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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走。〃
  是凤凰。混乱中，我们一路后退到墙角，凤凰一跃而起，我也被带到墙头上。下面两个仍然杀的真真假假，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们演的还真像啊。。。。。。〃我低笑。
  凤凰哼了一声，维持着这个姿势快速向隔壁的院落墙头移动。
  〃放开他！〃一声大喝划破夜空。我的心顿时下沉：还是被发现了。我感觉到凤凰的身子微微一颤，停了下来。
  尉迟修焕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身凛冽，寒气四射，完全不同于往日的他。
  〃你走吧，凤凰。〃我低声说。
  〃别乱动！〃凤凰大吼。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也是喊给尉迟修焕听的。
  〃尉迟修焕，你最好不要靠近，否则我杀了他！〃剑真的向脖子上搁了搁。
  〃这位兄弟好说话，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兄台，可否明示？〃
  我翻了翻眼，这可怎么搞？他们毕竟是来〃劫持〃我的。
  〃哼！那日城外燕郊林你们杀了我们四个兄弟，今天就是来找你们偿命的！〃
  〃原来是黄泉的人！邪教黄泉，人人得以诛之！〃我一惊。尉迟修焕竟然这么仇视黄泉的人。若让他知道我是黄泉杀手，岂不命不保矣。
  转眼间，尉迟修焕就到了眼前，二话不说直接出拳。这人想连我一块打死么！谁知他冲到近前忽然止步，一个行云流水的转身，绕到我们侧面，照着凤凰握剑的手就是一拳，凤凰连忙闪身，我一身冷汗，只觉得冰凉的剑在脖子上挂着冷风。尉迟修焕却变换了招式，反手改指，出手如电点了凤凰手腕上的穴位。只听啪的一声，剑脱手掉落。趁这个时刻，尉迟一把拉过我。凤凰丢了剑空出手，迅速自行解开穴道，然后一扬手。我一个激灵，是暗器。黄泉的杀手打暗器都是这个招式，外人看上去就和普通的抬手劈掌一样。想也没想，挡在尉迟修焕前面，急速提气，还好气跟上了，至少可以挡出去不少。双掌相迎，气由掌出。眼见空中有闪亮的东西飘落。但紧接着就觉得身上点点剧痛。得赶紧把银针去掉，这些都是淬了剧毒的东西。又一发力，浑身一震，银针纷纷掉落。再看凤凰，还是没有表情的面具，可他受伤了。他捂着左胸，我看见刺眼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我差点就要奔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回头看去，只见尉迟修焕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寒光四射的剑，剑端还滴着血，凤凰的血。原来他趁我挡暗器的空隙，趁凤凰愣神的时候刺伤了凤凰。我看不见凤凰的表情，却感觉到从那面具后射出来的灼人的目光，是诧异、是恼怒还是悲伤。。。。。。我看不透。
  我挡下了他的暗器。
  我救了尉迟修焕。
  我伤了凤凰。
  我看见凤凰的脚步踉跄。
  尉迟准备上前再斗，我一伸手。此时，另二人也已飞身上房，扶住摇摇欲坠的凤凰，鬼魅般的消失在夜色中。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发凉。我背叛了黄泉。
  〃莫殇？〃耳边是尉迟修焕关切的声音。
  我回头惨然的看着他。
  〃为什么放走他们？〃尉迟修焕显然不太明白我为什么拦着他。
  〃我。。。。。。中毒。。。。。。了。〃编出个真实的理由。我相信他已经看到我发白发青的唇，我看到他惊慌的眼神，然后倒在他的怀里。
  君莫伤　第八篇
  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祁沧瑶，清晰的眉目紧锁，见我醒来转身出门。一会，尉迟修焕顶着黑眼圈来到我床前。
  〃沧瑶已经带你把毒解了。你不会有事情的。〃
  祁沧瑶会解黄泉的独门毒药？这个祁沧瑶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青楼男宠？我只有满脑子问号的勉强对尉迟笑。没什么力气说话，昨夜又动用了内力，还被暗器打了，虽然伤不如上次重却浑身疼痛的厉害。
  〃莫殇，那一掌是谁教你的？〃尉迟修焕忽然问。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那种掌法确实太怪了，大概也只有师父想的出来。我一时语塞，紧张的看着尉迟修焕。尉迟修焕见我半天没有回答，叹了口气。
  〃不说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那种掌法不适合你，你内力不足，用多了会出人命的。〃
