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6-05 11:28      字数:4877
  对于他的道歉,雷哲诺德有点受宠若惊。「没关系。」他不忘要试探一番,「如果我真有什么企图,早动手了不是吗?」
  「或许你在等待机会也不一定。」
  「什么机会?」
  「我不在的机会啊!对了,我二十三号要去帮戴蒙先生复诊,说不定这对你是一个好机会呢?」
  「你是什么意思?」雷哲诺德立即停止动作,对他的话相当不解,感觉上宁则轾根本不怕他有什么动作,甚至还鼓励自己有所行动。
  「没什么,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说,还有我得警告你,所有的房间你都可以进去,唯独书房你最好别进去。」
  雷哲诺德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拿定主意,二十三号那天他会一闯书房的。
  「好了,你按摩也按好了,可以回去了吧?晚安。」宁则轾躺进床里,冷冷地下逐客令。
  此举惹得雷哲诺德很是不悦,这家伙连跟他说谢谢也没有。
  他狡猾地转了一圈眼珠子,然后顺势倒在宁则轾怀里,「呵,主人,需不需要我提供夜晚的特别服务呢?」他的小手暧昧地抚上宁则轾坚毅的脸颊。
  瞧着身下人瞪大了眼睛,他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哈!吓死你!
  可惜他的喜悦没有太久,宁则轾乘其不备一翻身,轻松地反压在他身上。
  「呵,好啊,既然有人愿意免费提供,那我也没拒绝的道理,不过我比较喜欢在上面。」语毕,宁则轾还恶劣地一手探入他的衣服底下,开始摩挲。
  「嗄……等、等一下!」雷哲诺德被吓傻了,连说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惨了!他该不会玩火自焚吧?
  「还等什么?良宵苦短,不用再等了吧?」宁则轾俯下身在他耳畔呢喃,还把他的衣服给拉了起来。
  雷哲诺德吓得起鸡皮疙瘩,「等等,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不给他拒绝,宁则轾低头就要吻上他。
  他放声大喊:「哇啊!不要!」
  岂料宁则轾的俊脸停在他的脸上方几公厘的地方,而且还开始笑出声。
  「呵,想跟我斗?斗得过我吗?」
  直觉被反将一军,雷哲诺德气得用力推开身上的人,「王八蛋!」
  宁则轾夸张地在床上抱着肚子大笑,这也不能怪他,谁教雷哲诺德方才的表情实在太有趣可爱了。
  「你笑死吧!」雷哲诺德负气的说,赶紧离开那张大床来到门口。
  宁则轾止住笑意,「我奉劝你,没事不要乱开这种玩笑,要是有人当真了,你自己怎么被吃的都不知道。」
  雷哲诺德质疑地看向他,这家伙不会是在关心他吧?
  不!这冷血动物怎么可能!
  「不关你的事!」他悻悻然地离开房间,还故意砰的甩上房门。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这个仇他会报回来的!
  【第三章】
  明晚就是耶诞夜,连这个奇迹之城拉斯维加斯也不例外,涌入无数来此度假的游客,全城陷入一片欢乐的氛围。
  位于市中心,一座占地辽阔的雄伟建筑,是本市大财主戴蒙先生所居住的宅邸;他是拉斯维加斯的传奇人物,靠白手起家打下这片江山,更是向老爷多年的拜把之交。
  而今,宁则轾端坐在别墅的偏厅内,拿着听筒正为着满头华发的老者听诊。
  「好了,戴蒙先生您的身体复元得很快,只要您再照着我的指示别太常做激烈运动,就更好不过了。」宁则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咛。
  「唉!果然是逃不过医生你的眼睛。」戴蒙苦笑,「可是你知道要我整天不运动,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盯着眼前恭谦有礼的轩昂男人,戴蒙的眼里满是欣赏,之前他一心想招宁则轾当自己的孙女婿,而且他的孙女还是号称赌城之花的大美女;只可惜他好说歹说,这名年轻人还是不为所动。也因此,他更欣赏宁则轾,更嫉妒老友身边尽是些不可多得的人才。
  「呵,戴蒙先生,我没要您不运动,只是希望您能循序渐进;毕竟您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宁则轾忍不住微笑。
  唉!果然是志同道合的人才会成为朋友吗?
