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6-17 09:12      字数:4766
  进了院子,秀瑶把事情一说,柳氏等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怀疑地看着刘岩,觉得他是要耍什么花招。
  刘岩笑得很真诚,“七头猪,我们都要了,只要咱们谈拢,付了钱,我就叫人来拉猪。”说着他把钱袋子掏出来,念叨着,“你们那猪我看了好几回,这又养了个把月,差不多得有两百二三十斤,一斤十八文,我估摸着差不多二十八吊钱。我这里有二十五两银子。”他将钱袋里的银子倒出来,两锭十两的,一锭五两的。说着他又解下腰带来,里面还缠着三吊钱,他长得又粗又装,肚子大大的,那钱缠在那里竟然不为人注意。
  “一共是二十八吊钱,咱们能不能过秤?”他笑眯眯的道。
  秀瑶觉得他笑得有点勉强,又有点害怕似的,不禁问道:“刘老板,你之前不肯要,现在是怎么啦?”
  刘岩笑得非常和气,带着一点谄媚:“之前不是有点犯浑吗,现在我想明白了,做生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秦大福几个当然高兴,就应承下来,他让秦业去找人来,然后借一杆大秤,他们给猪过过秤。
  秀瑶对刘岩道:“刘老板,你的人呢,他们力气更大,叫来一起过秤。”他们是专门杀猪的,肯定更会绑猪称重量的。
  刘岩见她这样说,这才敢开口,“好,我去叫他们,在村外等着呢。”他撒开脚丫子跑去村外,把赶着骡车留在外面的四个人叫进来,他们还带了大秤。
  秀瑶见他们有秤,笑道:“正好不用借了。”
  刘岩看着她,“秦姑娘,你相信俺们的秤?”
  秀瑶笑:“为什么不信呀。你们天天在集上卖肉,我可没听人家说你短斤少两。”他们虽然霸占市场,或者说不许太多人抢他们生意,不过对普通顾客还是不错,没有短斤少两的。
  刘岩嘿嘿笑:“那是,那是,我们诚信为本的。”
  ☆、184 齐爷威武;
  184齐爷威武
  秦业又找了秦二贵和秦德才几个人来帮忙;一起去了场里;把猪捆起来过秤。重的两百三十斤;轻快的也两百斤。平均下来两百二十斤左右,一共是差一点二十八吊钱。
  刘岩笑得憨憨得,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横样:“这么好的猪,别处没得买,二十八,咱们不用再找了。”
  秀瑶道:“那不行;咱们做生意;可是要明算账的。”她算了账,找了他而三百八十文。
  刘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了;看着他这副样子;秀瑶非常奇怪,不明白第一次那么横的刘岩怎么变样儿了。
  不过她虽然奇怪也不跟他计较,一边算账一边随便聊几句:“刘老板,要是你们生意大,以后可以做到县里,让县里也进你们的猪肉岂不是更好。”
  刘岩笑:“人家县里也自己杀猪呢。”
  “县里杀猪哪里有你们给杀的干干净净送过去的好?夏天热,臭烘烘的,冬天冷,拔凉的。”秀瑶却不同意,她觉得城里人肯定是喜欢干净,不那么爱折腾的。
  刘岩也要有点感兴趣:“这倒是个好主意。”
  秀瑶又道:“不只是我们县里,新泰州、泰安州,你们都可以呀。我们来年养更多猪呢,只要你们要,我还给你们便宜。”
  刘岩嘿嘿笑起来,“那敢情儿好。”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忙活了大半天,刘岩让人把猪都装上车,又绑上栏杆,就要跟秀瑶告辞。
  秀瑶好奇,送他的时候问他,“刘老板,真的没什么原因吗?”
  刘岩懂她的意思,摇头笑着:“没,没,俺们寻思明白了,咱们这么近,都是邻居,不能干那缺德事。”说着就跳上车,吆喝着兄弟们赶车走了。
  另外几个汉子,连秀瑶的脸都不敢正眼看,就好像逃荒一样,打着骡子就走了。
  离开桃源村,刘岩擦了擦汗,一脸紧张地问道:“三刀,秦姑娘对咱挺满意吧。”
  刘三刀寻思了一下,犹豫,摇头,“大哥,我没敢瞧她。”
  刘岩拍了他一巴掌,“你个怂蛋。”
  刘三刀抗/议地喊:“大哥,你一直跟她说说笑笑的,当然比俺们清楚呀。”
  刘岩忍不住骂他:“你个杀猪的混蛋球,你才跟她说说笑笑的,我敢跟她说说笑笑?我那是做生意,我不怕齐风那小……小齐爷砍我的手呀!”
