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6-17 09:06      字数:4774
  王氏送姜氏出去,姜氏晚饭也不吃了,上车就吩咐人:“去二姑太太家!”车直奔武家而去,武家正房里正在摆晚饭。
  今天是三房里姑娘过生日,三个房头一起在武老太太房里。武彩莲已经不哭,重新换上好看衣服在吃酒。
  姜氏盛气而来,丫头才回一声:“二房里舅太太来了,”姜氏几步冲到房里,双手一叉腰,骂道:“三丫头,小贱人,你把你表哥的命快害没了!”
  ☆、第二十章,大闹武家
  ;武家正热闹,听到这一声大喝,在老太太面前把酒的,捧盏欢笑的……一起停下来。
  武彩莲是个好强的人,因为好强,又生得不错,虽然不如纪家的姑娘们,但是她容貌也算挑尖儿的,又口舌飞快胜于别人,当然这些人中包括让着她的。
  这么好强的人,平时最爱的是欺压别人,当着人让别人下不来台没脸面,今天被舅太太这样一骂,武彩莲气得忘了这是舅母,随着泪水纷飞落下,跳起来就回声:“他的命怎么了?在我手里攥着不成?”
  把手握几握,给舅太太看,大哭道:“我手里何曾有什么,他就死了,与我无干!”
  被骂的是儿子,姜氏如何能听得下去,双手把袖子卷几卷,侧身让开一步,对外面喝道:“来人,进来给我打!”
  她随身带来的,是几个短衣扎打,手持短棍的粗壮婆子。听到主母一声喊,粗壮婆子们发着喊声:“打!”冲进来见别人更势众,婆子们只捡脸面前儿的砸。
  “当,”离门最近的一个高几上,摆着两盆子好兰花。是为过生日,才舍得摆出来。武老太太肉疼中,兰花随棍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姜氏带着几个人敢来,就有倚仗,咋咋呼呼嗓门儿高过武家人论理的七嘴八舌:“去一个人,大门上看着舅老爷带人几进来?”
  王家的舅老爷,是姜氏的娘家兄弟。姜氏这么横,纪王氏都让她一头,是姜家出了名的难缠难惹。
  这功夫,外面跑进一个人来,离得老远就喊:“老爷太太,老太太,不好了,一群人打上门了啦!”
  武老太太气得手指着姜氏,见她宛如女金刚般,不敢骂她,只骂二房里的武王氏:“黑了心的东西,招来这样人,快去打发!”
  武王氏平时在武老太太面前也敢回几句,今天她一句回不出来。另外两个房头的人,加上她的丈夫武二老爷,都吹胡子瞪眼睛对她,那神色全是一句话:“快去打发!”
  “喂呀……。”做生日的那位姑娘实在气苦,掩面放声痛哭起来。痛哭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说话:“欺负我不是?……”
  这一位能在老太太正房里过生日,是三房里正出的最小女儿,平时算安静,惹到她时一样不客气。
  哭了几声,就骂武彩莲:“我过生日,你眼红!撵外面不惹事,偏偏今天惹出事来,惹这样女金刚活恶鬼,搅我的生日,我和你拼了,”
  她说拼,其实就是大哭不止,骂个不停。
  骂声提醒武老太太,又骂武彩莲:“糊涂坏了心的人生的坏心种子,你和妹妹过不去,也不能用这个法子。”
  武老太太和纪老太太不一样,她平时做的两件事,一件是防儿孙,防的是儿孙不孝顺,防的是儿孙想她的钱。
  第二件就是搂钱。上了年纪,不爱别的,只爱个财,武老太太曾对纪老太太吹嘘过:“手里有钱,儿孙敢不听我的?”
  两件事外的爱好,就是听听那一房媳妇又和儿子吵架,她要夹在中间说几句。三个媳妇没有一个同她好的,也没有一个敢同她不好,大家将就着过。
  大家里多少烦难事,论起来老太太不是最讨人嫌的那一个,偶然搂得钱多了,也散个小钱,就这么着过日子。
  武老太太挑头儿开骂,三房里太太马上出声,尖酸愤怒地骂武王氏:“二太太,你这个糊涂坏了心的人,生出来这样坏心种子,要是我呀,一棍子打死!”
  “三婶娘,你这是怎么说话!”武彩莲气得浑身发抖,立即反击。
  武三太太摇着肩头,尖声道:“好话你听不懂!我说三姑娘,你也大了,别天天追着外面的男人跑,就是寻到家里,也不要多见。让人知道,还以为是你勾来的,你才这么热呼呼爹上去!”
