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5-29 17:44      字数:4832
  钅铩闭飧龃省?br />
  “额娘?”傅清泠重复一遍,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女儿的“呀呀”声,就像在重复自己的小名,钮钴禄氏喜不自禁,直想着女儿真是聪明。“乖宝宝,真是聪明。额娘亲一下作为奖励吧。”连沉稳的主母风范都被钮钴禄氏抛诸脑后了,她表现得如同现代首次得女的母亲。
  傅清泠在美女的香吻中回神,看着和外婆相似的面容几乎要掉下泪来。原来自己还是死了么?父母中年丧女岂不是悲痛?p》
  康艿芎捅砻每隙ɑ岷苌诵摹O胱畔胱牛嶂槎龉龆隆!耆挥邢氲秸煞蛞资瀛Z。
  钮钴禄氏见女儿突然哭泣,焦急不已:“额娘的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哪儿疼么?”她完全失去了分寸。
  端着燕窝的喜叶听见声响,急忙把托盘交给一边的小丫鬟,跑进来问道:“太太,姑娘怎么了?您先不要慌。”又呵斥后面的小丫鬟,“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傅清泠倒是被钮钴禄氏唤回了神智,抽抽噎噎的看着今生的“额娘”,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傅清泠已经在海水里死去了,现在的她是一个叫“丫丫”小婴儿,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宝贝儿”。她的手慢慢伸出去,拉住额娘的袖口,上面没有一点绣纹,显然是害怕伤着喜欢拉衣角袖口的宝贝女儿的肌肤。她抿抿嘴,努力控制脸部肌肉,露出一个笑容来,左边脸颊上一个小酒窝在肉团团的脸上若隐若现。
  全部注意力在女儿身上的钮钴禄氏第一时间发现了女儿的表情,松了口气,理智回笼:“额娘的乖女儿是在吓额娘吧?可真是把额娘吓坏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啊。”也不管婴儿能不能听懂。
  喜叶道:“原来姑娘是在和太太开玩笑呢。看把奴才们吓得都前脚打后脑勺了。”一句话把钮钴禄氏的慌乱遮掩过去,又请示道:“太太,咱们还请不请大夫过来?”
  钮钴禄氏吩咐道:“还是请李大夫过来看看吧。这几天夜里,姑娘都睡得不是很踏实。”
  “是。还是太太周到。”喜叶话不多,却是句句都能说到人心坎里。
  舀柔软的细棉布给女儿擦干了泪水,钮钴禄氏想了想道:“舀老爷的帖子去智化寺里给姑娘记个名儿,请佛祖保佑姑娘身体健康。”她担心女儿这几日的不安稳和刚才突然啼哭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花点钱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孰知躺在母亲怀里的傅清泠却身子一缩。傅清泠暗道,自己重新投胎却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会不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综合分析一番,得出结论: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婴儿比较安全。
  “哦,乖乖,不怕,额娘在这儿呢。”钮钴禄氏安抚着女儿。
  喜叶知机的笑道:“都说女儿和额娘亲,可不是嘛。咱们姑娘睡觉都要拉着太太的衣服呢。”
  钮钴禄氏笑笑,没有接话。婴儿本应该是最简单最纯洁的人,什么心思都没有,怎么会拉着大人的衣角才能睡安稳觉呢?这表明孩子没有安全感。都说婴儿的眼睛能看见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女儿也许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钮钴禄氏决定,如果那个智化寺灵验,以后每年都去还愿,顺便添些香油钱。
  忙碌的便宜阿玛
  刚脱离母体的时候,傅清泠还陷在前世的梦魇之中,整日浑浑噩噩,对外界事物一概不知。婴儿出生三天要进行的洗三礼,按照正常程序:死后魂魄飘到地府—见阎王定功过—喝孟婆汤—投胎的人一般都不会记得父母为自己举办的第一个“欢迎会”。可傅清泠一个门儿清的伪婴儿,也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洗三礼给忘记了。
  忘记洗三礼不是什么大事,可她也错过了见到很多人的机会,包括这一世的便宜阿玛。当日刚脱离溺水恐惧又坠入可能被烧死深渊的傅清泠做了一个很理智的决定——和现在的家人搞好关系,以免一个不慎露了馅被当成妖魔鬼怪处理。但是,这么多天里,她见着的只有五个人——提供食物的额娘,名义上的奶妈喜枝,管事姑姑喜叶,白胡子大夫李某某,四五岁大的哥哥傅玉。连爹都见不到,谈什么培养父女感情呀?