  看向来横里横气的大哥说起齐风都吓得脸色变了,刘三刀等人也起哄,不过起哄归起哄,他们自己也害怕。实在想不出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厉害,浑身杀气腾腾的,比他们这些杀猪的还横。
  昨天傍晚刘岩几个在他的杀猪场里喝酒吃肉,喝到痛快处,他就搂着自己婆娘放大话,“你男人,厉害着呢,这十里八乡没有人敢得罪。你们看吧,桃源村那七只猪,他要是不卖给我,我就让他卖不出去,烂在圈里做肥料。”
  其他人喝得也是舌头都大了,歪歪拉拉地还给他敬酒,“大,大哥,大,草,放……心,俺们把……他们家附近都把……住了,哪个收猪的……敢……来,保管打……得他,满……头猪……屎。”
  几个人纷纷附和,又说秦家的猪格外肥,“以……后,让……他们,专门给……我们,养……猪!”
  大家正喝着,突然院门咣当一声就给人踢开了,那两扇木板门咣当地来回撞了几下,“啪”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刘岩率先清醒,拍案而起,“妈个巴子,哪里来的找死的!”他们杀猪的,人本来就比较横,性子野,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能吓哭小孩儿。
  而杀猪的利高,他们为了垄断生意,经常会跟别人打架。
  刘岩以为来惹事的,操起一旁的大砍刀就冲过去,刚出了堂屋门就看到一人从影壁后面走过来。他细长的个子,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比他一半都细几分。
  刘岩喝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找死!”
  齐风站定,看了他一眼,平和地道:“我是来跟你讲个情的。”
  刘岩哼道:“讲情?讲情你踹我家大门!你有几个胆子?”他甩了甩头,被傍晚的冷风一吹,酒就有点醒了,眯了眯眼,认出是本村的齐风。
  齐风道:“你的大门,是你打人的一点代价。”
  这时候屋里的人也都歪歪拉拉地出来,骂骂咧咧地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活腻歪了,不知道我们杀刀帮吗?”
  “哟,是齐家少爷呀!”
  “是曾经的少爷吧,哈哈!”
  齐风望定刘岩,“桃源村秦家的猪,你若是要就要,不要就任由主人家处置。”他一副陈述的语气,根本不是在说情,反而像是来命令的,虽然他说话和和气气的,却让人觉得有一股自然的威严。
  刘岩怒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偏要买呢。臭小子,就算你大哥也不敢来管我。”
  齐风面无表情:“我来说情你不肯,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刘岩几个弟兄火了,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被赶出家门的小杂种!”
  “哈哈。啊——”那人狂笑声一下子断了,就觉得喉咙被什么勒住,火烧火燎地说不出话来,却是被齐风用一根细绳勒住了脖子。
  刘岩见状,抡着大砍刀就砍过来给兄弟解围,“臭小子,看刀!”
  齐风右脚退开半步,肩一沉,左手上的细绳却不放开,拖着那人上前一大步,疼得他啊啊啊地直叫唤,却说不出话,细绳几乎勒入他的肉里。这时候刘岩的砍刀也到了,这些杀猪的都是孔武有力,一个个蛮力很大。
  齐风却丝毫不惧,右手快如闪电的一翻,别人都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刘岩手里的大砍刀就调了个个。齐风手指在砍刀厚厚的刀背上一搭,把刀使劲一推,朝着刘岩肥厚的脖子就推过去。
  其他人看得惊叫连连,刘岩的婆娘干脆昏死过去。
  大砍刀在要割到刘岩的时候却突然一个翻转,厚厚大刀背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胛骨上,疼得刘岩一下子跪在地上。
  齐风砍刀一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他脸上拍了拍,冷冷道:“刘岩,你的脑袋,说这个情,说不说得?”
  他这一掌分明不想用力气的样子,可刘岩还是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动弹就看着大哥被制住了,这小子分明是有功夫的,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动,直喊着:“你别乱来呀,别乱来呀!”
