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2 节
作者:无组织      更新:2021-06-17 09:29      字数: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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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我的修行我心里清楚,我不为杀周春而修行,与他有一战那就一战。”
  陶然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果然气度超凡,在周春之上。”
  “道友不用夸我,能否一战而定不在于我而在于天下同道。就算我胜了周春,你认为就能让两昆仑心服口服吗?”
  陶然客:“这要看石盟主怎么处置了,我认为完全有可能做到。当初你与周春商定十年后再立约,今日看来是万分明智之举。”
  “此话怎讲?请指教。”
  陶然客:“十年前茫砀山赌阵东昆仑胜,你们若乘胜而来相逼太紧,反而容易招致西昆仑众人同仇对外之心。可当时你们只来了三个人,既灭钟氏立威,又结交众散人示好,恩威并用点到为止。最重要地是留了十年时间,让所有人将前因后果考虑明白。修行高人谁也不傻,能不起争斗都会尽量避免,千年前正一三山一战死伤惨重,谁也不想重演。”
  “那么西昆仑众人愿意共守红尘戒律吗?我的意思是不仅在东昆仑守戒,而是两昆仑共守共责。”
  陶然客:“没什么不愿意的,主动权其实在石盟主你手中。你不开放东昆仑,西昆仑还是西昆仑我们没有损失。你若立约开放东昆仑,对西昆仑众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家一起约定不许在人世间乱来,是应该的!……这十年,我想众人都应该想明白了。而且,你们三人十年前只来了一天,却把很多事情已经奠定了,现在只需要你最后去完成。”
  “那我还是免不了要与周春一战?”
  陶然客:“那是你最后一道障碍!西昆仑千年以来自称仙境。将俗世凡人想像地如蝼蚁一般,却受千年约束不得涉足,说来也好笑。在茫砀山破阵之前,仙境中人看不起东昆仑,也不认为东昆仑中地修行人是真正的修行人。你要是与周春一战,让两昆仑心服口服。才能扭转仙境中众人最后的想法。”
  “你认为可以避免吗?”
  陶然客:“不可避免!刚才所说地好处坏处只是利益权衡,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不论你答不答应开放东昆仑,周春都会率领众人冲破藩篱走入人世的。他有唯我独尊之心,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处心积虑推翻两昆仑之约。”
  “问题就僵持在这里了,我不欲持权柄也要持权柄,非灭了他不可。我不可能率领东昆仑修行人阻止西昆仑,这种代价承受不起。只能顺应形势,灭周春立新约。”
  陶然客叹息一声点头道:“杀他不容易,尤其是当众出手。你如果做到了,还能依理而行后事。就是新一代神君……我听说你其实姓梅,是正一祖师地后人?”
  “是的,这个身份西昆仑众人有疑虑吗?”
  陶然客:“不仅没有疑虑,而且恰恰相反。修行人大多是相信天道循回的,在你手中立新约。更加令人信服。”
  饮酒已毕,我又陪陶然客到集市中去逛逛,让他也看一看芜城的人间景象。我们两人刚走出知味楼的大门来到人来人往的江滨路上,突然就有一片弥漫的法力袭来。我和陶然客同时都感觉到了,这是一片真火之力。将我们地身形吞没其中。怎么形容这种法力呢?一瞬间可以将一只活骆驼从内到外都变成烤骆驼。我与陶然客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当然不会变成烤骆驼,只是觉得十分惊讶。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充满疑问。陶然客一皱眉挥衣袖就要施法相斗,我赶紧拉住了他──这是芜城闹市,周围普通人很多。陶然客随即反应过来了,有些歉意的笑道:“差点忘了行走市井的约束,不应该在此公然斗法。”
  “看来西昆仑众位道友行走人世间,还要多注意才是,陶道友刚才无意之中就忘了……有人在和我们开玩笑,我们去无人之处把他引出来吧。”
  我与陶然客不动声色施法护身,依然说说笑笑加快脚步向城外走去。那出手袭击我们地人所施道法很是神奇。一片真火之力就始终包围着我们不散,而闹市中擦肩而过的其它人却毫无感觉。真是有些门道,我以前还没见识过,但以法力相较,我又觉得这人比我与陶然客还相差较远。
  走出城北来到乡间公路,我和陶然客不约而同以神行之法突然加快脚步说来也奇怪,那个暗中出手的人至少被我们甩出两里路,但围绕我们的真火之力却紧紧跟随没有消失。我们现在已经确定那人仅仅是在开玩笑,但如此神妙的道法也让我啧啧称奇。我想了想,没有去昭亭山,而是领着陶然客来到了没有人迹地飞尽峰。
  飞尽峰上飞尽岩,状如玄鸟展翅欲乘风飞去。我与陶然客立足其上远望芜城人烟,只听他感叹道:“见此人烟繁华,更知出尘之妙。”
  而我此时回头对岩下道:“何方高人跟了我们一路?现在可以现身一见了!”
