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6-17 09:20      字数:4717
  匆急敢怀≌庋木刍幔训浪炎约菏稚系淖试茨贸隼垂┐蠹夜蚕恚俅罱鹎钍奔洌约捍钐ǎ帽鹑顺罚痛看馐俏嗣穹瘢?br />
  正在我满腹狐疑,胡乱猜测的时候,大宝穿过重重阻挡终于找到了我:“怎么样?我的号召力还行吧?!我都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我连忙吹捧:“你小子行呀,威信大大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呀,招呼来这么多朋友,准备‘秋收起义’呀!”
  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摇头低声道:“一帮乌合之众,瞎耽误工夫。我原本想请一批大公司高管过来的,最起码也得是什么什么‘C’什么什么‘O’之类的,结果请不动人家,跑来的都是些还不如我的中小公司中层。他们来的目的有的是为了寻找项目和发财机会,有的为了找冤大头包装上市,有的为了改换门庭寻找跳槽机会,还有的是为了招兵买马,物色部下。对了,上次听说嫂子现在也在网络公司了,正好借机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现在谁不是骑驴找马!”大宝总是那么客气,他比我就小一岁,比我老婆还大两岁,结果总是“哥哥嫂子”的不离口,起初老婆不习惯,总被他叫得满脸通红。
  我连忙感激道:“是呀,是呀,多亏你给了她这么个入门的机会,那不——她被安排到那一组正跟人聊呢!”我顺手一指,老婆正在前面靠近主席台一角的E组那里听一个三十出头微微谢顶的男人侃侃而谈。我突然意识到以大宝的资历,如果能在他们公司引荐一下老婆,安排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就试探性地问道:“你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上市公司的元老,哥们都等着你发达了,也好跟着沾光,喝碗肉汤呢!”
  大宝一听,连连摇头:“别人挤兑我就算了,你还挤兑我,可就不应该了,象我这样的‘元老’,公司上上下下有70多个!我又算是哪根葱?而且,你有所不知呀——我,离婚了。”
  (六十一)
  我冷不丁听到这个词儿,无异于平地一声听惊雷,虽然上次目睹过绢子和他的一场战争,不过并没有想到他俩真的会离婚,毕竟有十年的感情打底,不是“闪婚”,按说没道理 “闪离”。我看大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是该恭喜他终得解脱重获新生呢,还是向他破裂的婚姻表示遗憾惋惜呢。
  大宝看我震惊不小的样子,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是彻底的‘光棍’一条了——没老婆,没房子,没存款,晚上我只能回我妈那儿蹭吃蹭睡。离一次婚,把我折腾得就只剩下一辆破车了,公司里的股票分红也损失了大半,只分到了一小部分期权。这小半年几乎都没怎么上班,都在忙着打离婚官司了。我算是知道了,如果把婚姻消耗的能量看作是1,那么离婚时需要的就得是10的能量。‘围城’里进出走一遭,就等于过趟鬼门关呀!你来看看我的脖子……”
  因为角落昏暗,我特意凑上前去看大宝高高扬起的脖子,只见有两道粉红色不太明显的伤疤“匍伏”在那里,从颜色上看来,应该是不久前挂的彩,面对他的“离婚伤疤”,我更加目瞪口呆,胆战心惊了。
  大宝倒不拿我当外人:“这是有一天我在家睡觉的时候,她们家人闯到我家给我留的‘纪念’,她妈掀开被子,左右开弓就给我几记耳光,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只穿着裤叉就被人打成这样的!婚姻就象黑社会呀,没加入的不知道里面的黑暗,一旦加入又不敢吐露实情,只有我这死里逃生出来的,才肯说出内幕……”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我也是已婚人士,赶紧尴尬地拍拍我肩膀笑了笑,又牵强地往回找补道:“你是例外!你们是美满婚姻的典范呀!”
