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1-05-14 22:34      字数: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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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楼上下,千百人的呼吸仿佛同时凝滞了一瞬,仿似那男子的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
  “唐玖!”童恩不自禁的轻喃出声。她虽看不清他的脸,却已从身形中认出了他——那个杀死真正的万俟央加、一路护送童映瑶来宁王府的男人,武林盟主、四海镖局帮主,唐玖。
  广场两侧的官兵迅速向南面变阵,两列官兵在唐玖身后刷地合拢,令他顿时变成闯入笼中的困兽。门楼之上,弓箭手全神贯注的面准着他,等待着宁王发令。
  宁王韦承沂却只是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那男子。他没有见过这位唐门少主,一年前唐玖亲自押镖送万俟央加到宁王府时,二人并未照面。此刻听童恩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再看裴左绪冲自己点了点头,那么确定是唐玖无疑了——想不到他还真的敢来!果然不愧为一代豪侠。韦承沂提气朗声道:“唐盟主,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唐玖仰望门楼之上的宁王,淡淡一笑道:“多谢王爷留小九多活了这几日,让我主仆二人还能再度相见!”
  韦承沂神色淡然,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与唐玖这种人讲话,一句足矣——生路、还是死路,他早已选定了。
  童恩深锁秀眉,心下不忍,轻声道:“王爷,他们非杀不可吗?”
  韦承沂叹息一声,目光始终不离广场中那两人,沉声道:“我便是想抓活的,怕也是不能够的……然则——我也决不能放虎归山!”
  只见唐玖径直走到影玖身前,影玖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一般,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挣开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他一步一步,踏着满地金光,就那样从容不迫的向她走来。当他在她面前站定,用他那双满是怜惜的鹰眸看着她时,影玖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灿然的笑:“主人!”
  唐玖轻抚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别怕,我来了。”
  影玖眨了下眼,眼中有从未展露过的温柔。
  唐玖旁若无人的伸出手解开小九身上的束缚,抱起她,缓缓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四周的官兵步伐整齐划一的向他围拢,锋锐的枪尖对准了他。
  唐玖脚下步伐不停,竟似全然无视那一道道凛凛寒光,整个广场仿佛都在他的脚步下颤动,连官兵们都不由得忌惮着他的气魄,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后退。
  忽然,只见唐玖头也不回,挥手向后方激射出三枚透骨钉,带着破空之声直飞向门楼之上的宁王!
  童恩和韦承沂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急速飞来的暗器,早有高手准备好盾牌挡在他们身前,三枚透骨钉尽数钉入盾牌。
  童恩转头看向宁王,他面容依旧平静,优雅的抬起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挥——嗡的一声!千百支箭矢便在同一时间遮天蔽日般射向场中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当他们紧紧拥抱的形象永远定格在了那一瞬,一滴泪顺着童恩的眼角悄然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远近
  自那日以后,童恩忽然变得极为安静。
  距离原定的大军出发日期仅剩不足半个月,行刺事件之前,韦承沂本是每日专心筹备东征事宜,听涛阁书房里常常彻夜灯火不息,然而自那之后,韦承沂忽然以“遇刺受惊引发急病”为由,请旨将发兵日期又延后了三个月!
  童恩冷眼旁观,联系之前在书房的所见所闻,心下渐渐澄明:如今韦承沂拥兵自重,又故意拖延发兵日期,对外,极有可能是想让曼陀军队先做炮灰,待双方均胶着疲惫之时,迫使曼陀皇帝再度向南晋求救,催促南晋出兵,并给出更大的回报条件,然后南晋大军再卖曼陀一个人情,挥师东进,一举歼灭外敌。对内,则可能是故意利用这一机会刺激和试探其他几名皇子……当今圣上已时日无多,而韦承沂现已掌握了朝中半数势力,他本人虽然要率军东征,但早已做好种种谋划安排,尽管朝中局势波谲云诡,端王一派和肃王一派的势力盘根错节,但他们怕是绝难从手握兵权的宁王手里讨到便宜——韦承沂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温和无争,无论对谁而言,他都是一个极为强大和可怕的对手,更何况如今根本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到了他这一边!
