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8 节
作者:无组织      更新:2021-06-17 09:29      字数: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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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围观者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只听我一声如雷般的断喝,把那三个小子吓的一哆嗦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发出哄然笑。那三个小混混心里害怕了,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大概是“你等着瞧”之类地场面话,抬脚就想走。
  我在后面喊道:“留下十块钱再走,赔那张踢坏的凳子。……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没什么热闹好看了,我要关门了。”
  关上大门,终于落了个眼前清静,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晚饭点。我此时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应,莫名的觉得风君子这小子今天晚上恐怕有点事,取出昊天分光镜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有些意外,我只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只茶壶和一间空荡荡的宿舍,屋里却没有一个人。
  滨海理工大学的七舍的房间与我住的学生宿舍不太一样,他们是一个大屋,一共有十个人。现在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估计是去上晚自习了,风君子今天出门没带茶壶。他去了哪里了?我可以用移景之术在他们校园里找,就像有人扛着摄像机镜头四处乱走,我连续窥探了他常去的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这小子前几天干的一件事。
  风君子上个星期去晚自习的路上,在他们学校的西山布告栏特意看了一条广告,是关于校园内的交谊舞培训班的。这时候大学校园里流行跳交谊舞,每到周末晚上都把食堂大厅的桌子搬开搞舞会。跳的是三步、四步,华尔兹、布鲁斯等等,就是男生女生胳膊抱胳膊在一起转圈。工科大学更有意思,由于女生比例较少,舞场中竟然还能看见男生拉着男生跳的。风君子上大学没多久就开始赶时髦,报了这个交谊舞培训班。学习费男生八十,女生五十,幸亏当时是月初,否则风君子兜里还真没钱交学费。
  我记得那张海报上说的是学期一个月,每周二、四、六晚上课。今天是周二,那么风君子一定是去学跳舞去了。搂着女生打转的时候当然不能一手捧着茶壶,所以茶壶留在了宿舍里。知道他干什么就好办,昊天分光镜中光影移转,场景移到了七舍旁不远的大学生活动中心。风君子正坐在墙根旁的椅子上听舞蹈老师讲解示范动作呢。
  这一课学的是慢四,基本步伐比较简单,讲了一段时间老师就让这些学生自己配对练习。男生们纷纷走向教室另一侧排队坐着的女生。由于今天是第一课,大家几乎都不认识,所以彼此之间显的很腼腆。
  这个舞蹈班总共有六十人,男女各三十。理工大学的女生从相貌上来讲不算很出色,但肯抛头露面出来学交谊舞的,出门前多多少少都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大多都还能看得过去。在男女比例如此悬殊的工科院校,这样的场合是搞对象的最好机会。在那三十个女生中,有一绝色女子如鹤立鸡群!
  第十六卷 太上篇 184回 逍遥载酒行,妖娆掌中轻
  这女生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披肩的柔发,五官艳美,柳腰丰胸曲线动人。年纪看上去比周围所有人都大好几岁,有二十四、五的样子,显然不是本科新生。出现在校园里,不是年轻的老师就是在校研究生。有如此美女站在对面,很多毛头小伙眼都看直了,风君子也一直在偷眼瞅她。也许是年纪的关系,或许是不太熟悉,很多小男生都想请她,却犹犹豫豫没敢过去。而这女子脸上一直带着迷人的微笑,微笑着只看着一个人,那人就是风君子。
  风君子也想请她做舞伴,正偷眼看去,发现两人的目光正好在对视。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然而那女子却大大方方的向他点了点头,主动走了过来。两人手拉手到了屋子中间,结成了一对舞伴。
  这本来是很浪漫的场景,却看得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连魂都快飞出来了。因为那女子我太熟悉了,她竟然是绯焱!
  绯焱怎么会到了理工大学?又怎么会混到学生舞蹈班中?很明显她掌握了风君子的行踪,也知道了风君子在人世间的真实身份,就是冲着他去的!我千防万防终究没有防住,原以为只要张枝这个乌鸦嘴不乱说,宣花居士不去纠缠私怨,就没有知情的修行人去打扰风君子。却万万没有料到绯焱找去了!
