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5-23 21:23      字数:4827
  着眼睛强自忍耐浑身被蒸的感觉。第一次,唐池在和彖一起睡的时候,是如此渴望清晨的到来。
  次日,盛凛帝收到来自杨显本人的亲笔书函。其中要求,如果给予他一品大将或镇守一方的爵位身分,并同意永不追讨于他,便开城迎帝。
  盛凛帝皇甫彖冷笑一声,把信函扔给一边的贴身侍卫。转告杨显遣使:朕不与叛贼谈判!如他招降,便饶他一命放他归家;如否,人头落地一切皆空。
  后大亚皇朝史书记:
  盛凛元年四月至八月初,历时四个月零十二天,失守的四座城池被盛凛帝率军收回。
  叛军首领扬显假死逃亡。
  随行骁骑都尉唐池向皇帝大力推荐仁政,盛凛帝采之。
  皇帝战场上昭告天下:战事一了,必将大赦天下!全国遭遇天灾、贫苦难过地区,皆免税免赋三年!朝廷筹粮筹钱给与救援!
  此一战役,俘虏万人,皇帝仁心,尽皆放之。
  盛凛帝初次在大亚皇朝历史上留下「仁帝」之名。
  「你说死的不是杨显本人?」正在班师回朝的途中,盛凛帝坐在龙辇上低声询问密探。
  「是。他的妻子,那被其拋弃的名妓看到尸体后做出证明。」单膝跪在车外,专门负责刺探各种事情的密探低声禀奏。
  「周仓的金窖可有派人看好?速命人把金银搬出转移。」心中有所思量的皇帝吩咐道。
  「这……禀圣上,该金窖的金银突然消失。」密探抬眼偷看皇帝的神色,见他正盯着自己,连忙又低下头去,「微臣已派人前去察看,发现金窖下面有条地道,这在当时没有留意到。所以……」
  「所以给他钻了空子!下去,密查他的行踪,尤其注意……」弯下身,附耳一番密语后,抬起身,「切记,不可泄漏杨显还活着的事实。他剩下的家属……」作了个「斩」的手势,「朕不想听到外界有任何奇怪的传言!」
  「是。微臣遵旨!」密探得令后,悄然退去。
  「陛下,您有何打算?」一直隐身在一边的唐池,没有隐瞒他已经听到其事。
  「当初陛下设计收买其左右双将,并安排内线混进叛乱军中。造成声势瓦解其军心,可是没想到……」
  盛凛帝似乎也不打算隐瞒他,冷笑一声:「朕当时还觉得奇怪。这叛贼怎会被朕两三句话就说得自刎,而不做丝毫抗争搏杀。原来他是玩的金蝉脱壳之计!想必他观天下形势,知道现在就算他死力拼搏也毫无胜算,所以找人代死,暗中转移金银,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好一只狡獭!」
  唐池忧心忡忡,「臣只怕他有牵头之人,否则天下之人,他要投奔何人?又有何人敢隐藏他?留下这个后患……」
  「朕不会让他成为后患!如果他老老实实躲着就罢,如果他敢蠢蠢欲动,正好借他这根绳头,拽出他身后的蚂蚱。」盛凛帝脸上尽是寒意。
  「陛下可是对他投奔之人已有眉头?」
  「天下之大,如今敢与寡人作对,暗中想掌控权势的也就那么几人!哼!等朕抓住他们的把柄,再慢慢收拾他们!」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请圣上小心暗算。」
  「那就靠你这个忠心侍卫了!朕的安危可都交在你手上了,别再给朕提什么你想辞官的浑话!」年轻的皇帝看向自己的侍中郎,表情似笑非笑。
  「……是,臣会尽力。」我是否已经离不开他,做皇帝的,原本就生活在每天都有可能被人暗算的危险下,我如此担心他。以后要怎样才能离开?