  童恩悄悄的做了一个决定——为了心中那份童映瑶对四爷不灭的情义,她写了一封信……
  宁王府后园,清风阵阵,竹影婆娑。
  “阿姊,你这是……”映雪疑惑的看着手里的信笺,如今整个王府都知道万俟央加专宠于王爷,她怎么又会忽然要自己给四爷送信?难道她竟妄想在四爷和七爷之间左右逢源?
  童恩压低声音道:“你别问,总之七爷也好,四爷也罢,我不会害任何人,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这信交给四爷。”
  映雪咬咬嘴唇,终于点点头,将信笺藏入袖中,匆匆走出竹林……
  “王爷,是否要把那封信截下来?”说话的是裴左绪。
  韦承沂满脸疲惫,摆了摆手,裴左绪轻叹一声,转身退下。
  韦承沂反剪双手立在窗前,眼中一片阴霾:只因左绪始终不信任她,暗中派人监视,这才窥知她居然还是私下向四爷传递消息……还以为真的会有奇迹,还以为她对自己是一片真心,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个摆好了的局,一场动人的戏。她终究还是骗了他!可笑他还真的一度陷进了她编织的那份旖旎春梦中。她背后那刺目的纹身——他始终装作没有看到,暗示自己不要介意,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她已经将全副身心交给了自己……
  她在那封信中写了什么,他根本不屑于知道,无外乎是他的动向,或者是那解锁的秘钥罢了。现如今,未来的路早已成竹在胸,大方向都他的掌控之下——四哥的虎视眈眈,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只是,一想到她对自己展现出的柔情蜜意居然都是逢场作戏,他只觉得恶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的种种举动的背后究竟是什么目的?假戏真做也罢,但无论如何,她终归是救了他一命,他欠她的,他不会忘。那么从今以后,只要她愿意继续演,他便奉陪——权当做是复仇之路上的一项消遣……
  三日后。
  一脸阴沉冷峻的男子挥退了送信之人,抖开信瓤快速阅览,脸色愈加的晦暗,看到最后,他眸中精光一闪,从信封中又取出一小块白色绢帛,凝眸细看,深深的叹了口气。
  果真是连环锁的开启方法!
  肃王韦承渊站起身,在书房中缓缓踱步。
  这个童恩,如今他真不知道该恨还是该爱。她竟然用他送给她的金丝宝甲去救老七,坏了他的大事,而如今却又将如此重要的秘钥偷偷交到他手上……
  想到她在信中语重心长的劝说,他的心又一沉。她居然为他分析了一番局势,说宁王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早已步步为营,皇位于宁王而言是势在必得,劝他不要再与宁王为敌!
  他恨恨地将信纸揉成一团,死死的捏在掌心中……
  听涛阁三楼。童恩哼着小曲,怡然自得的泡着澡,透过天窗仰望着灿烂的星空。自从送走了那封信,她似乎卸下了一些对四爷的负罪感和对死去的童映瑶的歉疚。
  她心爱的男子,此刻正在二楼书房审阅奏折。童恩面上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有一个填不满的洞,空落落的不踏实。按说如今七爷对她极好,她本该心满意足,但为何她总是觉得他对自己的好像是刻意而为?他的宠爱令她开始时觉得很幸福,但却慢慢的察觉出那份宠爱中仍旧透着疏离,那温柔的笑容总是不到眼底、不达心尖。
  他的人,那么近,他的心,却似乎那么远。
  哗啦啦,童恩扬起一捧水,借着烛光,细细欣赏点点晶莹的水珠,口中又换了一支更加欢快的小调。她决定不去在意——她愿意等,等他真心真意的爱她。现在,她可以不计较他的若即若离,因为她知道,在真真假假的爱情游戏当中,谁表现得太过在乎,谁就输了。
  忽然脑中传来痉挛,又来了!童恩屏气忍耐,唉,对韦承沂的情越深,身体的排斥便越激烈越频繁。好在每一次疼痛的时间并不太长……
  一番柔情蜜意过后,童恩躺在韦承沂的臂弯里,望着顶账发呆。
  韦承沂轻合双眼,似乎已经睡去。
  “王爷为何迟迟未迎娶正妃?”童恩忽然问了一句。早就听说当朝一品大员穆相的千金穆玲儿曾公然向七爷示爱,圣上也有意撮合这对璧人,只因一直被韦承沂以各种借口推拒,令赐婚的圣旨迟迟未下,穆小姐却认定了韦承沂,非君不嫁,一等就等了三年。童恩很好奇,像韦承沂这样温润的男子,为何对那穆小姐如此冷情?