  原来他是在关心我，不觉心头一热，一股暖流涌上眼睛，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尉迟修焕见我面色异样有些慌张，忙道：〃你。。。。。。你不要难过，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
  话说半路，尉迟修焕停了下来，用手理开我额前的发。
  〃我又没能保护好你，反而让你替我挡暗器。。。。。。〃他又陷入深深的自责。
  〃不要了。。。。。。不要了莫殇，我不要你再为我受伤了。。。。。。不要。。。。。。〃他摇着头，呢喃道。
  〃没事的，尉迟大哥，过些日子就好了。〃我哑着嗓子安慰道。
  王松海依然负责照顾我的伤势，自从那夜之后他就视我为英雄，对我的崇拜之情滔滔不觉。
  〃王大哥，你说二当家出身青楼，可他好象懂的东西不少呢？〃
  〃哦，是啊。哎呀，莫少爷，你想到哪里去了，二当家那时并非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是青楼的琴师，听说原来是官宦人家的少爷，后来大概是家里出事了，才沦落到青楼的。你以为一般的物色，我们家大当家能看上？〃
  〃原来如此。〃
  我说祁沧瑶身上总有一股让我觉得不似红尘之人的感觉，原来原先也是个公子。哼，可怜啊可怜。
  尉迟修焕来我这里出奇的勤快，而祁沧瑶竟然也没有多加阻扰。
  这日晚间，尉迟修焕依旧来给我喂药。几日静养精力恢复不少，尉迟修焕仔细看了看我，又号了脉也不禁脸上有了笑容。
  〃好了，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尉迟修焕替我掖好被子准备离开，我拽住了他的衣襟。
  〃尉迟大哥。。。。。。〃我怯怯的望着他。我想让他留下来，可是上次。。。。。。我怕又被他拒绝。
  〃莫殇，乖，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果然，我为你伤成这样都不能留住你么。。。。。。君莫殇，你输了，又输了。
  我看见尉迟修焕走向房门，忽然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顾不得伤痛，我跳下床踉跄追上他，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不放。
  〃修焕。。。。。。修焕。。。。。。〃你听得见我心底的声音吗。。。。。。
  尉迟修焕愣了半天。屋子里静的出奇。只听见逐渐加快的呼吸，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半晌，他终于转过身来，我对上他的眼睛，满是复杂的游移。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只让我觉得火辣辣的。
  〃尉迟大哥。。。。。。〃
  尉迟修焕就这样看着我，什么都不说。忽然搂住我的腰紧紧一收，唇上有了陌生的温度。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的本能地推开他，却看见尉迟修焕的眼中燃起奇异的光。我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粗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忽然被他一下抱起来扔在床上。我被他的卤莽的动作吓住了，怔怔的看着他。尉迟的双手撑在我的耳边，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忽然想起那个晚上凤凰也是这样的面对我，我忽然开始后悔开始害怕。我想逃开尉迟，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颈项被尉迟用手抬起，一个霸道的吻随之而来。没有爱意的掠夺，似乎只是要宣告对我的占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名字清晰地之不去：凤凰。
  衣服已经被尉迟退去大半，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让我感到阵阵寒意。我只觉得异常害怕，在怕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尉迟的手抚上我的胸口，常年握剑的手上满是老茧，粗糙的摩擦着我的皮肤。我莫名的想起了凤凰，他温暖而柔软的掌心。
  一行清泪不自觉的从脸庞滑落。
  门突然被踢开，一阵寒风袭了进来。
  我听见响亮的一记，反映过来只见尉迟修焕赤裸着上身，捂着右脸，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我惊恐的朝门口望去。