  只听见一声女子的嬉笑,飞尽岩后面跳上来一个大姑娘,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柳眉凤眼高鼻梁小巧而俏皮的鼻尖,唇红齿白容貌甚是秀美。她穿着一身金黄色散发着粉红光芒的长裙,手里拿着一块火红色地手帕,一露面就笑着跟我打招呼:“师兄,是我呀!”
  她这一声师兄把我叫愣住了,因为我不认识她,一点印像都没有!而我身边的陶然客也看见了这个女子,神色变的很激动,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开口道:“天意垂怜,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长的真像你母亲!……昆山子,我是你陶叔叔。”
  他这一开口我也突然想到了,来人是小辣椒昆山子,也是忘情宫中的火神儿。昆山子在茫砀山身受重伤。一身邪功散尽,又用九转紫金丹移换炉鼎恢复容颜,拜入忘情宫火门从头开始修行。我从没有见过小辣椒原来地样子,当然没有认出来,而昆山子长的很像她母亲,所以陶然客认出来了。
  这回轮到昆山子发愣了。她奇怪的问:“陶叔叔?我不认识你。师兄,他是谁呀?”
  “小辣椒师妹,他确实是你陶叔叔。这位陶然客道友来自西昆仑,与你的父亲昆如公有结义之情。你快过来见礼!”
  小辣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过来拜见陶然客。陶然客一把扶起她,抓着她的手看着她唏嘘不已。小辣椒本来是高高兴兴下山找我,不巧正遇见陶然客,谈及伤心往事也抹起了眼泪。很久之后我在一旁劝道:“往事已矣,今日你们叔侄相见是美事,就不要太伤心了。”
  陶然客也道:“是的是地。应该高兴才是,侄女,你就不要伤心了……你父母的仇,你师兄石盟主还有师父风宫主已经替你报了。闻醉山仙府也夺回来了,现在叔叔替你暂管。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昆山子:“那座仙府我不想管,师兄和陶叔叔要有用处就拿去用吧……没想到我这次下山找师兄,却遇到了陶叔叔,真是天意有缘。”
  “我说谁这么调皮大胆?原来是你!天下敢和我开这种玩笑的恐怕只有你了。你这次下山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昆山子面容稍霁,答道:“当然不是我自己偷跑的。是天师命我来找你。”
  “天月大师找我何事?”
  昆山子:“其实不是找你,是为了让你带我去见公子,就像当年你领着玄星子去见他一样。”
  “我明白了。到了师门授器的时候,需要他把信物赐给你?”
  昆山子点点头,扬起手中火红色的手帕道:“对,就是这个。其实我也很想见一见公子,看他在人世间可好?”
  陶然客问道:“这就是你用的法器吗?刚才你所施法术十分神奇,这法器绝非凡品。”
  昆山子:“我如今在修习忘情宫的火灵神术,这就是火灵幡,它是忘情宫镇宫九器之一,也是火门弟子的信物。这件法器变化神奇。如果完全展开可如垂天火幕。”
  我笑道:“火灵幡?我听说过,那是风君子小时候在忘情宫中地手帕,说不定他还用来擦过鼻涕……想当年初次见面他送你大夏龙涤当手帕,今日要正式授器又是一块手帕,你和手帕很有缘份啊?”
  昆山子终于被我逗笑了:“这可不是手帕!我的红斗篷在茫砀山被毁了,火灵幡也可以展开当斗篷用,就像披着一片火烧云可好看了。我现在运用的还不纯熟,经常点着身边的东西,要不要给师兄你示范一下?”