  “你胡扯!”武彩莲喜欢陈凤栖,是人人熟知。但当着她面明说,武三姑娘的脸面,还是觉得大为受损。
  “我胡扯!你敢骂长辈!”武三太太是个只动嘴,认为动手不斯文的人,见武彩莲手握着一个东西瑟瑟发抖,后退一步,半避到丫头身后,露出半张侧脸来,恶毒地道:“陈三公子,人家要和表妹定亲,你再见他,也是无用!”
  “啪!”一个饭碗扔过来,带着半碗饭在空中转体,中间隔着席面,饭粒扬扬洒洒落了一桌子,武大老爷在这样“千军万马”中还在吃饭,伸筷子一挟,鸭肉卷儿上沾着别人碗里的饭粒,他一阵恶心,把筷子一放,怒道:“二弟,三弟,你们是死人!”
  武二老爷原本是动起来的,是在劝姜氏:“舅太太,今天三房里侄女儿过生日,有话好说。”武三老爷也是动着的,正在瞪眼武彩莲:“你怎么能打婶娘?”
  有武大老爷这一声,二老爷和三老爷知道这位泥菩萨老大生气了!家里上有武老太太,一般人多偏心长子,再就偏心小儿子,武老太太是偏心长子多。
  武大老爷平时装泥菩萨,什么不好的话,都指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说的,必得这样子办。”有人说不行,武大老爷也客气:“行,我回老太太去。”
  但是偶然发起脾气,也是个执犟的人!
  厅上还是很热闹,寿星佬儿大哭,武王氏理当应付姜氏,可是见女儿对上三房里三老爷夫妻,她得帮着。
  武二老爷得了大哥的话,对姜氏快下跪作揖。三老爷总算理清楚,此系外因所致,理理衣衫挺着腰来见姜氏,因是个妇人,又这么泼,三老爷离得远些,打着腔调:“啊,上门是客,胡闹无理!”
  “我呸!”姜氏离他几步,一口飞唾破空而至,带着狠劲儿:“滚你的吧!”
  这就是纪四老爷稻气,世风日下了。
  老世家们,一年一年守不住,一代一代快不行!
  ☆、第二十一章,动心的许王
  ;三老爷一个翻身让开,面庞涨得如猪肝色,大喊道:“来人,送官,快送官!”跺脚几回不见来人,骂着跟自己的奴才:“人呢,三爷说话,不算话吗!”
  “三老爷,前门上有人闹呢,家人们怕出事,连做菜的都去前门上挡着了。”不见小子回话,一个丫头战战兢兢从阁子后面伸出头回话。
  武三老爷一口气闷心里,自己揉胸口缓过来,再次大骂:“那扫地的呢,送菜的呢,房里留守的呢?”
  “回三老爷,今天姑娘做寿,说人手不够,房里不留人看守,只是迎客的家人就十个,送菜的家人又占去六个,厨房里为催菜,调去十个人洗菜……”
  丫头只回到这里,三老爷大骂:“混蛋!”他除了骂混蛋,已经骂不出来什么!
  武老太太在这种时候从来自认是神算,再不搂钱,全由着这些儿孙们花,老太太怕受委屈。
  好不容易劝好姜氏,由着姜氏发了一通脾气,又是那一句:“我儿子不好,你们全小心着!”因武家态度恶劣,姜氏又要五十两银子的医药钱。
  武二老爷说拿不出来,好说歹说,减到二十两,给了姜氏,女金刚雄纠纠气昂昂,这才带着一群短棍婆子离去。
  正房里,人人埋怨武王氏,要骂:“倒霉,与这个煞星做亲戚!”武王氏不是个能受气的人,气得肝厥上来,哆嗦着站不住,武彩莲和本房里兄弟姐妹照应着回房。
  走到一半,武王氏忽然厉声:“停下!”月色上来,照得她眼珠子白的多,黑的少,快翻背气过去,瞅一眼自己的庶子们,还是厉声:“去告诉二老爷,这事全是纪家的丫头惹出来,去,让他们家说理!”
  两个庶子跑得飞快,武二老爷听到,正好是个走开的机会。正房里乱成一团,姜氏打的只是门口,房里乱来乱去的,是武彩莲等人造成。
  大家收拾埋怨的话,武二老爷快站不住,对武大老爷陪个笑脸儿:“大哥,此事有因,不怪彩莲,小弟去寻那债主说说!”
