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津夏      更新:2021-06-27 11:13      字数:4783
  魏明之似乎已经看到了今後无法避免的惨烈情景,他亲自取了下苏长卿嘴里已被唾液浸湿的口撑,让永福将沾了夺魄露的麻布拿了过来。
  天色将明。
  苏长卿动了动酸软的下巴,冷冷地看著魏明之。
  这些鼠辈还真是怕他,就连将他从地宫送回安乐殿这麽短的一截路,他们也不敢放著自己清醒。
  柔软的麻布紧紧地捂上了苏长卿的口鼻,他下意识地闭住气,依旧瞪著魏明之。
  但就和每一次的结果一样,对方会一直捂到他耐不住吸气之时才松手。
  反抗的结果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苏长卿眨了眨眼,终於在魏明之手里昏了过去。
  这时几名兰字间的侍从才敢上前解开被镣铐锁在刑床上的天启帝。
  他们将苏长卿抬到一床被子上,将他裹了进去,尔後又用布带捆好後才急急忙忙地抬出了兰字间。
  魏明之将手中的麻布丢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环视著有些凌乱的兰字间。
  “适当之时,可以予以帝奴一定的惩治。但是切莫留下外伤。”
  永福唯唯诺诺地点著头,他斜眼偷偷看了魏明之一眼,这才发觉对方还算和蔼的神色早已是变得冷漠。
  安乐殿前的枫树已经开始变红了,林安站在树下静静地望著那些悬在枝头似坠非坠的树叶,漂亮的眼里满是倦怠。
  他侧过头,将疏懒的目光投向了幽深的安乐殿内,他看不见那张又大又舒服的床,也看不见躺在床上的苏长卿。
  魏明之从安乐殿里负手走了出来,以前身为武人的习惯让他走路时背总是挺得直直的。
  “怎麽在外面吹冷风也不进来看看他?”
  林安轻咳了一声,笑道,“有你在,我放心。咱们的帝奴现在调教到何种地步了?”
  “现在我已令永福开始调训他吮夹物具了,只不过成效甚微,他始终不愿主动行事。”
  谈起苏长卿这几日来的调教进程,魏明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月字间当用则用,反正你我也是无路可退,干脆做个全套。”
  林安淡漠的眼里疲惫的神色愈浓,不过他倒不担心不能驯服苏长卿,毕竟,对方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不断地施加压力,对方最终会崩溃在他们面前的。
  “月字间的刑责都不轻,现在便用或是太早了。”
  魏明之当初总管地宫时,也亲自负责过惩处几名拂逆过苏长卿的男宠,其中的惨象他已是不愿再去回想。
  “呵,魏兄你对长卿总是一味容忍,至今依然。当初你不过酒後倾吐了对他的真情,行事稍嫌逾矩,便从前方指挥千军的将军沦落为人人轻视的阉宦,竟也心甘情愿地在他身边忠心服侍了他这麽多年……”
  “过往之事,无需再谈。如今我已打定主意要复仇,便不会对他再做容忍。”
  被林安说到痛处,魏明之不由紧紧握住了拳,他面露阴郁之色,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初他受苏长卿凌辱至深的场景。
  两人并肩转入殿内。
  罗幕重重的安乐殿内,熏香缭绕,苏长卿被安置在殿内正中的圆形大床上,此时他已稍稍清醒,正面无表情地盯著飞凤游龙的精雕床顶。
  林安撩开床前的轻帏,坐到了床上,这一阵他们都没怎麽让苏长卿吃太多东西,竟也将人饿得消瘦了几分。
  “告诉你个好消息,不几日重墨便要远巡暮河,亲赈水灾,届时你便可在我与明之手中得到快乐。”
  “你出的主意?”苏长卿挣扎著嘶声问到,目中又已有了些许怒意。
  林安笑著点了点头,将手摸到苏长卿的唇边,他之前被苏长卿生生咬断过一根指头,此时难免心有余悸。
  “我如今身为丞相,自当为陛下筹谋策划。你别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对付你,只不过现今这局势下,需得让重墨B》齿^一些皇室的名声罢了。长卿,你作恶多端,一心想致我於死地,可今日我却依然会帮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妄图反抗。”
  说著话,林安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塞进了苏长卿口里,魏明之有些惊异地盯著他的一举一动,却是有些不解为何对方会在惹怒苏长卿之後还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
  虽然现在的苏长卿好歹也有神智未丧,就算不能再咬断林安一根手指,也有能力咬伤他才是。
