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6-05 11:23      字数:5435
  拜托你,叫吧。
  明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明,我最重要的甜心啊。看着我……」
  「啊……」
  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最喜欢的声音……无论何时,总是陪伴在我身边的声音。最最重要的,绝对不要离开的……
  明睁开了眼睛,但是却对不准焦点。
  他眨了几次眼睛,视野中总算出现了温柔地抓着自己下颚的谁的面孔。
  啊啊,美丽的面孔。漆黑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世界上是有着这样颜色的宝石的吧。叫什么来着……他不是日本人的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我喜欢他的脸孔。唉……?不对,不是第一次见面的。这张美丽的面孔……我从很久很久前就……
  明微微地皱着眉头,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着。
  艾迪看着望向自己的面孔,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的明,难以掩饰自己脸上不安的神色。
  「你知道我是谁吗?明,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没听说过成为吸血鬼的人类会失去之前的记忆啊!
  是谁呢?我是独生子,也没有兄弟……可是他把脸靠得这么近也没有关系……说明他不是讨厌的人吧……我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明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伸出还用不上力气的手去,碰了碰艾迪的脸颊。
  「……你,你忘了我的事吗?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艾迪的声音颤抖着,面孔在悲伤中扭歪了。
  「我……是……」
  感觉好舒服啊。没有体温,冰冰凉凉的。虽然想不起来,但是明是记得他的手感的。
  你是谁呢?为什么用这么难过的表情看着我呢?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是谁啊,告诉我吧。也许我可以想起来的吧?
  明安慰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表情痛苦的艾迪的面颊。
  而后他看着艾迪,嘴唇蠕动着,问道:「你是谁啊?」
  现在马上回答我啊!
  代替回答,艾迪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明的身体,粗鲁地吻上了他。
  明醒来的喜悦,现在被他忘记了自己的焦躁与悔恨取代了。
  如此痛苦的亲吻,是我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可恶啊!
  一边以舌头侵犯着痛苦地皱着眉头的明的口腔,艾迪一边在心中叫着。
  没有了羞耻的抵抗,就算被他真正地讨厌了,艾迪也无法罢手。
  他缠绕着明的舌头,吮吸着,搔抓一样地爱抚着他的口腔。
  虽然想着最初要温柔地拥抱他的,但是如今他用力地把明的身体从棺材中拖了出来,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嗯,嗯嗯……!」
  被艾迪按住的明敲打着他的胸膛,但是刚刚发生了变化的身体并没有能够推开他的力量。
  他只是无力地摇着头,逃避着艾迪的舌头,就在这时,明的舌尖碰到了艾迪的牙齿。
  刚才是……怎么回事?
  明的身体顿时僵硬住,放弃了抵抗。同时,他用舌尖一次次地舔尝着艾迪的牙齿,想要确认。
  发现了这一点的艾迪也停止了粗暴的举动,任明试探着。是牙啊。那不是虎牙,是真正的犬齿。我认识这双牙的。
  「啊……」
  明舔舐着艾迪的牙齿,拼命地回忆着忘记了的什么东西。
  他的举动是那么的让人怜爱,艾迪伸出手去,温柔地抚弄着明。
  对了……你总是像这样……像这样碰触着我的身体……
  甜蜜的快感开始缓缓地充满了明的身体。
  就好像要把遭到了忘却的什么从心底拉出来一样,艾迪的手指爱抚着敏感的部分。
  明难耐地皱起了眉头,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艾迪。
  刚才还是碧蓝的眼瞳,如今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我是知道这个颜色的。绝对知道。……这是犯规啊。只要一看到这双眼睛,我的身体就会变得好奇怪。所以我总是……说这是犯规,还会发脾气……可是感觉真的很舒服,头脑里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在你的面前,我无论多么羞耻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所以我……
  明的身体颤抖着,忍耐着艾迪执拗的爱抚,泛着眼泪忍耐着。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时时会变成深红色的美丽的碧蓝色眼睛。沿着身体的手指的动作。还有……
  明突然感觉到从脖颈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用出全身的力气从艾迪身边逃了开来。
  他用一只手按住已经没有了伤痕的脖颈,为了忍耐住疼痛而蹲下了身。
  「明……!」
  「一起……永远……」
  「……你怎么了,明……」
  他似乎是自己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艾迪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们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
  明追溯着那在头脑中不断反复着的低语声,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小小的黑色毛团。柔柔软软的感觉好舒服。浮在湖上的美丽城堡。被多少次地咬过的手指。食物。厚脸皮的吃白食的食客。一次又一次地说着我爱你。血莓。西瓜。咬住不放的蝙蝠。贵族的城堡。柔软的毛皮。总是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我最重要的。我爱着的。小小的可爱的生物。永远在一起。伯父的怒吼声。即使如此也还是要在一起。对不起爸爸。太阳。灰烬。饵。扫墓。可爱的蝙蝠。味道。不想分离。美丽的吸血鬼们。绝对不要分离。觉悟。永远在一起。我也成为吸血鬼。我也要爱着他……!被关闭着的记忆,像星洪流一样在明的头脑中掀起了巨大的漩涡,让他在一瞬之间觉醒了过来。