  听得出这话只是信口胡来,说得言不由衷,当年大宝和绢子又何曾不是我心目中美满婚姻的典范!那时候,花正香,月正圆,罗密欧还正爱着朱丽叶……眨眼间就锋烟四起,战火连绵了,而且战线早已不仅仅局限在两人之间,而是绵延到两家人之间了。看来天底下的丈母娘都是一样的,她们暂时忍让只是为了女儿而做的权宜之计,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准备再做你的丈母娘了,那就别怪老娘她对你不客气了。想起丈母娘当时为绢子也曾义愤填膺,打抱不平,连她一个外人听了绢子的遭遇都恨不得要暴打大宝一顿,更不要说是绢子的父母了,也难怪人家会怒发冲冠地找上门去,给“陈世美”女婿身上留下个永久的记号,还把房子和存款全都拿走!
  看来,大宝这回可真是损失惨重,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家产全无,而且连工作都难保,这才临时攒出一次这样急功近利到几乎荒唐可笑的“求职会”,看似是给别人搭台唱戏,其实他是报着为给自己寻找新机会和新老板的动机才组织的这次活动,只是事与愿违,因为身份和资源有限,他也没能忽悠来几个真正的大老板。毕竟,皇城跟儿下历来等级森严,以他一介布衣,妄想改变局面,如果不拥有爬,攀,附,靠的本领,谈何容易,不要说往上前进一步,难于上青天,就是眼前的位置都已经摇摇欲坠了,他的生活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工作也早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我还怎好开口向他提及介绍工作的事情,幸好没有唐突出口,让人为难,自己也难堪。一切就此打住吧。
  为了岔开话题,以免徒劳伤悲,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地安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过去的就过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大宝打断我:“要不是新的来了,旧的怎么能去呀!‘每个不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两个女人。’我刚刚逃离‘虎口’,难得清静,可千万不能再失足跳进‘狼窝’了。人家过来人说得一点没错,‘结婚是错误,恋爱是失误,离婚是醒悟,再婚就是执迷不悟。’女人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最高分都是九十分,差的那十分,说不准是什么——上一个有狐臭,没准儿下一个就有口臭。
  特别是现在这帮80后的丫头,何止一个‘生猛’了得?为了逼我离婚,她情愿辞职,不惜闹到我顶头大老板那里,让我颜面扫地,威信全无。我都离婚了,她还时不时地老给我前妻打电话,检查我们是不是还藕断丝连;现在她要求我24小时待机,以便随时抽查我的行踪,不瞒你说,她都准备在我车上装GPS定位了;没准儿,现在咱俩说的话,都已经被她通过“钮扣式窃听器”时时监听了。和她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冒险,第一次结婚,我嫌抱回家的是一只大衣橱,漫天都是衣服鞋子,化妆品。这回更可怕,简直就是找了一个‘女间谍’,一个‘百宝箱’,下一秒会从里面飞出什么?只有天知道。我现在就想过几天消停日子,少受点刺激,没准还能让我多活两年!”
  我听了他匪夷所思的经历,才知道原来绢子是被那个“小叮当”生生挤跑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大宝还口口声声,振振有词地说,他就是“受不了那份平庸!”如今终于 “不平庸”了,他居然又盼着“平淡生活”了,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呀。由此看来,这“新人”不见得就比“旧人”好,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给他出谋划策:“既然这样,那就快找机会脱身呀,学学浜子的‘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万花丛中过,叶片不沾身’呀!这才是‘花花公子’的境界呀!”