  然而苏长卿并没有怒而去咬林安的手指,他的面色虽是极为难看,隐忍著愤怒,却仍是微微张了嘴,任由对方的手指在他口中戳弄。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胤国能够威胁到自己儿子的人正是林安,这也是他为什麽处心积虑要在自己在位时除去林安的缘故之一。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重生一场的苏长卿因为顾忌上一个轮回的悲剧而束手缚脚,反倒让自己落入了圈套。
  林安用指尖轻轻搔刮著苏长卿的咽喉,对方今日的反应显然比前些日子要好了许多,至少没有马上按捺不住地作出呕吐之意,只不过他仍不好受便是了。
  林安知晓苏长卿虽然冷酷暴戾,阴毒险恶,但是对方对於苏重墨却是一腔真情,奈何苏重墨在自己的教养下,渐渐与苏长卿理念相背,否则也不会下定决心与之相残。
  但即使如此,苏长卿心中仍是放不下他那心心念念的儿子。
  “墨儿担心你趁他不在,後宫生乱,叮嘱我一定看好你。你不是那麽疼爱这个儿子吗,可要好好听他的话。”
  林安的手指又深入了一截,直直插入了苏长卿的喉咙里,残忍地往下抠挖。
  苏长卿脸色一变,再也忍不住呕吐之意,唇齿一动,便痛苦地逆呕了起来。
  林安趁机抽回手指,看著苏长卿逆呕咳嗽了好一会儿,这才替对方擦去了嘴角的涎液。
  “死心吧,你翻不了盘了。墨儿已经疏远了你,百姓和大臣们更是恨不得你死,你现在可以依靠的不过是我和明之罢了。”
  “哈……”苏长卿重重地喘了几声,听见林安如此说时,冷酷的面容上竟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笑意。
  魏明之蹙眉看著神色渐渐有些癫狂的苏长卿,怕他忽然发难,急忙扶开了林安。
  “今晚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兰字间的调教,若不然,我可要动用月字间里面东西了。”
  “悉听尊便!”
  苏长卿斜睨了二人一眼,冷冷地转开了头。
  (11鲜币)三十 兰字间调教之“孝子”
  苏长卿的屈从永远不可能是完全的屈从,他自己也做不到完全的屈从,如果他做到了,那他就不是自己了。
  今天晚上,魏明之并没有遣人将苏长卿送入地宫调教,因为林安已说了,苏重墨御驾出行之前,还想来看看对方。
  “此处里外的人都是我们的人。如果你想把墨儿卷入你我之间的恩怨,那麽你尽可直言你在这里受的委屈。看看他会不会信。必要之时,你们父子不妨陪我一起死。”
  林安的声音又轻又柔,但是字字都是对苏长卿最赤裸的威胁。
  他不会给苏长卿任何机会,即便要他毁了自己,他也要拉著对方一起。
  因为苏重墨要来,苏长卿身上并没有被下重药,连安乐殿的香炉里都换上了普通的熏香。
  但是为防苏长卿那过激的脾气生出事端来,魏明之还是奉上了一杯让他几个时辰内使不上力的药茶。
  这种时候苏长卿是不愿合作的,他扭著头,但跟快就被掰了过来,然後被掐开嘴硬灌进了茶水。
  被缎带束缚著双臂的他在床上挣扎了片刻,这才因为茶中的药性渐渐安静了下来。
  魏明之吩咐人解开了苏长卿,然後将他扶到了椅子上,等候著苏重墨的御驾。
  林安陪同著苏重墨前来,一路上他介绍起了近日苏长卿的状况。
  “上皇心怀不忿,饮食少进,已是消瘦了许多。”
  “是吗……”
  苏长卿的脾气苏重墨倒是知晓的,所以对於林安所说倒也是不曾质疑。只是他想起苏长卿素有胃疾,心中隐隐有了些担心。
  自己小时候那麽依恋苏长卿,也曾发誓要好好孝顺对方,可现在……
  苏重墨微微低下了头,他现在已经这麽大了,所面对的世间也不是如幼时那般,人生有多少无奈,他已然明了。
  第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长卿,苏重墨就感到对方真的是瘦了。
  他快步上前,神色忐忑地缓缓跪在了苏长卿脚下,以恭敬的语气说道,“孩儿见过父皇。”
  苏长卿的眉微微一挑,张了张嘴,纵然满腹的辛酸与悲愤却是不能说出。
  他怕自己忍不住会让林安找到对他们父子不利的借口,只好转开了头不去看这个朝思暮想的儿子。
  苏重墨跪了片刻,不见苏长卿说话,心道对方终究是怨恨自己,便自行站了起来。
  “父皇,暮河大患,民情不稳,朕决意亲往巡抚,此去时日少则十数日,多则要到岁末才能回来。儿子此来,便是辞行。”
  林安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著苏长卿,生怕对方会忽然做出什麽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业已准备好,只好苏长卿敢妄动,他拼得同归於尽,也要令这重华宫的卫士先行杀了对方。
  苏长卿斜睨了苏重墨一眼,缓缓说道,“你现在是皇帝了,要做什麽,自去便是,何必来告诉我这个被囚於此的暴君!”