  明弹一样地抬起了头,定定地凝视着自己面前那个满脸都是悲伤与焦急的青年。
  「艾……艾迪……?」
  都已经叫出名字来了,但是艾迪却无法立刻回答他。
  他圆睁着眼睛,哑然地瘫坐在地板上。
  「艾迪……我……」
  「你这个……」
  「什么……?」
  「你这个笨蛋!总算总算是想起我来了吗!」
  艾迪泪水模糊,用力一把抱紧了明。
  「居然傻呆呆地问我『你是谁?』你怎么可以连达令都忘记啊!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啊!你这个笨蛋甜心——!」
  「我也是……到了现在……脑袋才一下清楚起来……」
  艾迪放开明,目不转睛地看着心爱的甜心的面孔。
  「我是你的什么?」
  「达令……吧?」
  又厚脸皮,又妄自尊大,又娇纵任性,变成蝙蝠又可爱到让人想要一把捏死的地步。我最重要的,世界上只有一个而已的,最重要的魔物。
  明的眼睛被泪水润湿了。
  「那,我又是你的什么?」
  「可爱的甜心。」
  听到这个回答,明害羞似地笑了起来,自己小心翼翼地主动吻上了艾迪。
  虽然只有碰一碰而已,但是艾迪很满足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成为吸血鬼了吗?」
  「是啊……你张开嘴来,让我看一看。」
  虽然什么也搞不清,但明听话地张开了嘴巴。
  艾迪舔了舔刚刚才新长出来的犬齿,低声说了句:「这就是证据啊。」
  他并不只是在碰触明的牙而已,也用柔软的舌头爱抚起明的口腔来。
  唾液从明的嘴角零落了出来。
  但是明体内涌起的,却是另一种欲望。
  让内脏都为之疼痛的,难以忍受的对血液的渴望。
  「艾迪……」
  明把他的手指从口腔中拔了出来。
  看到他眼睛的颜色已经从黑色变成了深红,艾迪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艾迪拔下领带,拉下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口,把自己的脖颈袒露在了明的面前。
  「吃吧。这是你的第一顿饭。」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的。我也吃过你的啊。」
  艾迪温柔地抓住虽然肚子很饿,但是仍然犹豫着不动手的明的头发,按向自己的脖颈。
  「吃吧。你知道怎么吃的吧?」
  「你不会疼吗?」
  「虽然会有那么一点点,但是既然是为了我最重要的甜心,我什么都会为你做到的。」
  刚才还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的到底是哪里的谁啊。
  艾迪充满自信地念着,轻轻地拍了拍明的后背。
  明在吸血鬼的本能推动下,犹犹豫豫地把牙齿抵在了艾迪的脖颈上。而后,用力地咬了下去。
  虽然传来了尖锐的疼痛,但是艾迪只是稍稍地皱了皱眉头,身体深处涌出的高昂感让他露出了微笑。
  明一滴不剩地,将从艾迪脖颈上流出的血液舔尝了下去。
  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美味的东西吗?温暖的甘甜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一点铁腥味都感觉不到。
  温暖的液体从口腔中流入咽喉深处,身体中就涌出了力量。
  在饥饿的肚子得到了满足的同时,下肢也蓄积了热量,充满了激昂感。身体作痛着,想要让这份热量得到解放。
  艾迪吸我的血的时候,也会变成这样的吧?
  明把牙齿从他的脖颈上拔下来,舔着他的伤口,脸颊染满了红晕。
  「已经吃饱了吗?」
  「嗯。我身体这么大,所以吃了很多,真是对不起。」
  「这一点根本没什么的啦。」
  明的舌头舔着的伤痕很快就一点点愈合了,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后我们一起去摘血莓好了。」
  「嗯,是啊。」
  两个人用染成鲜红色的眼睛彼此对看着,微微地笑了起来。
  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大男人了,却几乎要难看地流出了眼泪。只要有你一直陪在身边就好了,艾迪。什么都不说地将我紧抱在怀中。胸口里面好难受,喜欢到就好像身体要从内侧崩溃了一样。我想要和你一起永远地生存下去。所以,我做了觉悟。
  「艾迪……」
  「什么都不用说了。」
  而后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甜蜜地吻上了彼此。
  因为早纪子要去给孩子们喂奶,所以到了晚上就回到了主屋。但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一直留在查理的房间里,挤在一起过了一个晚上。
  「到最后艾迪都没有任何联络啊。」
  圣凉伸出双手,抻了抻快要僵硬的身体。他一动,靠在他旁边打起盹来的雄一咕噜一下倒在了他的腿间。
  「哦哟。这可在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哦。」
  圣凉苦笑着抱起雄一,可是查理却已经彻底目睹了这个现场。
  「NO——!NO!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对我做过啊!雄一嘴巴的纯洁被圣凉给夺走了!」
  圣凉听到「嘴巴的纯洁」这个词,顿时感觉到一阵晕眩,他试图解释道:「这是不可抗力啊。」
  可是浑身正燃烧着熊熊的嫉妒火焰的查理却一点也听不见他的话了。
  「就算你是比我还强的退魔师,也没有权利夺走我的甜心!而且你不是已经有了又美丽又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双胞胎了吗!?你想要把雄一也拖进不伦的泥沼里去吗!?」
  「怎么了?」
  「查理,你一大早的就这么有精神啊……」
  「吵死了,谁这么吵啊?」
  熟睡着的猫形的河山,大野和桥本三个人揉着眼睛坐起了身来。
  「对不起,他在对我发脾气。」
  「当然了!圣凉居然让我最爱的雄一给他用嘴服务!」
  呜哇,听到这里,想睡都睡不下去了。
  查理的话让六叠房间的空气在一瞬间为之冻结。
  樱庄的房客们带着复杂的表情看向了圣凉。
  「那个啊,我说过那是不可抗力了吧……而且我不是已经有了最爱的妻子了吗?就算再怎么可爱或者美丽,我也不会对男人产生欲望的啊!」
  觉得要说明太过麻烦的圣凉,拉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