  韦承沂缓缓睁开双眼,侧头看了看童恩,半晌,缓缓道:“因为尚未遇到适合的。”
  童恩心中怦然一动,抬眼迎视着他,戏谑追问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做你的正妃?穆玲儿不适合吗?”
  韦承沂薄唇微抿,道:“她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她的父亲太过显赫,我不喜欢。”
  嗯,是的是的!理解理解!童恩看着韦承沂,明眸中满是慧黠:“王爷是不屑于靠姻亲关系拉拢朝臣。”
  韦承沂的目光在童恩的脸上来回梭巡,忽然浅浅一笑,道:“我有没有对你讲过——有时候女人太过聪明了……就不怎么可爱了。”
  童恩绽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大喇喇道:“我当你是在夸奖我喽!”
  她忽然双手环住韦承沂的脖颈,直视着他的星眸,无限认真又娇媚的问道:“那么,我这孤女一个,毫无身家背景,娶了我,别人绝不会说王爷是靠女人向上爬,不知是否符合王爷的正妃人选呢?”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一句,童恩面上胆大,心里却跳如擂鼓。此刻,她只是忽然疯狂的想知道自己在韦承沂的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王妃
  晚风微寒,纱幔飘荡,童恩双手搂着宁王韦承沂的脖颈,语笑嫣然半真半假道:“我要做你的王妃!”
  室内极静,窗外蝉鸣声声,更衬得屋内暧昧的气氛。
  良久,韦承沂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字:“好。”
  童恩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韦承沂深邃的双眸,仿佛没听懂那个字的意思。
  看着这双水波荡漾的大眼睛,韦承沂轻叹一声,抬起手指,轻轻覆在童恩的双眼上,缓缓地为她合上眼皮,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出三个字:“我娶你。”
  童恩坐正身子,敛色道:“难道你是认真的?”
  韦承沂玩味道:“有何不可?”
  童恩望着那对灿若星辰的眸子,在心底下了一个重大决定。她郑重道:“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就明白告诉你我的要求:若你想要娶我,那么,无论你是如今的宁王,还是日后……到了更高的位子,亦或是一个庶民也罢,我只能是你唯一的发妻,而且,你不可以有其他女人!现在南苑的那几个也必须再无瓜葛!我要的是一对一的爱——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言那相守白头的盟誓。”
  韦承沂研究的看着童恩,不解的叹道:“你是一个多么矛盾的小东西!说你在乎,你却可以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我。说你不在乎,你却又敢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童恩扯出一个霸道的笑容,重重点了点头。
  韦承沂目光灼灼,试探道:“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映雪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总该也想起来了吧。”
  “她其实也姓童,是童映瑶的堂妹。”童恩坦白道:“既然你这么问,一定是早就心中有数了,我也无需再替她遮掩——她也是四爷的人。但是你放心,她所做过的无非是偷偷传递一点你的动向,她连听涛阁都无法接近,绝没做过对你不利之事,不然,四爷也不会再费尽心机的把童映瑶——也就是把我,送到你身边。”
  韦承沂微微挑眉,对她如此坦然直接的承认有些微的出乎意料。这又是什么招数?难道为了争宠要把映雪从他身边拔掉?他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即便是她,你的堂妹,你也不愿意和她共事一夫?”
  童恩摇摇头,目光飘向了窗外树叶凋零的枯枝。“在我生长的地方,爱情是绝对排他的,是只属于两个人的。我无法接受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哪怕是一丝一毫,无论是他的身,还是他的心。”
  “那你我如今又算什么?”韦承沂忽然反问道。
  “嗯……咱们谁也没说过什么承诺,更是连关系都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咱们算是——”童恩转回头来,也自嘲的笑了笑,语不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