  绯焱这个女人很有心机。连风君子都怕她三分。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风君子地真实面目,但根据蛛丝马迹和种种线索也能看出破绽来。风君子封印神识入世历劫,绯焱能找到他也不算太让人意外。关键是她想干什么?她想打风君子什么主意?我太了解她了,她不可能怀着什么好意可惜绯焱认识风君子,风君子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大美人是谁,这是让人最担心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掏出一枚天刑墨玉。握在手里却没有捏碎。在那种场合绯焱也不会公然对风君子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我要静观其变再说。
  我在淝水一头冷汗,风君子在滨海却是很舒服享受。他左手架握着绯焱的右手,右手搂着绯焱的腰侧,而绯焱地左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正在舞曲的旋律下试探着一、二、三、四的前后迈步,小心翼翼的脚尖对脚尖尽量不踩到对方的鞋。绯焱今天穿了一双非常精致小巧的红舞鞋,白色的半长袜。
  风君子正在找话题与绯焱搭讪:“你不是本科生是吧?”
  绯焱:“怎么,看我年纪大是不是?难怪刚才都不愿意过来请我,我看了你很长时间。”
  风君子:“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特别成熟。站在那里与众不同,我简直都不好意思过去。”
  绯焱:“你这是在夸我吗?你猜对了,我不是本科生,也不是本校的,我在财经大学读硕士二年级。你们学校地广告贴到我们学校的布告栏去了。我恰巧看见了。”
  风君子:“财经大学也有舞蹈班呀?”
  绯焱:“我们学校的男生没意思。还是理工大学的学生比较老实,男生的态度也端正。……我叫严飞飞,是学算计专业地,你呢?”
  风君子:“我叫风君子,机械九二的本科新生。算计专业?算计什么呢?是会计专业吧?”
  绯焱妩媚一笑:“你听错了。是计算机专业。……风君子,好特别的名子!和你人一样特别!”
  风君子:“是吗?你觉得我很特别?”
  他们两个眼看越聊越近乎,我在昊天分光镜前内心呼喊:勾引。绝对是勾引!绯焱分明要以成熟美女形像去勾引风君子这样一个愣头小子。风君子这个聪明人会不会昏头啊?风君子啊风君子,要珍惜生命远离美女啊!人世间太危险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是寝食难安,时时刻刻注意着风君子的状况。昊天分光镜一出,神念一月未断,一月后神气衰竭无以为继。有人也许奇怪我怎么可能每时每刻都将昊天分光镜拿在手里施法呢?不是这样地,当我第二天要离开小吃店回学校的时候,风君子在宿舍呼呼睡大觉,我本能的还想继续看看他周围地情况。莫名的闭上眼睛。神识还留在昊天分光镜影中,也能感应到镜光中的影像。
  这种感应并不“看见”或“听见”的概念,勉强可以解释为“知觉能察、动静不离”。婴儿境界中神通足具,运用之道巧妙不同。我将昊天分光镜随身携带,神念不断,整个人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却不耽误做别的事情。这种异常状态看上去还是很特别,有一次老夫侠问我:“老大,你怎么一天到晚象在梦游一般?走路抬腿就象慢动作?”