  “既有债主,刚才怎么不说,快去!”纪大老爷袖手看着人收拾,心里为自己饭没吃好很难过。
  武彩莲伤了王大宝,不放在心上。被陈三公子骂,才伤了女儿家的心。下午跑回来,早就一五一十的对父母亲说过,以她来想,全怪纪沉鱼。以武王氏来想,明天打算去纪家问问纪王氏。
  姜氏来得这么快,这一家子人都没想到。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胭脂盒子是纪沉鱼的,武彩莲骂纪沉鱼,她当然不说,而且以为是理所应当。骂她,不是给姨母纪王氏长威风!
  有这么一出子心思,武王氏在房里睡着,喝过药,闭目告诉丈夫回来听回话。
  武二老爷没半个时辰就回来,垂头丧气带着沮丧。武王氏一急,又肝厥了,疼得手按着,嗓音发颤:“姐丈怎么说?”
  “他把我说了一顿,说你女儿带着人去他家大姑爷府上闹事,又骂了纪四姑娘,说纪四姑娘现在哭着呢,又说大姑爷顾家因此怀恨在心,以后羞花外甥女儿有个不好,还要我们家包赔!”
  古板方正的纪四老爷,一向看不上武家的行事,渐失世家风格,再加上姜氏来闹,全与武彩莲有关,有人让她捡别人东西,还自己打开,在她自己手里泼到别人脸上,她还好意思说沉鱼不对!
  最后一句话,是纪四老爷义正词严:“再不好,是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外甥女儿!在顾家指着脸子骂上来,这样的混帐东西,怎么不打死!”
  武王氏想到自己气糊涂了,忘了纪家姐丈,从来格调和别人不同。她连声问:“那姐姐呢,难道不在?”
  “姐姐倒在,坐旁边说,四姑娘不是有意呢,回来吓哭了,说让我带着来赔礼,姐丈就骂她,凡事要有道理!”武二老爷叹气。
  不等武王氏再发脾气,丫头们乱跑进来,惊慌失措地道:“不好了,三房里姑娘说没脸面,要寻短见呢!”
  月色如晕般铺开,把千家万户染成银白。许王府里也不例外,许王守礼坐在月光下的椅子上,眼睛发亮谍添寿回话。
  添寿笑得合不拢嘴,顾家后门口守着出来的人,塞个五两银子问:“你们家闹什么,我是隔壁店里的,让你们搅得没生意,给个缘由,好回掌柜的。”
  至于这掌柜的大方到出五两银子问家事,家人没多问,添寿不多说。
  银子当家!
  纪沉鱼的行为,顾家的下人嘴里说出来,是两个样子。
  那下人接受眉飞色舞:“那姑娘凶的,给了姨娘一巴掌狠的,狠啊,姨娘在老太太面前跪着哭呢,我们爷答应她,在她房里呆一个整月,姨娘还是哭,我们爷正哄着呢。”
  他莫明的兴奋,添寿助长着这兴奋:“凶!”
  “那姑娘狠的,带着辣椒水,辣椒粉上门,我们爷后来责问她,别人没看到,只我见到了,她把一个帕子一抖,一兜子的辣椒面儿,你看我这眼睛红的,其实就是那会子薰的!”
  守礼也眉飞色舞,银色月光染上的眉头轻动,有了神往:“啊,是个好姑娘!”见月光一切,有树影子其上。
  慢慢的,在守礼脑海里幻化成两个人,一个下巴朝天,是安陵国的公主;一个虽然欠身,却理直气壮小嘴儿巴巴。
  这场面,喜坏不久要动身迎亲的许王守礼。
  仰面看天,见月色如水洗般澄净。如此良宵,才听过笑话,守礼却面色狰狞起来。他的心在疼,一滴一滴往下滴血。
  府上没侧妃,是守礼心中有情爱这两个字。作为古代王爷,他到了年纪就有通房。可他心里,还想着一对人步月花前,共笑房闱。
  斜次里出来安陵国的公主,守礼不能拒绝,才生出找侧妃的心,对外托言,房中无人,怎生侍候公主?
  有人解释成怕公主笑话他房里无人,守礼装听不到。几家老臣闻风而至,守礼认为他们是钻这个空子,为挡他们,随口说了一句:“老世家里要看一看。”
  又惹来几家老世家。
  原本是随意说话的守礼,现在笑得坏坏。纪沉鱼?纪四姑娘?啊哈,这姑娘狠的,凶的,纳进房里,和安陵公主无事来上一回,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第二十二章,铜器的妙用
  ;过了几天,天气又清冷不少。纪沉鱼上午抄佛经,下午在自己房里。文杏进来,笑道:“姑娘,老太太和太太打发人来说,明天请客,让姑娘们按过节的衣服打扮。”
  “请什么人?”纪沉鱼本能很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