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蒂帆      更新:2021-05-23 21:22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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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着脑袋不发一言,心里不停地念,他一定是开玩笑逗我玩的,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他没再吭声儿,似乎是在等我的反应,然后我突然看见他的爪子放到了桌子上,并向我这边逐渐靠拢,直到指尖碰到我的手,我顿时心里一阵发毛,一股凉气从背后窜上来,于是我手立刻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没想到他干脆就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我给惊得腾一声就从椅子上蹦起来,手跟触电了似的抽回来,惹得四周的人都盯着这桌看,我脸刷的红了,结结巴巴地对着他说,我我我想去洗手间!说完就没命似的跑了。
  我一头扎进洗手间里拿冷水洗了把脸,靠在大理石台子上唉声叹气的,心想我苏锐怎么这么失败,一个麻烦没摆平又来一个更麻烦的,我是真没想到这姓陈的今天突然会来这招,他若是像平常一样想猥亵我我肯定一个耳光过去点儿都不含糊,可他居然表白了,于情于理,你让我这耳光怎么出手啊?
  我磨蹭了老半天儿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正想着回去要怎么应付这家伙过了这一关,却看见陈旭阳已经穿好外套站在门口,见到我就笑笑,说你老不出来我就结帐了,走吧,要不小纯得等急了。那天衣无缝的神态,就跟刚才压根儿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虽然纳闷儿,不过既然他都不提了我也跟着装傻,穿上他递过来的外套,走出去上车了。
  今天张斌有事儿,所以他开的自己的车来,我坐在副驾驶座有些犯困,他这话匣子也特反常,一言不发只顾开车,我就更想睡觉了,正在迷迷糊糊手机开始震了,我拿出来一看,顾鹏飞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等你的。
  我眨眨眼睛,关上手机,侧脸看着车窗外面的街道。现在已经十点了,那家店肯定关门儿了,他没理由还在那里的,他一定知道我不会去了,所以应该早就回去了吧。然后我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可我脑海中却慢慢出现顾鹏飞的脸,他对我说,苏锐,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睁开眼睛,对陈旭阳说,停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奇怪地看着我,我说,你快点停车就是了。车子滑到路边还没停稳,我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陈旭阳吓了一跳,急忙跟着出来从后面追上我,拉着我说你干什么?去哪儿呢?我说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觉得不可理喻,显得有些冒火,说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挣扎着推开他,说我都是成年人了你担心啥啊,那事儿我必须得今天解决。他皱着眉头,说苏锐,我今天本来挺高兴的,你别惹我生气。我退后了几步,咬了咬嘴唇,说对不起,我还是要去,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好了。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他没有再追上来,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在转身的刹那我突然发觉他的眼神参杂了一些落寞,导致我在这冬夜的寒风里打了个大冷颤。
  我打了个的跑到学校去,那里离市中心比较远,平时就不怎么热闹,更别说那么晚的时候了,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马上找到了那家咖啡店,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人家已经关门了嘛,门上都挂着那么大一个CLOUSED了,我还不死心,透过玻璃窗望里面,居然看见里面还有人影儿,于是我挺激动地敲门,敲了半天,一个店员模样的女人来开门了,没让我进去,说先生我们早就打烊了,我说我知道,我就来找一个人儿,他说在这儿等我的,她说客人早就走光了,里面就我一个人,我说你让我进去找找啊,她说难不成我还骗你?我说我就进去溜一圈,您就让我安安心行不?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我觉着我这身打扮还是挺正人君子的啊,怎么她立马就拉长了脸,特生硬地说了句,对不起,不行,就把门关了?
  我对着一扇门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苏锐今天还真撞邪了!想要走又觉得不甘心,白给姓顾的耍了一通,什么“我会等你”啊?那家伙现在肯定在被窝里睡得跟尸体似的。于是忍不住骂了句顾鹏飞你个大混蛋!结果这一骂不打紧,我刚气呼呼地一回头,就看见那混蛋正站在我后面几米远的地方,手里纂包烟特呆地望着我。
  我瞄见了他立马冲过去本打算劈头盖脸说他一顿,以解解这一天的晦气,结果我走到他面前正想开口,他却突然用手捧住我的脸,非常非常心疼地说,还痛吗?