  这位戴蒙先生的脾气和向老爷可以说是如出一辙,总是不愿意当个配合的病人。
  「好吧,我会依照你的指示,不过宁医生,你真的决定圣诞节那天就要回去了?」戴蒙不舍地问,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他能多陪陪他这个老人。
  「嗯,我在这里也待了快一个月,台湾那边应该积了很多事等我回去处理,再说……」宁则轾突然沉默下来。
  他想起只要一回台湾,便可以和雷哲诺德分道扬镳了。
  这一个多星期的相处,他们每天活像在过谍对谍的日子,他防着他,而那小子尽做些惹他生气的事。
  在他眼里,雷哲诺德根本是个心机重、城府深的人,他应该巴不得快点甩开他,可是……到现在他还开不了口告诉他自己后天要回台湾的事。
  「而且什么?」戴蒙好奇地问。
  宁则轾干笑,「抱歉,我是说您的身体差不多康复了,只要按时服用我所开的药,这样我也达成向老爷交代的事情。」
  「是吗?我还想多留你一段时间,好好地款待你呢。」
  宁则轾发出会心一笑。呵,这戴蒙先生真的和向老爷太像了。
  「好吧,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留你,不过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请您尽管吩咐。」
  戴蒙对站在门前的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捧了个端盘进来,盘子上放了个小小的白色瓶子。
  睇着放在眼前的端盘,宁则轾好奇地问:「这是?」
  「奇异药水,也有人叫它神之水,你应该听过吧?」
  宁则轾不禁蹙起眉头,「我知道。」他当然有听过,这是新一代的毒品,凡是对它上瘾的人,就只能任由供药者操控,因为这世上还没有解瘾的方法。
  更可怕的是它的副作用,只要一滴无色无味的神之水混进含有酒精的饮料里,和酒精发生作用后,除非立刻和人交欢外,别无其他救命的方法。
  这种害人不浅的毒品,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是我在赌客身上搜到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牌商人,岂能容许有人在我的场子里犯罪?所以想请你帮我研究看看,是否真的没有解药?」
  「嗯,我会的。」宁则轾将瓶子放进口袋里,「不过,我回台湾后可能暂时无法拨出时间,所以还请您多等一阵子。」
  「没关系,你肯帮这个忙我已经很高兴了,对了,如果医生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话,也请你尽管说。」
  「真巧,我刚好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呢。」宁则轾突然想到。
  「是什么事?」
  「呵,我想请您暗地里帮我查一个人。」
  「喔,是什么人?」戴蒙感到兴趣,他好奇是什么人,会让这个彬彬有礼却又和人保持距离的有为青年恁地在意?
  「我想请您帮我查,那天在您的赌场里最后和我赌梭哈的那名客人,我想只要调出当天监视的录影带,应该就可以查出他的真实身分了。」
  宁则轾知道在人背后查对方的身分,不是正人君子会做的事;只是他认为,他非常有必要知道那家伙的真实身分。
  哈!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二十三号这一天,眼看宁则轾出门的那一刻,雷哲诺德高兴得都快飞上天,他以最快的速度草草完成宁则轾交代的工作,再带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蹦蹦跳跳地来到书房门口,旋转了下门把,如他所料的锁着。
  不过这种小锁,他哪会放在眼里?雷哲诺德拿出预备的发夹,轻而易举地打开门。
  哼!宁则轾用这么简单的锁就想防他?太小看他的能耐了!
  亏威尔常笑说,如果这世界上有黑道大学,那他一定是学校里的优秀学生,因为他十八股武艺样样精通,黑道该会的他都会。
  嘿嘿,家里的财产、帮主的位置,我来了!
  待雷哲诺德走进书房里,再看到书桌后的保险柜,他的眼睛差点没凸出来。
  可恶!那姓宁的家伙并不笨嘛!
  要是普通的保险箱他三两下就能轻松打开,可眼前这个最新型的保险柜,光要开连环的三道锁,他最快的时间至少也要五个小时!
  然而,宁则轾出去看诊,再怎样也不可能那么久才回来!