  “哥哥你有所不知呀,‘一样米养百样女’,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有好对付的,就有难对付的。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22,法定当兵年龄是17,这说明女人比敌人还难对付!不信,你让浜子来试试,碰上这样的,一样歇菜!我现在已经被女人折腾得够够的了,下半辈子我都不想再和女人结婚了,我就想趁年轻赶紧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两年,时间全都耽误在女人身上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们正热火朝天地谋划如何对付那个难缠的“小叮当”,说话间她就从人群中蹭了过来,象只软体动物一样贴到了大宝身上,两人立刻就粘成了“连体婴儿”,当众又亲又吻地耳语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象打翻了的颜料瓶,从金到紫,从黄到绿,夏天雨后的“七彩虹”也不过如此了。大宝也立刻换作一副推举新人的口气对我装腔作势地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上次咱们见过的,现在是当红‘博客’兼‘播客’,正在赶超‘老徐的博客’……”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一直拿着一个超绚的红色超薄Mini DV,也许这就是她做‘播客’的工具,而从大宝热情洋溢的口气和关爱有加的行为上看,他也并非真的象刚才说的那样想急于摆脱“小叮当”的“纠缠”,在我看来,更象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施虐者”和“受虐者”的默契。我在心中不由感叹,人性复杂,心口不一,呀!既然“小叮当”自比美女加才女的徐静蕾,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要赶超人家,那何不趁机拍一拍马屁,也算是给大宝个面子。
  于是,我陪上一副逢迎的笑脸:“象你这样的美女,应该去当作家,‘博客’对你来说,太小儿科了。
  “小叮当” 倚人娇笑,秋波横流,当仁不让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文笔是比长相好,不过我的眼光比文笔还要高,‘博客’和‘播客’只是玩票,我的目标是当伟大的导演,拍伟大的电影,让陈艺谋张凯歌统统歇菜去。”
  她的一番豪言壮语,把我噎得差点没当场晕倒,总算是领教了一次大宝所说的“生猛”为何意。感叹时世变迁,如今的女孩,二十出头,已成妖精,不仅个个怀揣章子怡般的信心和野心,而且以为自己已学会七十二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行事像台风,快来快去,走了之后,别人家破人亡。
  大宝偷偷地冲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为了避免我再受刺激。他裹挟着“小叮当”借故到别处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角落里发呆。
  (六十二)
  我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才发觉林子大了,真的是什么鸟都有呀。比如今天来这里聚会的人大都是空手套白狼,妄想一夜“成功”的幻想狂。“成功”,是在这里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原本一个气宇宣昂的褒义词,从这帮妄图削尖头皮走捷径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大大变味,已经恶俗得要遗臭万年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台上如痴如醉,振振有词道:“他们说天才是99%的汗水加1%的机遇,而我早已具备了其中的99%,真正难办的是那1%。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伯乐,一笔风险投资,来实现我卓而不凡的宏图大计……”而那边,有一群男人正团团围着一个象极了杨二车娜姆的美女,挤眉谗笑,只见那女人留着齐腰长发,耳边别了一朵“媒婆花”,一张大嘴眼看就要咧到了后脑勺,还自我感觉良好地扭着水桶腰笑得花枝乱颤嗲嗲地说道:“我们女孩儿……”我又一阵晕旋,看她一脸的抬头纹象蚯蚓般纵横绵延,岁数一定不比我年轻,想来也一定在红尘中跌打滚爬沾染了一身泥巴,还硬要“老黄瓜刷绿漆”扮出一副娇痴顽呆之态,硬充出污泥而不染的尖角小荷儿状,开口闭口言称“女孩儿”。我真怀疑这帮男人是不是几十年没见过女人了,虽说现在男女比例失调吧,也不至于这么自暴自弃,连如此奇形怪状,惨不忍睹的女人也捧若天仙,也难怪“芙蓉姐姐”会一夜走红呀!
  我实在不想再和这帮无聊的人多浪费一分钟了,就在人群中搜寻老婆,准备打道回府,还不如回家和孩子玩。找了半天,才发现老婆正被刚才那个一心一意要寻找伯乐的“眼镜男”缠住不放,她还傻呵呵地象无知少女一样,仰起头津津有味地听那个男人唾沫四溅地胡吹神砍,一副佳人仰慕才子的模样。老婆天生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再加上有丈母娘三十年如一日的百般庇护,几乎未曾经历风雨,所以始终内心单纯,眼神澄澈,根本不象已婚已育的操劳妇女。那个男人一定当她是涉世不深的清涩少女,居然使出老男人吊小姑娘的传统论调:“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单纯的女生……”,我立在一旁打量着那个几近不惑的“男生”, 感叹在这个自由的时代里,人的青春期拉得可真长啊!从“豆蔻”到“不惑”,居然可以绵延20多年。我又伫立半晌,他依然口若悬河,对我视而不见,并且越吹越不着边际,一会儿工夫恨不得把自己说成是手眼神通。我实在听不下去他“女生,女生”地叫我老婆了,忍不住上前纠正:“都三张了,还‘女生’呢……”他一定想不到,我这个已经秃了“半边天”的“半老头子”不仅是眼前这个“年轻女生”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