  我一下子给看呆了,因为那眼神实在是温柔得过火了,若不是咱身经百战恐怕骨头都能给看软,可就算如此我先前准备了一堆的拿来骂他的语言都全给看得灰飞烟灭了。我咽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把眼睛从他脸上移开,垂着眼帘,嘀咕着说怎么不痛,又不是植物人。他一听我说痛,那痛心疾首的表情,简直绝了,把我差点都看感动,然后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一直说对不起,我皱着眉头其实我听得挺顺耳的,也没在意他对我又抱又搂,他要我打他,重重地打,说这样的话才能稍微好受点,我说你孔雀什么呢,我又没说要打你。等我意识到自己以上的行为就是传说中的撒娇时,突然就又有种掉进圈套任人宰割的感觉。
  我连忙把他推开以阻止自己继续沉沦,好险好险,差点又因为心软而让这狼崽子蒙混过关了,然后我板起脸,说你少来,我不吃这一套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不甘心死得不明补白的!我就来听你给我说清楚!你甭跟我绕弯子了!他一听连忙说好,可这里这么冷,至少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我一想也有道理,索性就准了。
  于是我俩沿着路一直走,去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可是我俩都不知道附近哪里有这样的店,所以这样的寻找变得漫无目的,他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儿抽烟,偶尔问我冷不冷饿不饿,我最后忍不住了,说我又不是跟你出来郊游的,你倒是说正事儿啊。
  他沉默了好久,叹口气说,锐,你得把那脾气改改,要不真得吃亏的。我一听就不依了,说搞半天我是来听你教训我的呢?他忙说,不是这个意思,你挺单纯,也挺直的,这本来不错,可你要知道社会不像学校,你是没有力量的,很多人会容忍不了你这性格……我立马打断他,怎么?你想说你容忍不了我了?……你敢说是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他立刻一脸的无奈,说你好歹让我把话说完行不?我哼了一声没说话了,然后他抽了几口闷烟,突然说,那女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这才明白他这话是这么个绕过来的,还真是欲扬先抑煞费苦心啊,于是我冷笑一声儿,说,所以你想说,你跟着她会比较保险?这我当然理解啊,人家长那么耀眼,家里又是当官儿的,要什么有什么,你要考研,还不是她老爷子一句话的事儿?以后要嫁进顾家那你就真算功德圆满了。我苏锐算什么啊,没名没份的,就是被你一脚踢了还不是只能干瞪着,说还不能说呢,以后就顶天了还不是只能是一白领,跟人家大小姐简直比都没法儿比……
  我说完才发现他已经落下了好几米,他站在原地看着我,那眼神异常的冷,不是冷酷的冷,是凄冷的冷。他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苏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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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丝毫没有动容,心想我他妈被欺负的时候你干什麽去了呢,现在跟这儿拌可怜?於是我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不是我这样想的,顾鹏飞,是你就这样做的。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後脸都快拉苦瓜了,说,怎麽会?我只是想保护你啊。我立马仰天冷笑三声,上前几步盯著他说你刚刚说啥呢?保护我?你别逗我笑了!你什麽时候保护过我?当初我俩拍拖的时候你就背著我和女人胡来,这我都忍了!我给那妖孽甩巴掌的时候你却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还帮著她说话!你还是人吗你?还亏你脸皮够厚的说保护我!你他妈的只会伤害我!他听得特惶恐,连连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说你不明白,苏锐,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毕竟只是一个人,我有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你被打的时候难道我心里就好受吗?我承认是我太弱了没有力量好好的保护你!可我一直都在尽力,我只想要你远离曹莹莹,你不要把她惹急了,她的手腕很毒的,我只是怕她再伤害你……
  我听得火大,把眼睛一闭,说住口,别说好听的了!我已经不在学校了,和那妖孽早沾不上边儿了,她能把我怎样?!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差不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学业前途什麽都和那女人有关,你怎麽敢不把她讨好点儿?撑死了你就是拿我当祭品给自己铺路来著!还挺不害臊的!他拧著眉头,终於有些忍不住了,说你怎麽能这麽说?我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你不领情也不该这麽说我啊,你叫我心里怎麽想?我说去你的!你爱怎麽想怎麽想!我今儿个不跟你一小人一般见识!我要回去了,你丫慢慢琢磨去吧!