  其实,傅清泠完全是杞人忧天。莫说一个小婴儿,责任本是吃好睡好长好,大部分时间相当于毫无意识(睡着的时候)。曾是妇科医生的傅清泠很明白充足的睡眠是婴儿健康成长必需的,所以她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十个时辰不止)都在无意识状态。除了吃喝拉撒等生理需求,她基本就不醒,就算饿了想排泄了也只哼哼几声以作提示,立即有人来帮助她解决了。排出废物过后,肯定需要补充营养,而喂奶这个不雅动作,钮钴禄氏当然是要避开孩子她爹进行的。
  作为一家之主,还是被皇帝夺过官下过大狱的一家之主,在天恩浩荡赦免自己过后,李荣保当然得夹紧尾巴,报效皇恩,更加勤劳利索为皇家办事,以证明自己真的是改过自新了,希望皇上能看到我的努力呀,不要再为难我们家了吧?
  李荣保实际上是很忙碌的,即使他官职不高事物不多,但认真么,就是一种态度。你办了多少实事暂且不提,态度好了,上面对你的印象才能改观,认为你是个经得起风雨(一废太子风波),舀得起放得下的人。评价高了,以后有大事情才能放心让你去做。
  富察府所有人都很憋屈,却不能表现出来一丝怨怼之情。浅显来说,富察府就是被爱新觉罗一大家子的内部矛盾给波及的。富察氏几兄弟再厉害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呀,家主康熙一发话,让奴才推介一个人来当下任家主,做奴才的能不开腔么?沉默是金不管用啊。闭口不言是违抗上命,提出建议呢,还得小心翼翼的。
  为推举皇太子一事,富察氏族中官位最高的马齐大人愁白了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幸好清朝的发型就那样儿,也不用担心掉太多头发成了地中海,于形象有损。奈何马齐运势不好,在畅春园里,本来垂着头猫着腰站在角落的他躺着也中枪,被康熙特别点名出列,浴室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大家都觉得八阿哥不错”。
  体察上意是做臣子的必备素质,很显然素质很高的马齐也被老板东一拳西一腿的做法搞得晕头转向,实在摸不准康熙的意思,才做了个最中庸的决定——随大流。法不责众呀。结果这一随还弄出了事儿来,皇帝根本就没有把大流八阿哥放在眼里,认为老八“乃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贱族”。这么说自己儿子与小老婆,可见皇帝真是被八王党给搞出火气来了。
  皇帝最恨什么?恨别人觊觎自己的宝座呀!马齐一句话,给富察氏满族带来了家族史上最大的灾祸。除个别族人幸免于难,其余的罢官者有之,贬斥者有之,马齐三兄弟更是被张廷玉一句“闻之马齐”下狱,马齐还差点丢了命。——政客这个职业,风险太大了。
  事情兜兜转转,一波三折,在富察一族都担心富察氏从此一蹶不振,非八王党幸灾乐祸的时候,康熙爷突然想通了,不知怎么的查出马齐是被冤枉的,借着四十九年俄罗斯来搞交易的由头把熟练工马齐放出来,顺便赦免了三兄弟。复起的马齐三兄弟就此算是记恨上了告黑状的张廷玉,只有他们知道自己是真的冤枉呀,明明是康熙的舅舅兼岳父大人才是拥八党的中坚力量和最高领导嘛。张廷玉不敢说佟国维的坏话,只抓住马齐的小辫子。
  说完傅清泠现任老爹为什么如此忙碌,以致于每天都只能在傍晚下班后来看一次老婆闺女。两个新父女还没有正式打个照面的直接原因就是两人生活都太——规律。李荣保的下班时间比一般人晚却非常固定,进门的第一件事情是在小厮的服侍下换一套家常衣服,洗把脸漱个口,保证衣着整洁,没有携带什么病毒细菌,一切对婴儿不好的东西后,才穿过回廊,抵达正房。
  此时的傅清泠早被钮钴禄氏喂了奶,轻拍着哼着小曲哄她入睡——也不抓额娘衣角了。在钮钴禄氏对智化寺的感激中,傅清泠顺从的睡了过去。正处于女人最美丽的时刻——二十一岁风情万种,刚生下女儿母性光辉闪耀的钮钴禄氏在李荣保跨进门前打理仪容。
  钮钴禄氏自有一套美容保养秘诀:不忌讳婴儿不能沾水不能见风的习俗,在陪嫁丫头的协作下,每天都给傅清泠洗药水浴。傅清泠闻了闻,脑中一下子反应出了里面的成分,倒是个养生的好方子,她在现代时也经常使用的。如果天气晴朗,傅清泠还能被奶娘抱出去放风。难道额娘也是个中医大师?