  一个人去拎了跟大棍子就来解围,齐风手指在砍刀柄上一挑,那二十来斤重的大砍刀就冲着他劈过去,“啪”的一声,将那木棍劈成两截,“咣当”掉在地上。
  那人吓得目瞪口呆,因为那刀连他的裤腰带也劈断了,他的棉裤哗啦掉在地上,慌得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捡起来。
  齐风看向刘岩,“这个人情说不说的。”
  刘岩慌忙道:“说的说的,俺们明天就去收,明天就去,她要十五文,我们给十八文,十八文。”
  齐风淡淡道:“谈生意是你们的事儿,打扰了。”他收势,拱了拱手,“得罪。”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刘岩等人跟做梦一样,要不是身上疼得跟要裂了一样,他都怀疑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妈的,这小子,看着那么精瘦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他们可不敢怠慢,商量着第二天赶紧去就收猪。
  “那小子厉害着呢,还是别得罪他。”
  “对了,听说他很小就敢杀人,他大哥就差点被他剁了。”
  “……”
  想起昨天,几个人也是心有余悸,商量着是不是得去跟齐风说一声,路过大着胆子去看了看,齐风不在家。他们就松了口气,又说其实也赚了,这么好的猪,别处收不到,肯定能卖得更好,还能多赚点肥油呢。
  家里卖了猪,秀瑶一家高兴得很,盘算了一下,今年算是大丰收了。
  家里没了农活,手套也不再亲手织,秦大福也不编蒲袜和席子,一家人就在家里猫冬。不过也都不闲着,家里屋顶得修葺、猪圈鸡窝等要定期维护。自垦田里怕冻的树苗要用草绳一圈圈地包起来,底下堆上麦糠。
  停了盖房子,卖了猪,家里没多少活儿,秦大福就在场里挖地窖。地窖是北方农家的好仓库,冬暖夏凉,将白菜、地瓜、肉、鱼之类的放进去,一点都不容易坏。
  而冬天虽然天寒地冻不适合盖房子,不过挖地窖不耽误。挖掉表面冻得结实的一尺多土,下面就很软和。而且冬天雨水少,挖地窖更爽快,不容易坍塌。
  老秦头也领着秦二贵、秦产、秦三顺来帮忙,秦大福很受宠若惊的样子,本来他和秦业、秀瑶几个,慢慢地也就挖出来了。
  秦大福笑道:“爹,你不编席了?”
  老秦头道:“不编了,编一冬天的没有多少赚钱,不如来年也养猪。”他看儿子家卖猪赚了那么多钱,心里也直痒痒。柳氏对他也不错,卖了猪就送了他一吊钱,他尝到了甜头。
  秦大福见爹开了窍,也欢喜:“爹,瑶瑶早就说呢,还是赶紧养起来,要不过两年大家都养得多了,咱们就卖不上钱了。”
  老秦头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对秦大福道:“来年秧地瓜也得等一年呢,我寻思先抓猪仔养上,从你家拿地瓜喂猪,等来年秧了地瓜再还你。”
  秦大福为难道:“爹,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得找瑶瑶和她娘问。”家里他只管干活呢,拿钱拿物的事,都得问瑶瑶。
  老秦头本想发火,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儿子不当家,真是家门不幸呀。不过他也不敢再耍什么威风了,对柳氏也客客气气的不好逼迫人家,他道:“中。我回头问问她娘俩,你说你这个家当的。”
  秦大福笑道:“爹,俺家可不是我当家,我也就是个干活的。”如今大家都听瑶瑶的,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他们先挖了一个半丈见方、一丈深的洞,然后又在底下开始掏洞。如果建好的话,里面是一个大洞,很宽敞,很暖和。这边就是出口,或者架上梯子,或者刨上阶梯。考虑着技术不成熟,秦大福还是决定架梯子。一架木梯子也费不了多少钱,自己刨石梯的话也没有好石头,在土坑上直直的梯子也不安全。
  忙活了一上午,大家回去吃饭。
  秦大福就跟家里商量,“你们爷爷想养猪,要从咱家先借粮食喂着,回头来年秧地瓜再还给咱们。”
  秀瑶看了他一眼,“爹,你答应了?”
  秦大福笑道:“我可不敢答应,到时候没有粮食喂猪,我没地弄去。我说问问看。”
  秀瑶就实话实说,“爹,咱们家还真没有多余的,咱们晒了那么多福豆,剩下的喂猪都不够,还得从俺姥娘家借。主要是咱们已经抓了十头小猪,一头猪一年吃好多粮食,根本不够喂的。你还是让俺爷爷来年自己秧地瓜再说吧。”要是去年就说好,也不至于这样的。
  这保管又是张氏几个撺掇他的,秀瑶寻思着,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