  雷哲诺德挫败地坐进椅子里,抱胸苦思办法。
  不经意地,他的眼角余光瞄到放在书桌上的相框。
  雷哲诺德好奇地起身,拿起那个看起来做工有点粗糙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是二个笑容满面的小男孩,其中一名小男孩,虽然有着现在成熟男人所没有的天真气息,但一眼就能认出他就是宁则轾。
  这是他所不认识的宁则轾,他除了对他冷言冷语外,从来就吝啬对他展现任何一个真切的笑容。
  他想照片里另一个长相平凡的小男孩应该对那家伙非常重要吧,否则有哪个人会连出国都把小时候的照片带在身边的?
  不知为何,雷哲诺德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有点难过。
  正当他看照片看得出神,门口处响起一声喝斥。
  「你在做什么?别碰它!」
  是宁则轾!雷哲诺德惊恐地看向门口。
  不待他把相框放回书桌上,宁则轾已神速地来到他面前,一把抢过相框。
  一想到宁则轾极其小心地把那个相框放回桌上,再粗暴地把他拉离书房,还一把将他推倒在卧室的沙发上,雷哲诺德感到无比的屈辱。
  原来……他比一个相框还不如!
  雷哲诺德气愤地瞪着宁则轾,然而看到他骤然欺身向前的动作,吓得他连忙缩进椅背。
  「说!你有什么企图?我不只一次警告你别进书房,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宁则轾擒住他的手腕。
  「别含血喷人!我……我只是好奇,才会想进去看看。」他急得找借口来搪塞,偏偏又漏洞百出。
  「你何不明说自己是想偷东西?要不然就算好奇,哪会费心去开一道上锁的门?」
  雷哲诺德倒抽一口气,「不,我才没有!」他狡辩着,不管如何他也不能承认,不然宁则轾一定会把他赶出去,
  「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一开始就看透你了,你以为凭自己的美貌就可以把我骗得团团转?省省吧,我可没以前那些被你骗的人那么好骗。」
  宁则轾快气疯了,他最恨不听他警告的人,而且他还动了他的相框,碰触到他最不想让人接近的禁忌,也让他说出口不择言的话。
  「随便你怎么说!」雷哲诺德羞愤地挥开他的手。
  这家伙以为他是为了目的,连自己的自尊也可以出卖的人吗?
  「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啦?」
  「你对照片里的男孩也会说这种话吗?」雷哲诺德不懂自己为何这般问,只是这句话不经思考便从自己的嘴里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宁则轾倏地变脸,像只受伤的野兽,蛮横地擒住他的双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啧!他果然没猜错,那个男孩对他「非常」重要,自己才提了一下,他便目光如炬,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雷哲诺德扬起小巧的下巴,高傲地说:「难道不是吗?瞧你激动的,对我,你当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处处防着我,而对照片里的男孩……」他轻笑,「你却非常、非常地宝贝嘛!」
  「不准再提到他!」宁则轾咬牙警告,他在忍耐,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向宠恩,可如今雷哲诺德一谈到他,他的情绪便不受控制地失控,怒气瞬间引爆。
  「我有说错吗?都到了美国,你还随身携带那张照片,不是吗?」见宁则轾抿紧的嘴,他更尽情地挖苦,「怎么不说话了?哦——该不会那个男孩怎么了?还是他抛下你,你才这么生气?」
  「我警告你别再说了!」宁则轾放声大吼,扬起的大手就要赏他一巴掌。
  雷哲诺德惊慌地闭上眼等待他的暴行。
  宁则轾的手停在半空中,冷哼地说:「你放心,我不像你,除非必要,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他的语气满是鄙夷。
  「你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没资格这样说我。」
  「难道不是吗?我要你别进书房,你偏要进去,还拿好奇心当理由?啧,连鬼都不会相信你。」宁则轾松开手,坐进身后的沙发里。
  「那是……」雷哲诺德急着想澄清。
  「不用说了,你的目的是想要我即将要发表的新药资料吧?」宁则轾直截了当地说。与其在心底疑神疑鬼,不如和他摊牌说清楚。
  雷哲诺德别开眼,没承认,可也间接默认。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商业间谍还是什么?我直接告诉你,你要的东西就在书房的保险箱里,只剩下最后的阶段还没完成。」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不懂,既然宁则轾都知道他的目的,怎么没拿扫帚赶他走?
  「因为我后天就要离开了,而你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缠着我。」宁则轾话才说出口,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哽在他喉咙里。
  难不成他感冒了?怎么会,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身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