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5-13 11:48      字数:4923
  有东西来转移注意力,这样最好不过。
  她欲接过去,却被钟逸挡住。
  夏忆茶瞪他:“我自己有手。”
  钟逸指指桌子上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说:“刚刚在你的手里都差点掉了。”
  夏忆茶更加窘,咬住唇,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到最后她还是说:“我自己喝。”
  搞笑,由他代劳的话等下会更窘。
  钟逸不再坚持,笑了下,把粥递给了她。
  粥香甜软糯,非常可口。夏忆茶慢慢地喝,钟逸则坐在一边办公,前面摆着笔记本电脑。她喝粥,他办公,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是一阵沉默,这让夏忆茶很诡异地想到古语里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可是偏偏又好像很和谐,和谐到夏忆茶自己都不忍心打破这种宁谧。
  刚刚钟逸近在咫尺,现在却是一本正经地在办公,夏忆茶忽然觉得非常不真实。她喝完粥,然后把被子蒙在脸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黑暗,昏昏沉沉地想睡觉。
  钟逸的声音隔着被子都传得清楚:“把头露出来睡。”
  夏忆茶认命,闭着眼探出头来:“你是在同我说话吗?”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夏忆茶卷过被子继续睡。
  结果不到一分钟,病房的门又被打开,夏忆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往那边看,却是宁怡娜。
  钟逸也停下手边工作,问:“你来干嘛?”
  宁怡娜说:“这是小茶的病房,你说我来干嘛。反正不是来看你的。”
  钟逸嗤她:“我也用不着你看。”
  “那是,祸害活千年。”
  宁怡娜转脸就对夏忆茶笑眯眯:“小茶啊,想我没?想我没?”
  夏忆茶哭笑不得:“想,天天想,夜夜想。”
  “你想钟逸多一点还是想我多一点?”
  钟逸插进话来:“你哄小孩儿呢?”
  宁怡娜很扫兴地说:“我乐意!”
  钟逸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和茶茶还真是一对。说吧,你怎么去而复返了?”
  宁怡娜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说:“不要用一副老成干练的样子问我,我是你姐!你瞧你那臭样,真欠打。”
  钟逸说:“我乐意。”
  夏忆茶听到这句话觉得分外亲切,宁怡娜则狠狠瞪他。
  钟逸无辜地说:“看我干嘛?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
  宁怡娜受不了地收回眼,说:“我老爹刚刚打电话说要我临回去前买件衣服整个发型弄双高跟鞋跟他去,我看九成九又是鸿门宴,我才不去。”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真是笨。你现在不去晚上总要回去见姨夫。不就吃顿饭吗,你去了再回来不就成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宁怡娜翻翻白眼说:“你平时去参加宴会是不是就这种感觉?你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哼。你说得倒轻巧,相亲的时候父母在一边看着,感觉就像观光动物一样,你在媒体前当猴子当惯了,我还没有,谢谢。”
  钟逸笑得不咸不淡:“唔,我在媒体面前当猴子?”
  宁怡娜梗着脖子说:“不是么?”