  我赶紧摆手道:“不用了,以后再说吧,你不要把这里的山林给烧了!”
  意外遇到了昆山子,陶然客在芜城多盘桓了两日才告辞回西昆仑,我命泽仁一路将他送到瑶池边。陶然客走后,中秋已近,我也要去滨海找风君子取黑如意了,正好领着小辣椒一起上路。
  临行前特意给风君子打了个电话,问他周末外不外出?我在电话里告诉他周末要去滨海办点事,顺便约他见一面,他很高兴地答应了。风君子住在滨海西郊的齐仙岭,小区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山,翻过山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周围分布着不少各部委的疗养院。周六下午四点多钟,我在小区门口给他打了电话:“风君子,我已经到滨海了,晚上约你出来。”
  风君子:“石野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下来就行。”
  风君子吃了一惊:“这么快就堵到我家门口来了?我马上下去!”
  时间不大,风君子施施然地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丝麻清凉装,鼻梁上还架着金丝变色镜。他老远就看见了我,边走边打招呼:“石野,你能来滨海真是太好了……咦,这位美女是谁呀?很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走到近前他看到了小辣椒。不理会我上前和她搭话。
  小辣椒看见风君子神色很激动,却不知如何回答。我赶紧在一旁道:“这位昆小姐是我一位长辈地晚辈,这次也到滨海有事,就顺道一起来了。”
  风君子:“长辈地晚辈?你怎么总有这样的朋友?我记得上次在三江口那个小星星,也是你长辈的晚辈?……昆小姐,你好。我叫风君子,是石野的老同学了。”
  小辣椒愣愣的说了一句:“公子,你还是叫我小辣椒吧。”
  风君子看着她一眯眼睛:“公子?你叫我公子?……嗯,这个称呼蛮有古典味道地,那你就这么叫吧。”
  我打岔道:“晚上想吃点什么?滨海有什么好地方领我们去,我请客。”
  风君子:“你们远来是客,怎么能让你请?我知道你是大款,但也不至于我一顿饭也请不起吧?别废话了,跟我走!”
  风君子领着我们向外走,小辣椒很自然的上前两步与他并肩而行。却把我甩在了后面。我在后面暗自嘀咕──这个风君子,见了美女忘了老同学。走出不远就来到了大路前,从这里往市中心反向,需要到街对面去打车。宽阔的六车道大路空荡荡没有一辆车,小辣椒举步就要过马路。风君子伸手把她拉住了,指了指对面路口的红灯。
  “公子,怎么了?”小辣椒有些奇怪。
  风君子:“没看见红灯吗?”
  小辣椒:“红灯是什么?”
  “红灯绿灯,是街道上行人和车辆行走地规则,红灯停绿灯行。彼此相安无扰不会撞车。”我在后面赶紧解释,小辣椒还真不知道红灯是怎么一回事。
  风君子回头似笑非笑的看我:“你的话很有意思啊?……有很多人不会在没车的时候也等红灯,但既然有这个规则。我们就要遵守它。”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反问道:“如果没有这个规则呢?”
  风君子摇头:“如果没有,就必须制定,否则谁也过不了路口。过不去是小事,每个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就是大事了。也许有人认为无视一切规则勇往直前是绝对的自由,其实大谬歧途,有些大事情地道理就像这路口的红绿灯一样简单。绝对的自由灵性是存在的,但那是另一个境界,当你的真正超脱之后才能理解。它与闯红灯是两回事。”
  听完这番话我也有些糊涂了,他明显是在暗指别地事情,听在我耳中显然是指十天后我要率两昆仑立新约。他封印的神识到底有没有解开?既不像解开了,又不像没解开。现在这个“人”究竟是风君子还是忘情公子?
  说话时对面的红灯灭了,黄灯闪烁几下刚刚变成绿灯,小辣椒迈步就要过马路,又被风君子一把拉住了。她还没来得及问话,远处一车挂着白色牌照的小轿车加速疾驰而过。这条路的限速是七十公里,根据我地目测那辆车的时速至少超过了九十公里,而且它闯红灯了。
  “我呸!这丫以为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