  “父皇,孩儿知错!”
  苏重墨惊愕於苏长卿忽然的反应,他自问自己所为对得起天下,却实实在在对不起这个曾那麽疼爱自己的父亲。
  他再次跪了下去,无力地说道,“事到如今,孩儿已然做出背叛之举,怎敢求父皇您轻易原谅。只是,父皇您身体要紧,切莫因为怄气而自轻自贱。无论如何,您永远是孩儿心中最好的父亲。”
  “哈……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好的父亲,却不是一个好的君王。所以,你要替天行道,怕我作恶,只好将我囚禁此处?你真是委屈得很,我的好儿子!”
  苏长卿纵声一笑,嘶哑的声音像一柄钝刀狠狠插进了苏重墨的心里。
  林安听出了苏长卿的话外之音,对方虽然是在责斥苏重墨,却也是在用亲情逼迫对方给他更多的自由,这一招倒是用的颇有欲擒故纵之感。
  他知道苏重墨对他放心不下,所以他也在赌他们父子之间的亲情到底有多深。
  林安走到苏重墨身後,冷眼望著苏长卿,薄唇微微动了动───记住你说过的话。
  果然,苏重墨听了苏长卿这番话後,内心悔愧交加,但他此时的确不敢轻易放苏长卿自由之身,只是作为儿子,他也不忍心老父继续憔悴下去。
  “父皇,如今局势未定,儿臣不得不请您在重华宫稍作休息,待日後大局一定,我便予您自由。或是……儿臣搬来陪您也好!”
  “你去吧。”
  苏长卿嘴角多了抹苦涩的笑意,他无力地将头靠在椅背上,内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自己在儿子的心中真的比不上这江山百姓吗?但是父子之情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他好不容易得到重生一次的机会,绝不能就这样白白错失。
  “魏公公。”苏重墨见苏长卿一脸反常的漠然,情知自己是深深伤了他的心。
  他唤来在一旁伺立的魏明之,低声吩咐道,“日後父皇在此处一切供奉如前,他想要什麽,想吃什麽,甚至想见什麽人,只要太傅认为恰当,皆要为父皇好好安排,听明白了吗?”
  苏重墨的言下之意,这重华宫在他离开之後便是完全交在了魏明之与林安手中。
  他一厢情愿地相信这两个一早便追随他父皇的忠臣绝对会好好侍奉这位旧日的主人。
  “父皇,您可还有异议?”
  现在不管是苏重墨的势力,还是自己隐藏在外的暗卫势力都无法与林安抗衡,苏长卿很清楚这一点。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林安依旧用警告的目光盯著自己,示意自己不要多话。
  “太傅与魏常侍乃朕之旧人,自然会照顾妥帖。既然是吾儿要拘禁朕与此,朕也无话可说。去吧,去做一个仁君,大胤天下绝不可落於旁人之手!”
  林安此时快步上前,重重拜在了苏长卿脚下。
  “老臣自当殚精竭虑辅佐陛下,永固大胤,不负上皇知遇之恩。”
  林安的右手就那麽撑在地上,残缺了一只小指的手突兀地让人感到阴森。
  苏长卿郁愤的目光缓缓落了下来,正对上林安微含笑意的眼神,魏明之不动声色地垂手站在苏长卿身旁,平静的眼神里波澜不起。
  “哈!哈哈哈哈……”
  嘶哑的笑声让所有人的都想起了暴君在位时的嚣狂,但是这笑声渐渐弱了下去,尾音消解时竟似叹息。
  (8鲜币)三十一 兰字间调教之阉狗
  苏重墨已同林安离开了,重华宫内又恢复了素日的沈闷。
  魏明之上前一把扶住苏长卿,将他交托到了两名黑衣侍卫的手里。
  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