  如此运用神通感应,理论上讲不消耗法力,但我的修为还远没有达到圆融无碍的境界,还需要借助昊天分光镜窥知千里之外的一把茶壶,然后才能找到风君子。所耗虽弱,但日积月累不停总还有乏力衰竭地那一天。这个过程如此之慢,以至于我并未察觉,直到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无法力可用,有法术不可施,才反应过来。
  奇怪的是,虽然法力耗尽,但神识灵觉不失,身心五官感应神通仍在。我一直在使用昊天分光镜,而现在昊天分光镜成了我唯一可以继续动用的法器。我仍然可以在镜中看见茶壶,然后去找风君子,上课时听见老师讲什么也仍有声闻成就。但是我施展不了其他任何主动改变外物、与人相斗地法术。就象一个已经睁开眼睛感知世界,却没有力量改变世界的弱小婴儿。
  靠!换骨人劫居然这样来了!我躲过了凶险无比的换骨天劫,但丹道修行却避免不了现在这一关。是我自己在婴儿境界中无意间将神气法力耗尽的,暗合了“釜底抽薪”的境界,这是风君子传我“婴儿”法诀中最重要的一步,只有突破这一步才能到达苦海岸边。“超出万幻、确然一灵、有法无为、端拱本心”地心法风君子用了“釜底抽薪”四个字为口诀。传法时说的非常玄妙,我此时方知何意。
  依常理,我此时应该找一处福地洞天潜心闭关,以早成“还虚凝神、不依炉鼎”的境界,到达苦海岸边,等待阳神出现。但我并没有这么多,虽然很冒险──我除了金龙锁玉柱与神识灵觉之外无他法可以护身,但风君子的处境更玄。
  不提我的修行如何,只说风君子与化名“严飞飞”的绯焱。自从“第一次”见面后,他们每周二、四、六晚上都会见面。成了固定的舞伴。风君子这小子学武很不用心,三十六路擒蛇手功夫一开始他只看懂了“游身”、“锁寸”两招。后来小小全部教会了我,我再去讲解给他听,他听的还是那两招,其他的三十四路根本没兴趣学。然而今日学舞却很认真。一节课也没拉下,舞是越跳越象样。绯焱当然也是学的极好。
  后来学到狐步、快三旋步地时候,风君子搂着绯焱进退自如满场飞旋。绯焱的裙裾飞起,黑发飘散,这两人真是一对帅哥靓女。不,金童艳女!我不知道绯焱究竟想打什么主意,至少一个月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她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在接近,也一点一点在试探,很小心不露出刻意的痕迹。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仙人炉鼎还是仙人境界地奥妙?忘情宫法诀还是想报私怨?或者就是想趁虚而入控制风君子这个人?我也不清楚!
  舞蹈班最后一课,绯焱装作无意的问风君子理工大学什么时候有舞会?风君子告诉她每个周末都有,很自然的发出了邀请,绯焱就答应了,于是有了见面的借口。他们成了经常交往的“朋友”,总是并肩出现在校园内外。男女学生如此,在当时通常就是恋爱关系了。然而他们还不是,至少我知道他们还不是。
  两人在一起年貌是不相当地,绯焱看上去大了风君子好几岁,要知道风君子今年只有十八,有不少白发也是十八。英俊少年与艳熟美女站在一起总有些别扭,风君子有感觉,可绯焱似乎一点都没在乎。转眼又到了月初,风君子兜里有钱喝酒吃肉的日子,有一天舞会之后绯焱要风君子请她吃烧烤。她很乖巧,知道风君子本来就是打算去吃烧烤的,地点是校门外地过把瘾烧烤店,风君子与那里的小老板已经很熟了。
  锈迹斑斑的铁炉中燃着通红的火炭,上面架着铁签子穿的羊肉串,风君子正用熟练的动作均匀的洒上细盐、孜然和辣椒面。火上滋滋滴着羊油冒起青烟,这种场合与绯焱一身明艳又不失大方整洁的打扮格格不入。然而她却温柔恬静的并腿坐在对面地矮凳上,很认真的听风君子说话,并时不时好奇的问上两句。
  “风君子,你为什么喜欢捧着茶壶?吃烧烤喝啤酒也拿一壶茶吗?……这把紫砂看上去不错。”绯焱问他。
  风君子:“从小习惯了!……这壶是不错,叫紫气红云砂,我用了五年多了。”
  绯焱:“五年?那时侯你才多大点?谁给你的?”
  风君子:“不是别人给我的,那年。暑假我到五国县二姨家玩,在小铺里淘的。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从那以后绯焱经常找机会陪风君子,跳舞、看录象、吃饭聊天。风君子很健谈,而绯焱很善于聆听。我看出来一点门道,那就是绯焱对风君子以前的经历很感兴趣,每次适时的插话提问总是句句不离风君子以前的事。时间一久,风君子从告别开裆裤到认识“严飞飞”之间的往事绯焱几乎都“知道”了。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其中没有任何破绽,风君子真的将修行界与神仙道法忘了个一干二净。
  绯焱还不死心,有一次故意引导风君子:“你听说过修行人吗?就是修炼法术的那一种人。”
  风君子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