  「启禀圣上,前方已到临潼。州官与县今文武各职,已在城门外五十里处相迎。」王友生骑马来到銮驾前,翻身下马跪地禀告。
  「嗯,知道。你转告当地官员,朕今日在此安寝。」
  「遵旨。」王友生传令而去。
  「希望这次的官员不要像上次的州城一样,大力奉承,极是豪华。否则陛下还未归京,斩下的州官脑袋已经比死去叛军还多。」唐池笑着随口说道。
  「哈哈!这样岂不正好可以看出该州县官员清正有用与否?」一路归朝斩了不少恶霸贪官的盛凛帝,抱着正好借此机会清埋朝政官员的主意。
  「陛下今夜是不是也要宴请本州官员?还是早早安歇,尽快归朝?」
  盛凛帝摇摇头,「朕已命暗探前往调查,今夜见了主要官员便准备歇下。唐池,你这几日似乎过于紧张,没有好好歇息,今夜朕让李轩派人守夜,你与朕一同安歇吧。」
  唐池愣了一下,想要拒绝又不知该如何拒绝起,这几日找了理由说要巡夜没有与彖同寝,看来今夜……「谢陛下关怀!」
  临潼城内,诸官员一一见过当今圣上盛凛帝后。临潼县令与州令二人留下,伴同皇帝一起用晚膳。唐池与其余主要将领也一并同列。
  正用膳间,忽听临潼县令击掌命人上酒。声落,一阵铃佩声响伴随着一群婀娜多姿、手捧酒壶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大厅。
  每人不用吩咐,分别井然有序的走到各个文武官员前面,跪下奉酒。
  好色之徒的归德将军吴孝成见此阵势,已笑玻Я搜邸P闹邪档勒飧隽黉亓罟簧系溃约褐徊还幸馕抟獾奶崃艘痪洌隳芘鋈绱苏笫瞥隼矗氡仄饺绽锉忝簧傧砝帧!?br />
  唐池虽只是侍中郎的身分,却是唯一被当今圣上叫到近前用膳之人。眼见美女近前也无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为盛凛帝添酒的美貌女子。
  唐池看上这个女子了么?当然不是!那他为何会紧盯其不放?只因那女子过于大胆,竟然在添酒之时,有意用自己的胸脯去蹭皇帝的手背臂膀。
  再观皇甫彖,只见他眉眼含笑似无不豫之处。
  一顿饭吃的唐池食不知味,满脑了都在想,这女子怎么如此大胆不知羞耻,还有彖怎么没有丝毫的警戒心,如果女子是那未死的杨显派来刺杀他的人,岂不是危险?
  Chapter 9
  是夜,唐池伴着皇帝早早退席准备就寝。
  当他们梳洗过后,随同侍候之人前往县令安排的寝室,打开门进入里间时,赫然,屋内的地上,已跪了一盛装打扮、千娇百媚的女子。
  「小女了蔓儿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软软柔柔的声音甚是悦耳。
  「妳是何人?抬起头来。」盛凛帝不冷不淡地问道。
  「启禀皇上,小女子乃是临潼县令之女,特来侍候皇上。」
  女子抬起头来,呵!好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细观其眉眼,竟是刚才奉酒的大胆女子。
  「是妳父亲让妳来的么?」盛凛帝绕过女子,走到桌前坐下。
  女子不敢背对皇帝,跪在地上移动膝盖转过身子,福了一福,「禀皇上,是蔓儿自己……想来侍候您。」声音越说越小,女子显得娇羞不胜。
  唐池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当今圣上的表情,似也没有赶女子出去的意思。这种场合下,作为一名小小的侍卫,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陛下,天色不早还请早些安歇。微臣……告退。」
  点点头,表示知道。盛凛帝并没有对自己的侍卫多做挽留。而女子只是不时偷瞧英俊神武的年轻皇帝,双眼溢水,腮泛桃红,一颗心显然早已飞了过去,眼中自然不会再有他人。
  唐池觉得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低下头,一躬身,退后一步,出得门外顺手把门带上。
  门外,李轩身为二品大将,竟亲自站在门外为皇帝防夜。见唐池从里退出,笑着搭话道:「唐大人,这几日你辛苦了。皇上如今也有人侍候。你也早些安歇吧。」
  唐池转过头,扯出一个笑脸,「李大人,请跟以前一样直接叫我唐池就好。唐大人,总起来还真不习惯。」
  「呵呵,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叫我『李大人』?」李轩压低声音轻笑。
  唐池也自然把声音放低。「对不起了,『李轩』大人!」
  「你啊!哈哈!」拍拍曾经是同行的肩膀,「我们几个侍卫,如今都已封将的封将,封官的封官,虽说那是侍候皇上,可都不像你日夜跟皇上身边,唐池啊,你跟在皇上身边不轻松吧?」
  「还好,皇上对臣还算体贴。」唐池既想从这扇门前离去又不想离去,反反复覆矛盾不堪。
  「皇上对你确实比一般人信任的多。不过俗话说……」李轩把声音放得更低,「这个伴君如伴虎,你凡事可都要小心为上。小心撑得万年船哪!在皇帝身边做事,尤其记住不要惹到两种人:小人与女子!