  祁沧瑶脸色难看的像从地狱跑出来的鬼，一条白练搭在右手上。他愤怒的盯着尉迟修焕，却一言不发。可我看见他的身体在颤抖。
  心中一丝小小的得意，祁沧瑶你也有今天，我要让你知道看不起我的后果。
  祁沧瑶盯了一阵尉迟，忽然又转向我。我才意识到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衣服了，赶紧抓了被子遮住。我看见那让我厌恶的眼神，可是这次，那目光里有了别的东西，是可怜我么？还是更强烈的怨恨？祁沧瑶，我君莫殇不需要你可怜。
  末了，祁沧瑶的身子晃了晃，转身离开。
  尉迟修焕终于明白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呆呆的坐在床上。过会看了看我，沉默地把他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很愧疚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这种事情要我怎么开口。
  〃我。。。。。。你好好休息吧。〃尉迟灭了火烛，关上门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空荡荡，冷冰冰。
  凤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想起他，想起他的话。
  夜死一般的沉寂了很久，忽然屋外传来飘渺的歌声。那婉转的曲调，那清亮的声音，是谁在沉寂的夜唱这样悲伤的歌？我裹了被子推门。屋外月光如水倾洒在院子里。院子里身影舞动。白色的发带，白色的衣袍，白色的绸缎，鲜红的腰带。
  〃。。。。。。为君舞一曲　人如玉　剑如虹。为君歌一曲　声如天籁　情如碧水　。。。。。。〃
  声声如凄诉，声声震我心。
  为什么？我本该高兴才是，却为什么心底也涌出那样的悲伤？祁沧瑶，你为何这样痴狂，是我抢了你的心爱之人么？看着祁沧瑶发了疯样的扬起白练，瞥过他忧伤的双眸，心中竟有一丝伤痛。猛然间忆起那夜在屋脊之上，凤凰的眼神，竟然是这样的相似。伤心的人都有这样的目光么。。。。。。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从最初高亢的歌声变成了痴痴的低吟。终于停下来，从暗处拎起个坛子，对着嘴就灌，是酒。飘来陈年的酒香让人沉醉，但此刻充满了忧伤。从没有见过祁沧瑶喝酒，就算是在镖局庆功宴上他也只是以茶带酒。王松海说他对酒过敏。眼看一整坛子酒就要灌下去了，一个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是尉迟修焕。原来他在一边也看了许久。
  就像计算好的一样，尉迟修焕刚到祁沧瑶身边，祁沧瑶手中的坛子就掉在地上，落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觉得自己的体内也有什么东西碎了。窝心的痛。
  祁沧瑶摇摇欲坠，被尉迟接住。
  〃沧瑶，沧瑶！〃尉迟一心专著祁沧瑶，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只见祁沧瑶努力的推开尉迟，摇摇晃晃站在一边，依然死死盯着尉迟，像看着前世的冤家，然后猛的身子一震，我看得清楚，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溅在雪白的衣衫上，分外刺眼。
  〃沧瑶！！〃尉迟赶紧抱起倒下的祁沧瑶，顺手点了几处大穴，朝房里奔去。
  院子又恢复了原样，我走到院子中间，低头看见地上依然有着斑斑的血迹。我不知道刚才我都做了什么，脑子一片混乱，无意中却发现，月光照耀下的清石板上，落叶歪歪扭扭的被排成两个模糊的字迹，让我久久不能动弹。
  〃莫伤。。。。。。〃
  莫伤，究竟谁为谁而伤？
  莫殇，究竟谁为谁而亡？
  之后的几天都没有见到祁沧瑶在我眼前晃悠，听说病得厉害。尉迟修焕也没有到我这里来过，几乎天天都在祁沧瑶床前，我忽然有种冲动很想去看看祁沧瑶。大概是那夜他充斥着哀愁的眼睛让我觉得有些愧疚。
  这日早晨，我悄悄转到祁沧瑶住的小院。院中翠竹已然染上了秋色，不再苍翠如初。想起那日祁沧瑶倚坐在池边的情景，依然觉得美丽如画。
  轻轻推开紧闭的门，却正正对上满眼的火红。抬头看去，祁沧瑶正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他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像是受了内伤的人。眼睛不如从前明亮，暗暗的蒙上了浅浅的灰色。
  〃谁允许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