  钟逸说:“不是,谢谢。”
  宁怡娜说:“你回公司办公吧,我在这里陪着小茶。”
  钟逸说:“已经没事了。”
  “那你去陪你的一号二号三号女友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钟逸说:“我没什么一号二号三号女友。”
  “那就四号五号六号,”宁怡娜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你的事情天天那么多,忙都忙不完。”
  “表姐,”钟逸笑得四平八稳,“你的相亲一号二号三号相信姨夫都替你排好了吧,天天那么多,你也是忙也忙不完的吧。”
  宁怡娜深吸一后气,再深吸一口气,笑容更加灿烂:“我不跟你生气,我不生气。”
  “哦。”钟逸点点头,低下头继续上网,不再跟宁怡娜继续废话。
  一旦和宁怡娜挑起某个话题,十有八九就会刹不住车。她能从如今物价上涨说到伊拉克战争,再提到911恐怖袭击,然后再会回忆几十万年前,老祖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时代的那个大同社会。钟逸的做法是明智的。
  宁怡娜转而摸摸夏忆茶的额头,满意地点点头,说:“烧退得挺快的嘛。”
  夏忆茶笑:“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渴不渴?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这句话成功地让夏忆茶的脸颊再次微红。她小声说:“我不渴,表姐,不用了,谢谢。”
  宁怡娜说:“好吧。我去外面买本杂志,你先睡会儿吧。”
  夏忆茶看着她出去。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夏忆茶再次低下身,用被子蒙住脸。
  夏忆茶记得自己在高中同学录里的最擅长做的事一栏里填的是:冥想。说是冥想是客气的,她的思维有时候乱到自己都会瞠目。如今宁怡娜不在,钟逸在旁边守着,她便是这种情况。
  高速公路有两条线可以对开,她的思维却总是撞车。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哪件事。她在被窝里捂得难受,忽然听到钟逸唤她。
  “……啊?”
  钟逸又耐心地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机响了。”
  夏忆茶觉得,自己今天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
  她今天都窘到家了。
  甜品小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是完结后的番外,所以请看正文的亲们先跳过去,看完整篇后再回来看。  一、关于钟家花花小公子。
  钟弘泽小小公子继承了爸妈优良的外表,智商和情商。
  钟小公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有天夏忆茶去接他,没想到却在方圆三米的小树荫下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钟弘泽正表情轻佻地看着对面的一名穿裙子的小女孩,他一手执着一个女孩子的小手,一手执着支红红的月季花,声音充满诱惑:“这朵花好看么?”
  夏忆茶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小女孩羞答答的,声音奶声奶气,但很是娇滴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好像只见过你一面,还是一个月之前。”
  听完小女孩的话,夏忆茶更是震惊,这是什么状况?她家宝贝儿子见着美女就不放?
  夏忆茶简直无语了。
  更加让人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
  钟弘泽小朋友笑得灿烂,一张小脸漂亮得简直称得上妖孽:“对漂亮女人我一向印象深刻。”
  夏忆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有想撞墙的冲动。
  她真后悔为什么没在钟弘泽满月的时候让他抓周,就算结果像宝玉那样,好歹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拉着钟弘泽去上车的时候,夏忆茶的脸阴云密布。钟弘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亲爱的母亲大人,缩缩可爱的小脖子,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句:“妈妈……”
  这两个字的尾音拉得十分的长,简直就要颤到夏忆茶的心里去。不过夏忆茶打定主意要整治他,利用成年人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钟弘泽被这一冰山一般冷冷的眼神彻底地吓到了,乖乖地噤声,跟着上了车。
  钟逸刚回家,钟弘泽小朋友立刻抱住他的大腿,在上面蹭啊蹭,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在钟逸裤子上使劲磨啊磨。
  夏忆茶面无表情地对儿子说:“钟弘泽,我限你十秒钟到达楼上书房,把昨晚的帖子临摹100遍,不许找你爸帮忙,两小时后我验收。”
  钟弘泽脸刷得变白,转头更加用力地蹭着钟逸,甜甜地喊道:“爸爸……”
  夏忆茶阴森森地看了钟逸一眼,然后看着电视旁边的钟摆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在没弄清状况的前提下招惹盛怒中的老婆大人是极其不明智的,而钟逸一向是明智而且识时务的。
  于是钟小朋友求救无效,反被卧底老爹投向监狱般的书房。
  晚上夏忆茶睡着后,已经了解内情的钟老大蹑手蹑脚地去了儿子的卧室。
  不能不说,钟弘泽是极具演员天赋的。
  钟小腹黑一看到钟逸立马就扑了上去,小脸儿装得惨兮兮的,眼睛还眨啊眨,表情十分无辜。
  钟逸抱住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觉得委屈了?”