  「比如现正在里面侍候的那个,今天还只是个临潼县令女儿,说不准皇帝看中了她,明天她就是天子的嫔妃,如果我们无意中得罪了这些人,将来不定就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什么风能抵得上枕头风?」
  李轩不愧是当初十二常侍中最年长的一个,心眼和经验也比一般人多。
  彖会看中那个女子么?他会带她回京封她做嫔妃么?会吧?应该会吧,那女子生得那么标致。彖会让她留下侍候,不就是有那个意思么?
  「唐池?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在想陛下……至今尚未封有嫔妃,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会成为他第一个妃子么?」嘴中尽是苦味,喉咙处有着异常的堵塞感。像是不小心吞下一个大馒头,堵在喉咙口上不上不下。
  「也许。常今架上虽不好色,但逢场作戏总会有之。圣上在做二皇子时,府中也有几个专门侍寝的姬妾。何况,这嫔妃皇后迟早也都是要封的。」
  「对,迟早……都是要封的,迟早。」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一般宫中选妃,至少要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才可入选。像一个七品县令女儿想要飞上枝头作凤凰,就只有趁此机会了。那女子倒也有些心计。」
  二人说了一会儿私语,大多都是李轩在说,唐池在听。当听见房中传出女子的娇吟时,不约而同住了嘴,开始把注意力放向四周。
  很快一个更次过去了,换班的守卫来到,李轩回去休息,唐池则找了借口留下。
  快四更天时,房门被打开,一条窈窕身影手持灯盏从内走出。
  守卫的士兵不敢多看低下头去。唐池站在门边,看着她离去蹒跚的步伐、一脸的娇羞,默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亮了,唐池就这样站在皇帝寝室的门口整整过了一夜。
  皇帝招寝,女子侍寝,原本就是正常之事。既然明白,为什么心中会如此苦涩?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是彖彖最亲近的人,只有我才能如此亲近于他,只有我才能看见他夜晚熟睡时孩子似的纯真,那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模样。
  喜欢他那双微凉的手掌抚摸在身上的感觉,喜欢他闭着眼晴与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喜欢他搂抱住自己陷入熟睡……
  可是那双手如今却搂着别人。
  ……我都在想些什么?
  起身的时间到了,服侍的随行内官太监捧着梳洗用具走进房内。
  隔了一会儿,太监退了出来,走到侍中郎身边,「唐大人,皇上让您进去。」
  「我?」唐池愣了一下。
  「是。皇上让奴才去把唐大人找来。」听内官的口气,盛凛帝并不知道他的侍中郎就站在门外。
  「知道了,多谢公公,我这就进去。」
  刚走到内间,就听到:「唐池么?进来。」
  「陛下,听于公公说您找臣?」看到一身内衣肩披长发的皇甫彖,明明是看惯了的场面,却带着一丝陌生。
  「过来给朕梳理。」
  「遵旨。」唐池走到彖的身后,为他挽起长发。
  室内静悄悄的,唐池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陛下,昨夜那名女子,您准备怎么处置?今日带她一起回京么?」
  彖连犹豫都没有,「不。朕不会带她一起回京。那种女子一夜就已足够。」
  唐池心情一松,拒绝去想自己突然心情通畅的原因,随即提出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可是,如果那女子已怀有龙种……」
  「不可能!」斩钉截铁的口气。
  「不可能?」为什么?
  「朕没有给任何女子留过种。」
  想问他为什么,但观他面色,知道已不适宜再问下去。
  「昨夜你去了哪里?房中可有女子侍寝?」盛凛帝突然开口问道。
  唐池张开口,再闭上,然后再张开,「我……臣就守在门外。因臣对那女子不很放心,所以……」
  「嗯,朕不想你身上沾有女子的脂粉香。」不明其义的一句话,从当今圣上的口中说出。
  唐池也没有深究这句话的意义,笑着同道:「臣不善于与女子打交道,至今也未和女子相处过。如果房中真的有人跑来侍寝,臣恐怕会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