  说完我没等他反应,扭头就走,他急忙从後面追上来,拉住我肩膀把我扳过去,说你不明白!锐,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你!我爱你!我使劲儿扯开他的爪子,哼了一声,说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说完转身刚要跑,他突然一把死死抱住我,任我怎麽挣扎都不松手,他的下巴用力磕在我颈窝里,大声说你别走!我不让你走!我给他抓得特难受,又踢又打地叫他放手,他胆子不知什麽时候玩儿得那麽大,说我不放,我要放了你就会消失了!我骂他说你有毛病啊!我告儿你你立马给我松手!顾鹏飞你是不是要来硬的?!你敢!我告儿你你只要敢!我灭你全家!我,我操你祖坟!!
  这麽多年了他居然头一回无视咱的警告与威胁,硬是当了回好汉没松手,我这才知道他那一身肌肉不是当摆设的,我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最多也就在他五指山管辖范围内遛遛,没能跨出去一步,不过我再怎麽说也是一男的,死命挣扎起来还是有些分量,他要制著我也不是那麽轻松的事儿,我听见他喘出的气吐在我耳後,特别的热,他显得挺激动,说你不要走!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有什麽地方不好你告诉我啊!你觉得我不够爱你吗?我可以改的!求你不要再逃了!我已经受不了你继续躲藏了!
  我觉著他简直疯了,根本不管我受得了受不了,只顾一个劲儿把我往怀里拉扯,而我就拼命往後退,矛盾激化的结果就是我那件标价将近四位数的外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後宣告英勇就义,我的手臂给他抓得特别疼,疼得我叫出声儿来,说你住手你!混蛋你弄痛我了!你放开我!
  说实话我当时真有点慌了,因为我才发觉到原来他的力气这麽大,记忆中他的手总是很轻,很温和,我从来没被他这样强迫过,突然就觉得他好可怕,仿佛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顾鹏飞。
  我又怒又怕,拼命想要挣脱他,他用手抓住我的後颈就要亲我,我一阵恶心,照著他的脸就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脸立刻就给指甲挂破了,一路路的跟五线谱似的,我乘他吃痛的当儿用力踢了他一脚,还推了他一把,他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我立马转身就跑,沿著人行道狂奔压根儿不敢回头瞄一眼,就跟後面追著一狮子慢一步就会给吃了似的,可我心想咱学校每年运动会顾鹏飞可是都拿短跑冠军的,要是他安心追我我哪是对手啊,怕是没跑出几米他就神兵天降把我给逮回去了。
  我急得正如热锅上的那什麽,突然瞅见一出租亮著特可爱的“空车”迎面而来,我赶快招手去拦,人家还没停稳我就蹦了上去,那司机伯伯俩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去哪啊把你急得?我忙说去我家!不是,去那什麽街,反正你快开车就成啊!
  回到家我往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就想起顾鹏飞那特哀怨的表情,琢磨著今儿个他怎麽这麽粗暴,然後我想到最後踢他那一脚特用劲儿,应该不会留下後遗症吧?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家夥真够麻烦的,整天动那麽多脑筋不累吗,其实要我开心点儿都不难,就直接帮我给那妖孽一巴掌就成了,至於那妖孽要怎麽报复我我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这麽简单的事儿,您说他怎麽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