  钟弘泽小朋友的头点得十分的剧烈。
  钟逸轻轻一笑,摸摸他的头:“乖儿子,你妈妈今天下午的反应是有点大了,她最近工作忙,你要多体谅一点。”
  钟弘泽点头再点头,眼睛盛了水一样的亮。
  钟逸还是温柔地笑:“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
  钟弘泽的眼里迸发出耀眼光芒,哭脸儿立马变成了笑脸儿:“爸爸我爱你……”
  钟逸笑得更加和蔼,口气却一转,变得不容商量:“但是在周末前你必须给我把你妈妈哄高兴了!”
  打屁股前先给你揉揉,钟弘泽无语地看着有了媳妇忘了儿的老爹,幽幽地说:“老爸,你就是只妻奴。”
  钟逸笑眯眯地揉了揉儿子头上的几根毛:“儿子,你量词用得太不好了,回头让你妈妈给你好好补补语文。”
  其实,钟弘泽彻底戒掉花心的毛病,是在踢到一块铁板之后。
  这块铁板就是顾言菲的女儿,吴一燃。
  这俩屁孩子第一次交锋是在拉丁舞课上。
  全场女孩子里,就属吴一燃最好看,于是一向对美女有趋向性的钟弘泽小朋友向她发出共舞邀请,结果没想到的是, 吴一燃的头昂得高高的,发卡上的蝴蝶翅膀时时震颤,高傲得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孔雀,她睥睨着他,说:“花心大萝卜!我不跟你一起跳!”
  钟弘泽嘴角抽了抽,虽然有点心伤,但还是保持着好风度退场。
  若是吴一燃挑了个漂亮小男孩花花钟小公子也就罢了,结果她竟然答应了一个胖胖黑黑的男孩的邀舞。
  在钟弘泽的眼里,那男孩连邀舞姿势都不标准,哪还能指望他能带着吴一燃舞出漂亮的拉丁舞。
  于是一向对美女有呵护之心的钟弘泽再接再厉,再次保持着微笑上前。
  被两个男孩争夺,吴一燃一点儿没感到荣幸。她杏眼圆睁,瞪着钟家小公子说:“你怎么这么愈挫愈勇啊,我不跟你跳我不跟你跳我就是不跟你跳!”
  于是钟家小公子非常挫败且狼狈地下了场,并且更加坚定了某个信念。
  那就是,他要吴家小女孩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两星期后,钟弘泽跟着老妈一起去了吴家。
  夏忆茶和顾言菲刚坐在客厅聊了没一刻钟,就听到外面隐约的吵架声。
  房子外。
  吴一燃睨着钟家小公子,马尾辫非常之高,表情非常之丰富:“我非常不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钟弘泽说:“那咱们打赌吧,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任我处置。”
  “赌什么?”
  “就赌下周的拉丁舞比赛,你会做我的舞伴。”
  这个赌她能不赢么?吴一燃小下巴一扬,爽快答应:“好!”
  钟家出妖孽,这句话夏忆茶知道,顾言菲知道,可惜吴一燃不知道。从她答应要打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注定了要输。
  钟小公子嘛,坏水那是多多滴。
  第二天,钟弘泽对他目前的小舞伴悄悄说了句话,然后小舞伴径直去找了吴一燃的舞伴,也是悄悄说了句话,再然后,吴一燃不可置信地被男舞伴抛弃掉了,并且还没有一点儿留恋。
  吴一燃那叫一个伤心啊,虽然她对这个舞伴没什么感情,但是他在三天前还信誓旦旦地对她举手发誓,说他会等她一辈子,直到她回心转意。
  当时听得吴一燃那叫一个感动,现在她才明白,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信。
  钟小公子不是什么君子,所以他对趁虚而入这种伎俩不排斥,再所以他打叠好千万款语准备好万千温柔走去了吴一燃的身边。
  吴一燃恨恨地看着他:“你对赵晓说什么了?”
  钟弘泽说出了早就酝酿好的台词:“我只是说,你是我的。”
  吴一燃大吃一惊,脸上的眼泪还没干:“你疯了!”
  钟弘泽情商就是高啊高,小正太一旦认真,那摧枯拉朽的攻势指数简直就是