拍苌狸的背脊,不料刚刚举起手掌,苌狸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他到底在哪里啊!”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狸地眼泪本来滚烫。却在流淌地瞬间就被冬末仍寒冷地风带走了所有地温度。最终染在温乐阳肩膀上地湿。只剩下一片冰凉了。
  “我为了他放了柳相。只能算一时胡闹。他为了我对付柳相。却让所有人都一生受苦”苌狸地哭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在哽咽中。她地声音有些让人心疼地淡薄。
  温乐阳心里堵得难受。涩声接口:“如果没有天劫。又何必对付柳相啊!”
  他地话音刚落。锥子倏地冷笑了一声:“柳相是什么怪物?他是天下至邪。他若脱困则天下受苦!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恩情。他又岂会管是谁放了他。你们拓斜弟子对付过孽魂、想过镇压他。他就会杀了你们每一个人!我们不对付他。他迟早要来对付我们。”
  抬起了头。眼睛红红地。在山风料峭里只有单薄。没有一丝旷世妖仙地痕迹。对着锥子轻轻地摇摇头:“天下受苦和我没有半点干系地。我要对付它。也不是怕它会来找上我们。而是……”苌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才继续说:“因为他为我要重镇柳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