  加了药材煮沸的水放至适温,钮钴禄氏用来洗了脸和手,才吩咐喜枝开门迎李荣保进来。春分日刚过,昼夜等长,正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之时,虽说今年天气较为寒冷些,大雪将将停下,富察府上也根据时令摆上了许多应景之物。炕边点了一盏琉璃灯,光线尚算可以,钮钴禄氏就半靠在青色福字大迎枕上注视着李荣保走近。
  大家都知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的道理,钮钴禄氏巧妙的只在卧室里点了一盏灯,恰好又在炕边,她一下子便成了实现焦点。如此一来,浅黄色的灯光映衬得她温暖柔美,粉颊生晕。李荣保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年迎娶钮钴禄氏的时候,也是这般情景,心中不由大为熨帖,更加怜惜敬爱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太太来。
  钮钴禄氏把丫头们都打发下去了,自己撑着炕沿欲站起来行礼。李荣保哪里舍得,疾走几步扶住了娇妻,顺势坐在炕边,神态和缓:“贞儿不必起来了,你身子虚,哪里经得起劳累。”
  钮钴禄氏莞尔一笑:“妾身哪里劳累了,整日里都是躺着的,骨头都要发酸了。倒是老爷为皇上效力甚是辛苦。可怜妾身无能,只能管管内宅,无法为老爷分忧。”说着,便要垂头抹泪。
  李荣保看见小妻子低头露出一段粉嫩的脖子,忙握住她的手安慰:“贞儿莫要落泪,你正坐月子呢。你管家有方已是对老爷我莫大的帮助了。”
  钮钴禄氏用帕子掩着的嘴角一勾,抬头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来:“多谢老爷体谅。”
  李荣保见钮钴禄氏如此知书达理,高兴的转移话题:“来看看咱们的宝贝儿,”说着倾身抱起女儿,笑道:“阿玛来看咱们的小乖乖了。”
  钮钴禄氏掩了掩女儿的包裹,怕她体弱受凉,轻声道:“睡得可沉呢,打雷都不会醒。”
  李荣保得意的笑了笑,把女儿搂在怀里摇晃着,动作很是熟练:“睡得好,才能长得好呢。瞧咱们家丫丫,长得多漂亮啊。”——感谢漪澜的冰兰果和额娘的药水浴。
  钮钴禄氏捋了捋女儿黑密的胎发,笑道:“还没有见过哪个婴儿的头发长这么好呢。”儿子傅玉也是泡药水浴长大的,头发都比不上女儿。难道是因为男孩女孩的药方不同么?——钮钴禄氏的秘方是祖传的,年代久远已不可考。
  “嗯。”李荣保笑道:“咱们女儿出生那日大雪忽然就停了,可见是有大福气的。”整整下了一个多月,造成房屋塌陷,人民伤亡的大雪停下是个好兆头。
  钮钴禄氏理所当然:“咱们富察氏的姑娘能不有福气么?更别说她还是咱们家唯一的姑娘呢。”
  李荣保点头称是。现在朝廷风云诡谲,未来如何还难以预料,还是先不要下结论的好。不过,富察家的嫡长女,肯定是得从小教养的。
  姑娘的满月之礼
  三月二十二日。天朗气清,阳光普照,鸟语花香。
  喜鹊在树梢和廊檐展示婉转的歌喉与矫健的身礀,拖着长长的尾巴来来回回,好不热闹。
  太阳才露了个尖尖,正房的四扇红漆大门便被全部打开,屋子里影影绰绰的。喜枝轻手轻脚的点燃主座旁边的两盏纱灯,暖黄色的烛光照亮一室静谧。
  钮钴禄氏起得个大早,先用清水洗净了污垢,再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水浴,身上顿时清清爽爽。暗自庆幸着女儿生辰好,此时天气冷凉,否则就难受了。和嬷嬷是钮钴禄氏的奶嬷嬷,今早亲自来服侍钮钴禄氏洗漱,笑道:“咱们姑娘可真是贴心,舍不得让做额娘的受一点罪。”
  正处于母爱泛滥期的钮钴禄氏闻言,甚觉有理:“女孩家知道疼母亲。”又找了个对比:“生傅玉那会儿正是七月天,可把我折腾惨了。”
  和嬷嬷慈爱的看着一手照料大的钮钴禄氏,道:“奴才给太太梳头发吧。今天可是姑娘的满月礼呢。”钮钴禄氏点头答应了。
  喜枝进来请示:“太太,奴才这就去为姑娘洗澡?”
  钮钴禄氏看了看炕上睡得香的女儿,道:“去吧。手脚轻些,莫吵醒了姑娘。”
  喜枝道:“太太放心。奴才省得。”带了刚被主子分配给姑娘的两个大丫鬟喜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